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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章 真是躺著也中槍

  北悅一時間愣在那裡,似乎沒有聽清楚盛伊凡在說什麼。


  沒有顧盛伊凡自責的神情,她回過頭去,看著季南霆白到透明的臉色,適才知道他這一槍竟是為盛伊凡擋的。


  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將胳膊從盛伊凡手裡抽離出來,再次回到季南霆的身邊。


  盛伊凡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緩緩收了回去。


  ……


  飛機終於駛離緬甸,一番惡戰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見季南霆情況穩定,眾人也都心下稍安,皆回到座位上休息去了,給夫妻二人留下一塊私密空間。


  北悅坐在季南霆旁邊的座椅上,手裡捏著她男人拼死拼活拿回來的賬本,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季南霆手術過後睡了一會兒,卻還是給疼醒了,飛機飛得再穩,遇到氣流也會有一定程度的顛簸,傷口就像是潑了鹽水似的痛。


  其實身上的傷還是其次,主要是北悅那鐵沉的臉色,於他實在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啊……」


  他弱弱地喚一聲,「我好疼啊,你都不過來安慰我一下嗎?」


  北悅漠漠看他半響,冷冰冰道:「你還知道什麼叫做疼嗎?有膽子替別人擋子彈,現在就別在這兒瞎叫喚。」


  季南霆被罵得不敢吭聲,他就知道危機過後要面對的一定是北悅的冷臉。


  現在突然有點想念手術之前了,這冷酷無情的女人可是蹲在他身邊痛哭流涕來著呢,結果見他活過來了又不假辭色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我沒替誰擋子彈。」


  季南霆小聲辯解道:「煙草公司那幫人槍法太差了,明明瞄著盛伊凡,不知道怎麼子彈就朝我飛過來了,我才是躺著也中槍呢。」


  北悅以極大的素養抑制住想要朝他砸相機的衝動,還躺著也中槍,騙三歲小孩呢?

  季南霆舔了舔嘴唇,「我口渴了,想喝水。」


  北悅特想冷酷地甩他一句「沒長手嗎,自己倒去!」可在瞄著他剛被捅出一個血窟窿的肩膀還在往外滲著血,到底是硬不下心腸,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季南霆沒抬手,只張嘴,「你喂我。」


  北悅縮回手去,瞪起眼睛。


  季南霆就只用那種無辜的表情看著她,眼睛里水汪汪的,聲音低低啞啞,「我還傷著呢,勞駕夫人了。」最後又露出一抹特乖的笑容。


  北悅還是被他打敗了,小心將他的腦袋抬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給男人喂水喝。


  季南霆咽了幾口水,因姿勢不穩有水漬從嘴角流下來,北悅扯過紙巾,俯下身去給他擦拭嘴角,冷不防的,就被某人偷襲了,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啵~」


  被偷襲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北悅已經習慣成自然,低頭看著男人得意的臉色,一眯眼睛,「不疼了是嗎?」


  季南霆秒變正經臉,「疼。」


  疼你還不老實!


  北悅在心裡狠狠罵一句,到底還是心疼,繼續給他擦著嘴角,連帶著額頭上沁出來的一層一層的冷汗。


  怎麼可能不疼呢?

  槍傷不比其他別的傷口,創傷程度和面積都特別大,即便成功地取出了彈片,但依舊會留下後遺症,他的左臂勢必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靈活,還很可能患上傷寒。


  「萬幸子彈打在肩膀上,要是再偏一點打到肺葉,你還有命活嗎?」


  北悅又心疼又氣怒,忍不住點他的腦門。


  季南霆蒼白的嘴唇泛起微微笑容,「那不能夠,我多惜命啊。」


  北悅是真的后怕,再怎麼故作鎮定都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恐懼,在看到季南霆鮮血淋漓地躺在那裡的那一刻,那瞬間的失明失聰,像是整個世界都黑暗了。


  季南霆是照亮她生命的一縷陽光,她無法想象如果這唯一的一縷陽光沒有了,她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我要是真的不小心掛了……」


  季南霆開始做假設,一臉期待地看著北悅,「你會為我守寡嗎?」


  北悅剛剛有些清明的臉再次陰沉下來。


  「我是說如果……」季南霆急急地找補,又一臉痴漢地沖她笑,「你會為我守著,一輩子不嫁嗎?」


  「不會。」


  北悅直接用兩個字打斷他的一切幻想,繼而冷冷道:「你要是死了,我立馬改嫁。不但如此,這兩個孩子也會跟別的男人姓。你要願意,大可以試試。」


  「不願意不願意。」


  季南霆一千一萬個拒絕,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他是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的,卻沒想到差點沒把自己嚇尿了。


  正常女人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含著淚深情款款地說,「我一定會為你守著,養大我們的孩子。」或者更矯情地來上一句,「要是你死,我也不活了」之類肉麻的話嗎?


  唉,事實證明,他家北司令真的不是一般人,永遠都那麼耿直,連一絲幻想也不給他留。


  為了以後他的孩子不跟別的男人姓,他也得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啊。


  ***

  季南霆後半程躺在北悅的懷裡睡著了,北悅抱著他也睡著了。


  盛伊凡在外面良心掙扎了半響,再次鼓起勇氣想要進來致歉,映入眼帘的就是北悅抱著季南霆的腦袋睡著的畫面。


  剛才還在拌嘴吵架的兩個人,這一刻卻又那麼幸福和諧,讓人不忍心破壞。


  盛伊凡轉身想要離去,身後傳來北悅的聲音,「你這次去緬甸並不單單是為了幫我拿到賬本。你真正的目的,是那家煙草公司,是嗎?」


  一聲冷清的詰問,讓盛伊凡的動作瞬間僵在了那裡。


  他回過頭去,見北悅睜開了眼睛,冷冽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個審判官。


  盛伊凡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北悅冷冷一笑,「你們男人總是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女人就是傻子,只需要乖乖聽你們的安排,最好什麼也不要插手,什麼也不要過問。」


  盛伊凡在她對面坐下,聽著她這一聲指責似乎另有所指,不禁挑了挑眉,朝季南霆一瞥。


  「你說的是我,還是他?」


  「你也是,他也是。」


  此刻北悅並不沒有偏袒季南霆,心裡其實還在為他隱瞞自己的事情感到生氣。


  盛伊凡將落在季南霆身上的目光收回來,重新看向北悅,盯了她半響,突然神鬼不驚地說了句,「既然我們都是這樣,那為什麼你最後選的人是他,不是我?」


  北悅眉頭一擰,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竟還在糾結著這種問題。


  但她這一次並沒有迴避,而是當著兩個男人的面,直截了當地回答,「很簡單。因為季南霆愛我。」


  「我也愛你。」


  盛伊凡這句話說得異常迅速卻艱難,目光瀰漫上一層朦朧的水霧,「我對你的愛,一點不比季南霆的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這句話並沒有感動北悅,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說句無情的話,她對盛伊凡的那份感情,早就被他消磨殆盡了。


  她甚為平靜地說,「可在你心裡,總是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


  盛伊凡一愣,「你說的,可是月亮?」


  「不止是她,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榮譽、驕傲、尊嚴、責任……你心裡藏著的東西太多了,雜念也多,以前我看不透你,現在我終於看透了,卻也倦了。」


  北悅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伊凡,你是一個很優秀的軍人,無論到了什麼艱難的境地,你始終沒有放棄心中的理想和軍人要承擔的責任。這一點,我很欽佩你,也為你感到驕傲。」


  盛伊凡暗暗攥了攥拳,鼻頭突然有些酸楚。


  一直以來,從他踏上了這條路,不管前途多麼艱險,他始終沒有放棄過。


  一路披荊斬棘,遍體鱗傷,他沒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痛,甚至在家人面前也沒顯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在別人眼裡,他總是剛強的,總是永遠不會倒下的。


  可是,他在北悅面前示弱過,放肆過,野蠻過,他最好的一面和最壞的一面,都曾暴露在她面前,以至於到了現在,她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將他擊潰。


  北悅的嘆息聲還在繼續,「可我到底是個女人,有些事情我無法原諒,有些時候我也需要安全感。我要的東西從來就不多,我只要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全心全意地疼我、愛我,我難過的時候逗我開心,我軟弱的時候可以遞給我有力的肩膀。季南霆做到了,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把我氣的半死,但他總能有本事讓我瞬間原諒他。」


  她垂下眼瞼,寵溺地看季南霆一眼,遇到這麼個冤家,實乃此生之大幸。


  很多人都說她之於季南霆是「一物降一物」,其實季南霆之於她,又何嘗不是那個能夠降伏、征服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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