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這是在意?
一聽他的語氣,爻蘭緋一驚,大感不妙。
沙皇話音未落,隻聽嗖一聲,一道強勁無比的黑影,快過虛空中傳來的破空之聲,朝濮陽帝門麵橫掃而來。
事發突然,更快如閃電,黑血化為龍蛇,穿透虛空而去,凡胎肉眼僅能捕捉閃電般閃過的黑影。而沙皇的手,甚至看不到出手動作!
兵不厭詐,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眼看著那黑影猶如張開血盆大口的妖魔,朝算濮陽帝正麵刺去,眼看著就要將他俊美無雙的臉撕咬粉碎,不遠處的嚴聰幾人倒抽一口冷氣,紛紛大叫著搶身而來,想要遠水救近火,顧不得是否根本於事無補。
毫無任何阻擋,淩厲無比的黑影帶著遇神殺神,遇佛弑佛的絕烈氣勢,準確無誤,一鞭打中濮陽帝的正臉,沒有絲毫偏差!
嗖嗖嗖。
在虛空中周折一一圈,鞭尾回折,走勢堪比靈蛇,靈巧落回沙皇手中。而那太過迅速的黑影幾乎在半空中畫出一個肉眼可見的圓圈。
一把將黑影握在手中,沙皇麵上卻一片凝重,眉眼一片慎重,突然刷的扭過頭,兩道冷箭般的視線齊齊掃向左方一株古樹上。
一擊即中,卻沒有阻礙,沒有擊打的聲音!
此刻再看原地,哪裏還有濮陽帝與爻蘭緋的身影!
方才他那突發一鞭,擊中的僅是一個虛影,而真身,在不知何時已飛身遁走。
飛身留影,好生卓絕的武功!
兩丈之外的古木上,枝繁葉茂,粗大的枝幹便是千斤頂壓來,也傲然不倒。而橫向伸展出來的枝幹上,一人紫黑色蟒袍,橫抱著一名纖瘦的白衣女子。
他神色冰冷得感覺不到人氣,散發著一身淩駕於天下人的氣勢,不怒而威的威嚴,如何也忽視不了。
嚴聰幾人見此,無不鬆了一口氣。適才事發太過突然,他們才會亂了陣腳,王爺是何許人也,豈會一招落敗?當下紛紛停下腳步,靜待事態發展,同時將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續勢待發。
雙眼中布滿銳利,沙皇死死地盯向那一人半高的樹杈,醞釀的風暴突破極限,噴薄而成澎湃的浪濤,與生俱來的氣勢隨之席卷一方天地。
墨發無風而飛揚,深藍的錦袍狂舞,颯颯作響。
沙皇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笑,情緒逐漸興奮起來。仿佛站在至高點上的孤狼終於發現能與之匹敵的另一匹狼,棋逢對手,其所帶來的興奮與戰鬥的酣暢快意猶如泉湧,止都止不住。
草原男兒民風強悍而豪邁,而他最崇尚用最直截了當的武力來快意恩仇。此時,沙皇所有的神經都瘋狂地叫囂起來,一決高下的快意難以抑製,興奮得連指尖都震顫。
東帝西皇,每每提及,你我之間相提並論從未停止。
沙皇下顎高抬,俊朗的眉目配上飛揚的衣發,那一霎那仿佛站在雲端的戰神,雲集了全天下最娟狂的自信與狂傲,聲音也蘊含著深厚的內力,高聲道:“濮陽帝,今日就讓本太子看看你有何能耐!”
身影微恍,身形化為一道深藍的箭,朝古木樹杈直射而去。
施加了內力的聲音在叢林間回蕩不止,傳入爻蘭緋耳中,爻蘭緋頓時心中一緊。這兩人見麵,尤其在渺無人煙的深林,果然會出事!
龍爭虎鬥,卻為何總扯上她!
奈何濮陽帝的獨斷專行,點了她的穴道,縱是她再想製止也無從下手,爻蘭緋暗恨得幾乎咬碎銀牙。
然而一切思緒不過隻在刹那間,沙皇話音剛落,爻蘭緋隻看到黑影一閃,一道氣勢驚人的勁風貼麵掃來,伴隨著黑血撕裂長空般令人膽寒的尖聲,鞭風利如劍刃,險險擦過她耳際的柔發,徑直切去她耳際揚起的墨發。
墨發柔韌,卻遇鞭即斷,其鞭風之勁,鞭速之急,可見一斑。
然而鞭風勁急,濮陽帝的動作又豈會慢上一時半刻?
就在鞭風掃來的前一刻,間不容發的時間間隙下,爻蘭緋眼前的一切徒然急轉變換,不待眨眼功夫,視野中的一切便由層層疊迷而綠蔭繚繞,急劇切換為朗朗晴空,浮雲萬裏。
啪!
隻聽一聲巨響在一人半高的樹杈間炸開,巨大的聲響,四麵成百上千的各色林鳥驚走逃飛,四處飛竄,混亂了一方天空。聲源處,幾近人腰般粗大的樹枝應聲斷裂,斷裂之處裂痕尖銳而猙獰。
卻見枝杈處,原本的黑白相間的人影已然消失無蹤,瞬息萬裏般的速度,仿佛破開時空直接跨越,連逆掃而來的風都未曾驚動。
單腳腳尖點上斷裂的樹枝枝頭,沙皇一把抓住回環飛來的長鞭,橫握在胸,視線唰地掃向左手邊上一棵參天巨樹的尖頂。
隻見他左手方,那一棵傲視整個叢林的參天古樹的巔峰,一人直立單足足尖,輕觸在古樹巔峰之上。身後浩瀚虛渺的萬裏浮雲,高不可攀的九霄之外,似乎都成了他足下的領土。
而他神色冰冷依舊,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猶如突然神臨的天龍,目光冰冷而空無一物,正是因為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