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殺白蓮花
第40章 反殺白蓮花
溫袖眯了眯眼,在她的刀離自己隻有幾厘米時,忽而一偏頭,捆緊的雙腳用力往上一頂,直擊羅薇薇腹部。
她抽痛的退後一步,匕首落到了地上。
溫袖打了個滾,撿起了匕首。
時間緊迫,她已經沒辦法思考如何割斷繩子。雙手背在身後,隻能囫圇生澀的在刀刃在磨繩子。
手背被刀刃刺傷,鮮血淋漓,她顧不上痛,在羅薇薇再一次向她撲過來時,繩子終於斷了。
溫袖眼疾手快地揪住羅薇薇的卷發,向下拉扯,蠻橫的露出她的頸項,匕首向上一頂,狠聲道:“不準動!”
羅薇薇痛的哼了聲,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啪啪啪——”。
門外傳來了擊掌聲,下一秒門被推開,一群黑衣保鏢隨著風聲魚貫而入。
霍廷深出現在最後,刀疤下的灰眸,精準地看向兩人,一寸寸發寒。
“放我出去,否則我殺了她!”
溫袖抬頭仰視他,一雙鹿眸帶著狠勁,匕首逼近了動脈,有血珠滴落下來。
羅薇薇嚇得花容失色,哀求道:“霍爺,救我。”
霍爺不悅的擰眉,身邊的人立刻嗬斥:“閉嘴。”
霍霆深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語氣輕飄飄地:“這麽沒用的東西,你想殺便殺吧。”
羅薇薇全身一僵:“霍爺,求求您,薇薇對您可是毫無二心啊……!”
溫袖握著匕首的手也詫異的收緊了,半晌,她輕笑:“霍爺果然是個狠人。”
霍霆深眯眼打量她,三年未見,她美得更加出挑了。一張巴掌大的臉,媚色天成,雪白肌膚上沾上幾滴血,紅與白,色彩濃烈,讓她的五官憑空泛了點妖氣。
對峙良久,溫袖終於還是鬆了手。
羅薇薇“死後重生”,著急忙慌的爬起來,結果腳一滑,竟又摔了一跤。
要不是此刻情況不對,溫袖真能笑出聲來。
“都愣著幹什麽,快抓人啊!”羅薇薇剛到安全地帶,就指使保鏢去抓溫袖。
隻是霍爺沒開口,所有人都不敢動手。
霍霆深低著頭,灰眸帶著一絲興味,低頭瞧著地上的人。隻見她不慌不忙地將腳脖的繩子砍斷,又活動了下手腕,站起了身,自然地環視這間房間。
“你在看什麽?”
霍霆深覺得有意思,這女孩子鎮定自若,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眼下的處境。
牆上掛著好幾副名家字畫,跟不要錢似的,看得出他主人的附庸風雅。可霍廷深是黑道起家,一般幹黑道的,都沒啥文化,溫袖笑了笑。
“我在看,這幾幅假字畫。”
她話音剛落,霍霆深身邊有人怒了:“你這小丫頭片子,胡說什麽?”
霍霆深揮了揮手,問:“哦,你怎麽看出來是假的?”
溫袖指著其中一副題字說:“這一副,臨摹的是前朝太傅陳煥之的字。看得出,贗品的作者模仿的很用心,不懂的人確實很容易被糊弄過去,可惜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繼續說:“這副題字的落款時間是建元17年,但陳煥之在建元15年傷了右手,之後一直是以左手題字。練過字的人都明白,左右手的筆鋒和力道是完全不同的,而這副字,很明顯是右手所寫。請問陳煥之如何在傷了右手兩年後,還能以右手提這樣一副字?”
話一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見霍爺被挑起了興趣,羅薇薇酸溜溜道,“就算陳老傷過右手,也不能說明這幅字是贗品吧?說不定題字那會,陳老記錯了時間……。”
溫袖嗤笑:“這贗品雖然模仿的用心,但水平確實垃圾,連我的字都不如。”
羅薇薇哼道:“你可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溫袖沒理會她,隻看向霍霆深:“請問,這裏有筆墨紙硯嗎?”
霍爺點點頭,不一會兒,溫袖麵前便擺上了一座木質小幾,鋪著上好的宣紙。
溫袖擼起袖子,左右手各拿起一支毛筆,稍稍沉吟,就低頭寫起來。
她側著臉,穠麗精致的五官,在燈光下美的攝人心魄。左右手同時運筆書寫,筆鋒行雲流水,字跡蒼勁又秀美。
隻是這字寫著寫著就不對勁了,霍霆深饒有興致地念出來:
【風乍起,微微吹皺白蓮花】
【蓮之大,卻是愚蠢又傻叉】
剛念完,他就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唇,一雙灰眸裏也帶了笑。
毫不掩飾的諷刺,羅薇薇氣的發抖,卻不敢說任何話。
霍霆深又開口:“溫小姐,你看看我這房間裏,還有什麽是假的?”
溫袖繞著那些古董、字畫一一點評:“這個青瓷花瓶,假的,一看就是做舊。”
“這個福祿壽喜玉碗是真的,但它其實有兩隻,一隻並不值錢,必須湊一對。”
“這幅國外的名畫也是假的,因為它材料中用了二氧化鈦,這是上世紀二十年代才有的材料,一個十六世紀的畫家怎麽會使用呢?”
……
霍霆深沉眸聽著,眼神逐漸陰鷙,他淡聲吩咐:“給我把陳五請來!”
*** ***
魔都機場,巨大的玻璃牆外,烏雲翻滾,隱隱有閃電劃破天際。
晏遲背身立著,不停地撥打電話,始終是一片忙音。
陳易走過來:“晏少,是霍爺的人抓了太太,瑜園別墅架的是高壓電網,保鏢很多,守得固若金湯,我們的人進不去。”
他從牙縫裏冷冰冰地拋出幾個字:“派人給我攻。”
陳易麵露難色:“霍爺畢竟是黑道起家,人數上比我們占優勢。我已經在緊急整頓人手和武器,但還需要些時間。”
掛斷電話,晏遲問:“可以飛了嗎?”
陳易看了眼天色:“能飛,隻是這天氣出發,有點危險。”
因一股突然而至的氣流影響,魔都機場所有的航班都延誤了。巨大的停機坪上,隻有一架白色的私人飛機正躍躍欲飛。
不帶任何猶豫,晏遲大邁步朝外走去,高大的背影,融入黑稠的夜色中。
手不自覺地握緊,晏遲閉了閉眼。
那場猩紅的夢魘,不期而遇的閃現,這些年不間斷的糾纏他。猶如附骨之蛆,黏膩得讓人一陣雞皮疙瘩。
起飛前,他低低道:“袖袖,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