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煞獸
方淵臨走前，把所有門窗檢查了一遍。
紗布、過濾網蓋好，一塊五厘米厚的鋼板，擋在門口。
這裡是3級霧霾區的邊緣地帶，兇惡的大型煞獸倒不會出現，鋼板可以阻攔霧中的小型煞獸，防止闖入公寓搗亂的一塌糊塗。
至於紗布、過濾網，可以抵擋霧霾的入侵。
在大破滅之後，人類世界進入霧霾紀元，最可怕的永遠是千奇百怪的、未知的霧霾，以及混合霧霾變異的天災。
而非……煞獸！
「塵霧的溫度比往常低了4至6℃，核心顆粒物附著一層冰氣，有點異常。」
方淵離開了公寓，街道上的寒冷撲面而來，像無數細微不可見的冰凌，刺向人體。
如果不穿防護服，大破滅前的常人，置身在混雜了冰氣的塵霧中，三分鐘之內，必會死亡！
凍結的微小顆粒物，一旦鑽進人體的周身毛孔，冰寒住血液的流動，絕對三分鐘內死亡，五分鐘內化作一道街頭的冰雕。
最普通的塵霧，同樣也是最容易異變的霧種。一旦掉以輕心，即便是霧靄紀元後的人類，保不準陰溝裡翻船。
方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攤開泛黃的布卷，上面竟然是炭筆描繪的地圖。
標註之精緻，路線、危險、捷徑等等，一應俱全！
「B2區域探索了大半，只剩下一點迷霧地帶，上次時間匆忙，沒來得及畫出來。」
「今天探索完最後一點迷霧地帶，上學去好了。冰凍的塵霧，讓我隱約有點不安，希望這是錯覺。」
街道上，空無一人，一片死寂，溫度在1至3℃左右，宛若凜冬提前降臨。
不，當星球進入霧靄紀元後，壓根沒有了四季之分！
方淵無聲潛入塵霧。
宛若一個幽靈，身影在濃郁的霧霾，若隱若現，神出鬼沒。
又好似一頭靈貓，動作輕盈而敏捷，落地無聲，同時以較快的速度前進。
實際上，只有方淵知道其中的苦楚。
拋開四五十斤重的裝備不說，寒化的塵霧，像一道冰冷刺骨的鎧甲，套在身軀之上，形成莫大的阻力。
即便穿著一層防護服，也因其破舊老化，作用不大，刺骨寒意像無數尖針，扎中肌膚。
唯一起到的作用，可以阻擋塵埃侵入體表毛孔。
方淵齜牙，凍得嘴唇發青，愈是深入3級霧霾區，愈是冰寒，溫度越來越低，怕是早已過了0℃。
「吱吱吱……」
這時，小紫在衣襟中擠動，艱難的冒出頭，毛茸茸的耳朵高高豎起，四處張望，黑溜溜的眼珠露出警惕之色。
「有厲害的煞獸嗎？」
方淵得到了小紫的預警，身體一瞬間定住，屏住呼吸，彷彿融入霧霾中，消失不見。
「轟……」
街道轉角，一陣巨響。
方淵低頭一看，發現地面在輕微的顫動，細小的沙石不停彈跳。
他往後倒退，小心翼翼地貼近道路一旁的建築物牆壁，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弓弦一般，隨時準備爆發。
好在，有驚無險。
迷霧的十字路口，出現一堵牆壁般的灰影。
這是一尊龐然大物，身高五米、長七米，四肢如同石柱的粗壯，重量至少在十噸以上。
行動間，看似緩慢，實際上帶起了冷霧的流動。
象？
方淵屏息凝視，見龐然大物逐漸走遠，徹底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迷霧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連忙取出泛黃的布卷，以炭筆在上面寫寫畫畫，標準「危險」，疑似象類的煞獸，至少……3級！
3級霧霾區，出現3級煞獸，實屬正常，但方淵隱約覺得，方才的象類煞獸，絕對不止3級。
4級，甚至更高！
「小紫，多謝你，這次我又躲過了一次生死危機。」
方淵寵溺的揉弄小紫的毛茸茸腦袋，眼眸掠過一道凜冽的光芒。
他沒有搏殺過煞獸，但本能卻告訴他，可以與3級煞獸抗衡。
4級煞獸即便不敵，但在付出沉重的代價之下，依舊可以逃脫！
「真想試一試！」
方淵眼底的光芒愈發濃烈，握緊了拳頭，望向巨大的象類煞獸遠去的地方，心底竟然騰起一股強烈的戰意！
他的背包中，一直藏了一口合金戰刀，說明他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甚至……渴望戰鬥！
當然，並非方淵是天生的戰鬥狂，而是他知道，霧霾紀元的基本法則是弱肉強食，唯有戰鬥才能成長，唯有戰鬥才能生存！
「找時間祭刀！眼下卻不是時機，趕緊探索完B2最後的一片迷霧區域，然後回到學校上課。」
霧霾濃濃，見不到太陽，但方淵體內的生物鐘告訴他，距離上課的時間不早了，要趕緊。
特別是出現了疑似4級的煞獸，方淵更加小心謹慎，探索完最後一片迷霧區，迅速抽身離去。
「這次用得時間，比往常還要多，走大路怕是會遲到……」
方淵思忖間，雙腿猛蹬，像是化作了一頭獵豹，飛奔在街道之上。
抄近路！
驟然折轉，他一頭鑽進了狹窄的死胡同中。
砰地一聲，腳掌用力踏地，身形騰空，雙腿迅速踩在牆壁上，提攜軀體，然後雙手搭在牆頭之上，猛地撐起，躍了過去。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方淵負重四五十斤，輕鬆翻過三米多高的牆壁。
繼續奔走，方淵像一頭獵豹，速度迅疾，飛檐走壁，全部是「不尋常的路」。
逐漸的，灰濛濛的霧靄變淡。
2級霧霾區！
方淵就讀的石城二中，在2級霧霾區的中心位置。
終於，在抄近道的情況下，方淵趕在石城二中關閉校門之前到達。
「臭小子！今天若讓你通過了，我石奎從今往後改姓為宋！」
身高八尺，體壯如牛，身穿紅白相間運動服的石奎，正在關閉鋼鐵閘門，見到飛奔而來的方淵，立即做出阻攔的姿勢。
方淵見狀，驚而不慌，反而嘴角上揚，勾起一道自信的笑容。
「看掌！」
方淵暴喝一聲，手如石碑，立即從胸膛蓄力探出，一下子拍向石奎。
「嘿！來得好！」
石奎目光一亮，蒲扇大的巴掌，扇向了方淵。
誰知方淵化掌為爪，一把抓住石奎的大手，腰盤扭動，騰空而起。
方淵身體像個陀螺，在半空中旋轉720°，順利越過鋼鐵閘門，穩穩的落地，然後奔向教學樓！
「哈哈，謝謝石老師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