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蓓蕾
狐禿越想心裡越是不安,自己昨天用臭氣將他們熏走,不知他們看見自己的模樣沒,要是看見的話,一定以為事情敗露暗裡而早早下手對付假狐禿的,要是沒看見的,哎,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
狐禿越想心裡越是難受,一時之間竟沒有一點的頭緒,他一會兒朝寺廟裡望望,一會兒又低頭看看地上,雖然他剛剛恢復力氣,但現在很想馬上再下山一段,以便將三大旗主的陰謀傳達給岐伯,但望了寺廟裡好多次,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原來這次的臭氣符不如理想中的,讓付東流很是失望,他又細細的重新將制符的過程研究一遍,本來正常情況是一次比一次進步才是,哪怕是一點點的進步,但這次卻比第一步倒退了這麼多,他實在是想不出哪裡出現了問題。
正在狐禿留戀在寺廟問口不住向里望的時候,寺門開了,付東流走了出來,招手讓他進去,狐禿大喜,付東流終於要派他下山了,狐禿趕快蹦跳著跑過去,沒想到付東流又細細問問他使用符時的情況,狐禿回憶著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講給付東流,忽然,付東流道:「怎麼,你使用符的時候沒有嚼碎?」狐禿一愣,道:「因為當時情況太緊急,所以我便囫圇吞掉了。」
付東流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在這裡,這雖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但竟影響了整個符的效果發揮,原來符沒有嚼碎的話,吞到肚子里還是一整個完好的符,發揮效用前必須是自己先慢慢爛掉,而整個的符在肚子里就只有靠胃的蠕動使它變爛,遠不如用口齒嚼爛來的快,所以發揮效用也延長了許多時間,而且沒有經過口澤的滋潤,符上沒有帶上生氣,效果便變得不理想。
付東流終於找到了問題的所在,他解決了一個難題,很是高興,賞賜似的對狐禿說,「今天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一天吧,等明天做好了符,你再下山。」
狐禿原先一心一意的想馬上下山,但現在卻不能下去了,好生失望,但也不敢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付東流卻是一臉的興高采烈,又動手製作起來臭氣符,他相信這次的一定比前兩次的威力更大。
狐禿卻是心裡怎麼也靜不下來,一心一意的擔憂狐族的動蕩,他焦躁的在院子里走過來走過去,一會兒看看寺廟內付東流有什麼反應沒有,一會兒又看看還在一直砍柴的壽兒。
煩亂之極的狐禿無法安靜地走來走去,眼光也游移不定地繞來繞去,這時,他的眼光忽然定了一定,他愣了一下,旋即恍悟過來他剛看到了什麼,原來他眼光所到之處正是先前無意中落下的那棵樹籽長起來的一株植物,現在那株植物已經長的頗為粗壯了,但奇怪的是它至始至終還是三片葉子,而在三片葉子簇擁中間長著的那個蓓蕾現在有嬰兒拳頭般大了,顏色還是像先前那樣濃重的黑色,就像是染了墨汁一般,先前狐禿就奇怪這蓓蕾怎麼是黑色的,他很是奇怪了一段時間,並且把這不同尋常的顏色彙報給了付東流,但付東流卻狠狠的訓斥了他,付東流覺得這是無關緊要雞毛蒜皮的小事,連這種小事狐禿也要向他彙報,太有些讓人厭煩了,一怒之下當即告誡狐禿永遠不要跟他提這株植物的事情,所以任狐禿看這個蓓蕾怎樣的不尋常,怎樣的怪異,他都不敢在付東流面前說上那麼一句,以後他也就漸漸將這件事放淡了,而且那株植物的四周又生長起來其他的野草,把那株植物淹沒住,一般不十分在意的話根本注意不到。
狐禿慢慢走上前去,拂開周圍的野草,看那株植物在野草中間長的分外挺拔雄壯,而三片葉子中間的那顆如拳頭般大小的蓓蕾此時正在微微晃動,彷彿就要綻放開來,狐禿怔怔地看著,心裡的煩悶暫時放鬆了一些,湊近跟前來,眼睛對著那蓓蕾看了起來,他看了一會,忍不住有些好奇,便伸出爪子碰了一碰,但想不到的是他剛剛只是碰了一下,那顆蓓蕾竟從枝頭掉下來。
狐禿嚇得心臟大跳一下,揉揉眼睛,不敢想象這是真實發生的,自己只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怎麼就掉下來了呢,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慌忙從地上將那顆蓓蕾撿了起來,想重新安放在枝頭,但哪能安的上去呢?狐禿急得像什麼似的,朝後面看看,幸喜付東流在寺廟裡沒有出來,要是被看到了那就遭了,雖然付東流不讓自己彙報這顆蓓蕾的事情,但付東流是知道這蓓蕾的,要是以後他忽然想起來,不見了蓓蕾,他不是就會向自己詢問嗎?到時自己可怎麼交代?
狐禿這時急的站立不安,又抓頭想想,這蓓蕾怎麼這麼容易就掉下來呢,自己只不過是碰了一碰,那點力道簡直是比風吹過還要小很多,這蓓蕾怎麼會這樣弱不禁風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木已成舟,他也沒辦法了,幸虧沒人看到是自己乾的。
他轉頭想了一想,想到先前種下的樹籽是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大柳村的大柳樹那裡搶過來的,雖說自己算是替祖上出了一口惡氣,把柳樹精留下的樹籽這般糟蹋,但現在總覺得這個事還沒完,他還可以再深一步的糟蹋柳樹精留下的東西。
他心裡忽然有一個邪惡的想法,以前得到樹籽的時候,他便打算珍藏在自己身邊,等柳樹精派人來取時自己當著來人的面將樹籽吃掉,可是後來不小心被付東流發現沒收了,幾經周折,自己又把樹籽種在了土裡,現在呢,樹籽結出的蓓蕾又掉在了地上,自己是不是現在就該動手,把這蓓蕾吃掉,等柳樹精派人來取時,我便說道我將樹籽種出來的蓓蕾吃了,好好的在來人面前炫耀一番,叫他回去無法交代,也可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狐禿想定了,便把黑色的蓓蕾拿在爪子里,伸過鼻子嗅嗅,蓓蕾若有若無的發出一股味道來,但也說不上是什麼味道,狐禿一層一層的將蓓蕾扒了開來,大概扒了五六層,把外面的黑色覆蓋的膜都扒掉了,只見最裡面是一顆黑色的圓形的東西,他放在嘴邊試著咬了一下,竟然很是僵硬,一點也咬不動,咬不動這怎麼吃呢,狐禿看看周圍地上,撿了一塊石塊便向蓓蕾砸去,但石塊砸上去卻毫無反應,蓓蕾像是鐵做成的一般,但越是砸不爛狐禿越是想砸爛,他瞅瞅四周,也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他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泡在水裡會不會容易爛,便悄悄的取些水出來,把蓓蕾扔了進去,但奇怪的是蓓蕾竟然並不沉下去,而是飄在水面上面,這下狐禿可是徹底無語了。
他又想了一會兒,忽然又想到一個好辦法,因為此時快到晚飯時間了,狐禿便想趁做飯的時候把這蓓蕾煮一煮,正好煮熟了吃,他想定了,便說做就做,立刻進去生火燒水,等水沸騰起來的時候,狐禿偷眼看看付東流不在跟前,便偷偷的把蓓蕾扔進了鍋里,只見蓓蕾隨著沸騰的水上下翻騰著。
狐禿恨恨的心道:「看你還再硬,你能硬到哪裡去?」
果然不負期望,過不了多久,蓓蕾被煮的慢慢裂開了縫,狐禿大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又過了一會兒,只見,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狐禿禁不住好奇心,便那筷子將蓓蕾夾了出來,稍微晾晾熱氣,狐禿抓起蓓蕾來,就著縫隙將外面的殼就扣了開來,外面的殼光滑異常,很容易就扣開了,扣開后奇怪的是裡面竟然露出了兩片嫩芽,這次狐禿徹底是悶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蓓蕾裡面還有嫩芽,簡直是違反天理的,種子種出來了嫩芽,狐禿覺得有些狐糊塗了,他真的被徹底搞糊塗了,他想了想,既然是嫩芽,是不是該種到土裡去,可是種到土裡去它還會長嗎?這已經是被開水煮過的了,雖然狐禿知道種進去一定是不會長的,但他像做一個惡作劇似的,非常想試一試,於是他真的把這嫩芽種到了院子里,就跟先前樹籽長出來的植物緊緊挨著,他種下去后,不由得笑道:「你們這種子也是過了幾代了,嘿嘿。」
他做完這件事,覺得很暢快,心裡對狐族的擔憂暫時放下了,便回去做晚飯去了。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付東流又遞給狐禿一張符,道:「這是我費了一晚上工夫做的,你今天再下山試試。」
狐禿答應了,便接過符來,只見這次的符比前兩次的大一些,上面彎彎曲曲的符號也比前兩次的多一些,付東流又專門安頓道:「這次使用的時候記得多嚼幾次,一定嚼碎了再咽下去。」狐禿點頭說記住了,這才下山。
他心裡記掛著狐族的安危,下山便分外的快,沒有多少時間便趕到了山下最近的市鎮里,他走街竄巷的賓士了好幾條街,想找找看有沒有族裡留下的記號,但很失望,這片街區竟沒有記號,他失望的垂頭喪氣起來,心裡又是焦急又是無奈,他百無聊賴,順手便將付東流給他的那張符拿了出來,眼睛轉了幾轉,心想;「要想找到族人,看來我得使用絕招了。」
原來,狐族一般都是到處做著記號的,這些記號也各有各的指示,有的指明狐族的最近聚居地,有的指明狐族將要去的地方,這些記號只有狐族的人才會留意,才能看的懂,本來這些記號都是狐族的人表示行蹤而隨時隨手做的,應該狐族所在或所去過的地方都有的,但狐禿卻在這邊沒發現,他們族人曾經在這地方活動過,不可能沒有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可能記號被人有意抹去了,狐禿想起記號的消失便聯想到狐族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便想到了聯絡族人的絕招,說是絕招,其實也很簡單的,只不過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用的,這個絕招就是嚎叫。
想想,在大白天,在街市上嚎叫,那後果會是什麼呢,會驚擾街市上的人呢,會引來眾人的喧嘩,更可能會引起市鎮的騷亂,還有可能引發危險的來到,但現在,狐禿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並且他想好了,一旦發生危險,他便吞掉符自救。
他先找了個偏僻的巷子,伸出爪子在顯眼的牆壁上劃出幾道記號來,以表明與自己想會的地方,做好這些后,他清清嗓子,閉住眼睛,深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子,便發出一聲長長的「嗷」來,這一聲喊的驚心動魄,匯聚了狐禿整個身體的力量,這一聲喊出后,市鎮上立刻響起了腳步聲,都朝這邊跑來,狐禿知道一定是人類過來視察了,但也不排除有同類在裡面。
他深吸一口氣,稍微緩一緩,再運氣發出一聲長長的「嗷」來,這一聲明顯沒有剛才那一聲力道長和悠揚,但確實狐禿是用了全部力量的,這一聲喊完之後,狐禿聽的人們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說話聲談論聲也越來越多,偶爾還帶著驚呼聲,也許是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響起這樣的聲音,確實是一件太不正常的事,狐禿醞釀了一下,準備發出第三次「嗷」的聲音來,但他正要張嘴發出的時候,猛然聽得遠遠的有狗叫的聲音,狐禿嚇得一哆嗦,完了,自己的聲音竟然引動了狗子,他是最怕狗子的,在當他害怕的時候,犬叫聲也越來越近,簡直馬上就要在耳邊了,影影也看到一伙人拿著棍子等器械朝這邊而來,原來他們是聽到怪叫聲,知道一定是有山裡下來的什麼野獸,都趕出來擒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