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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打擾

  王中散想了一會兒,心裡稍稍寬慰了些,又和韓稚聊了一些閑話,韓稚才慢騰騰的拄著拐杖而去。


  王中散靜下心來,再次修鍊。


  他將身子端坐了,慢慢用靈力感知著酒葫蘆的位置,朦朧中,他所發出的靈力將身前的酒葫蘆都包圍了起來,正形成一個酒葫蘆的輪廓。


  這就是酒葫蘆放置的位置了。


  再進一步,王中散又用自身的靈力找到酒葫蘆上附著的他自己的氣息,他慢慢地感應著,終於找到了那點氣息,雖然很淡薄很淡薄,但畢竟是把握住了,他找到那股氣息,便運用靈力牽引著那股氣息要動起來,進而牽引著酒葫蘆要動起來,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喊叫:「老前輩,你在這裡啊。」


  這一聲喊叫,將王中散牽引的氣息全部斬落,靈力一下子被衝散,酒葫蘆的氣息也被衝散的無影無蹤,王中散霍地睜開眼睛,這次的惱火比剛才更嚴重。


  只見馮暴虎正朝這邊走來,邊走邊朝他打著招呼。


  「老前輩,沒有打擾你清修吧。」馮暴虎說話聲中已走到了王中散身前。


  王中散心裡這個氣啊,自己眼看就能役使法器了,這都被打斷兩次了,每次到了這關鍵時刻,真是的,他們到底是有什麼事情。


  在晚輩面前,自己也不便發火,便耐著火氣說道:「不礙事,馮賢侄,怎麼了?」


  馮暴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最後才說道:「老前輩,我有一件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王中散奇道:「什麼事?想說就說。」


  馮暴虎點點頭,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事,也許是我多心了。」低頭猶豫了片刻,終於說道:「我想說的是,我看韓稚老前輩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王中散皺皺眉頭,想韓稚剛還來過這裡,我怎麼沒看出有什麼不一樣,便問道:「怎麼不一樣?出什麼事了?」


  馮暴虎面帶憂色,道:「也許是我多心了,我老感覺韓稚老前輩最近和以前不一樣,不知是不是修鍊修真寶錄出了差錯。」


  馮暴虎說了出來,王中散一聽,他的意思是韓稚走火入魔了,不會這樣吧,抬頭仔細想想韓稚剛才來這裡時的一言一行,一下子想起韓稚脾氣變的比以前好了許多,難道也是走火入魔的癥狀嗎?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當下點點頭,進一步問道:「你是說韓稚的脾氣變的沒以前急躁了。」


  馮暴虎搖搖頭,道:「不是這個,我是……」頓了頓,說道:「今天上午,韓老前輩忽然找到我,給我講了個故事。」


  王中散一愣,借口道:「呂洞賓收徒的故事嗎?」


  馮暴虎大驚失色,道:「老前輩你怎麼知道的?」


  王中散笑道:「他也給我講了,就在剛才。」


  這一下馮暴虎更是心疑了,道:「韓老前輩給我講這個故事時,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他又給你講了,更加讓我心中不安,更加覺得不對勁了。」


  王中散道:「這裡有什麼玄奧嗎?我怎麼沒舉得不對勁。」


  馮暴虎解釋道:「韓老前輩他給我講這個故事時,我聽他的語氣很是羨慕,好像很嚮往故事中的天上的生活似的,我感覺他是不是受了修真寶錄的影響,而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再感興趣。」


  王中散細細想馮暴虎的話,他說的很有道理,怪不得韓稚脾氣忽然變得很好,這分明是不屑於和世俗爭執,要去求仙訪道了。


  馮暴虎看著王中散嚴峻的神色,又繼續道:「修真寶錄內容非常繁多複雜,我是擔心韓老前輩會不會修鍊中出了差錯,走了另外的路。」


  接著,他又說道:「我具體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來,只覺得很是不好。」


  王中散想了一想,拍拍馮暴虎的肩膀道:「馮賢侄,你想多了,韓稚一大把年紀了,他自己知道輕重的,改天咱們和他好好聊聊。」


  馮暴虎點點頭,又和王中散隨便聊了些事情,說起自己現在修習修真寶錄已到了旋照期,已經能役使法器了。


  王中散對這個最感興趣了,聽了之後馬上讓馮暴虎給他演示演示,馮暴虎尷尬的笑笑,以為這也沒什麼,但在王中散的堅持下,他還是同意了演示。


  只見他將自己背上的斗笠解下來,放在了地上,馮暴虎是以斗笠作為法器的,接著,只見他雙手一指,嘴裡默默念著什麼,斗笠竟輕飄飄的從地上飄起,戴在了他的頭上。


  王中散看的目瞪口呆,但接著又發生了疑問,忍不住問道:「馮賢侄,你役使法器怎麼還有咒語和手勢呢?」


  馮暴虎道:「我見修真寶錄上說其實用念頭就可以役使的,不過我的念頭比較雜亂,我為了容易見效,便做一些自己熟悉的手勢,至於咒語嗎,不怕老前輩見笑,我念的其實是『快上來快上來』這幾個字。」


  說著莞爾一笑。


  王中散也被他說的禁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兩人又閑聊了一會,馮暴虎才告辭了。


  王中散看著馮暴虎走去的身影,心想連馮暴虎都能役使法器了,我可得加把勁啊,可不能在這些後輩面前丟面子。


  心裡又想到韓稚的變化,心想韓稚這樣不是挺好嗎?脾氣也變好了,不再和人犟嘴,沒什麼不好的,再說凡人修習修真寶錄都想成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馮暴虎怕是多心了,不過馮暴虎這也是一片好心,自己以後找韓稚好好聊聊,叫他先顧好世俗的事再去修行天上的事。


  王中散又坐了回來,心想我這已經兩次被打斷了,這次不會有人來了吧,這被打斷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明明快要成功了,可就是再那節骨眼上功虧一簣。


  要不,再等等吧,看看有沒有人來,要是再被人中途打擾,那可就不妙了。


  於是,王中散就這樣坐著,看看再有沒有人來,等了好一會兒,沒有人來,看來是沒人了。


  王中散這時才放下心來,又重新坐回去,收攝精神,再次凝神,感應起酒葫蘆來。


  但他這時心裡已經很亂了,由不得想道:韓稚不會是真的修習修真寶錄走火入魔了吧,要是那樣的話,那可怎麼辦?想想一個那麼睿智的人忽然走火入魔,變得我們大家都陌生起來,那可不是一件好兆頭啊。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可是,可是馮暴虎也擔心啊,馮暴虎難道也是多想了,不會的。對了,還有一個魏踏,魏踏不知道知道韓稚的情況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也會來和我商量的,對了,魏踏,他怎麼還沒來?他一定回來的,他來了以後又會打擾我的。


  王中散心裡想起了魏踏,這時心裡便更加不安起來,想到魏踏來了也會打擾自己,這役使法器還怎麼進行下去呢,爽性便放下念頭,睜開了眼睛等待魏踏來到。


  但俗話說等人心急,他越是等待魏踏出現,魏踏越是不出現,又等了好長的時間,魏踏還沒出現,他心想也許魏踏不會來了,我還是再進行自己的事吧,這都要節骨眼上了,便又重新打坐,用靈力感應起來,但他沒堅持了一會兒,便堅持不下去了,心想魏踏可能馬上就會來了,於是他的心思就僵持在了這裡,心思一直在等待中,於是,他根本沒有法子收攝雜亂的念頭。


  他於是就那樣在焦急和等待中煎熬著自己。


  王中散越是焦急等魏踏出現,越是坐不住了,到後來爽性站了起來,先不做這件事了,心想,魏踏不來,我去找他。


  想定了便去找魏踏,魏踏的住處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王中散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魏踏的住處,推開院子的大門時,只見魏踏正在院子里做著什麼。


  只見地上都著放著石塊,有大的,有小的,有方的,有不規則形狀的。


  魏踏一件王中散來了,忙放下手頭的事情,出來迎進王中散,王中散笑道:「魏賢侄,你這是幹什麼呢?準備蓋房子嗎?」


  魏踏搖搖頭,認真的道:「老前輩,我正準備試試自己的所學呢,我剛剛進入旋照期,但沒有自己的法器,我便想用這些石塊試試,這些石塊平時是我練功用的,多少沾染了我的一些氣息,我想試試我是不是能夠役使它們。」


  王中散一聽,喜道:「那好啊,你就試一試,我也正好可以考教考教你。」


  魏踏笑道:「老前輩,見笑了。」接著向王中散抱拳道:「那您坐著看看我進步沒有。」


  王中散點點頭,找了個石墩坐下。


  原來魏踏雖然修習了修真寶錄,但還是不耽誤自己平時的練功,他練功都是用石塊之類的,所以滿院子里都是石塊之類的物件。


  這時只見魏踏深吸一口氣,在自己所站之處踏起步子來,他每次踏出的步子都是向著虛空,就好像人在實地上走一樣,但魏踏每次踏出都是在空中,於是,他踏出十幾步后,身子便穩穩地站在了半空,他屏息靜氣,不敢開口。


  王中散點點頭,這是魏踏的踏空術,這個功法他早已見慣不慣了,這根修真寶錄一點關係都沒有,魏踏沒修習修真寶錄之前,就一直有踏空術這一功法。


  這時卻只見魏踏站在空中,沒有做任何的動作,只見地上的一塊石塊忽地動了一下,就好像是一個小動物被人驚擾動了一下,就那樣動了一下,接著,那塊石塊在地上一蹦,就平平穩穩的蹦了起來,蹦到了半空,離地大概有七寸多高,就那樣橫橫地懸下空中,就好像鑲嵌在空氣中一樣,也不落下。


  王中散點點頭,這就是旋照期啊。


  這時,只見又有一塊石塊,也是那麼一蹦,不過蹦的比剛才的那塊石塊高,就蹦到了那塊石頭的上空,接著,那塊石塊向後退了幾退,也那樣懸在半空不動了。


  王中散心裡想:這個真有意思,不知魏踏這是在搞什麼。


  這時只見又有一塊石塊,是第三塊,又是那樣如法炮製般,又升上了第二塊石塊的上方斜向後,接著又出現第四塊、第五塊,都固定的升到了半空。


  魏踏還想召喚出第六塊來,但看他的樣子,明顯氣力不夠了,現出疲憊的神情來,這時他便作罷,而這升起的五塊石塊在空中也呈現出台階的樣式,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台階一樣。


  只見魏踏邁出步子來,從空中往下走幾步,挨到第五塊石塊那裡了,他便踩在了那塊石塊上,接著,伸出另一隻腳來,踩在第四塊石塊上,就那樣,他像是下樓梯一樣,踩著那些石塊緩緩走下。


  雖然那些石塊擺放的不規則,距離也有的遠有的近,但魏踏就那麼踩著從空中下來,真有一種仙人下凡的感覺,而隨著他最近站到了地面,那些空中的石塊也嘩啦一下都掉在了地上。


  真是嘆為觀止啊,王中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由不得鼓起掌來。


  魏踏笑道:「讓老前輩見笑了。」


  王中散翹了翹大拇指,道:「魏賢侄,不簡單啊,修成了這樣高深的功法。」


  魏踏道:「比起老前輩來這可差遠了,我只不過是暫時把這些石塊作為法器先練練手的,老前輩,你的法器一定更厲害吧。」


  王中散擺擺手道:「哪裡哪裡。」接著不願意談自己法器的事,道:「好了,魏賢侄,我就不打擾你練功了,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王中散說著,頭也不回的就往出走。


  魏踏挽留道:「老前輩怎麼剛來就要走了。」


  王中散不理會他,徑直的走了,連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都忘了是什麼了。


  他邊走邊想,這可不行了,他們幾個都到了旋照期,都能役使法器了,連沒有法器的魏踏都能役使那些石塊了,而自己呢,真是枉為騎鹿真人,和他們一起修習,自己現在竟還不能役使法器,要是被他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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