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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戰起

  第48章 戰起

  齊敬堂最終還是來了南枝這兒, 隻是袖中藏著的那個盒子,卻覺得有些燙手,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將這對耳墜子送給她。


  這一路的風將他有些被衝昏的頭腦, 吹得清醒了幾分。


  他想起來他本沒有立場去吃這樣的飛醋,也沒有立場去嫉妒, 去生她的氣。他要將這耳墜子送給她尚且也需找一個理由, 而她也不必就是要收下。


  他隻是還沉浸在那場盛大而熱鬧的婚禮中, 歡喜於她又回到這座府邸中, 與她同屋而眠, 隔著那樣近那樣近的距離。


  她甚至肯吃他送過來的食物, 肯問他的傷勢, 肯親手替他上藥。


  他陷在這種接踵而至的歡喜中不願醒來, 從而理所當然的以為擁有了她。而後,看到她與舊愛見麵,便會牽情動緒。


  而其實, 她並不屬於他, 也從未說過會原諒他,會永遠留在這兒的話。


  而隻是因為一場突來的和親,她答應了他的條件,選擇暫時的妥協。受他羽翼的庇護……僅此而已,僅僅是短短暫暫如三年的表麵婚姻。


  ===第42節===

  他失落起來,心底的悵惘漸漸濃重。


  南枝見他走進來, 卻立在那兒也不說話, 心底有些疑惑, 暫且擱下了手中正在翻看的賬本, 抬頭喚他:“侯爺?”


  齊敬堂回過神來。是了, 這次他回來, 她在未喚過他公子,而隻是疏離地喚他候爺。


  齊敬堂勉強笑笑,坐下來,想接她手上的賬本問她:“怎麽這麽晚還要看,府上的事可繁重?你若嫌累,交給底下的人便是了,別累著自個兒。”


  “無事,並不會累。我也是從園子裏散了步回來,一時閑暇才拿起來看的。”南枝答到。


  齊敬堂隻點頭,聽她提起在園子裏消食的事,想問她卻問不出口。又盼著她能同自己提一句去見了沈知章的事,然而沒有。


  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另起了話頭問她:“這些日子住的可還習慣?這幾日朝廷戰事吃緊,有些忙,若有事便派丫鬟來知會我一聲,你若偶爾想回縣主府一趟,也是無妨的。”


  南枝思緒正在賬本上,瞧見廚房柴火這進項似乎有些對不上,隻應了聲,低頭繼續翻看著賬頁。


  齊敬堂還想再說什麽,然而那些他還想真正說的話,卻好像都超出了他們如今的關係,她或許會厭煩,又或許會覺得他在幹涉,反而會將她推遠,便隻道:“我回書房看些公務,你早些睡覺。”


  他說完不等南枝回答,便起身離開了。


  南枝抬首看向他,恰巧見他背著光,高大的身影顯出幾分落寞來。


  隻是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瞧見一旁多了隻木盒子,小小的,窄而長,做工很是精巧,該是他留下來的。


  她走過去打開,匣裏頭是一對明晃晃的綠寶石流蘇簪。流蘇上嵌了無數的細小碎細小寶石,五彩斑斕的,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

  齊敬堂出了屋子,在園子裏吹了會兒風才重新回到書房,隻是瞧見門口立著一個人,像是正在等自己,遠遠的便憑著那身影辨認出來,正是沈知章。


  他走過去臉色算不上太好:“有事?”


  沈知章見他麵色不愉卻也不懼,隻問:“候爺可有空?我帶了盞酒來,咱們溫一壺。”


  酒很快便被溫好,沈知章執壺給二人各到了一盞。


  齊敬堂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直接了當道:“你夜裏見她了。”


  沈知章也不惶然、也將被杯中的酒水飲盡:“是,說了幾句話,我後來又和若茗在園裏逛了幾圈,瞧見了您的身影。想來當時說了什麽,侯爺也都該知道了。”


  齊敬堂自顧自又倒了一盞:“你若真為她好,便不該去見。”


  “從前不見時,侯爺忌諱。如今見了麵說幾句,侯爺還是忌諱。”


  齊敬堂不說話了,他其實也知道是自己小心眼,可隻要想想,在他們不曾相識的歲月裏,他曾心儀於另一個男人,心眼便就變小了起來。


  “我猜侯爺,還未獲佳人芳心。”沈知章笑笑,他平日裏溫和慣了,難得說出這樣挑釁的話語。


  齊敬堂目光沉沉地看向他,很有壓迫感:“你喝醉了。”


  “那為何侯爺就是放不下當年的事?非要拿那些不值一提的舊事為難自己,也為難南枝。侯爺可知今夜,我與南枝相見,便是若茗促成的,她信我,知道我如今身心都在他們娘倆身上,便也早早的便放下了。我如今敢同侯爺說這些,也是因為知道侯爺如今待南枝是真的好,區別隻在底氣而已。”


  齊敬堂長長舒一口氣,與他碰了杯盞:“其實我還是謝你的,當年她那樣難,你曾陪在她身邊,可厭惡你,也是真的。”


  沈知章透過窗遊看著外頭那一輪模糊的月,也想起那段家族沒落、微弱塵泥的日子:“是,她當年吃了許多的苦。”


  他講起舊事來:“那時我還寄居在三房,一日讀書到夜半,有些餓,便去了廚房裏,想著討點吃食裹腹,卻見廚房裏有個女孩兒借著灶爐裏的火光。捧著一隻有些破舊殘缺的茶壺,反反複複一步一步練著斟茶的動作,每一次,都是那樣專注而認真,像是在幹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便駐足看了一會兒,待進去,她見了我有些倉惶地將茶壺往身後掩了掩,喚了聲表公子,我說了來這兒的緣由,她便利落地淨了手,將晚膳剩下的籠包替我熱了幾個,又拿食盒裝下遞與我。我那時看過太多奴仆的冷臉,感念她的殷勤,便指正了幾個她方才斟茶的動作。”


  “她認真聽完,眼睛亮晶晶的,小臉也是微紅,同我道謝。後來我再見她,她也被調到五公子身邊伺候。我才知道,她是唯一一個從廚房提拔上來的姑娘。再之後,她被人設計,差點被四公子強要,我正巧碰見,便將她救下,也就是從那時熟絡起來……”


  齊敬堂靜靜的聽著,沒有再打斷他的話。隻是半眯著眼,瞧著窗外薄薄的霧氣,從他的話語中想象著她那時的模樣。日子清苦,卻也積極堅韌,認真的抓住每一次可以活得更好的機會,他眼眸中霎時間充滿著柔軟。


  “那時候我們像在淤泥裏一起掙紮的小草,便起了惺惺相惜的意思。後來,我對她便起了些情意,也察覺出五公子對她的喜愛以及三夫人對她的不喜。便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同三夫人將她討要過來,也免她少吃些苦頭,不必夾在五公子和三夫人之間為難。隻是那時候我母親……”沈知章頓了頓,卻還是講了出來,“那時候先侯爺沒了,大房式微,二房蠢蠢欲動,母親那時尚有姿容,想著攀上二老爺,卻被二夫人察覺,當場抓獲。鬧到了三房裏,三夫人臉上掛不住,使得我與小妹在三房的日子越發艱難。”


  “不過短短的幾日的功夫,南枝便被老夫人要了過去,可也正因為此,她也有了在老夫人跟前說上話的機會,我們一家才不至於被趕出府去。再後來的事侯爺便知道了,陰差陽錯的,好像總也差了那麽一點,我與她終究欠了點緣分。我再與她提起要討要她的話,她卻拒絕了,隻說當我是哥哥一般,不曾有過那樣的情意。”


  “其實我知道,她隻是不願再牽連我。後來她被送到侯爺身邊,便更加忌諱。隻是後來直到有一次,她見若茗始終心儀我,便也規勸我兩句,替若茗說幾句話,那時我便知道,她早已放下了。那時我便勸自己該放下了,後來清月就出了事,她總覺得當初我幫了她,覺得虧欠於我,其實我又何嚐不覺得虧欠……”


  “我說這些,便是想將從前攤開來與侯爺講清楚,這個心結總不能一直橫亙在那裏,侯爺說是與不是?”


  齊敬堂來到了正房這邊,見屋裏燈還亮著,他推開門走進去,見南枝散著發坐在妝奩前,已是要睡下的模樣,轉過頭來瞧見自己,還有些驚訝。


  她站起身,將衣襟攏了攏:“以為您要在書房歇的。”


  齊敬堂卻走得近一些,看著她想起自己說過的那些羞辱的話,想起那日午後將她壓在長案上……想抬手向從前那樣,碰碰她微涼的臉頰,然而終究沒有,隻是看著他對她道:“南枝,對不起。”


  南枝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這句,抿了抿唇,隻問:“您要在這兒歇嗎?”


  齊敬堂點了頭。


  直到夜半聽到她呼吸平穩起來,齊敬堂才坐到床沿處,撫撫她散亂的發絲。


  隻是門卻突然被敲響。


  門外傳來圓石的聲音,有些急:“侯爺!邊關生變!陛下讓您即刻入宮商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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