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東城最大的問題
174 東城最大的問題
人生總有太多的選擇，而我們之所以能夠做出選擇，完全是因為每一個選擇在我們心中的分量不同。
星月在我心中的分量是第一的，我無論她做什麼，也無論她對我做什麼，當然更不管對不對，我都會無底線的去幫助她。
星月要離開，我也沒有挽留，她現在不缺錢，到哪裡都可以過得好好的。
我這面跟星月說了很多話，不停地轉過頭看佛爺跟紅姨，佛爺一直都一言不發，紅姨也站在他的身邊低頭不語。
紅姨跟我一樣怕佛爺，因為她跟我一樣清楚佛爺可以做出多少事情來，半個小時過後，佛爺身後的女孩兒接了個電話，然後低聲跟佛爺說了幾句，佛爺點了點頭，對我擺了擺手。
我連忙走過去，佛爺說，謝謝你，調令我已經簽過了，現在就發給老羅。我讓你找……
我怕佛爺把白蓮說出來，我連忙說，我們出去說吧。
佛爺看了一眼趙龍的棺材，然後他說，這個是殺我三哥的兇手，但是人已經死了，事情也有了結束。我不會為難孤兒寡母的，可是……
佛爺說了一句可是，我們都緊張起來，只看到佛爺走到了趙龍的棺材前，在口袋裡拿出了那把匕首，就是佛爺三哥的，他把匕首豎直，紅姨喊了一聲不要，似乎想要衝過去，我一下子抓住了紅姨，看著佛爺把那把匕首插在了趙龍的屍體上。
紅姨哭了，拚命地掙脫我，我摟住了紅姨，低聲說，活人比死人重要，活人比死人重要……
幾句之後，紅姨站直了身體，她看向了佛爺，佛爺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說，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事情，那麼這件事情就繼續。如果你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我們李家也可以了。雖然說孤兒寡母我們不欺負，但是你們有意見，我們等著。
紅姨走了過去，對佛爺說，明天的葬禮你還來么？
佛爺愣了一下，然後說，我就不過來了吧。
紅姨哦了一聲，她說，那這個匕首就算是隨禮了么？我們趙家謝謝您了，會隨著龍哥一起進焚化爐的。
佛爺有點錯愕，他看了看紅姨，又看了看我，然後說，趙家的女人是不是全都這麼有趣？只是這是我三哥的東西，我還真不能給你。
佛爺把匕首又拔下來，他轉過去對我說，我要送三哥最後一程，你跟著我來吧，我要感謝你，也有一點事情要問你。
我嗯了一聲，跟著佛爺走了出去，這時候發現焚化爐已經打開了，幾個人神色肅穆地站在那裡，一個人拿著哪個布包，裡面就是李老三的屍骨。
佛爺說，三哥回家了，我要謝謝你。白蓮我沒有找到，白素素也失蹤了。東城裡面紅館的消息最靈光，我想問你，你到底確定不確定，白素素就是我三哥的女兒？
我說，我也不清楚，可是是又如何？白素素做了什麼你很清楚，李家還會認她么？
佛爺說，李家不認，我也要認，家族的骨肉不能這樣丟在外面。如果你見到她，告訴她過來找我，我有能力讓她從新開始。
我說，如果她不想要開始呢？
佛爺說，她現在混得又不好，怎麼會不想要開始呢？李家有錢，很多很多很多的錢，她只要回來，立刻可以讓她過上她現在拚命爭取的那些個東西。
我沒有言語，所有人都覺得我跟白素素全都是死要錢的女人，這對於我們兩個其實是最好的保護，有的時候你只需要說你要錢，別人根本就不會懷疑你還有其他的目的。
佛爺見我不言語了，他說，既然不想說，也就算了，我不會在這個時候逼迫你的。我欠你人情，我記得，不過希望可以快點還給你。那個卧底這幾天就會撤回來，我給她來一個封閉學習，一年之後會給一個小官做做。但我不佔你便宜，三哥回來是我這麼多年的希望，所以你有什麼要求，最好立刻在這裡提出來。
我想了想，李家不想要欠別人恩情，當官的絕大多數都是如此，可是我現在還有什麼事情呢？
我對佛爺說，玄夜是盤古的小兒子，殺了我一個姨娘，現在動作也不小，估計是打算恢復當年東城的那些個規矩。我希望你可以遏制一下這一切的發展，不要讓他破壞這麼多年的和平。
佛爺說，破壞和平么？說起來，我還真的想起另一句話來了。不破不立，不知道星姐你聽過沒有。
不破不立？
我愣住了，佛爺這是什麼意思？
佛爺說，如果你是別的要求，我滿足你。但是如果是關於玄夜的，那麼我不會答應的。
我一下子絕望了，佛爺其實是這個夜晚存在的根源，他如果想要毀滅這個夜晚或許做不到，但是如果想要擁護誰，那麼真的是輕而易舉。我顫聲說，你是打算幫助玄夜恢復過去的一切？你是他那一面的？
佛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我的心，全都涼了。
火光起來，屍骨化土，佛爺看著那火光，對我說，你看到了么？人生命無常，當年我三哥真的是帥氣多金，一表人才，可是現在在這裡連幾兩骨灰都搜集不全。人生在世，周遭全都是束縛，生死是最大的鎖鏈，可是環境也是，規矩也是。人到底在何時才能做一點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或者是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呢？難道真的等到在這火光中變成塵土青煙，才去想么？
我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但是盤古也算是您當年的仇人，他折磨了你的侄女，我不清楚為什麼你還會幫他。
佛爺說，你記住了，我從來都不會幫他，我是打算幫這個夜晚。
我愣住了，然後說，夜晚？難道讓這個夜晚失去和平，真的就是在幫助這個夜晚么？佛爺，你這麼多年看慣了人間慘劇，你知道玄夜如此做，會有多少姐妹失去了自由跟希望么？這個夜晚的和平得來不易，當年靠著多少拚鬥跟犧牲才立下了這些個規矩，才保住了它的和平。
佛爺看著那火光，慢慢地說，你真的沒有意識到么？這個夜晚最大的問題不是玄夜，而是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