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淡淡溫情
濮陽帝高傲地睥睨眾人一眼,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卻見他伸過長臂突然繞過爻蘭緋纖腰往自己懷裏一按,不顧爻蘭緋微微的掙紮,臂力之大壓得她鼻子生疼。爻蘭緋肩上打呼嚕的狐兒咕嚕咕嚕地慣性向爻蘭緋身後滾去,順著她流暢優美的背部和腰線直直滑落到地上,居然將她的裙擺卷成一個小窩,縮進去蹭了蹭,繼續睡覺!
與此同時,濮陽帝突然低下頭,呈天鵝交頸姿勢親昵曖昧地貼在爻蘭緋耳邊,如大提琴般低沉喑啞的聲音不大不小道:“愛妃昨夜累壞了。”
說罷,輕柔地撫著爻蘭緋的頭上細滑如絲的墨發,眼神竟是罕見的柔和,要給她撐腰的維護意味不言而喻。
愛妃昨夜累壞了。
愛妃昨夜累壞了!
愛妃昨夜累壞了,所以今日無法跳舞了!
一句話,屈指可數的七字,宛如巨石投湖,激起一片洶湧熱浪。眾人你說爻蘭緋的過去,我說濮陽帝的現在,他說爻蘭緋的現在,她說濮陽帝和爻蘭緋的現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再看眼前二人你儂我儂,相偎相依的纏綿姿勢,分明是一對如膠似漆的情深夫妻!座下男子眼神曖昧了然,女子粉臉嬌羞暈紅,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濮陽帝未說出的部分做著自己版本的理解。
沙皇濃眉一揚,抱胸的一隻手點著另一隻手的手臂,朗目中盡是玩味,果真有趣!
起事之人葉子箐表情瞬間如咽蒼蠅,粉拳緊握,射向爻蘭緋的目光如淬了致命的毒藥,心下恨恨道:不是說他們關係不合嗎,眼前這又如何解釋!
而事實卻是:爻蘭緋不知前文,突然被如此親密對待,一時反應不過來!聽濮陽帝曖昧不清的捏造事實,氣得耳根通紅,隻覺無臉見人,趴在他胸口裝死。可氣,且不說說她無法說話,她就是能說話也不見得能解釋清楚,爻蘭緋氣得牙癢癢,偏偏發作不得。
眾人見此,眼神越發曖昧。
看看,王妃害羞了!
而那每每出現便萬眾矚目的華京第一美人早已被忘到不知幾十裏開外,恨得她幾乎咬碎銀牙。
小插曲激起的漣漪很快偃息了下去。當然,畢竟發生過,引起的影響仍是無法全然消弭。比如仍然耿耿於懷的葉子箐,比如爻蘭緋在不知不覺中形象的攀升,比如對那一個風華絕代的眼神難以忘懷的某些人。
爻蘭緋感覺眾人不再聚焦於她身上,方從濮陽帝的身上離開,小臉上仍帶著不解之惑。抬頭疑惑看著麵目冰冷的濮陽帝,希望他能略微解釋方才之事的始末,雖然心知可能徒勞。
濮陽帝長臂一伸,麵無表情地將在她衣擺處呼呼大睡的某隻夾起,毫無溫柔可言地丟在爻蘭緋身前的酒桌上,便轉了頭,顧自飲酒。那意思十分明顯:自己問它。
爻蘭緋疑惑地瞅了瞅滾了幾圈,被扔醒的,欲抗議濮陽帝暴行又不敢,兩眼汪汪的委屈衝她尋安慰般的,形態接近白狐又不是全然一樣的,奇怪的小東西。
在現代,除非基因變異或者物種雜交,否則不會出現如此奇異的物種。爻蘭緋隻覺奇妙,以十分科學嚴謹的鑽研求學態度,以及十分認真嚴肅表情,朝小東西比著手勢,詢問道:
你是什麽東西?
狐兒竟能也看懂她的意思,立刻炸毛,白毛根根豎起的小身體,活似一刺蝟!隻見它又兩隻後腳站立起來,小嘴吱著聲音怒氣洶洶地衝她露出尖尖的一排牙齒,還一邊手舞足蹈地回衝她比著兩隻小前爪抗議:
我不是東西!你才是東西,你們全家都是東西!
爻蘭緋更覺奇妙,又問它:你從哪兒來的?
狐兒剛剛看完她的手勢,嘴皮子就拉了下來,聳著小隻兩前腿,淚汪汪地抬了一隻小爪子衝西西臨來使的席座上指了指,那模樣,可不就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狗兒麽!
爻蘭緋不明白它的意思,順著它的小爪子看去,隻見西西臨主使座上,一草原服飾的俊美傲氣男子也正灼灼的看著她,兩人視線隔著中間寬闊的大道碰在一起。
爻蘭緋微怔,這不就是幾日前在酒樓為她付了飯錢的男子麽?隻不過換了一身服裝罷了。
對麵沙皇嘴角一勾,狂放地看著她的眼神仿佛看著尋覓已久的獵物,隨時準備撲來獵取一般。突然,沙皇放下抱胸的雙臂,如那日酒樓中一般端起酒杯,長臂一揚,隔空朝她敬了一杯,微厚的唇張張合合,無聲道:
它是送你的!
卻原來那狐兒本意便是送她的!既然如此,那麽先前他主導那一場戲的目的又是什麽?
沙皇不等她她的反應,又如那日酒樓中一般高仰起頭,將酒杯中滿滿的酒水一口飲盡,翻過見底的空酒杯正對她舉著,嘴角上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那焦灼的熱度,好似盯著尋覓已久,終於得見的獵物!
爻蘭緋隻覺頭皮一陣發麻,果然她那該死的直覺應驗了,她果真無意中惹上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