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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修書一封

  自己,被石之紛如救了。


  是,石之紛如救了自己。


  他的世界如被澆了一桶的冷水,他,瞬時,從頭冷到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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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午趙正都迷迷痴痴的,師兄弟們忙來忙去張羅著日常的雜事,張仁李義宋直都跑去與其他師兄弟敘舊去了,趙正一個人獃獃地坐在屋裡發獃。


  一會無柄過來看他,無柄來這裡后,換了衣服,穿上了浮壽山的服飾,因為面容已毀壞,見人總有些不自在,便用布縫製了一個頭套戴在頭上,只露出眼目和嘴巴來,雖然這樣打扮也挺引人注目的,但總好過於拿張醜臉對人了。


  浮壽山一般招收弟子並沒有什麼門檻,只要是心甘情願就行,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繁文縟節了,穿上浮壽山的衣飾便就是浮壽山的弟子了。


  趙正見無柄穿上浮壽山的服飾完全是又變了一個樣子,從今往後,無柄便是和自己師兄弟相稱了,從今往後,無柄又開始了新的生活了。


  誰說妖人都是惡的呢?

  無柄現在不正是一個改過自新,再世為人的妖人嗎?


  他很替無柄高興,但從無柄遮掩的眼神中也看不出他是不是也一樣高興,他們寒暄了一陣,無柄便出去與其他師兄弟做雜務去了。


  又自怨自艾了一會,趙正也整理整理心情,出去幹活了。


  這樣又過了幾日。


  這日午飯後,阮鄔衫無意中聽知幾個弟子閑聊神醫醫不死的事情,說的出神入化,阮鄔衫心有所動,詢問從哪得來的消息。


  那幾個弟子回說是聽得今春下山的張仁諸人說的,阮鄔衫一時怒起,叫來了張仁四人問為何對自己沒有說起。


  張仁李義宋直趙正四人很是委屈,說是當天稟報過了,只是師父有心事沒有注意聽罷了。


  阮鄔衫這才怒氣稍斂,又細細詢問了些公羊有命的醫術之類的話,張仁眾人向其他弟子炫耀時不免添油加醋,把公羊有命說成了是自己的好朋友,即便是身有小恙,他們一聲招呼,公羊有命也必將千里迢迢趕來侍診。


  如今師父親自相問,這謊還如何扯,可即便不扯,已扯出去的謊又如何圓。


  幾人只得老老實實地問一句答一句。


  最後阮鄔衫漸漸說道節骨眼上,原來是要請公羊有命來給壽兒治病。


  趙正也恍然驚覺,他原先並未想到公羊有命,因為他們是從公羊有命那裡逃出來的,一心只想著他是個劊子手,怎麼會想到他是個神醫呢。


  現在師父一提及,眾人才恍然,確實公羊有命醫術神妙,可……


  沒想到阮鄔衫真的說道:「聽其他弟子說,你們這次下山交了許多的朋友,其中神醫醫不死便是一個,又聽說你們關係非淺,可是真的?」


  阮鄔衫拿犀利的眼光看著這幾個弟子,雖然其他弟子說起來頭頭是道,可是他還總是懷疑這幾個不成氣候的弟子能相交到那樣有大本領的人物。


  四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阮鄔衫怒道:「到底是也不是?」


  這些大話都是當時李義和宋直扯出去的,當下倆人推脫不過,只有強應道:「是,師父,弟子們與公羊有命……」


  兩人本想說與公羊有命只不過是認識,並沒有深交。


  但阮鄔衫一聽到這個說「公羊有命」這幾個字,眼睛里立刻便放出相信的光芒來,立刻大叫:「好徒弟。」


  原來一般人稱呼公羊有命不是以神醫便是以先生相稱,即便是說起來也是這樣稱呼的,而直呼其名的一般只有兩種人,一種是仇人,一種便是朋友了。


  而自己的弟子們不可能與神醫結仇的,這樣親熱的稱呼,當然是朋友了,而且是深交的朋友了,看來其他弟子所言不假,看來這幾個徒弟江湖歷練確實長了許多本事,連這樣的神醫朋友都交上了。


  阮鄔衫很是高興,又連連誇獎了幾人幾句。


  幾人這時還如何改口,將真實的情況說出來,一個個扭扭捏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下一步師父會說什麼了。


  果然,一陣喜悅之後,阮鄔衫說道:「你們也知道壽兒的病,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請了許多的郎中,吃了許多的葯,都是時好時壞,總得有一個徹底的治療法子才是,我想那神醫既名醫不死,當是有些手段的。你們說是不是?」


  四人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都汗流浹背,我們剛從虎口逃生,難道再次入虎口嗎?

  都低頭不語。


  阮鄔衫嘆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你們為壽兒的事情心裡不好受,但現在有了這個希望,你們也不必太難過了,事情終究會好起來的。」


  阮鄔衫會錯了意,以為他們的神色扭捏,說話不多,是因為壽兒的病而心裡難過才這樣的。


  他們之中,恐怕只有趙正一個人是真心的難過吧。


  趙正知道一定是師兄們先前炫耀口舌,才被師父誤解的,他好想上去解釋,可是看到師父憔悴了許久的面容此時才有了一點點的喜色,他還哪裡忍心呢。


  他什麼也沒說,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低下頭,眼角有淚水在慢慢滑動。


  現在壽兒病成那樣了,師父比誰心裡都難過,可是,他反倒過來安慰我們。


  趙正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阮鄔衫長長嘆了一口氣,仰頭看看,終於說道:「我早就有心思帶著壽兒去尋名醫,可是壽兒身體太弱,要是路上再也什麼,豈不是……豈不是要客……」


  阮鄔衫將臉轉過一邊,餘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四人見師父容顏悲哀欲淚,也都是心中一陣凄涼,他們知道阮鄔衫要說的是客死他鄉四個字,師父舔犢情深,也是平時他們都看出來的,可是想不到今日師父竟在他們四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來。


  四人心有所感,都很不是滋味。


  隔了一會,阮鄔衫轉過臉來,眼角微微有些***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量也將悲痛壓抑住了。


  又頓了頓,他道:「現下只有你們修書一封,煩請神醫來為壽兒診治疾病了。」


  修書一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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