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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到底在做什麼

  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


  朱婷立刻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


  門被打開,卓立軒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疲倦道:「手術很成功,病人一會轉入加護病房。」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朱婷潸然淚下。


  「卓醫生,孩子這次發病,是由什麼引起的?他身上是否有受虐的痕迹?」


  卓立軒目光斜過,落在冷峻男子身上,如實道:「由驚嚇引起,身上有挨打過的傷痕,應該是吃了不少苦。」


  「一定她,一定是那個女人做的,她怎麼這麼歹毒,睿睿還是個孩子,小天……小天……」


  朱婷泣不成聲。


  盛澤天臉色冷得駭人,眼中的冰冷似能凍傷人。


  掩面而泣的朱婷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笑意。


  哼,蘇瑤,你這個賤人,這一次,我看你怎麼鹹魚翻身。


  ……


  病房裡。


  手術后的睿睿睡得無知無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眼角的淤青,手上的傷痕,無聲召告著孩子吃了不少苦。


  盛澤天目光緊緊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蔣婉走過去,氣道:「表哥,這次的事情,你可得為婷姐和睿睿討個說法,那個女人太壞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朝孩子下手,她會有報應的。」


  「小婉,別說了,小天他不會讓我們娘倆受委屈的。」朱婷虛情假意的替男人解圍。


  盛澤天墨眸依舊深冷,無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許久,他沉垢道:「放心,這事情我肯定會給朱婷睿睿一個交待,我先出去下,你們好好照顧。」


  「小天,你要去哪裡?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害怕!」


  朱婷就是想拖著盛澤天,不讓他去看蘇瑤。


  盛澤天回首,深深看著她,「我去和於隊聊一聊案子。」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了解一下案情,小婉,這裡交給你,可以嗎?」


  「婷姐,你去吧,我看著睿睿。」


  朱婷走到盛澤天邊上,如水的目光楚楚可憐地看向他。


  盛澤天硬朗俊眉的臉龐,嘴角微微一牽,所有的心緒盡數掩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打開。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保養得當的臉上,儘是凝重。


  「伯父!」朱婷神色一喜,柔柔的叫了一句。


  盛方點點頭,「孩子怎樣?」


  「謝謝伯父關心,孩子剛剛手術完,很順利。」


  盛方神色厲了厲,目光落在兒子身上,「小天,你跟我出來下。」


  盛澤天眼裡淡然,甚至帶著几絲嘲諷的味道,隨即跟他走了出去。


  父子二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盛方開口,「這次的事件鬧得很大,我和你爺爺的意思,趁著這個機會把孩子認祖歸宗。」


  這一瞬,盛澤天突然覺得好笑。


  「爸爸,現在我不想談這個事情,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會回來和你們談的。」


  盛方看著這個兒子,只覺得滿目的陌生,他猶豫了片刻道:「聽說,這件事情還和盛俊扯上些關係?」


  消息還真靈通。


  盛澤天嘴角擒起一線冷笑,似有若無,「爸爸,如果這件事和他有關,你會怎樣?盛家會怎樣?」


  盛方眸中火光四射,凌厲的目光像一把匕首,直刺到他身上,「你確定這事情和他有關?」


  「我是說如果!」盛澤天不想把話說死。


  「如果,那麼你想怎樣,爸爸都由你!」


  ……


  盛澤天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於笑南看著這個沉默的男人,輕咳一聲,「盛少,事情你都很清楚了。」


  盛澤天沒有看她,只是抬眼,瞥了眼她手邊的那隻包。


  如果他沒有認錯,這隻包應該是蘇瑤的。


  因為他只買這一個牌子的包包給她。


  昂貴,奢華,限量版,符合她盛太太的身份。


  於笑南見狀,指了指這隻包,「這是你太太的包,裡面的錢,卡分文不少,還有一支包裝精緻的名貴手錶,也完好完損。」


  分文不少,完好無損,又一個有力的證據,證明了她和劫匪是同夥。


  不然,以那些劫匪的貪婪和見錢眼開,這些東西怎麼能夠保得住。


  盛澤天突然站起來,「我想想看看這個包。」


  「可以!」


  朱婷看著那隻華貴的包,眼裡的嫉妒噴出火來。


  小天雖然對她們母子很大方,但卻從來沒有送過這麼貴的包包給她,這隻包,最少七位數。


  盛澤天拿起包,慢慢翻看,最後拿出那隻精美的盒子,「這個,我想拿走。」


  「這個……」


  「我會親自和你們老大打招呼,需要做證物的時候,我會拿出來。」


  於笑南思考了下,決定賣給他這個面子,畢竟那支表太過貴重,放在她這裡,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她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還有一件事,我想見一下我的太太!」


  朱婷心中一抽,緊張的看著於笑南,心裡快速想著要用什麼方法來阻止。


  「我想問一下盛少見她的目的是……」


  盛澤天目光冷凝的盯著她,盯得於笑南頭皮有些發麻,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正想出口問的時候,只聽到他冷冷的開口,「我要親口問一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把後面一句話,咬得很重,一字一字的咬出來。


  朱婷心中雀躍。


  看來,小天慢慢相信,睿睿的事情是那個女人做的了,一切,都向著他們計劃的在發展。


  太好了!

  「這個……」於笑南眼中閃過狐疑。


  警察懷疑蘇瑤,是為了破案,但這個男人也懷疑……他就這麼不相信他的老婆?


  難道說那些恩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於隊長,怎樣?」


  盛澤天等不到他想聽的話,臉部線條綳得很緊,口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於笑南想了想,「好,只有半個小時!」


  盛澤天冷冷一哼,連個謝字也沒有,拿著盒子轉身離開,背影沉俊而冷寒。


  朱婷朝於笑南鞠了個躬,迅速跟了上去。


  於笑南慢慢站起來,雙手抱胸,目光盯著兩人的背影,意味深長道:「這個男人的言行,為什麼我有點看不懂。」


  「老大,有什麼看不懂,不就是小三要上位了,正房要倒霉了嗎?妥妥的,有錢人,都這樣,更何況那個朱婷還是青梅竹馬。」


  「妥你個頭!」


  於笑南白了小張一眼,眼中的狐疑更盛了。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男人眼神中的光芒,那種光芒,說不上來是什麼,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


  那個男人是看到那隻精美的盒子后,才露出的光芒。


  為什麼?

  ……


  沈之遠走出醫院,心裡像是點燃了一把火。


  他沒有去拿車,而是伸手攔了輛車,「師傅,去卓越集團。」


  二十分鐘后,他跳下車,直接安了頂層的電梯。


  走出電梯,有助理攔上來,「先生,你找誰?」


  「你們卓總。」


  「有預約嗎?」


  「告訴他,我姓沈,他一定會見我!」


  助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去彙報,令她奇怪的是,卓總聽到姓沈,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助理看得眼睛都差點掉下來。


  卓總這樣的身份,別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年輕人,就是市長來了人,他只是站起來原地等待而已。


  什麼情況?

  幾分鐘后,沈之遠看著面前儒雅的男人,唇動了動,臉色有些為難,一路上的勇氣,似乎到了這裡已全部用光。


  卓立宇淡然一笑,「你是稀客,平常請都請不來,這會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沈之遠心中微微一動,「是為了我妹妹蘇瑤的事。」


  「猜到就是。」


  卓立宇雙眸閃了閃,「她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現在在醫院,被當作疑犯給隔離了。」


  「疑犯?」


  卓立宇皺起了眉,「她怎麼會是疑犯?」


  那個姑娘眼神清澈,說話細聲細氣,一看就很有教養,怎麼可能是疑犯。


  沈之遠聽到這話,寬慰的長鬆一口氣,總算也是有人相信瑤瑤的。


  「說吧,要我做什麼?」卓立宇的口氣一變,淡然的眼神射出厲光。


  沈之遠交叉的雙手,稍稍用了用勁,「請幫我找一個人?」


  「誰?」


  「咖啡店的一個店員!」


  ……


  病房裡,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


  蘇瑤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手上被打了吊針,吊針里的水一滴一滴落下來,她就這樣看著那滴落下來的水,一動不動。


  除了護士外,病房裡再也沒有人進來。


  門中兩個警察,一左一右站立著,隔離了所有人的探視,但她心裡,依舊有期盼。


  因為她知道,以盛澤天的本事,如果想來,沒有人可在攔住。


  但是。


  期盼一點點變成失望。


  他始終沒有出現。


  盛澤天,難道你也相信是我綁架了睿睿嗎?


  蘇瑤想到這裡,心口猛的抽搐了下,很痛。


  就在這時。


  門外有男人低沉的說話聲,蘇瑤心底湧上雀躍。


  他來了!

  男人走進來,蘇瑤一看,失望浮在臉上。


  不是他,是卓立軒。


  「卓立軒,你怎麼來了?」


  卓立軒將那一抹失望印於眼底,走過去,手插在口袋裡,笑道:「我是醫生,來探望病人。」


  蘇瑤此刻才想起,他原來就在這個醫院工作。


  卓立軒拉過椅子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桔子,剝好遞過去,「嘗嘗,很甜。」


  蘇瑤搖搖頭,嘴裡泛起苦味,「謝謝,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吃不下。」


  卓立軒看了眼床頭柜上的一口未動的飯菜,笑道:「也不是大事,查清楚就可以了,不過這些飯……,記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蘇瑤聽著他雲淡風清的口氣,目光深了些,將頭偏過去,咬著唇不說話。


  「下午,我會陪你做幾個檢查,你的身體的血象有些異常,幾瓶鹽水下去,高燒始終沒有退,很奇怪。」


  「我沒事。」蘇瑤心思,全不在自己的身體上。


  卓立軒沉吟一瞬,心中微微動容。


  雖然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心裡卻很清楚,任何一個人到了蘇瑤這個境地,都無法冷靜。


  她,已經算是淡然的了。


  「我相信你!」


  蘇瑤猛的轉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眼中的光芒一點點升起。


  「你真的相信我?」


  「百分百相信!」卓立軒跳眉。


  「為什麼?」蘇瑤愣愣的問出這個問題。


  「什麼為什麼?相信就是相信。」卓立軒眯了眯眼睛,將桔子塞在她的手裡。


  「好好養病,什麼都不要想,他們給了我五分鐘的時間,這會要走了,下午再來。」


  蘇瑤看著手裡的桔子,冰冷的心慢慢地有了一些溫暖,她咬唇道:「謝謝!」


  卓立軒笑笑離開,到門口時,又轉過身,「孩子的手術是我做的,很成功,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後面的好消息,會越來越多。」


  一抹白色消失在門邊,蘇瑤垂下頭,眼裡,慢慢溢出一些生氣。


  此時此刻,一句「我相信」,是對她最好的安慰。


  一個並不熟悉的陌生人都信她,那麼他呢?

  ……


  卓立軒推開門,剛站定,一道銳利的視線向他看來,讓人心驚膽戰。


  他順著直覺回望過去,眸光一緊。


  是他?


  他背對陽光而立,嘴角呤著一絲冷笑,若有似無的,深邃的眸子火光四現,凌厲的像一把匕首。


  卓立軒平靜對上他的目光,聲音很淡的喚了一聲:「盛先生。」


  盛澤天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


  卓立軒,卓家老二,一個醫學天才,十六歲被哈佛醫學院破格錄取,二十歲獲得碩士學位,二十四歲博士畢業,畢業后在哈佛任教,如今已經全世最有名的外科大夫,主攻心臟。


  他長年在國外,去年年底才回國。


  兩人之間並無交集,所有他的事情,都出自於卓立宇這個大哥的口中。


  剛剛他替睿睿作完手術出來,他就認出是他,只因心裡有事,所以沒有寒暄,而現在……


  他竟然從蘇瑤的病房裡出來?


  據他所知,蘇瑤的病房已經隔離,他為什麼能進去?


  進去又是做什麼?

  他們之間認識?

  一連串的問題浮上來,盛澤天眼底的冰冷慢慢散去,眉毛微微一揚,「卓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卓立軒冷冷道:「這個病人有幾項血液的指標很奇怪,我過來看看,順便下午約影像科的人,做一下檢查。」


  盛澤天眼中火苗一跳,瞬間隱去,「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暫時沒有結果,比起身體,心理的問題或許更大些,失陪。」


  卓立軒抬腳離開,眼神看都沒有再看盛澤天一眼。


  ……


  「盛少,我們於隊說,只有半個小時時間。」便衣伸手攔住。


  盛澤天笑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點著了,「我知道,抽根煙再進去。」


  「可以!」


  盛澤天吸了一口煙,目光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進去。


  她依在床上,頭斜靠在枕頭,長發散亂著,遮住了小小臉龐,看不清神色,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小狗。


  手上還掛著吊水,她的目光似乎落在吊水上,沒有焦距,只有空洞。


  盛澤天眼眸一暗,心中翻江倒海。


  一隻煙抽完,他不緊不慢的脫掉了外套,丟給後面的朱婷,「你不要進去了,在外面等我。」


  雖然朱婷非常想進去看一看那女人失魂落魄的樣子,但她卻很有自知之明接過了男人的衣服,咬著唇瓣,「小天,你快點出來。」


  盛澤天沒有回答,臉上含著一層霜,怒意已在眼中跳,慢慢的挽起了襯衫的袖子。


  這個動作落在朱婷的眼裡,心中微微有竊喜。


  男人找人算帳,才會挽起袖子,看來,小天他深信不疑。


  盛澤天舉起手腕,看了眼腕上的手錶,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半個小時,現在開始計時。」


  朱婷看著他推門而入,心中一動,立刻上前一步,目光透過玻璃,直直看向里。


  ……


  門推開。


  蘇瑤沒有動,「卓醫生,還有什麼事嗎?」


  無人應答。


  空氣里有股別樣的氣息,很熟悉,她猛的回過頭,臉色一變,呆住了。


  盛澤天正看著她,目光很深,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蘇瑤心裡澀澀的。


  數天不見,他似乎有些不一樣了,臉部的線條綳得緊緊的。


  但是,她心理還是有驚喜的,輕聲問,「小天,你來了?」


  盛澤天沒有回答,眸光更沉了,周身冰冷的氣場,讓空氣中的氣息,更加的詭異。


  蘇瑤一時微驚。


  四目相對,一個眼中微有期待,一個沒有任何情緒,兩個人彷彿都靜止住了。


  許久,盛澤天上前一步,面上已經浮起冰凌,「蘇瑤,睿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嗡的一聲。


  蘇瑤眼前漆黑一片。


  他在說什麼?

  她似乎沒有聽清。


  她咬著唇,用力的咬著,想讓自己冷靜一些,把腦子裡那些嗡嗡的聲音趕掉,留一點理智。


  但是,他沒有給她時間。


  蘇瑤只覺得一股戾氣逼近,一抬頭,恍惚間看到盛澤天那張臉,陰雲密布。


  不等她有任何的動靜,大手用力的鉗住她的下巴,「說,睿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張了張唇,啞聲道:「盛澤天,不是我做的。」


  「怎麼可能不是?」


  盛澤天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那些劫匪都沒有動你,你別告訴我說,你對他們沒有吸引力?」


  「盛澤天,你這個混蛋!」


  蘇瑤幾乎是用了全力,抬起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清脆響亮。


  男人的臉上,五個指印清清楚楚。


  手上的火辣傳來,蘇瑤心痛到無以加復。


  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憑什麼這樣對她!


  原本就安靜的病房,更加安靜了,整個空氣里,就像是結了冰一樣。


  盛澤天雙目噴火,死死地看著這個女人,垂落在腰間的拳頭,青筋爆出,一拳砸在牆上。


  透過玻璃交過一幕看在眼底的朱婷嘴角牽起得意的笑。


  要是這一拳砸在蘇瑤的臉上,事情就更完美了。


  「蘇瑤,你太令我失望了,睿睿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蘇瑤的胸口痛不可擋,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盛澤天,是不是那些人強暴了我了,你才會覺得我是無辜的?」


  盛澤天冷冷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用力的甩在女人的手邊。


  蘇瑤一看,血液直往上升,直到眼中,眼底充了血。


  每一張都是她和盛俊曖昧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憤怒,她的唇顫抖著,話說得七零八落。


  盛澤天眼底,閃過痛意,「你說呢,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我在外面出差,你就這麼忙不迭的給我戴綠帽嗎?」


  「我沒有!」蘇瑤怒吼,他怎麼可以這樣誣陷她?

  「蘇瑤,對著照片,你還想抵賴嗎?」


  盛次天似被她的話刺激到了,臉色陰沉,再次擰住了她的下頷,太過用力,手指都白了。


  「他是不是比我帥,比我溫柔,比我有錢,所有你才會和朱婷一樣,被他迷住了?」


  「你為了保住盛太太的名頭,聯手和他一起綁架了睿睿?」


  「你嫉妒睿睿是我的親身骨肉,所以恨他恨得要死,一次將他推進水裡還不夠,還要再綁架他一次?」


  「蘇瑤,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我看錯了你!」


  最後一句話,盛澤天幾乎是喊出來的。


  一句又一句無情的話,像炸彈一樣扔過來,蘇瑤被炸得體無完膚。


  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冷酷一笑道:「蘇瑤,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嗎?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禮物嗎?我的生日,你送上這樣一份大禮,我是不是應該很感激你?啊!」


  下巴上的痛意傳來,蘇瑤目光凝滯。


  生日?


  禮物?


  渙散的思緒一點點凝結,她含淚迎上男人的目光,卻被他臉色的酷寒驚了一跳。


  然而更讓她心頭一跳的是,捏著她下巴的手,有一樣東西光亮嶄新。


  她覺得很眼熟悉,正想多看一眼時,那隻手猛的甩開了她,力道很大。


  她推倒在床上,長發零亂的散著,如同水草一般,埋在發上的眼中,慢慢騰起了霧氣。


  盛澤天居高臨下的年喜新厭舊她,眉心擰得很緊,「我會查出你害我兒子的證據,親手將你繩之於法!」


  說完,他沒有再作任何停留,轉身離開。


  因為倉促,正把臉貼在玻璃上的朱婷慌慌張張的挪開眼神,盛澤天扯唇冷笑。


  隨即推門出去。


  凝結的空氣,隨著男人離去而散開。


  蘇瑤心底有一處地方,由堅硬慢慢變得柔軟。


  ……


  盛澤天走出病房,向兩旁的警察打了個招呼,徑直了出去。


  「小天,小天等等我!」朱婷跟不上他的腳步,急急的跑過去。


  盛澤天停下來,看著她,「睿睿要醒了,你這個做媽媽的,是不是應該守在兒子身邊。」


  「我……」朱婷臉上泛起愧疚。


  「別跟著我,現在心情不好,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盛澤天扔下這句話,拿過她手裡的外套,揚長而去。


  男人稜角分明的俊顏,沒有一絲溫度,朱婷卻笑了,她慢慢的抱起胸,嘴角含著一抹嘲諷。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戴了綠帽子,他當然要心情不好。


  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撐控之中。


  ……


  盛澤天從醫院出來,上了停在醫院門口的一輛黑色。


  駕駛位上的蕭寒掏出香煙,遞了過去。


  他點燃,深吸一口,吐出煙圈,心思如同煙圈一樣,漾出一圈又一圈。


  「查得怎樣?」


  「所有的證握,確實都是真的,如果罪名成立,至少十年以上。」


  蕭寒不動聲色的看盛澤天一眼,只見他目光幽深,面色平和,眉頭眼角皆冷靜。


  盛澤天仍舊吸著煙,似乎沒有聽到蕭寒的話,視線落在了窗外。


  「有件事情,很有蹊蹺。」


  「蹊蹺的事情,太多了。」盛澤天補了一句。


  蕭寒又看了看他的臉色,「你女人被搶包的案件,表面上看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案發後的第二天,有一筆五十萬的款子,打到了劫匪手家屬的帳戶里,而且,之前還有一筆十萬的款子,來路不明。」


  盛澤天眉梢高高揚起,又落下,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十萬是定金,五十萬是尾款,這是道上的規矩,他很清楚。


  如此說來,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而是人為的布局。


  「寒子,你怎麼看?」


  「小天,看著撲朔迷離,但事事離不開一個人的影子。」蕭寒直言。


  搶包案,咖啡廳偶遇,KTV出手相幫……甚至到機場朱婷接到的一通電話!

  盛澤天身子顫了顫,撫著腕上的手錶,動作輕柔無比,像是在撫碰著情人的臉龐。


  「我不會在一個人身上栽兩次跟頭。」


  「說得好!」


  蕭寒掐滅了煙圈,「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到咖啡廳里那個帶話的人,因為咖啡店的老闆說,本來店裡的監控好好的,他來了以後,就壞了。」


  「全力找!」


  盛澤天的語氣很嚴肅,「有一個人,你幫我查一下。」


  「誰?」


  盛澤天湊近了在他耳邊說了個名字,蕭寒眉心跳了兩下,臉上驚色一片。


  「你確定?」


  「我確定!」


  「為什麼?虎毒不食子,她不應該……」


  「寒子,我也希望我的懷疑是錯的……」盛澤天的聲音透著無窮的疲憊。


  蕭寒微微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麼……


  ……


  「蘇瑤,那個混蛋是不是來質問你了?」付榕穿著白大褂,站在病床前。


  蘇瑤的神色哀而不傷,眼睛里很平靜,「小榕,你怎麼進來了,不是不讓別人……」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好朋友!」


  付榕心裡有點虛,實事上,她是拿了同事的名牌,冒充外科的醫生才混進來了。


  「我沒事,你回去工作吧!」


  「什麼叫沒事,你現在離坐牢只差一步了,盛澤天那個王八蛋,腦袋瓜頂在頭上是幹什麼吃的,不相信自己的老婆,竟然去相信那個神精病女人!」


  蘇瑤幽幽開口,「他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付榕愣住了。


  什麼叫不得已的苦衷?


  這個女人的腦子也被燒壞了嗎,為什麼都這樣了,她還相信他。


  蘇瑤垂下眼帘。


  他說孩子是他親生的?明明不是!


  孩子落水的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他竟然還在提起。


  最重要的是,他戴著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特,那隻價格不菲的手錶。


  蘇瑤嘴裡泛起苦澀。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潛意識裡,她覺得他在做一件事。


  一件替她洗涮冤屈的事。


  盛澤天,你會讓我失望嗎?

  付榕一看她這副表情,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啊,氣罵道:「蘇瑤,你真的是暈了頭了,你……」


  話說一半,卓立軒器宇軒昂的走進來,「蘇瑤,點滴打完之後,跟我去前面樓做幾個檢查!」


  蘇瑤給感激一笑,「謝謝,卓醫生。」


  「還和從前一樣,叫我卓立軒就行。」醫生兩個字,開拉了兩人的距離,他很不喜歡。


  「卓……卓……男神!」


  付榕驚得魂不附體,「瑤瑤,你們兩個……莫非認識?」


  「付醫生,婦產科忙得腳小沾地,你再不出現,這個月的資金是不是不要了?聽說,你們科的主任已經在咆哮了!」卓立軒聲音淡淡,帶著一絲笑意。


  我擦。


  卓醫生笑起來,真他娘的好看。


  付榕花痴了幾下,朝蘇瑤拋了個媚眼,「瑤瑤,我先去工作,有空再來陪你,對了,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們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說罷,一陣風似的跑開了。


  蘇瑤無語的笑笑,「卓醫生,她……」


  「卓立軒!」


  蘇瑤見他神色堅定,不得不妥協,「卓立軒,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性子就是這樣的,你別介意。」


  「不會!走吧,影像科人很多,去遲了得排隊!」


  一系列的檢查做完,蘇瑤筋疲力盡,回到病房時,燒又起來了。


  卓立軒眉頭微皺,改了醫囑,命護士長分外留意些。


  蘇瑤看著他嚴肅的神情,忍不住問道:「卓立軒,我不過是受涼感冒了而已。」


  言外之意,這樣大張旗鼓的,是不是太小題大作了些。


  卓立軒溫和一笑道:「誰讓你是我朋友,現在又是這樣的處境,我總要多照看你一下的。」


  蘇瑤心中感激,想說什麼,可是,張張唇,終究是無言。


  感激的話說多了,就顯得矯情,以後,再慢慢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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