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許明成道歉,並提出了解決的辦法,許淙雖然還是很傷心很難過很委屈很想哭,但在王老夫人和金氏的安慰下,也漸漸地平複了心情,不再掉眼淚了。
但他還是沒給渣爹好臉色!
怎麽會有這樣的爹?!
壞透了!
淙淙很生氣!!!
許明成天天對著一個不理自己的兒子,也是很無奈。
而且不但許淙不理會他,王老夫人和金氏對他也開始埋怨起來。就是還沒滿周歲的女兒許浵,看到他也吐口水泡泡。
當然最重要的是許淙哭過之後並沒有再說什麽了,但氣性卻久久不消,於是仔細思考過後,某一天他就把人提溜到書房。
“淙哥兒,你可知道錯了?”
許淙:“???”
許淙大為震驚!
他仔細想了一下,發現這幾天自己隻是安分讀書,並沒有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難道讀書都有錯嗎?肯定不是的!
所以許淙理直氣壯地回應,“爹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許明成提醒,“畫冊的事,你還沒有跟爹道歉。”
許淙:“???!!!”
什麽道歉??
許淙大為不解,而且畫冊的事情明明是渣爹做錯了啊,他自己也承認了,怎麽現在居然還要他道歉?
許淙頓時控訴地看著他,“爹,是你做錯了!”
許明成答複,“所以爹跟你道過歉了,但是淙哥兒,你那兩本畫冊畫的都是爹吧,你那日親口承認的,你還沒有跟爹道歉。”
許淙:“!!”
他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好像那天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實在是太過驚訝,太過委屈,於是他哭著哭著就把兩本畫的都是渣爹這個事情說出來,還承認了!
第一本還好,畫的都是事實頂多就是經過了一點點的加工和合理的推測,但是第二本……
第二本不管是‘許大林’被鳥媽媽追著啄,還是被蚊子叮得滿頭包,亦或者是讀著讀著就禿了,好像、貌似都不是真的……
許淙:!!
他臉色漲紅,偷偷看向許明成的臉,然後就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而且書房的那根打人用的棍子就擺放在書架上,非常非常顯眼!
許淙一驚,下意識喊道:“爹我錯了!”
許明成:“真的知道錯了?”
許淙猛點頭,“嗯嗯,爹我知道錯了,後麵再也不畫了!”雖然不能再畫有點可惜,但還是不挨打比較重要。
許明成笑了,伸手摸了摸許淙的頭,“淙哥兒,你是我兒子,爹對你多有包容,畫冊的事並不會再追究,你想畫便可以畫。”
“但你要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你如此的。”
“所以往後你無論是作詩、寫文章還是作畫,都要學會分辨。這世上有些人你可以隨便調侃,有些人則要講究分寸,還有些人你要敬而遠之。若你不注意這些,將來遭遇的就不止是這次這種小事了。”
“可明白了?”
“若有弄不明白的,以後先來問過為父。”
許淙想了想,點頭,“知道了,爹。”
所以結論就是渣爹屬於第二種,要講究分寸!
那《許家村二三事》還要繼續畫嗎?
===第83節===
許淙不免沉思起來。
他剛剛隻是為了不挨打,所以才脫口而出不畫的,但許明成又說他不介意。
好吧,私心裏他是不想繼續畫的,因為真的好丟臉啊,聽孫大郎說第二冊 在江陵府賣得很好,好多人去買,那也就是說好多人都覺得畫裏的小人是他許淙。
即使現在渣爹寄信給祥雲書坊的人說明情況,但肯定也會有人沒看到解釋,或者先入為主,堅持自己觀點的。
那這樣的話,隻要他繼續畫一日,他們就會記一日。直到哪一天他不畫了,記憶才會在他們的腦海中隨著時間淡去,直到再也想不起來。
所以不畫才是最好的。
但不畫的話,那他們的腦海裏豈不是會停留在‘許淙’喂豬、割豬草、禿頭等等形象上?不會變成‘許淙’聰既明伶俐又英明神武?
好糾結!
許明成看著許淙的臉色變來變去,又想起了他剛才說的話,然後彎腰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不算厚的信封遞過去。
許淙回過神來,好奇接過,“這是什麽?”
許明成:“你孫叔給你的,打開看看。”
孫教諭給的?
這下子許淙也不再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畫畫冊了,而是打開了這個據說是孫教諭給的信封,然後伸手一拿,居然取出了兩張銀票!
“是銀票!”
“這一張是二十兩,這一張是五十兩,這一張是一百兩,一共是一百七十兩!”許淙拿著三張銀票來回細看,發現這銀票是真的,和他之前在金氏那裏看到過的一樣。
“爹,孫叔為什麽要給我銀票?”
許明成坐了下來,“你兩年前畫的第一本畫冊,你孫叔也寄了一本回去。北邊讓祥雲書坊賣,南邊便讓你孫叔家裏賣。這一百七十兩是近兩年賣出去後,給你的分潤,這次孫夫人一起帶過來了。”
“祥雲書坊的那份,我已經讓你娘收起來了,孫家這份,你就自己收著吧。”
一百七十兩銀子!
全部給淙淙!
聽到這話後,許淙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他也不糾結形象不形象的問題了,馬上就拍著胸脯道:“爹,我都聽你的,以後繼續畫,每年畫一,不,畫兩本!”
許明成:……
想到以後每年要看到兩本《許家村二三事》的畫冊,他突然就覺得有些頭疼了。早知如此,剛剛就不應該為了刺激兒子,將銀票全給他。
許淙並不知道許明成把銀票給出去後就開始後悔了,財迷的他拿著銀票高興地跑回屋,然後把自己的錢匣子找了出來。
他的月錢已經從一百文漲到兩百文了,不過雖然月錢翻了一倍,但他的存款卻沒有多多少。甚至和去年相比,還少了。
這是因為連續買了兩年的壽禮,而且去私塾讀書後,他的花銷也增多了。
有時候是路上看到了很好玩的東西,有時候又是和趙誠、王瑜等同窗一起出去玩,買了好吃的、好喝的等等。
平時的時候,許淙是很愛惜錢匣的,不但小心輕放,還時不時要拿出來數一數。但今天他將錢匣子取出來後,卻沒有去看那些特地擺在旁邊的銀元寶、金瓜子和銀裸子,而是將匣子一個倒轉,將它們和銅板一起都倒了出來。
他有錢了!
整整一百七十兩!
哈哈哈哈……
……
另一邊,在書房裏的許明成看著兒子高興跑遠,不由得沉思起來,然後他越想越不對勁,幹脆起身回房,找金氏說話。
“我剛剛將孫家給的銀票,全給了淙哥兒。”
金氏驚訝,“老爺,你不是說還是隻給他一半,剩下的六十兩我們替他收著的嗎?怎麽就都給他了?”
許明成也有些懊惱,“一時……”
“算了,給就給了吧。”
“往後你留心些,不要讓他亂花就行。”
金氏白了他一眼,“老爺,淙哥兒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啊,最是懂事不過的了,以往每次跟你一起出門,他哪回亂花過錢?”
“上回你給他的十兩,如今都還好好地待在他的錢匣子裏呢,也就過年時候給的金銀裸子少了些,不過也不礙事。”
“淙哥兒是男子,很不必斤斤計較。”
許明成想了一下,也點頭,“說得也是,淙哥兒算是乖巧的一個孩子了。我那日見到孫家大郎,他書是讀得不錯,但性子過於憨厚,不及淙哥兒。”
說起孫家大郎,金氏又白了他一眼,“老爺你還好意思說,之前你信誓旦旦,說不會讓畫冊傳到勉縣來,淙哥兒也就不會知曉。”
“可如今呢?”
金氏甩著帕子,“淙哥兒都拉著好幾日臉了,也沒見你想出什麽好法子來。你難道都沒發現,自從知道你把畫冊賣出去之後,他就不高興了。”
“若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麽好?”
“哪有你這樣做爹的。”
許明成詫異地看著她,解釋道:“淙哥兒已經不生氣了,我剛剛已經跟他說明白了,往後他想畫就畫,隻要不是太出格,我都由著他。”
“臨走的時候,他還說要每年畫兩本呢。”
想到這裏,許明成覺得頭好像有些疼了。
這一年一本也就罷了,若是每年兩本,還都是和之前兩本類似的,那他覺得自己過些年恐怕真的要如畫冊裏麵的那般,英年早禿起來。
但金氏卻沒有他這樣的煩惱,她聽到淙哥兒已經不生氣了,於是便也高興起來,“淙哥兒真的這麽說啊?”
“那敢情好,其實娘還是挺喜歡淙哥兒的畫冊的,我時常看她老人家將之前的兩本翻來覆去地看,若是多畫些那也不錯。”
但金氏想了想,又有些擔心,“不過一年兩本會不會太多了?淙哥兒還小,還是要以功課為重的好,老爺你可要看著他些。”
許明成點頭,“我有分寸。”
等金氏滿意走開,還吩咐丫鬟給他上茶,許明成又詫異地望了高興著的金氏一眼。但看了看又沒發現什麽不妥,於是便拋之腦後,沉思起別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