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卿之位
「這就是地藏丹？」入眼是一顆如同嬰兒般膚色細膩的丹藥，紫銅盒子一打開，一股濃濃的葯香溢滿了整個房間，聞一聞精神百倍，嗅一嗅沁人心脾。
如此靈丹妙藥，蘇辰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比起築基丹來說，這地藏丹級別不知高了多少，即便他還是個初入醫道的菜鳥，也能看出這兩種丹藥的差距。
「這便是地藏丹。」迦葉大和尚成竹在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看直了眼的蘇辰，彷彿此子就是佛門振興的機緣所在。
蘇辰好一陣兒才回過神來，強忍住心中的悸動，有些底氣不足地拒絕道：「大、大和尚，這丹藥太過珍貴，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小子與它無緣，還請大和尚收起來吧。」
聽他這麼一說，迦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施主何至於此？這地藏丹雖然名貴，卻也是身外之物，看得出施主你的確和它有緣，既然如此，我做主了，這地藏丹便送與你罷。」
「什麼？啊？這…」蘇辰一顆小心臟噗噗直跳，下意識地便要伸手去拿，可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住了，依依不捨地答道：「大和尚不必如此，我適才說了，小子已有師承，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小子是斷斷不會背叛師門的。」
「哦？不知令師是？」他這麼一說，迦葉倒是對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師父升起了好奇之心。
「家師王越！」說道王越，蘇辰臉上與有榮焉。
「原來是他。」迦葉恍然大悟，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雖未見過此人，但也聽過他諾大的名聲，既然你是王越之徒，我便不奪人所好了，不過，這地藏丹仍然贈與你，就當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
「這……」蘇辰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對方還是一個勁兒的要把靈丹送與他，他也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訕訕一笑，應道：「如此就多謝大和尚了。」
蘇辰心中急切，手上動作卻並不快，他小心翼翼的把紫銅盒子拿過來，看了看鴿蛋大小的乳白色丹藥，這才念念不舍地把盒子蓋上，放在身前。
「大和尚如此厚禮相贈，小子真是銘感五內，這樣吧，我有一首偈語相贈，大和尚你且細聽『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咚！」咋一聽到這幾句偈語，迦葉只感覺心中被震了一下，頓時對蘇辰肅然起敬，嘴裡不停地咀嚼著這其中的涵義。
以身體去踐行佛道，以心去觀察自己對佛的感悟，時常警惕自己的行為，不要做出與佛法相背的事。
迦葉越是咀嚼，越感覺意猶未盡，這不就是自己不遠萬里，從天竺到大漢的初衷嗎？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他以五尺之軀，弘揚佛法，從最開始佛道相爭，到如今定鼎清涼山，佛教傳入大漢可謂是一波三折，如今有了容身之地，只差一個契機，便能弘揚開來。
迦葉突然起身，對著蘇辰打了一個稽首，嘆道：「施主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合該與我佛有緣，今後若是得空，施主可多多來我清涼山喝茶論佛。」
蘇辰卻是白了他一眼，忽然正襟危坐，對著迦葉反問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哐當！」
這看似反問，實則是詰問，一首偈語一出，迦葉靈魂一顫。
如果方才那幾句偈語只是讓迦葉心頭一震的話，那麼這幾句話一出，迦葉頓時靈魂都發生了顫慄。
前面幾句偈語說的是，通過不斷的修行來抗拒外面的誘惑和種種邪魔。是一種入世的心態，強調修行的作用。
而後面，則說的是世上本來就是空的，看世間萬物無不是一個空字，心本來就是空的話，就無所謂抗拒外面的誘惑，任何事物從心而過，不留痕迹。這是一種出世的態度。
迦葉聽到此言，只覺得靈台清明，神魂清澈，一瞬間碧空如洗，原本一直困住的他瓶頸也有了鬆動的痕迹，而一直困住迦葉的瓶頸不是在武學，而是在佛學，也就是知見障。
瑜伽六十九卷二頁云：所知障者：謂如有一，心懷變悔；依因凈戒，不生歡喜。不歡喜故；不生適悅。如是乃至心不得定。心不定故；無如實知，無如實觀。由此因緣，名所知障。
所知障者：於所知境不染無知。障一切智，不障涅槃。雖有此障；見聲聞等，得涅槃故。
迦葉攜佛經入大漢，對道家的學說也精研頗多，越是如此，所知所聞就陷入了一種矛盾之中，佛家修的是來世，道家修的是今生，佛家講的是生死問題，道家講的是生活問題。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深，迦葉對佛法的領悟反而落了下成，是以近百年來，他進度甚緩，今日被蘇辰一朝晨鐘暮鼓，忽然頓悟，從此之後便是萬里無雲，身處大自在。
如此大恩，卻不是區區一顆地藏丹能夠報答的了，迦葉再次打了一個稽首，誠心地謝道：「多謝施主當頭棒喝，施主天資卓越，不入佛門實在是佛門一大損失，不如施主暫為我清涼寺客卿如何？」
或許這次真是怕他拒絕了，沒等蘇辰回答，就聽迦葉急忙解釋道：「施主成為我清涼寺的客卿，不影響師承，反而可以享受清涼寺提供的一切便利，地位與我等同，你我只需師兄弟相稱，平時隨意往來，沒有固定的要求，只希望施主能夠偶爾來此交流一番，如此便是迦葉之幸。」
「那就叨擾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能夠拉一張虎皮做大旗，蘇辰何樂不為，更何況與迦葉這個大高手拉上關係，打上了清涼寺的烙印，相信在他初期創業的時候，好處不少。
想明白這個問題，蘇辰對著迦葉拜了一拜，算是見禮：「師弟見過師兄！」
「師弟無須多禮，快快入座，你我師兄弟二人隨意就是，不必客氣。」
和迦葉談天說地，他來自後世的想法每每一出，便如同驚人之言，直把迦葉聽得如痴如醉，聽到精妙處還忍不住拍手稱慶，那情形就像是見到傳說中的偶像一般。
時間過得很快，天色已晚，蘇辰也沒打算起行，於是就在清涼寺住了下來。
這清涼寺的僧人們也都習武，曹性和郝萌二人耐不住蘇辰那裡的枯燥，和寺廟中的小和尚們比武切磋，倒也不覺得無聊。
蘇辰對於地藏丹很是好奇，既然都成了客卿了，他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覺悟，當即問起了這地藏丹的煉製之法。
迦葉直接把方子給了他，並且聽聞他有學習煉丹的想法，於是又給了他一大堆方子，都是以前收集的各類靈丹妙藥，並且讓他先熟悉熟悉，有任何需要，只管去問他。
對於迦葉來說，這些道門之中的不傳之秘，在他這裡，不過就是一堆俗物而已，其效果遠遠比不上蘇辰偶爾靈光一現說出的震驚之言，所以既然他有這個想法，索性把這些東西都給了他學習。
得到這些方子，蘇辰如獲至寶，他首先研究起地藏丹來，這地藏丹的每一味藥材都要求百年以上，其中幾味主葯更是需要五百年以上的年份，這等靈藥十分罕見，怪不得迦葉說窮極數年，他也才煉製了三枚丹藥，蘇辰手中這一枚便是最後一枚。
事實上，越是靈丹妙藥，他對藥材年份的要求就越高，因為只有吸收了足夠的天地精華，其中的藥性才更濃烈。
除此之外，煉丹的外部條件也不可少，煉丹必須以真氣護住丹爐，所以要想煉丹，首先得是練氣期的修為，並且煉製丹藥的品級質量也與煉丹師的修為掛鉤，所以好的丹藥才萬金難求。
例如煉製築基丹，煉丹師本身要對煉丹有很高的造詣，其次，必須是先天期的修士才能煉製出築基丹，修為不夠，十爐九空，最終白白浪費了諸多靈藥。
至於那地藏丹，至少需要真武境五氣朝元境界的修士才有資格施為，修為越高，煉製成功的可能性越大，往往一爐丹藥，成功者十之一二，實在是耗費甚多。
狂喜之後就剩下巨大的失落，蘇辰得知真相之後，有些氣餒，沒想到要學習煉丹，至少也要突破練氣境，這對他來說，真是晴天霹靂。
那種由高空墜落到地上的感覺，蘇辰從來沒有這般強烈的體驗過，之前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失望。
不過也不算是全無收穫，雖然暫時無法學習煉丹，不過他卻可以製藥，製藥對修為沒有限制，只要是懂得藥理之人，按照方子，就可以煉製出靈藥，當然根據製藥師對藥理的理解，品級效果也有所不同。
迦葉給的丹方有幾十種，藥方卻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幾種，主要是治療傷勢，強筋壯骨，補充體力，恢復真氣一類。
其中有一種鍛骨散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鍛骨散可以強化人體的骨骼，是配合鍛骨期武者修鍊之用，蘇辰看到這個藥方，首先想到的是這鍛骨散用在馬匹身上會有什麼效果。
如果這鍛骨散對馬匹也有用的話，那批量生產上等戰馬將不是難事兒，那些駑馬服用鍛骨散之後，筋骨強化，變成上等戰馬。
亂世將至，南方少馬，戰馬更是十分寶貴，是很重要的戰略資源，蘇辰光是想想，就感覺自己落在了一座金山銀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