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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故事

  雖然如此,王中散已經是心裡樂開了花,韓稚能給自己這個面子,已經是非常了不起啊,自己還能奢求什麼呢,再說了,要是私下裡也騎鹿真人騎鹿真人的叫,那樣就顯得他們之間生分了,那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在私下裡,叫叫老叫花,王中散心裡還是沒什麼的。


  但是今天這關鍵時刻,自己就要捕捉到酒葫蘆,從而進一步的使用靈力控制酒葫蘆的時候,被韓稚叫破,王中散心裡能好受嗎?

  當下,王中散便沒有好的臉色給韓稚看,但幸虧韓稚雙眼盲了,看不見他的臉色,仍然口裡叫道:「老叫花,你在幹嘛呢?」


  口中叫著,拄著拐杖走過來。


  王中散不吱聲,韓稚並沒有惱怒,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又說道:「老叫花,你在這幹嘛呢?怎麼一聲不吭?」


  王中散這時也忍不住了,鼻子里哼了一聲,道:「我剛練功練到重要之處,被你驚了,捉摸到的一點也全都跑了。」


  韓稚聽了笑了一下,道:「老叫花,你是越來越勤勞了,都一把年紀了,注意休息啊,再說了,練功應該在沒人的地方啊,你在這大庭廣眾的,怎麼會不被人驚擾了呢?」


  王中散聽見韓稚的意思好像是他有理了,當下便不想在這上面纏著,道:「好了,好了,是我選的地方不合適了。」


  接著,口氣一轉,道:「你來這做什麼來了?」


  韓稚聽他服軟,很是高興,道:「我也是因為練功有了點心得,所以來跟你切磋切磋。」


  王中散道:「什麼心得?說出來我聽聽。」


  韓稚道:「修真寶錄上說到了旋照期的話就可以役使法器了,對不?」


  王中散點點頭,道:「對。」


  韓稚也點點頭,道:「我正有點小技巧,你給評評,這算不算役使法器呢?」


  王中散心裡一跳,心想:怎麼,韓稚竟然能役使法器了,竟然要超過自己了。


  口裡說道:「那你表演一下,我評評。」


  韓稚點點頭,將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扔,接著,雙手攏起,做了一個優雅的姿勢,接著,雙手托在背上,大叫一聲:「起。」


  說也奇怪,只見他叫出這句之後,被扔在地上的拐杖竟慢慢的站了起來,筆直的立在他的身前,韓稚再叫一聲起,拐杖再次升起,憑空立在他的身前。


  王中散心中又是一跳:「這韓稚竟然先自己能役使法器了。」


  想想自己修習了這麼久,剛剛也是第一次能捕捉到酒葫蘆的氣息,想不到韓稚竟然憂於自己了。


  只見韓稚將拐杖召喚到身前,立得幾立,看起來再沒有什麼新花樣了,便收了功,拐杖在他收功的一剎那掉落在地,落向地面,韓稚聽風辨形,伸出一隻手接了住。


  王中散道:「想不到你竟先學會了這法術,這確實是役使法器啊。」接著,他想想,道:「不過,據我所知,役使法器時主人的動作神態都是隨意的,沒有你那樣的莊重。」


  韓稚笑道:「在莊重的人面前,役使法器當然也得莊重了。」


  王中散聽了,心花怒開,剛才心裡的小糾結也都化解了,道:「你說的這話我愛說,恭喜啊恭喜。」


  韓稚笑了一笑,道:「同喜同喜,老叫花你應該比我早就會役使法器了吧。」


  王中散不好說出自己正全力解決這件事,笑道:「當然了,我早就能役使法器了。」


  韓稚同意的點點頭,他心裡也想王中散應該比自己早就會役使法器了。


  韓稚站了一站,忽然又說道:「老叫花,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王中散一愣,這韓稚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要講故事了,愣了一愣,道:「好,你講吧。」


  韓稚點點頭,思謀一下,便說道:「話說呢,以前有一個神仙叫做呂洞賓,這呂洞賓呢是個名人,你聽說過吧、」


  王中散點點頭,道:「聽說過。」


  韓稚繼續說道:「說是呂洞賓修道成仙后住在了天上的神仙洞府里,有一天忽然心血來潮,想下凡去收個徒弟,於是呢他就來到了人間,使用仙法變化成一個叫花子。」


  王中散一聽叫花子,心想你這是損我啊,當下也不說什麼。繼續聽他說下去。


  韓稚繼續說道:「話說呂洞賓變成的叫花子來到了當時王朝的京城,他呢一邊要飯一邊暗自觀察過往行人,想要尋覓可以作為弟子的有緣人。可是呢,這有緣人豈是容易找到的,呂洞賓一直觀察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來他觀察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一萬了,但總是沒有合心合意的,思來想去,最後選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呢最接近自己擇徒的標準了,這三個人的身份呢,一個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一個是當官的大老爺,一個是種地的農民,呂洞賓看準了這三個人,於是就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貌,也就是仙風道骨的神仙模樣,並且把這三人用法力轉送到一座廢棄的道觀,並對他們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並告訴他們:我要收一個徒弟,傳授我的衣缽,但我只收一個徒弟,你們誰願意拜我為師呢。」結果呢,三個人都願意拜呂洞賓為師,畢竟他是神仙嗎。呂洞賓想了想,道:「那看你們的造化了,我只能選一個人。」說罷取出一個丹爐放在三人跟前,說道:「我現在要煉一顆仙丹,能夠使人長生不老。你們三人在一旁幫忙,誰功勞大,就可以得到這顆仙丹,並成為我徒弟。「


  生意人腦筋靈活,搶先說:「煉丹需要燒柴,我去砍柴!」


  當官的說道:「我來燒火,我燒火最在行,而且動作麻利!」


  農民一看自己無事可做,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反正自己也不想得道成仙,回家種好地就行了。


  便想就此回家,但順便拿起了柴刀,心想,走也做點好事,幫幫他們。


  生意人一看農民拿著柴刀跟在自己後面,以為農民要跟自己搶砍柴的活呢,連忙大聲呵斥:「泥腿子,不要跟我搶!等我得道成仙了,我把家裡的全部金銀珠寶都送給你!」


  農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他本來是想幫生意人的,他愣了好半天,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也不怎麼生氣,反正自己也沒希望了,何苦呢,但好事還是要做的,於是跑到商人前面,將每根樹枝砍進一大半,這樣商人只須輕輕一推就可以把這個樹枝折斷,當作柴火了。


  他感覺砍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幫著當官的把柴火抱到了丹爐的門口。這樣當官的跑來跑去拿柴火就不用走出很遠了。


  第二天,官員搶著去砍柴,商人搶著去燒火,農民還是在背後默默地幫助他們。


  就這樣,一共幹了七七四十九天。


  呂洞賓說:「可以滅火取丹了。」


  三人聽完,一起滅了爐火,看著呂洞賓從丹爐里取出一顆香氣四溢的仙丹。


  呂洞賓說:「你們自己說下功勞吧!」


  生意人說:「給我吧!瞧我整天劈柴幹活,累得手都起了幾個泡。我功勞最大!」


  當官的說道:「怎麼能給你?沒看我忙得片刻不停,一看就知道我最賣力,我功勞最大了!」


  而農民低著頭,默默的一句話也不說,他本來想一走了之的,但忍不住好奇呂洞賓到底收誰為徒,所以想看看結果再走。


  呂洞賓見農民沒有吱聲,問道:「那麼你呢?你每天都幹什麼了?」還沒等農民說話,生意人和當官的異口同聲地說:「他呀!什麼也沒幹,整天不見人影。」


  呂洞賓看著農民問:「是這樣嗎?」


  農民支支吾吾的說:「哦!是,不是。哎!是的!」


  這時候呂洞賓笑了,他輕輕一拋這顆仙丹就拋進了農民嘴裡。然後呂洞賓對生意人和當官的說:「農夫默默的付出,不計較得失,是真有悟性的人。而你們二位爭搶著幹活無非是想要得到這枚仙丹,這代表著你們心裡的貪念未除,怎麼能修成仙家大道?」


  說完大袖一揮,將其它兩人送回原處,帶著農民飛到天上去了。


  韓稚講完了,王中散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韓稚講這故事有什麼意味,他原以為韓稚開口就說呂洞賓變成了叫花子,是在揶揄自己,可是從故事發展的情節來看,叫花子也沒什麼特殊的意味,他撓撓頭,不知韓稚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正想相問,只聽韓稚說道:「還沒講完了,還有下半節呢。」


  王中散於是便閉住嘴巴,聽他繼續講下去。


  只聽韓稚繼續講道:「於是呂洞賓就帶著這農民到了天上了,正式拜師后,呂洞賓便傳授自己的本領給這農名,可是呢,不久以後,新問題就出現了,什麼問題呢,就是這農民為人太誠實了,又太死板了,誠實還好,做事規規矩矩的,死板就要不得了,修道是一件大智慧的事情,死板的話就只會尋章摘句,沒有一點點變通的心思和勇氣,在修道這件事上就容易走進死胡同。所以,呂洞賓越來越不滿意這個徒弟了,可是呢,既然已經收了,自己這時候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自己耐著性子教誨他,希望他有朝一日開慧。」


  說到這裡,王中散有些不滿意了,插嘴道:「死板怎麼了?再說不是呂洞賓親自叫他嗎?遇見死板的地方,不會呂洞賓告訴他怎麼轉彎怎麼變通,那死板不就不死板了嗎。」


  韓稚對王中散的插嘴並不惱怒,解釋道:「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雖說有呂洞賓指導,但有些地方還是必須自己領悟才行,就比如咱們修習到了旋照期,本來是應該順其自然地能役使法器的,可有的人就是不能役使,這個怎麼教呢,那簡直是沒法教。」


  韓稚說到有的人就是不會役使法器,正是說到了自己的痛處,難道這韓稚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役使法器,才講這故事揶揄自己的嗎?肯定是,當下,王中散心裡便很惱火,想我堂堂的騎鹿真人,怎麼能甘居人下,而且被人揶揄,這可是要不得的。


  當下,一揮手,道:「好了,我累了,不想聽你講故事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韓稚愣道:「怎麼?這麼有趣的故事,我還沒講完呢,你一點也不想知道結果嗎?」


  王中散想結果無非是農民笨的要命,什麼也沒學會罷了,還能有什麼結果,當下一揮手,道:「農民笨的要命,什麼也沒學會罷了,還能有什麼結果,當下一揮手,道:「好了,我不想知道結果,我只想知道你剛才說雖說到了旋照期,還有的人不能役使法器,你說的那人是誰?是誰不能役使法器了?」


  韓稚聽王中散語氣中帶了一絲絲的情緒,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敏感,難道是當上了騎鹿真人以後脾氣隨著地位升高的原因,可自己說的是普遍現象,並沒有指明任何一個人,當下說道:「我說的是我啊,雖然到了旋照期,但我一直不能役使法器,這不,剛才我不是還讓你鑒定鑒定我這種法子是不是所謂的能役使法器了,我這也是剛學成了,昨天還不會呢。」


  王中散聽韓稚解釋的這麼虔誠,心裡稍微緩和了一些,想了想,又道:「那馮暴虎和魏踏兩位賢侄怎麼樣了?到了旋照期沒?能役使法器了嗎?」


  韓稚搖搖頭,道:「我這麼一有點進步就跑來你這裡向你請教來了,他們的事我還沒顧得上去問。」


  韓稚的話說的王中散心裡很是舒坦,心想,自從修習修真寶錄后,韓稚的脾氣好像被磨平了好多,難道是修習修真寶錄而到了一個比自己高的境界的原因?嗯,很可能是這樣的,相反看看自己,修習修真寶錄反而脾氣比以前大了許多,完全跟韓稚走向了相反的方向,這可不妙啊,我得好好檢討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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