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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是我在意的人

  夜澤也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緒變化,因為他把手從我身上移開了:「我沒有怪你,但我不喜歡你對我撒謊。你和阿俊是我現在最相信的人。」


  夜澤的低語更像是在我心裡狂補刀,我低著頭,心裡堵得更是有些難受,我很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卻又害怕他再次靈魄不穩。


  夜澤又小心地將我抱在懷中,輕聲說道:「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呢?我沒有怪你,別多想了。」他像哄小孩兒一樣拍著我的後背,「你不是想知道雲毀去了哪裡?他去見阿俊了。現在可以講講他的事了吧?他若真是可憐,說不定我會因為可憐他,不再計較他故意討好、接近你的事。」


  「我明天再告訴你,行么?」


  「什麼時候都可以。你躲我躲到現在才回來,吃過飯了嗎?」夜澤轉移了話題,我搖搖頭。


  夜澤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了一句:「在這裡等著。」他轉身朝廚房而去。


  當他把一碗色香俱全的麵條擺在我面前時,我怔怔地望著他,想起了他第一次給我做飯吃,那時就是麵條——和眼前這碗一模一樣的麵條。


  鼻子又有些酸澀,夜澤坐在我身邊道:「怎麼不吃?覺得看著就難吃嗎?」


  「沒有。」我鼻音很重地說,「你第一次為我做的飯就是麵條。」


  夜澤沒有再說話,我挑起麵條大口吃起來。


  我洗澡出來,看見他又坐在電視機旁看《琅琊榜》——他似乎對這部電視劇情有獨鍾,即使失憶后也喜歡看。


  我邊擦頭髮邊悄悄坐到了他身邊,他扭頭看我,視線相觸,心底又起波瀾。他覆上我的手:「我來幫你擦。」


  我略低著頭,由著他幫我擦著頭髮。他的動作很輕柔,似乎生怕把我弄疼了一般。


  我的心頭涌動著漣漪,今日的夜澤與昨日很是不同。此時,我甚至覺得,他已經變回了我所熟悉的那個人,我們之間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如果時間可以在這一刻靜止多好,讓我和他就這麼靜靜地相守下去,我們中間也從未也有過任何人……


  恍惚之間,我就感覺夜澤身後站著一個白色的影子。我剛要抬頭,卻又被夜澤壓了下去:「待好,還沒擦乾。」


  然後,我就感覺那白影飄到了我和夜澤跟前,左左右右地打量著我們。我實在受不了那種打量了,又從夜澤手中奪回了毛巾,略帶尷尬地看向剛回來的雲毀:「雲先生……」


  雲毀繼續玩味地來回看我們,直到把我「看跑」了。進了房間,隱隱約約聽到夜澤張狂地說道:「雲公子真是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本王可向來不喜別人窺探本王與夫人的閨房之樂,就算是本王的……至交,本王也會挖了他的眼睛。」


  我心裡暗捶了他幾下,誰跟他有「閨房之樂」啊!


  接著,是雲毀清淡的聲音:「夜兄哄女人的手段真是了得,白日還曾與在下說,你只要略微使些手段,小姿就會棄我而就你。夜兄說到做到,雲某甘拜下風。」


  咔嚓,我擰開了門,默默地看著他們。夜澤瞅到我時,目光倏地一變,一爪帶著風便向雲毀襲去,雲毀似是早已預料到了,先一步便消失不見了。


  屋內只剩下我和夜澤,我徑直朝洗手間走去,夜澤擋在了我面前,面色陰沉:「你聽我解釋。」


  「麻煩您請讓開。」我也面無表情地說。


  「婁姿!」


  我將濕發捋到耳後:「太晚了,我也要休息了。有話,明天再說。」


  我繞過他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腕:「我剛才對你說的話是認真的,我沒有騙你。」


  我笑了笑:「騙不騙的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在王爺您心裡,我不過是個就憑你喜好就可以隨便對待的玩偶。」


  「你這麼認為?!」他壓低了聲音。


  「是你讓我這麼認為的。」


  夜澤眸色加深,他忽然捧住我的臉,人就湊了上來。我連忙推住他,再也忍不住地笑起來:「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他一怔:「玩笑?」


  我捏了捏他涼冰冰的臉:「吶,誰叫你拿我跟雲先生置氣的?我是你們爭鬥的工具嗎?要不是看在你給我做飯的份兒上,我一定會生氣,還會很生氣。」


  夜澤嘴角微抿,驀然間,他將我拉入懷中:「是我不對。婁姿,你絕不是我的玩偶,你是我在意的人。」


  我伸手輕輕抱住了他,你也是我很在意、很在意的人。


  翌日,周六。


  我還在忙著完善手鏈的設計,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麼東西。當我看見雲毀坐在窗台上,低頭望著身前的一個什麼東西,默默發獃,身體被陽光度上一層金色,白色的袍子散落在一邊。不知為何,我的情緒里又充滿了哀傷。


  我走到雲毀身邊:「雲先生,你在看什麼?」


  「一幅畫。」雲毀的腿上放著一幅畫,當我看向那幅畫時,我徹底驚呆了。


  那幅畫畫的是一個站在櫻花樹下的少女。少女是民國的畫風,一身清秀的學生裝讓她看起來青春洋溢、嬌美可愛。少女扶著樹,抬頭深情地望著那開滿花的櫻花樹,似是訴說著無限的衷情。


  阿鎖婆婆!


  雲毀還出神地望著這幅畫,喃喃自語:「這幅畫是張兄送給我的。我看了第一眼,便覺得極為歡喜。小姿,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我總覺得這少女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雲毀露出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指尖輕輕略過畫上的女子,「或許,我曾經在那裡見過她也不一定,只是如今都忘記了。」


  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雲毀聽到我沒出聲,抬起頭來,我連忙轉過身,卻正好撞在了夜澤的懷中。夜澤望了我一眼,故意伸長脖子看了看畫:「說不得她就是你夫人呢,結果被你忘得一乾二淨,現在沒準兒就躲在什麼地方大罵你是負心漢。」


  雲毀捲起畫來,冷笑:「比起薄情寡義來,夜兄『強人為妻』的死纏爛打之魄力,又是誰能比得的呢?」


  夜澤將我按在懷裡,嘲笑:「我與姿姿恩愛,讓你這個單身狗受不了了嗎?」


  我擦,夜澤,你嘴巴也懟毒了!你這是果果地「秀恩愛」,虐死單身狗啊。


  但我也乘機把自己的眼淚在夜澤的身上蹭乾淨,以免被雲毀看出端倪。


  我聽到雲毀拳頭捏得嘎嘣響的聲音,遂抬起頭來對夜澤道:「我一會兒要去超市,你陪我一起去。快走,快走!」


  我推著夜澤離開,夜澤又看了看我,順從地被我推著走了。


  我與夜澤「一起」出來,我們也沒有去超市,而是去了一個茶室。我要了一壺茶,兩個杯子,然後倒滿茶,我倆各一杯。


  夜澤坐在我對面,我輕輕轉動著茶杯:「我想告訴你關於雲毀的事情。」


  夜澤看著我道:「那畫上的女子就是他的愛人?」


  夜澤能猜出來,我並不驚奇。我想,當他看到我那副表情時,就已經猜出來了。


  我點頭:「對。她是阿鎖婆婆,阿鎖婆婆與雲毀是一對戀人。這件事,還要從我們一起去虞村說起……」


  我將去虞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夜澤,包括他和雲毀為什麼會失憶。只是,我隱去了他和雲毀本就相識以及有關阿阮的一切。


  夜澤環胸而坐,他自始至終,神情都沒有任何改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這個故事觸動了。還是因為他失憶了,忘記了曾經經歷過,現如今只把它當成一個故事來聽,所以沒有我感觸那麼深。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失憶原因后,也並未大發雷霆,責怪雲毀「連累」了他。


  夜澤甚是平靜地問道:「所以呢?」


  我繼續轉動茶杯:「想起阿鎖婆婆,我心裡就很難受。看到雲毀他真的把阿鎖婆婆完全忘記了,我更難受。我不知道……」


  夜澤打斷了我的話,犀利地問:「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嗎?既然是她魂飛魄散前最後的一個願望,那你就不必感到難受。」


  夜澤的回答其實出乎我的意料。之所以,我把雲毀與阿鎖婆婆之間的事情告訴他,就是想要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選擇……


  「我以為……你會讓我如實告訴雲毀的。」說不清心中是悲傷還是高興,我只覺得心頭依舊有積雲壓著。


  夜澤看向外面,慢慢地說道:「你提到的阿鎖婆婆已經魂飛魄散,所以即便他知道了,他還能把她找回來嗎?我覺得她做得是對的,既然無法在一起,彼此相忘,是最好的解脫。」


  我捏緊了杯子,聲音都帶著自己無法抑制的顫抖:「你……這麼認為?」


  夜澤轉頭看向我,他起身來到我身後抱住了我,一隻手覆上我的顫抖的手,低語:「如果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在一起,我也會把那萬分之一變成百分之百,讓我喜歡的人永生永世地陪著我。為了這個,我不惜拆天坼地,也不惜毀了這個世界。」


  我心頭猛然一顫,夜澤親了我一下:「這件事,你可以放下了。是她之願,你何須打碎?如果你真的想告訴他,等他哪天要娶老婆時,你倒是可以告知他,讓他知曉,有個女子曾為他魂飛魄散。」


  夜澤的出發點其實是好的,他和張俊是一個觀點,覺得就讓雲毀保持現狀便好。想起阿鎖婆婆消失時說的話,她不想雲毀繼續孤單下去……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我握住夜澤的手,「這是雲先生對阿鎖婆婆說的話。可是現在,他卻連阿鎖婆婆都忘了。我這裡……很難受,真的很難受……我不明白,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地對待他們?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看見對方,甚至讓他們連最後的告別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


  我握住心口處,那裡依舊很疼。


  「誰說沒有?」夜澤道,語氣柔和,「帶他去拜祭拜祭阿鎖婆婆吧,這樣做,你心裡會痛快一點兒。」


  我點頭。


  「婁姿……」身側傳來一個聲音,我扭頭一瞧,是徐耀!


  徐耀此時穿著一件藍色短袖T恤,戴著墨鏡。他將墨鏡摘下,掃了一眼我們的桌子,又掃掃我身旁,唇邊拉開一絲弧度:「真巧,我們竟在這裡碰見了。」


  丫的,真是陰魂不散!要說死纏爛打,我覺得他才配得上這個成語。


  徐耀不客氣地拉開另一邊椅子,坐了下來,又看了一眼我對面的茶杯,微笑道:「阿澤也在是不是?」然後瞅向我這邊,繼續著那迷死人的笑容,「阿澤,許久不見了。」


  夜澤連我和他的事都忘記了,別說徐耀了。


  他瞧見徐耀自來熟地坐在我們旁邊,又自來熟地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還咂摸著嘴:「這茶,味道不錯。」


  徐耀真是噁心到我了,他是想和夜澤來個間接接吻嗎?


  夜澤不高興了,不開心了。


  他冷冷盯著徐耀,面色很不悅。


  「徐總,你怎麼在這裡?」我只得重新再給夜澤倒上一杯,徐耀直直地看著,對著我推茶過去的方向「動情」地說:「阿澤,這些日子怎麼都不見來找我了?難道有人又攔著你不許你來見我?」


  徐耀瞥向我,我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茶,拚命忍住笑。因為我是故意把茶杯推到那邊去的,而夜澤他還在我身邊呢。夜澤他眉頭微皺望著徐耀,似是在回想什麼。


  我放下茶杯:「徐總,您是在說我嗎?」


  「我是說『有人』,如果有人接話茬兒說自己就是那個『有人』,那隻能說她是心虛了。」徐耀還盯著那裡,「阿澤,跟我一起去喝酒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看來,徐總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我對著那個位置說,隨後又「不甘願」道,「……好,我回去,你就和徐總去喝酒吧。你們好好喝。」


  我起身把手機收進包里,裝作不高興的樣子離開。


  夜澤瞧著我「演戲」,臨走時又瞥了徐耀一眼,手指一彈,就在我說的那個位置上多了一股陰氣。徐耀似是感覺到了那股陰氣,滿是「驚喜」道:「阿澤,你真的同意和我一起去喝酒了?」


  當我看到徐耀和那張空椅子像個精神病一樣不斷說話時,我連忙拉著夜澤出來了。等一出來,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橫飛。


  「他是誰?」夜澤又瞥向茶室,我抿抿嘴道:「他叫徐耀,是我的老闆。因為一些緣故,你和他認識,但他一直對你……咳……賊心不死。」


  夜澤輕籠眉頭,似是頗為厭惡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拽拽他衣袖:「你生氣啦?」


  他轉過身不理我,我繞到他面前:「我是說真的啊!你曾經佔用我的身體去我公司上過班,徐耀他就看上了你。後來他即使知道你是男的,可還是對你有企圖。我想讓你離他遠點兒,你倒好,還偏跑去和他喝酒。」


  夜澤眉眼一挑,忽而含笑道:「這麼說,你是怕我和他靠近移情別戀么?」


  我臉一紅:「誰怕了?」


  「那為何一直阻止我和他去喝酒?」


  我瞅了瞅茶室:「……其實,徐耀他也是個好人,你若真想與他去喝酒,你就去吧。」


  夜澤摟住我的腰:「現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走吧。」


  ……


  周日,我抱著兩盆花上了張俊的車。張俊看了一眼那兩盆花,推推眼鏡:「你把他們養得不錯。」


  兩位大爺,誰敢怠慢?


  張俊發動車子,沒多久,夜澤就和雲毀就一起出現了。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倆坐在後面。他們彼此看了一眼,便都默默轉頭望向了窗外。


  其實,我還挺滿意夜澤的表現的。他知道雲毀的事情后,依然像從前一樣對他,兩個人只要湊到一起準是火星兒碰火星兒——火花四濺。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虞村。它依舊破敗荒涼,因為前段時間這裡剛剛發生過那起恐怖的事件,來的人不僅沒減少,反而增多了。他們就像我們初來這裡時一樣,探訪著屬於這個村子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如今已經煙消雲散了。


  我們沒有去村裡,而是直接去了櫻花樹下。


  阿鎖婆婆的墳塋靜靜矗立在櫻花樹下。櫻花樹已然抽出了新芽,翠綠妝點一樹,煥發出新的生機。


  我將一捧菊花放在墳塋前:「雲先生、夜澤,這就是我向你們提起的阿鎖婆婆。如果當時沒有阿鎖婆婆,我們大概誰也無法再站在這裡。」我望著墓碑上刻的字,「雲先生,你與阿鎖婆婆從前……就相識。可還記得那棵樹?」


  雲毀的目光久久落在墳塋上,復而又抬頭望著墳塋旁的櫻花樹。雲毀像是被什麼召喚過去,他緩步走到了櫻花樹下,身手摸著樹榦,若有所思。


  我竭力剋制自己悲傷的情緒,把有關他和阿鎖婆婆的故事慢慢告訴他:「這裡,從前是一顆長勢茂盛的櫻花樹,雲先生你就棲息在這棵櫻花上。你與阿鎖婆婆也是在這裡相識。阿鎖婆婆她經常來這裡看你,你與她……關係很好。如今,阿鎖婆婆去了,雲先生,你可否陪著阿鎖婆婆說幾句話?她聽到的話,一定很開心,很開心。」


  我無法違背與阿鎖婆婆之間的承諾,卻也不願意看見雲毀徹底忘記阿鎖婆婆,忘記他們之間如蠶絲一般纏在一起的感情。至少,我要讓雲毀記住阿鎖婆婆,記住,有個女子曾經來過他的生命中……


  我與張俊、夜澤離開了那裡,留下雲毀陪著阿鎖婆婆說一些話。


  這次來,除了帶雲毀來祭拜阿鎖婆婆,張俊也是來繼續「除靈」的。因為無頭新娘的再現,讓這裡本已制衡的陰氣又蠢蠢欲動,張俊則是將這些陰氣徹底封印或者掃除。


  我們又來到那口枯井邊,張俊依舊在枯井旁重新設置了封印。我有些不懂:「無頭新娘不是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嗎,阿俊,你為什麼還要給它加封印?」


  「我想這裡不止封印過無頭新娘,還有其他的亡魂。」夜澤道,又往我身邊站了站,摟著我的肩膀,讓我一同和他站在傘下。


  張俊停止做法后,說道:「沒錯,這些個古井自古以來就是人們自殺的熱門之所,積聚了怨氣太多,而我也無法除盡這些怨氣,只能加以封印。」


  我微微咬住唇,夜澤問道:「怎麼了?」


  我仰頭看他,說道:「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什麼問題?」


  我看向張俊,繼續道:「我想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是有鬼的,李真當時跟我說,是他設計好了一切,而他之前來這裡找過無頭新娘,並且找到了無頭新娘被封印的地方。要說他來找蔣家的寶藏,還有點兒可信,可是他竟是來找無頭新娘的,我就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味兒。」


  「他或許本來就相信有鬼呢?」夜澤道。


  我道:「或許是這樣。但你們細想想,無頭新娘一開始不過是個傳說,沒人相信它一定存在。可李真怎麼就這麼相信,無頭新娘一定存在?」


  張俊推推眼鏡:「這個我可以解釋。李真的太爺爺曾經是虞村的村民,恰好經歷了那一事件,所以李真也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不過,怎麼「太爺爺」這麼多啊?


  回去的時候,我看見雲毀坐在墳前,身前攤開的是那一副畫,靜默無言。


  「雲先生……」


  「這幅畫里畫的就是她吧?」雲毀的聲音依舊沉靜。


  我點頭。


  「我想把這幅畫送給她。」


  雲毀的手輕輕一捏,這幅畫就變成了無數的白色花瓣,似是無數的櫻花花瓣,紛紛落在了墳塋上,如同那天阿鎖婆婆下葬時的情景,那些白光又漸漸隱入泥土中消失……


  我靠在夜澤的身上,無聲地抽泣起來。


  阿鎖婆婆,你可看到了雲毀為你鋪就的櫻花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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