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天選情種◎

  蘇彌正要嗆回去:誰吃你的醋?下一秒,謝瀟言手臂稍稍往下一折,手肘便撐在她耳邊,又倏然拉近他們眼睛的距離。


  “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在意我。”


  “嗬嗬,我在意你?”蘇彌冷笑,“我隻是覺得你這個人非常的虛偽,一點都不真誠,講話輕浮得要命。”


  “輕浮?”謝瀟言向下睨著她,慢悠悠地笑,“世上的好男人本就不多,像我這樣的天選情種,更是掰著手指都數得過來。怎麽會有人覺得我虛偽?”


  真的以為她沒有見過情種?根本與他這副樣子毫無關聯。蘇彌給他白眼:“你就演吧!”


  謝瀟言沒再計較,他牽過一邊被角,舉起來問她:“這什麽意思?”


  她表明決心:“看不出來嘛,我今晚就睡這裏,不止今晚,明天、後天也一樣。”


  謝瀟言置若罔聞:“知道我想換個床找找新鮮感是吧?”


  “……?”


  他悶悶地笑:“太周到了老婆,怎麽報答你?”


  “……???”


  “今天想幾次?”


  蘇彌匪夷所思看向他。


  他說:“瞪我幾秒就幾次。”


  “?”


  謝瀟言突然發號施令,而後迅速抓住她的視線,“一、二。”


  蘇彌還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倒計時就開始了。


  “三、四、五……”


  等遲鈍地恢複意識,蘇彌沒顧得上跟他吵,為了麵子重重地歪過腦袋,挪開眼去,用悲壯的動作表明自己冷戰的決心。


  但某人還是自顧自地把話題進行了下去,指關節在她額角輕扣,嘴上也悠閑地敲定答案:“行,六次。”


  蘇彌聞言,又轉過頭看他,眉頭不自覺擰成川字,實在忍不住要跟他慪氣。


  謝瀟言:“再瞪加碼。”


  “……”


  戲弄完她,他終於起身,順便把蘇彌攔腰抱起,她還沒問這是要幹嘛,就聽見他慵懶的語調在問:“好像還沒問過你,喜歡溫柔點還是喜歡壞一點?”


  蘇彌被抗在他肩上,用力錘一下他的後背:“都不喜歡!”


  他伸手輕輕拍她一下,纖柔的裙邊因為她的瑟縮而輕顫。


  “快說。”


  ===第83節===

  蘇彌悶葫蘆半天,弱弱地承認:“……壞一點好了。”


  謝瀟言把人扛進浴室,哢噠一聲鎖上門,再將她放下,蘇彌逮著機會打算跑,他手臂一截,讓她無所遁形。低頭看她,笑得有幾分詫異:“早說啊,知不知道我每天忍得很辛苦的。”


  “……神經。”


  浴室的暖光被打開,下一秒,他又順手抬起花灑的開關,水澆下來,蘇彌說:“但是不要那麽多了,弄到好晚,我明天還要上班的。”


  他從容地應:“聽你的。”


  灼熱的吻落在她纖白的肩頭。


  謝瀟言托住她兩側的胯骨,將人往上一提,蘇彌驚呼一聲:“不行,我會摔下來。”


  “不會,你摟住我。”


  她嘴上應聲,卻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試著勾住他脖子,但很快又將手伸出去撐在牆麵:“不行,你抱不動。”


  他說:“我抱得動,寶貝你別撐牆,摟著我。”


  “……嗯。”


  她緊繃的四肢在他一聲一聲“沒事,別怕”的安慰聲中漸漸鬆軟下來,沒過多久便戒備全無,單薄而脆弱的背骨在毛玻璃上一深一淺地碰著,並不疼,也不覺得涼,一切的感知流向更為縱情的方向。


  那一天她才知道?????,他不僅抱得動她,還能抱著她幹點別的。


  蘇彌覺得他的肩膀和腰異常有力,在氤氳的潮氣裏,水流落在頰麵,她看著他迷人的深邃的眼,很鮮見的暴露了一點委屈:“討厭的幼稚鬼謝瀟言,你能不能不要再氣我了。怎麽非要長這麽一張讓人不放心的臉,感覺隨時會被你拋棄。”


  他聲音沙啞:“隻要你不說結束,我永遠隨叫隨到。這麽多年,我辜負過你什麽?”


  “可是你也有六年沒有聯係我啊。”


  “那是因為你不需要我了。”


  蘇彌鼻子酸酸的:“我從沒有這樣說過……”


  話沒講完,謝瀟言屏住呼吸,眉心一緊。蘇彌抬起頭抒出一口氣,而後歪倒在他肩膀,有氣無力,抬頭親他的喉結。


  這一刻,或輕或重,人像踩在泥潭裏,落下去時輕,拔,出腳時重,再掙紮兩下,就無形中往深處陷落。難逃一劫,她真的喜歡上他。


  因為喜歡一個人,不止隻有開心愉悅,同時也伴有酸澀。


  蘇彌很明白這是多麽危險的信號。


  不是作為朋友的必不可少,也不隻是想延續肌膚之親的歡樂。這一份喜歡,除了心動之外,還會產生更深的依賴和難以言說的不舍。


  朋友是可以被替代的,但心底有一個位置,隻能有這麽一個位置,她騰了出來,小心翼翼填上他的名字,讓這個姍姍來遲的人坐了進去。


  ,


  蘇彌下一站巡演的城市是棠市。


  該市地處中部偏南,她去的那一天已隱隱有初夏的時節征兆。樟樹鬱鬱蒸蒸,翠翠的色。蘇彌在這裏第二次見到了樊嘉玉。


  樊嘉玉給她留的博客地址,蘇彌時不時會點進去看一看,但照片多,她走馬觀花半個月,也才堪堪看完兩三個相冊。


  拍攝時間最早的那部分,還是膠片風,內容都是關於樊嘉玉的老家,也就是棠市。樊嘉玉在這裏讀到初中畢業,過後便轉學去了燕城。


  見麵是因為蘇彌在朋友圈發了巡演的消息,那時樊嘉玉正好在老家探親,主動提出說想去看一看蘇彌的演奏會,蘇彌欣然歡迎。


  演出前一天,樊嘉玉發過來的地址在一家巷子裏的大排檔,蘇彌在門口等了五分鍾左右,樊嘉玉從出租車上下來,她戴口罩和一頂白色鴨舌帽,看見蘇彌,加快步子匆匆跑過來,急促得差點在階梯處崴了腳,蘇彌趕忙上前攙扶一下:“別急,我也剛到。”


  樊嘉玉有話要說、但遲疑著,等二人走進去,她怕蘇彌多心,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這一家店是老字號,我感覺手藝還是不錯的。學姐是不是很少來這種地方吃飯啊?”


  蘇彌說:“三中門口的蒼蠅小館也挺多的,我經常去。你叫我蘇彌就好。”


  “好。”


  開飯時間不晚,座還很空,蘇彌找了個靠窗位置即將坐下,樊嘉玉卻拉著老板娘問有沒有幹淨的桌子。


  於是老板娘又帶他們去二樓包間。


  樊嘉玉介紹說:“這裏的大閘蟹是招牌,可以點一份嚐一嚐。”


  蘇彌不太吃蟹,但點頭說:“可以啊。”


  埋頭點菜的樊嘉玉,氣質很文弱,蘇彌借機打量,覺得這女孩放自己身邊都是少見的悶性子,蘇彌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在演藝圈混,於是直白地問:“你為什麽會走上拍戲這條路啊?”


  樊嘉玉說起她自己的事:“我的家境不是很好,我爸爸是修水電的,媽媽是普通的公司文員,因為媽媽有一點野心,能力也比爸爸強些,高中的時候媽媽就帶我去了燕城發展。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媽媽檢查出尿毒症,我就一邊上課一邊做兼職,想多攢錢,就很巧,在一個劇組送餐的時候,被一個導演抓過去演了一個路人甲的戲,我本科是學會計的,對表演一點都不懂。不過當時演完了,那個導演給我的評價還可以,他說我很有靈氣,所以就讓我留在那個組裏,再後來又給我介紹他認識的影視行業的老板,就這樣誤打誤撞地當上演員了。有朋友說我不太適合這樣行業,其實我隻是想多賺一點錢而已。”


  蘇彌問:“那你媽媽?”


  樊嘉玉說:“還在治療呢。”


  “你的運氣很好,碰到了貴人。”


  “對,那個導演和我現在的老板都對我很好。尤其是我老板,她很看好我,一心想把我捧紅。但是觀眾都說我長得太苦相了,沒有紅的命。”


  蘇彌莫名想到了謝瀟言說的一句話,原封不動送給她:“名利場就是一個轉速很高的轉盤,浮躁的人是留不久的,你隻有在裏麵沉澱了,才不會被甩出去。所以先不要想著紅不紅,我一直覺得帶著功利心去做任何事都隻會事倍功半。穩紮穩打很重要。”


  樊嘉玉抿了抿唇,不無感激地看她:“謝謝學姐。”


  蘇彌想了想,還是說:“你媽媽的事,如果我能幫得上忙,你就開口。我爸爸可以聯係到業內最好的醫生,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問一問。”


  樊嘉玉低頭,半晌才微微頷首應道:“謝謝……”


  話音剛落,服務員端上來兩隻蟹。


  樊嘉玉戴上一次性手套,抓過去一隻說:“我給你剔肉。”


  給她剔肉?蘇彌一驚:“誒,別別別!我自己可以。”


  樊嘉玉輕輕地“嗯?”了一聲:“你會嗎?”


  “我……我平時不怎麽吃螃蟹。”


  “啊?”樊嘉玉驚訝看著蘇彌,好像這是多大事情,又或者,是某種長久以來的認知被打破,她表現出的驚訝有些出奇,稍愣片刻,又說,“還是我來吧,這個有技巧的。我很會剝螃蟹。”


  蘇彌怎麽可能讓人家給她做這事,眼疾手快搶過去一個:“有什麽技巧,你教我就好。”


  於是蘇彌跟著學。


  樊嘉玉又試探地問:“你從來不吃螃蟹嗎?”


  蘇彌想起往事,說:“也不是從來不吃,以前到了秋天,三中食堂的螃蟹上的挺多的。那時候謝——嗯,就是我先生,他會幫我剔蟹肉,我不是不喜歡吃,是確實覺得吃螃蟹挺費事的。所以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會吃,因為沒有人幫我剝。”


  樊嘉玉聽完,默了默,而後莞爾一笑:“我知道了。”


  蘇彌笑容訕訕,辯解一句:“你不要誤會啊,我沒有逼迫他,是因為他有秘訣,手法很快很幹脆的,所以才會幫忙。”


  “我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


  “……我猜的。”


  樊嘉玉垂下頭去。


  過了會兒,她又抬起眸謹慎地看向蘇彌,略顯遲疑地問道:“他喜歡你的吧?”


  蘇彌:“不是的,我們是互幫互助的關係。他有什麽難題,我也會幫他解決。不過他比較神通廣大啦,而且他的心態很好,不是什麽難題都想著去克服,所以多半還是他給我幫助。”


  樊嘉玉聽著,若有所思點頭。


  一個螃蟹還沒剝完,簡笙的電話打過來。


  蘇彌接起來,問:“怎麽了呀?”


  簡笙的聲音挺急的:“你跟謝瀟言怎麽了?不會要鬧離婚吧?”


  蘇彌臉一皺:“你在說什麽?”


  簡笙:“快看我給你發的。”


  說著,蘇彌緊急打開聊天記錄。


  一個網頁新聞鏈接,赫然幾個字橫在眼前——


  嶺文太子爺和蘇氏千金疑似不合,聚會全程無交流,或婚變在即。


  蘇彌:“……??”


  她一頭霧水點進去,一張照片。她從賓利車上摔門下來後,氣勢洶洶走在前麵,謝瀟言手插兜裏,站在原地昂首看她,也沒急著追上,兩人這一前一後的架勢,確實讓她看出了那麽幾分“婚變在即”的意思。


  第二張,聚會現場,拍攝者在對麵大樓,兩人的桌被框在兩個窗格中。


  相隔甚遠,又有那麽一點素不相識的味道。


  不過狗仔很貼心地給蘇彌的臉打上了馬賽克,還算有良心。


  樊嘉玉看蘇彌變了臉色,於是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蘇彌起身說:“不好意思,我去旁邊打個電話。”


  “好。”


  到包間外麵的空曠甬道,蘇彌握著手機撥通謝瀟言的電話,不到三秒他就接了。


  她還沒開口,他沉厚的聲音傳過來,帶著壓不住的戾氣:“說了老子不想聽解釋,趕緊下崗吧你,草。”


  蘇彌愣了下,在他掛斷之前開了口:“好粗魯,你在罵誰呢。”


  謝瀟言一滯,語氣旋即輕柔下來:“sorry,我還以為是狗仔——你也看到了?”


  她說:“嗯,看到了。”


  平複了一下心緒,他問:“有人說我們不合,不生氣?”


  蘇彌本來想問他怎麽一回事,見他這樣怒氣衝衝,隻好反過來安慰說:“有一點點吧,不過外麵風言風語多呢。不要看就好了。”


  “我可以不看,架不住有人愛湊過來看熱鬧啊。”也就暴躁了兩秒,他轉而又語氣戲謔地問,“你要不要證明一下你很愛我?”


  蘇彌不解:“證明,怎麽證明?”


  沉吟了一會兒,?????那頭傳來點煙的聲音,像是經過一通深思熟慮,謝瀟言給她出了個主意:“這樣吧,你想個劇本,愛得死去活來那種。比如你在車裏抓著我強吻,或者分別的時候戀戀不舍抱著我哭、說什麽也不肯撒手這一類的——我到時候找人擺拍,力破傳聞,如何?”


  “……”蘇彌難以置信地皺起眉:“你沒事吧?”


  作者有話說:


  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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