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字麵意思,賀某心有所屬。◎
隨著他話音落下,耳邊隻剩心跳加速的聲音和淅瀝雨聲。
還未回過神,虞清晚聽到他又淡聲開口:“手,咬夠了嗎?沒咬夠就繼續。”
賀晟看著她,神色自若:“不解氣的話,再換其他地方咬。”
咬到她消氣為止。
一時間,虞清晚實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她咬緊唇,想罵他瘋子,可對上男人偏執的眼,她卻無論如何都罵不出口,耳根卻不受控製地有些泛紅。
無奈之下,她隻能別開臉,避開他的視線。
而賀晟的目光從始至終不曾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暗了又暗。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距離重新拉開,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漸漸消失。
就在這時,虞清晚這麵的車窗忽然被人從外麵叩了叩。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門就突然被人拉開。
一隻手臂囂張地搭上虞清晚身後的椅背,視線上移,是容熠那張桀驁不馴的俊臉。
“賀老板,您這可叫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犯法的。”
容熠懶散地笑,目光繞過虞清晚看向賀晟,卻一點不退讓。
突然出現不速之客,賀晟眼眸微眯起,周身立刻泛起危險的氣場。
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
虞清晚率先回過神,連忙出聲:“容熠,我沒事,”
容熠一把將虞清晚拉到自己身邊,半擋在身後,很明顯的保護姿勢。
年輕桀驁的臉上絲毫不掩飾敵對的意味,也不畏懼賀晟身上的壓迫感。
容熠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譏誚的笑:“隻要她還在容家一天,就是容家的人。賀老板也是快訂婚的人了,還是潔身自好些為好。”
他又強調一句:“畢竟,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
“,,,”JS?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容熠這種敢在明麵公然挑釁的人,賀晟眼眸眯起,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兩個男人視線交匯,像是呲啦呲啦地冒著火星,空氣中仿佛都透著劍拔弩張。
虞清晚覺得氣氛有些危險,隻能對相對來說脾氣好一些的容熠開口勸說:“好了容熠,,”
下一刻,容熠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帶著虞清晚下車離開,全然不顧身後那道冷冽逼人的視線。
“走,帶你回家。”
,
虞清晚就這麽被容熠拉上了他自己的蘭博基尼。
等她係好安全帶,容熠先是把車內的空調調高,然後二話不說一腳油門飆了出去,跑車的轟鳴聲立刻充斥耳畔。
感受到容熠憤怒的情緒,虞清晚一時間都有些心虛。
一開始他就不停跟她強調,讓她離賀晟遠些。
容熠的少爺脾氣犯起來,也不見得比賀晟好說話到哪去。
她抿抿唇,隻能試探著開口:“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
不提這茬還好,一想到公司的程序被人攻破,容熠不得已去總部和工程師通宵了三天三夜才解決,他就一肚子火氣。
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心裏憋著對賀晟的怒火,容熠說話聽起來都格外陰陽怪氣:“再不回來,等著你人都被他綁回家?”
虞清晚頓時噎了噎,緊接著又聽見他說:“你知不知道,現在有消息傳,他沒多久就會和盛家訂婚。這樣還來糾纏你,他不該罵?”
聞言,虞清晚無聲地攥緊了安全帶。
心口不知怎的,冒出一陣說不清的煩悶。
靜默片刻,她垂下眼睫,佯裝平靜道:“他和誰訂婚,和我都沒有關係。”
聽見她這句,容熠才算是稍微滿意了點。
“總之,他愛娶誰就娶誰。你想嫁鍾庭白就嫁,不想就不嫁。遺產的事我已經在和林森想辦法,總有辦法讓你不用結婚也能拿到。”
“什麽辦法?”
“,,這不是正在想呢嗎,想出來再告訴你。”
虞清晚垂下眼皮,大概也能猜到容熠會想什麽辦法。
容欽華書房裏麵的那個保險櫃,密碼隻有他委托的遺囑律師一人有,甚至連林森都不知道。
就算有辦法,恐怕也隻能從那個律師身上下手。
她好像總是在不停地麻煩別人。
放在腿上的指尖不自覺攥了攥,下一刻,她又聽見容熠開口:“對了,還有你那個朋友,人事已經安排好後天入職了。”
虞清晚的唇角終於彎了彎,“嗯,謝謝你,容熠。”
趁著紅燈,容熠騰出一隻手揉了揉她頭發,有點嫌棄地把她的長發揉亂,叮囑道:“別總說什麽謝字,回去吧。這兩天最好別出門,我怕容震那群人不消停,還盯著你手裏的那點股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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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賓利在馬路上疾馳。
副駕駛上,岑銳掛掉電話,臉色冷峻地回頭匯報。
“查到了老板,是那個畫廊的主理人孟伊苓,暗示了虞小姐那位朋友的公司,虞小姐的朋友才會被解雇。那天畫廊裏還有兩個前台,說了很多對虞小姐不敬的話。”
賀晟翻閱文件的動作停住,聲線極冷。
“這些事,你今天才知道?”
心裏叫苦,岑銳忙不迭認錯道歉:“對不起老板,是我失職。”
賀晟冷聲:“怎麽做,需要我教你嗎?”
岑銳立刻會意:“是。”
“年終獎扣百分之五十。再有下次,自己去人事辭職。”
,,欲哭無淚。
通過後視鏡,岑銳壓下心裏的苦澀,看見賀晟虎口上的咬痕,還是為了剩下百分之五十的年終獎關心道:“老板,您的傷,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咬得不輕,冒出來的血珠已經凝固成痂。
雖然不是什麽重傷,可擺在明麵上,出去應酬也不好看,免不了被人看見嘀咕幾句。
岑銳正等著戴罪立功的機會,緊接著就聽見賀晟語氣淡淡。
“不用。”
“,,,”
===第29節===
不知怎的,岑銳就是從自家上司的表情裏。
讀出了那麽一絲詭異的愉悅,和享受?
事實證明他確實管多了。
玩的就是情趣。
,
容熠又連夜趕回江城處理公事,臨走前給虞清晚安排了不少保鏢守在容家老宅外,還叮囑她這幾天最好少出門。
悲哀的是,她就算想出去,也是有心無力。
大概是那天葬禮上淋了雨,虞清晚的身體開始出現感冒的征兆。
萬幸的是她沒發熱,隻是咳得比往常厲害。
她正躺在床上休息,就收到秦悅檸發來的微信。
秦悅檸:「清晚,結婚的事,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虞清晚:「還沒。」
很快,秦悅檸那邊又發來大片大片的消息。
秦悅寧:「其實我覺得吧,鍾先生真挺好的,脾氣好,又溫柔體貼,還尊重你的意願,這樣的男人多不好找呀,,」
脾氣好,溫柔體貼,尊重她的意願。
總覺得每條都意有所指。
虞清晚感覺到秦悅檸今天有點奇怪,莫名其妙突然來跟她誇一堆鍾庭白的好處。
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就看到手機最上方彈出一條熱搜推送消息。
她指尖輕觸,點開了那篇頭條。
——今日早晨,北城豪門盛家董事長已攜愛女抵達臨城機場,此番到來疑似為與賀氏商議訂婚事宜。
賀氏集團總裁賀晟親自去機場接機。
(附圖)
虞清晚握著手機的指節不自覺收攏,她屏了屏呼吸,繼續往下翻。
媒體的照片依舊沒有賀晟的正臉,隻敢露出他拉開車門的一隻手。
男人的腕骨線條精瘦流暢,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淡青色的血管,腕上扣著一塊黑金腕表,顯得沉穩矜貴,分外養眼。
他的虎口處似乎還有她上次留下來的咬痕,透著幾分莫名的曖昧氣息。
虞清晚的臉不知怎的有點熱,她連忙向下滑,點開網友評論,原以為看見的評論區會是各種感歎兩人家世匹配天作之合,沒想到評論區的畫風卻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
「看見那塊表了嗎家人們,morliy ventens全球限量版。我從元謀人時期開始打工都買不起,這還不是光有錢就買得到的,,」
「救命!這隻手也太太太好看了吧。有沒有人知道這位賀老板到底長什麽樣子啊?到現在也沒接受過公開采訪,好奇死了!」
「作為賀氏集團員工之一,隻能弱弱地透露給你們,長相比妖孽還妖孽,脾性比閻王還閻王!」
「等等,虎口的地方是不是被人咬的啊?」
「窩趣,竟然有人敢咬賀老板?!!人還健在嗎?」
「嘶,話說起來,咬手,我怎麽覺得那麽澀啊,,直接腦補一出霸道總裁強取豪奪的戲碼好吧!」
不知怎的,虞清晚的耳根忽然升起一陣熱意。
她的指尖趕快往下滑,終於出現有人稱讚兩人相配的評論。
「怎麽沒人說,豪門聯姻真的很配哎!門當戶對果然是沒說錯。」
虞清晚的目光忍不住黯然了半分,心口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堵得她嗓子眼也苦得發澀。
她的指尖向下滑動,看到了那個盛家千金的照片。
年輕漂亮,明媚得像朵花。
確實是很相配的。
不像她,淋個雨都要病上一周。
虞清晚想,不管她找誰結婚,都會是對方的負擔。
從前,她是養父母的累贅,所以他們拋棄了她,留她一個人在臨西。
後來,她遇到了賀晟,就又成了他的拖累。
況且,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他總能找到比自己更好的人。
算了吧。
不知怎的,虞清晚覺得眼眶一陣酸澀,她關掉手機放回到床頭櫃上,重新將被子蒙過頭。
就這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樓下傳來的聲音吵醒。
客廳裏傳來窸窣聲響,似乎是很多人的腳步聲。
緊接著,那腳步聲越來越緊,房門被人敲響。
虞清晚強撐著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站在門口。
男人一身腱子肉,看起來十分粗獷可怖。
看見虞清晚出來,他頓時露出一個不壞好意的笑容。
“小姐,請下樓吧。”
,
與此同時,臨城某私人茶室內。
茶室裏香氣嫋嫋,年近五十的盛董事長坐在桌後,目光很是滿意地看向對麵的賀晟。
盛家和賀家是世交,兩家多年前就有聯姻的念頭。
那個時候賀銘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賀家現在的二公子賀玨。
賀晟是成年之後才回到賀家的,那時賀家無一人看好他,可誰成想,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形勢就變了個天翻地覆。
以兩家的關係,聯姻是必然之事。
而賀玨比不上賀晟,也是事實。
誰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嫁給那個站在權利金字塔頂尖的男人。
盛董事長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和顏悅色地開口:“賀總這麽忙,早上還特意來機場接了一趟。”
賀晟語氣淡淡:“應該的。”
見賀晟語氣禮貌客氣,還大早上親自到機場接人,說明對兩家聯姻的事也是重視的,看起來脾性也並不似傳聞中那樣離經叛道。
思索著,盛董事長微微放下心來,將麵前的合同翻開,用筆在最後一頁簽下名字。
互換了合同,盛董事長注意到他虎口的傷勢,已經是一副關心自家女婿的口吻:“手傷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賀晟垂眸看了一眼,目光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兔子咬的,不礙事。”
這時,茶室的門被侍者從外打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跟著走進來,麵容明豔嬌俏,進來便親昵地挽住盛董事長的手。
“爸爸。”
盛董事長憐愛地拍拍女兒的手,介紹道:“快來,這位是賀老板。”???
盛茴目光亮亮地看著對麵俊美冷冽的男人,心一瞬間開始撲通亂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賀晟。
以前隻聽人說賀晟脾性陰晴不定,甚至喜愛馴養惡犬。
她心裏還有幾分排斥和抗拒,害怕和這樣手段陰戾的男人相處。
可今天一見,賀晟卻和她想象中的模樣完全不同,竟然讓她一時間忘了自己之前有多麽抗拒聯姻這件事。
她衝賀晟露出一抹嬌羞矜持的笑容,嗓音甜美:“賀老板好。”
盛董事長又開口:“賀總,這是小女盛茴。這次我親自來臨城,也是為了商議賀總和小女的婚事。”???
話落,賀晟終於抬了抬眼。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他利落拒絕道:“抱歉,我沒這個打算。”
盛董事長臉色一沉,不複剛剛的和顏悅色之態。
“賀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晟神色不變地起身,從西裝口袋裏拿出那枚男式婚戒,當著兩人的麵套在無名指上。
他勾了下薄唇,莫名透著幾分狂妄。
“字麵意思,賀某已經心有所屬,不能娶貴千金了。”
話音落下,茶室裏的氣氛頓時冷凝。
盛茴一臉的愕然無措,而盛董事長臉色更難看,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賀晟耍了。
白天去接機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剛剛簽合同時他連聯姻半個字也沒提,謙遜順從的樣子全是裝出來的。
活了大半輩子,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盛董事長怒然起身,啪得一聲,名貴茶盞被人拂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們賀家想戲弄人,也不是用這種辦法!既然如此,我看以後也不用再見麵了,我們盛家可高攀不起!”
丟下這句,盛董事長便拂袖而去。
盛茴咬緊唇想要跟著父親離開,奈何心裏的不甘和疑惑占了上風。
她停下腳步,也不顧名媛千金應有的矜持,轉頭看向賀晟。
男人麵無表情地起身,已經拎起西裝準備離開。
===第30節===
視線落在他無名指剛剛帶上的婚戒,盛茴心有不甘地開口:“賀老板是有了其他更合適的人選,所以才不願意和我結婚嗎?”
據她了解,賀晟是個極有野心的男人,從他回到賀家到現在的為止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
可為什麽,明明有擺在眼前的助力,他卻決然不要,甚至不惜惹惱她的父親。
盛茴不明白。
“不是更合適。”
腳步停下,賀晟嗓音低沉:“是隻會是她。”
聞言,盛茴頓時一愣。
像是愕然於男人語氣裏的篤定,又像是注意到他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柔和。
她笑容僵硬了幾分:“她已經答應嫁給你了嗎?”
賀晟垂下眼,輕輕摩挲著指上的婚戒,眸色晦暗莫辨。
“她早晚會答應。”
聽到賀晟如此回答,盛茴也意識到,聯姻的事恐怕已經毫無回旋餘地。
她隻是沒想到,外界眼裏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野心家賀晟,竟然也會為了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放棄永恒不變的利益。
盛茴看著側顏冷淡的男人,強撐著笑意:“原來在賀老板的心裏,感情比利益還重要嗎?”
賀晟腳步不停地往外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這樣的人,從來就沒擁有過什麽感情,也沒有心。
父愛,母愛,他也從未體會過。
他隻是覺得。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權也好,勢也罷,都不能和虞清晚相比。
也比不了。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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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茴父女二人離開後,岑銳跟在賀晟身後往停車場走,隻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和盛家的合同剛剛簽完,賀晟反手就給盛董事長落了這麽大的麵子。
這算是明著跟賀銘對著幹了,過幾天回燕城時,恐怕免不得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哎。
後座,賀晟端坐在座位上,低頭翻閱文件。
靜默片刻,他忽然把手裏的文件放下,鬼使神差地從西裝口袋裏掏出那枚絲絨盒子。
一枚精心定製過的鑽戒靜靜躺在裏麵,在夕陽下泛起柔和的光澤。
是顆8,5克拉的天然綠鑽,應該會很適合她。
如果不喜歡,那他就再換別的。
總會有她喜歡的。
這時,前排岑銳的手機忽然急促響起,接起電話,岑銳的臉色頓時一變。
“老板,容家出事了。”
“是容震他們,沒想到他們膽大包天,竟然帶了很多人,光明正大去容家搶公章,,”
後座的車窗開著,隨著話音落下,無形的危險氣息迅速在車廂內蔓延開來。
賀晟忽而輕笑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下一刻,隻聽見哢噠一聲,鑽戒盒的蓋子被關上。
男人低沉的聲線混在呼嘯的冷風裏,聽得人寒意從生。
“找死。”
作者有話說:
賀老板今日男德+1+1
*抱歉讓大家久等,今天評論區還是一百個紅包!
以後更新時間改成下午三點哈,馬上沒存稿了,開啟每日現肝模式,鞠躬躬sorry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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