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往九原

  九原縣在五源縣南部，是五原郡郡治所在，太守府便是在這裡。


  五原郡設有三個部都尉，分別是，東、西、中部都尉，部都尉歸屬長史管轄，具體軍事調動則是由司馬負責，也就是說蘇寔便是這三部都尉的上官。


  高順離任東部都尉之後，接任者是他的親信，所以這東部都尉治所實際上仍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是高家的勢力範圍，別人想要摻和根本無從下手。


  蘇寔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上任之初便捨棄了往這裡安釘子的想法，畢竟於公於私，這裡都容不得他涉足。


  不過，雖然東部都尉治所不能摻沙子，但是其餘兩部卻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只有將這兩大治所梳理完畢，蘇寔才算是名副其實的司馬，否則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為了理清這方方面面的關係，蘇寔先行一步，前往九原，爭取在太守上任之前，有所施為，蘇辰則是暫時留在家裡，處理家中的瑣事，一切打點完畢，他讓蘇安帶著一百私兵護送家眷貨物先行一步，自己則在曹性郝萌二人的陪伴之下，緊隨其後。


  這一日，三人騎馬路過清涼山，只見遠遠望去，山上寺廟鱗次櫛比，佛塔摩天，殿宇巍峨，金碧輝煌。


  蘇辰暗自好奇，難不成佛教如今已傳到大漢來了？

  這卻是他有所不知，佛教傳入五台山（此時叫清涼山），普遍的說法是始於東漢。


  史籍記載，永平十年（公元67年）十二月，漢明帝派往西域求法的使者同兩位印度高僧迦葉摩騰和竺法蘭來到洛陽。


  永平十一年在洛陽城西雍門外御道之南，建造一座僧院以供這兩位印度高僧居住。為紀念白馬負經（《四十二章經》）輸像（佛像）之功，因名白馬寺。


  永平十一年，迦葉摩騰、竺法蘭從洛陽來到了五台山。由於山裡很早就有阿育王的舍利塔，再加上五台山又是文殊菩薩演教和居住的地方，他二人想在此建寺。


  但由於當時五台山是道教根據地，他二人頗受排擠，因此奏知漢明帝。漢朝廷為辨別佛教與道教的優劣高下，讓僧人與道士表演、說明、驗證，因此雙方達成協議——約期焚經，以別真偽（相傳，焚經地點在今西安焚經台）。焚經的結果，道教經文全部焚毀，佛教經文卻完好如初，故他二人獲得建寺的權利。


  蘇辰前世在寺廟長大，對於寺廟頗有好感，於是三人下馬步行，拾級而上。


  走到山上，果然看到了兩扇硃紅色的大門，郝萌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便有光頭和尚出來開門。


  看到那圓滾滾的光頭，蘇辰頗有些親切，揚言自己乃是路過的士子，看見山上有佛光普照，故而冒昧來訪。


  那僧人將三人引入寺廟，這個時候，信仰佛教的人不多，因此寺廟之中有些冷清。


  不一會兒，一個白眉老僧出來相迎，蘇辰打了個稽首，頓時震住了老僧。


  「施主原來是信佛之人，老僧未曾遠迎，恕罪，恕罪。」這個時候，信仰佛教的人不多，士子就更少了，不過世家之中信佛的人也有。


  三國有個國相笮融就信仰佛教，當時他在下邳郡廣興佛寺廟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誦讀佛經，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遷入下邳郡，前後高達五千多戶之多。每到佛祖誕辰，舉辦《浴佛會》，光是在路旁設酒宴的費用要用億為單位來算。


  這個時候道教才是主流宗教，勢力龐大，天師道，太平道這兩大門派發展迅猛，尤其是太平道，擁有信徒百萬之眾，怪不得後來張角揭竿而起，天下雲集影從，一時間大漢烽煙如聚。


  蘇辰雖然不怎麼懂佛法，可到底從小念經送佛，耳濡目染之下，時不時冒出幾句偈語，把這老僧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直接驚為天人。


  「施主果然有大智慧，適才忘了介紹，老僧迦葉摩騰，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施主是否願意信奉我佛？」


  「大和尚你就是迦葉摩騰？」方才兩人聊到過佛教傳入大漢之事，故而蘇辰怎麼可能不知道迦葉摩騰之名呢，只是他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還活著，算起來他今年怕不有一百五十多了吧？


  「老僧正是！」迦葉似乎對蘇辰真的動了收徒之念，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你是不是奇怪老僧為何會出來見你？實不相瞞，你剛剛踏入寺廟之中，老僧就覺得你與我佛有大機緣，所以才親身試探，果然，你是有慧根之人。」


  蘇辰暫且沒有理會他的忽悠，而是問道：「這麼說來大和尚你如今莫不有一百五十壽數了？那不知你是何境界？」


  聽到這話，迦葉笑了，答道：「老僧虛度一百五十載，不才已到了神照境。」


  「什麼？你竟然是神照境的高手？」也不怪蘇辰不相信，因為從這個大和尚身上，他沒有感受到半點高手的氣息，這和當初他與王越相處時全然不同，雖然王越修為內斂，但他有時候還是會被對方的氣勢所攝，尤其是對視的時候。


  適才他和這老和尚聊天，完全沒有感受到一點高手的氣勢，他整個人彷彿就像是半死不活一般，若不是仔細感知，你還真難以相信在你面前竟然坐著一個活人。


  「老僧修鍊的是佛法，和道門的功法不盡相同，也沒有具體的境界劃分，只是參照現今流行的武道境界，對應的應該是神照期！」


  迦葉這麼一說，蘇辰頓時肅然起敬，這麼說來，這老和尚的實力比神照期只高不低，若真能抱上這麼一根大腿，那他還怕什麼太原王氏呢？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稍稍有點苗頭就被他掐滅了，要知道他如今已拜了王越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改換門庭乃是大忌，更何況王越視他如親子一般，即便是師父同意，他也不願意改換門庭。


  「大和尚謬讚了，小子已經有了師承，實在是辜負了大和尚一番美意。」


  蘇辰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的手臂對方抓住了，他心下大亂，心說這老和尚當真不要臉皮嗎？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怪不得後世人們都喜歡罵和尚禿驢呢，實在是不當人子。


  不過顯然他的顧慮地多餘的，迦葉只是用手探了探他的脈搏，說道：「你如今並沒有修鍊練氣之法，我也沒在你身上感受到師門的印記，所以你並沒有師承，我說的可對？」


  迦葉說完就笑呵呵地看著蘇辰，那樣子活脫脫像一隻老狐狸，也不知道這貨怎麼學會的這一套，要知道這貨可是天竺人啊，不是漢人。


  沒等蘇辰說話，迦葉又說道：「你如今不過是易筋期的修為，而且你才剛剛踏進此門，要想突破，沒個三年五載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入了我門，我可以傳授你瑜伽術，瑜伽術乃是天竺不傳之秘，擁有易筋鍛骨的功效，正適合你現在開始修鍊，你修鍊之後，不出半年，便能易筋大成，怎麼樣？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易筋經？

  聽到瑜伽術，蘇辰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易筋經，這易筋經有著易筋洗髓的功效，怪不得這老和尚修為這麼深厚呢，原來是修鍊了天竺瑜伽經。


  還別說，聽到這瑜伽術，蘇辰還真有點動心，雖然老和尚不知道他有底牌，突破易筋期並不需要三年五載，但這易筋經可是能修鍊到神武境的功法，到目前為止，這是他聽過的唯一一門神武境的絕學，要說不動心是假的。


  可他也只是動心而已，聽了迦葉的話，蘇辰仍然搖了搖頭。


  可這迦葉仍不死心，繼續添油加火道：「不止如此，我雖然修鍊的是瑜伽術，但對於你們漢朝道家的陰陽之道也有所涉獵，這其中就有煉丹術，我曾根據道家培元丹的方法，稍加改進，煉出一種丹藥，名為地藏丹，服用之後，可提升一甲子修為，雖然你現今用不著，但如果你突破練氣境后服用，立馬可以直入先天，無需受那經年累修之苦。」


  「這麼牛叉？」


  蘇辰又有點不相信了，這培元丹是什麼東西，他倒是聽王越說過，培元丹乃是比築基丹高一個等級的丹藥，是給練氣境武者服用的，效果是固本培元，能在真氣耗盡之後快速恢復真氣，甚至直接突破一個小境界。


  這培元丹萬金難求，王越把九陽花拿去，正是為了請人煉製培元丹。


  咋一聽到這老和尚說的地藏丹，蘇辰怎麼都感覺不相信，可顯然對方沒有騙他，好奇之下忍不住問道：「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丹藥？」


  如果真有這麼神奇的丹藥的話，只需要一顆，他就能夠收服一名二流武將，也就是練氣境的武將，試問哪個武將能夠抵禦這樣的誘惑？

  就拿高順來說，如今他是氣海期的修為，如果服用這地藏丹的話，至少能突破到丹鼎期，甚至直接突破真武境也未嘗可知。


  要知道越往後，突破瓶頸就變得越難，高順突破氣海期已經好幾年了，可要到靈台清明的境界，卻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武道之路，步步艱辛，一顆丹藥，對於某些寒門武將來說，值得用一身去交換。更何況，能拿出一枚這樣丹藥的人物，又哪裡不值得他們追隨呢？


  迦葉見他終於上鉤了，心中暗自發笑，命人取來了一個紫銅金屬盒子，還未完全打開，一股濃厚的葯香就溢滿了房間，沁人心脾，彷彿聞一聞就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