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往日秘密◎
45,
謝瀟言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身影,他稍稍揚起下頜,不明所以地覷著她:“什麽意思啊蘇彌,車都被你掄散了。”
她頓住步子,回過頭來,腮幫還氣得鼓鼓:“所以呢,我要給你的車道歉嗎?”
聲音很輕細,怨氣倒是重得不行。
陳柏叢從車上下來,也看向蘇彌,沒搞懂狀況。謝瀟言看他一眼,問:“她什麽意思?”
陳柏叢摸摸下巴揣摩:“我覺得可能是,她……不想給你的車道歉?”
謝瀟言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著他,笑一聲:“榆木腦袋。”
又抬手敲一敲他的榆木腦袋,挖苦道:“你這樣怎麽找老婆?”
陳柏叢愣了一愣,抓抓頭發沒想明白怎麽就被數落了。又看一眼謝瀟言閑庭悠步的背影已經走遠,速速跟過去。
謝瀟言走到電梯口時,兩架電梯恰好同時降落。
蘇彌對側後方的來人視而不見,悶頭往裏麵走。
等電梯的人不多,謝瀟言給陳柏叢使了個眼色,陳柏叢得令,眼疾手快把其餘幾個人往另一個電梯廂攬——“來來,這邊空,大家往這兒走。”
謝瀟言款步跟在蘇彌後麵進去。
隻有二人的空曠電梯,門緩緩闔上,他背對著門站,鬆弛著雙腿,稍稍偏著頭,似笑非笑打量她:“不是吧,真生氣?”
蘇彌裝大度,擠出一點悅色,但笑不及眼底,聲音語調還是明顯從咬緊的齒縫裏流出來:“怎麽可能,我開心的很,勸你別來掃興。”
這麽說著,臉色卻是青的。小姐脾氣犯起來,還怪難哄的。謝瀟言勾唇輕笑,又見她沒什麽攻擊性,得寸進尺邁進一步,將蘇彌看前方的視野整個罩住。
“故意氣你的,上當了這不是?”
蘇彌將信將疑地瞄他一眼。一個嘴欠、悠閑,吊兒郎當的人,嘴裏講的多半都是好話,眼裏裝的永遠都是柔情。
騙她的?氣她的?哪句真哪句假?蘇彌根本拿不定主意,她還當真狐疑問了句:“真的假的啊?”
“真的,根本就沒這麽號人。”
謝瀟言接著用嘲弄的語氣說:“你也是,怎麽那麽容易掉進男人的陷阱?”
她怒目而視:“誰叫你那麽壞?”
“不喜歡我壞?”
“……”
===第81節===
“給你咬一口,別愁眉苦臉了。”
謝瀟言說著,插在褲兜裏的手抬起來,送到她眼前。真給她發泄機會。
蘇彌也沒客氣,一口咬住他虎口的位置。總算有點解氣,但沒料到一抬眸對上他笑意微瀾的眼,她先蹙起眉,瞧一瞧他白皙的手背上慢慢浮腫起來的齒痕,清晰深刻,但又絲毫傷不到他的樣子,她訝異說:“你怎麽不喊疼?”
謝瀟言還能笑得出來:“不疼啊,軟綿綿一下,牙口跟小貓似的。”
真是謝謝他,她又成功地被氣到了。
她牙都疼,他手不疼?!
他笑著,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鬆鬆地將人帶到身前,把她腦袋按到一邊肩側,好言好地安撫道:“不瞪我了乖乖。一會兒好好吃飯,今天我做東,你得給我把本吃回來,知不知道?”
見他態度還算可以,蘇彌正要點頭說行,轉念又想到什麽,睚眥必究道:“我隻吃你不吃的白菜。”
什麽白菜不白菜?
謝瀟言一頭霧水,也不知道碎嘴的黎映寒跟她說了什麽,攤子留給他收拾也就罷了,也不說清楚該從哪兒下手。
很快,叮一聲,電梯到了頂層餐廳。
門敞?????開一瞬,外邊熱鬧的人聲流了進來。蘇彌本被迫側靠在他身上,見狀趕緊把謝瀟言推開,隻不過反應動作過於強烈,反而吸引了幾雙視線看過來。
好像是劇組的演員。
在一群夠著腦袋來看熱鬧的演員中間,蘇彌認出了立刻閃開眼神的樊嘉玉。
出了電梯,蘇彌走在前麵,給謝瀟言留了一個“我不認識你”的冷酷後腦。
她步伐很快,跟進那幾個女演員中間,走到樊嘉玉身側,蘇彌很自來熟地問了句:“你們的劇什麽時候上?”
“啊?”女生詫異地抬眼看她,在確定是不是跟自己說話。
蘇彌也看向她薄薄的眼皮,又問一遍:“劇什麽時候上。”
小姑娘有點怯怯在閃躲,隻看她一眼,視線又迅速壓下去:“應該、應該是下半年吧。還沒有送審呢。”
蘇彌會對這個女孩有印象,之前電視劇官宣的時候去看過她的微博,就順勢滑了下去多留意了會兒,微博主頁的文字和畫風是很濃烈的文青調調。
一是覺得她拍照很好看,二是她的氣質在演員這一群體裏很獨樹一幟,蘇彌就關注了她一段時間。
沒想到本人居然這麽靦腆。
蘇彌不太知道怎麽親近這樣沉默的女孩,於是想法子誇了她一下:“你拍照片很好看哎。”
樊嘉玉的眸子裏果然擠出一點受寵若驚的笑意,但淡淡的,被盡可能壓製著,她抿了抿唇,害羞地說:“謝謝。”
謝瀟言遠遠看見蘇彌在演員這一桌坐下,他給她眼神示意,問要不要過來?蘇彌也給他眼神示意:走開。
她殘酷地碾碎了他秀恩愛的夢。謝瀟言站在桌前環視一圈一個比一個殷勤的乙方,最終也猶豫一番,沒強行讓蘇彌過來。
隻不過人是坐那桌了,眼睛卻長在了這桌。
蘇彌坐這桌,餘光又總往旁邊瞄。
她想要坐定,但耳朵是聽不懂拒絕的。越是想著不要看他、不要想他。思緒就越是不受控地飛過去。
咬了口菜,蘇彌憤憤地嚼,使出吃奶的勁,嚼碎某人的白月光!
樊嘉玉在她身側,她很沉悶,也一直在吃東西,歇下來就玩會兒手機,很少跟旁邊機靈的女孩子們打趣,有也隻是生硬地接幾句茬。十幾分鍾過去,就偷偷和蘇彌評價過兩三句菜品的口味。
蘇彌倒是受了好幾杯敬酒,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身份很難低調。有人特地過來想跟她認識,跟她碰杯說:“謝太好,有機會認識一下。”
蘇彌禮貌地微笑回應:“我叫蘇彌。”
酒過三巡,恍惚間,聽見旁邊人開口講了句什麽,那一道淺薄的聲音像是飄在這熱鬧的塵寰之外,淡雅而平和:“我們是一個學校的。”
蘇彌一愣:“什麽?”她指指自己,“是說我嗎?”
“嗯,你是三中的學姐。”
她驚訝道:“真的嗎?你也是三中的?怪不得我覺得你很眼熟!”
樊嘉玉點點頭,微微笑說:“是真的,有一次元旦晚會我表演跳舞,你的節目在我後麵一個,我的裙子被踩髒了,是你幫我擦幹淨。”
雖然蘇彌不太記得這件事了,但樊嘉玉的臉確實讓她有熟悉感,且她又講得那麽真誠,眼睛炯亮看著蘇彌,好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才將這段往事翻回來講。
一定不是杜撰的細節。
可惜很慚愧,她是真的沒有印象。
在對方略一遲鈍後,樊嘉玉又在給雙方台階下似的迅速接話:“如果你想拍照,我可以給你拍。”
蘇彌:“好啊,那加個聯係方式吧?”
微信加上,蘇彌才知道她就是那個給謝瀟言新年祝福的“嘉魚”。
那時他還忘了回複人家消息,見小姑娘平靜又內向的樣子,蘇彌更覺得他可惡了。
蘇彌問她:“你有沒有出過攝影作品集啊什麽的?”
樊嘉玉訥訥地搖頭,自嘲地一笑說:“我還沒有到那個水平呢,可能會被人家說割粉絲韭菜吧——不過我有自己建了一個博客,裏麵存了這些年我拍照片,也有在學校裏拍的,你想看的話可以看一看。”
“你博客是什麽?”
“我發給你。”
很快一個網址傳過來,蘇彌點進去,頁麵已經顯得很有年代感了。
主頁的名為Jiayu’blog,她的頭像是一隻麥兜。
蘇彌驚訝問:“哇,你喜歡麥兜啊?我一個朋友也——”
她說到一半,戛然停住,餘光又彎彎繞繞折到某人身上,謝瀟言側坐著,視線平平投在她的身上。蘇彌沒有回看他,托著一邊臉擋住,聽樊嘉玉講話。
她點頭:“對啊,很感人的。”
“有這麽好看嗎?”
樊嘉玉說:“我覺得很好看的,裏麵有很多的道理,有一些動畫片是給小朋友看的,但是麥兜的故事是給大人看的。看完能夠得到很多關於人生的啟發,我每年都會全部看一遍。”
有好長一段時間,蘇彌對這個豬豬的動畫形象有偏見。一看到麥兜就想起她跟謝瀟言為了動畫片爭搶遙控器的光景。
她以為這個喜好夠小眾了,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聽局外人提起。
蘇彌突然產生了好奇,想去看一看。
她話還沒接,下一秒,霍然一個人影欠身過來。
他莽撞隨性得沒有預警、不著痕跡,一下擋在她眼前,霸占她視線。
蘇彌要對別人講的話霎時間咽回去,她愕然抬頭看他。
謝瀟言橫在蘇彌跟樊嘉玉之間,撫著蘇彌的後腦將她往身前按了按,到距他腹部一尺距,他稍稍折下身,戲謔悠閑的聲音傳進她耳朵:“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李總,看見沒?”
蘇彌循聲看過去,點點頭。
“喝大了要跟我談生意,上趕著給爺送錢呢。我去會會,你先回,我讓陳柏叢送你。”
“……哦,你去唄。”
礙於還有旁人在場,蘇彌得體笑了下,沒拂他麵子。
謝瀟言留下一句“走了,回去等我”,而後揉了揉蘇彌的發頂便撤了。
蘇彌再去看樊嘉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她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又往後縮遠了很多。
方才她手前滿滿一杯橙汁,轉眼就空了。喝得不像她性子的急。
樊嘉玉放下玻璃杯,笑得有點別扭。蘇彌還在想剛才講到哪裏了,就聽見她說:“你是不是要回家了?那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蘇彌點頭:“……哦,好啊。”
於是也沒多逗留,回去的車上清淨多了,缺少了一些極度自戀的聲音,但這份安靜倒是又讓她有些不習慣。
蘇彌撐著腦袋,做什麽都漫不經心,總還因為一些瑣碎事在悶悶不樂。
回到家中,蘇彌點開樊嘉玉的博客看了看。
上學的時候,蘇彌也跟著時尚的大部隊注冊過博客,但她鮮少經營,沒有那麽多時間停留在互聯網上,因而也遺憾地丟失了很多鮮活的瞬間。
樊嘉玉的博客內容很飽滿,蘇彌能想象到有一些寡言的人,會更為善於運用文字與藝術。
蘇彌點進日誌這一欄,頗為空曠。
僅有一篇,名為《枯草、浪潮》,發表時間有六七年了。
她點進去看了看,居然是一首詩:
我是枯草/你是浪潮
是我日夜渴望又觸碰不到的洶湧
我是影子/你是月亮
是我竭力迫近卻隻能遙遙相望的彼岸
你是張揚火焰裏的明淨山水
是這顆星球的統領者/是土地衰竭與茂盛輪轉的開關
是我與執念曠日持久的戰役
是永垂不朽的詩/永隔萬裏的思念
——嘉魚
好文藝。
蘇彌非常佩服一切會寫情詩、情書的人,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不好。想得多,說得笨。
粗略地掃一遍這些潮濕、低潮的文字,剔透而晦澀,像是女孩把自己裝進了一個喊不出回聲的盒子,再在裏麵寫下字句。
時隔多年的她誤入這個盒子的瞬間,仿佛隔了一道遙遠的濛濛的淚,因而真相就在眼前,卻又若隱若現。
蘇彌退出,又點進blog相冊。
相冊大概有十幾個,按時間排列,從校園到工作,樊嘉玉把她的攝影作品分門別類,做得工整精細,蘇彌掃過去一眼,看到最後一個鎖定的相冊,被命名為“他”。
她手指懸在屏幕上好一會兒,好奇心作祟,很想點進這個明知進不去的相冊,又遲鈍了一下。
蘇彌皺著眉,忽然想起剛剛那首詩,怎麽覺得在哪兒看過?
明淨山水,好熟悉的詞組。
想到這兒,她退回去,再點開日誌的標。
===第82節===
蘇彌一愕。
那篇日記沒有了。
她再刷新,是真沒了。
緊迫的刪除,就發生在這一分鍾之內。
大概是博客的主人在回頭檢查的時候,也大驚失色地發現了她泄露了往日的秘密。
蘇彌也沒多想。
算了,看照片吧,研究人家的心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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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言回來是搭了那位李總助理的便車。
他自知酒量不行,怕跟這些蠢貨似的漏了財,因此談事務不喝酒,一路隻有李總在副駕折過身來,沒完?????沒了對他誇誇其談,沒有體統。
早就聽慣了恭維,什麽青年才俊,年少有為。謝瀟言實在懶得應付他,蹺著腿忙自己的事兒,手機劃一劃,看剛剛收到的匿名郵件。
郵件的內容是三張照片。
今天聚餐,狗仔拍的他和蘇彌,從車上下來到酒店門口這一段路。兩人一前一後,隔了三五米距離。
有點好笑,謝瀟言勾了勾唇。
為什麽收到這圖呢?
事出有因。
半個月前,謝瀟言被人敲竹杠,某娛記拍到嶺文的男演員和其他家的女藝人吃飯,照片被傳到公司信箱,對方意圖明顯,來討要公關費。
謝瀟言不疾不徐,問來對方電話,氣定神閑給人家嗆回去。
“喬記啊,我說人演員聚餐你成天跟著去幹嘛?那假的也不能讓你說成真的,您要是閑得沒事兒還不如來拍拍我,拍我老婆接我下班,版頭就寫:世界知名帥氣逼人的總裁與貌美如花的可愛妻子共赴愛巢——什麽沒爆點?老子的臉就是爆點。這點兒悟性也沒有怎麽進的狗仔圈?業績活該讓人搶沒了。”
舍身取義行為實在偉大。縱觀業內各老板,這護短的架勢,謝瀟言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直至眼下,看著發來三張圖,謝瀟言冷笑:“我總算知道狗仔為什麽叫狗仔了。”
真是條讓幹嘛就幹嘛的狗。
下了車,他又給對方撥了通電話:“硬要發的話,給我寶貝打個碼,她不喜歡拋頭露麵,懂?”
狗仔狗得很:“明白明白。”
講完,他沒多餘的話,手機被揣兜裏,疾步往家門走。
房子太大,他前前後後找了十分鍾才找著他寶貝在哪兒。
次臥,蘇彌剛來時住的那一間屋子裏,飄窗前,她端著牛奶杯,舉頭望月。姿態優雅又落寞。
看著她鍾情的抱枕被擱在床頭,又掃一眼已經被睡出痕跡的綿軟臥榻,一切都是冷戰預警。
謝瀟言若有所思揚揚眉梢,手指曲起,在門板輕敲兩下:“發什麽呆呢?”
“我在看月光啊。”
蘇彌沒給他眼神,煞有其事說:“白月光真好看,幹幹淨淨,纖塵不染。美死啦。”
他憋著笑,邁步過去。蠻橫地奪走蘇彌手裏的玻璃杯,擱在一旁。
蘇彌罵他的話沒說出口,謝瀟言已經掐緊她的腰,迫使她站起來。
蘇彌被抵著,後背頂牆,她抬眼驚慌地問:“你幹嘛?”
“幹嘛?親你!”
謝瀟言挑她下巴,蘇彌今天演起了不折不扣路的剛烈,臉往旁邊歪。
他親左邊,她就歪右邊。親右邊,她就歪左邊。眼裏一片寧死不屈、不畏強權的正直,惡狠狠瞪他。
於是他沒再霸王硬上弓,輕輕笑一聲:“不給親是吧?可以。”
說著,謝瀟言雙手捧住她的臉,蘇彌被迫仰頭看他。
他握著她兩邊頰,動作不重,兩隻拇指稍稍往前推,很快按緊她的鼻孔。
蘇彌大受震撼地瞪圓眼睛。
靠,居然玩這一招……!
謝瀟言笑得狡黠,狹長的眼輕彎,略帶挑釁,不疾不徐等她就範。
蘇彌還維持著一身剛烈,嘴巴緊閉,就不呼吸!
胸腔內團聚著上不來也下不去的一口氣,心跳在鼓膜激烈地震。
她閉著唇,眼睛都瞪濕了,就不……呼吸!
十秒、二十秒……
謝瀟言堵緊她的鼻子,將人往床上輕推,她瞬間倒在他身下,感覺腦內一片混脹。
蘇彌清清視線,謝瀟言正自上而下看著她,笑一下說:“能耐,接著憋。”
“……”
三十秒、四十秒……一分鍾。
時間流得好慢。
蘇彌皺著鼻子,也皺著眼皮,感覺眼前都變得昏黑,不知道又堅持多久,終於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憋悶的氣息。
急需新鮮空氣,她張著唇大口呼吸起來。
同時,被他壓下來的唇舌輕而易舉地入侵,謝瀟言睜著眼看她,吻得激烈又深入,重重搗毀她嚴防死守的城池。掃蕩一空,毀掉她的剛烈。
蘇彌為自己輕而易舉的繳械感到恥辱,喉間溢出唔唔的聲音,胡亂地咬他:“你無……無……恥。”
咬歸咬,她又舍不得真下重口,於是她這報複的小動作反倒成了唇齒廝磨的情趣。
被騙來的一個吻,進行了約莫三分鍾,他吻得太用力,蘇彌當真覺得有點缺氧了,於是用胳膊肘頂著謝瀟言的胸,將他猛力撞開。
也終於騰出嘴來咒罵一聲:“混蛋!”
男人沒起身,胳膊撐在她身側,臉上帶著頑劣恣意的笑,俯首看她一會兒。
而後抿了抿唇邊水漬,又用指腹撫一撫自己唇畔的齒痕,一雙倜儻的桃花眼半明半昧。
“怎麽一股醋味兒,酸死我了。”
作者有話說:
捏鼻子強吻是跟電影裏學的,長得不帥的不建議模仿,容易被毆^,^
感謝在2023,01,15 00:00:03~2023,01,21 00:0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each酥,2個;溺?、盛夏晚晴天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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