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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謝謝你,曾給我最美的回憶

  「我想吃蘋果。」季默依靠在安辰皓的身邊,輕聲撒嬌的說道。看到她那一雙彎起的笑眼,換做是哪個人都無法拒絕吧!安辰皓環顧四周看著房間里沒有,起身朝外面走去。夏晴天見狀,也直接對著旁邊躺著打遊戲的秦朗踹了一腳,開口說道:「我也想吃!」


  秦朗哭喪著一張臉,抓起外套跟在安辰皓的身後。


  夏晴天跑到走廊門口,聽著外面沒有聲音,打開門又仔細確認過後,才回到季默的身邊,淡淡的說道:「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情!」季默本來還想要打馬虎眼,卻被夏晴天一口戳穿,說:「你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更何況,你平時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蘋果,我會不知道你?」


  「我昨天去見冷傲軒了!」


  季默看瞞不過,半晌后才開口輕聲的呢喃著說。看到她略帶落寞的眼神,夏晴天恨鐵不成鋼的對著她揮舞著拳頭,卻不敢真正的落在她身上,只能痛心疾首的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為什麼還去見那個人渣?」


  「我從來沒有想過,或許他當初離開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是有苦衷的。」季默的話剛說完,夏晴天就翻著白眼,問:「他跟你說的?是不是還說,當初是無法到現場?你這樣就被他騙了?你難道忘記這麼多年,受的那些苦?天大的苦衷,難道就不能夠跟你說一聲嗎?」


  季默聽見這話,眼眶騰地泛紅,淚水像是黃豆般源源不斷的流下,看到她這副模樣,夏晴天也慌了神,趕緊拽著桌子上的紙巾,替她擦拭著,說:「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那天,虛掩著的門外,季默偷聽到安辰皓和冷傲軒所有的對話,雖然信息並不完整,但她大概能夠推測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循著美國和冷家這條線索,季默查找到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喂,你好?我是冷傲軒的女朋友,他的葯吃完了!」季默用流利的英語撥通美國醫院的電話。那邊的護士很客氣,聽見冷傲軒的名字后,立刻跟她說:「冷先生的病情又惡化了嗎?他每天有按時復健嗎?」


  一系列噓寒問暖的話之後,季默已經了解當年的經過。


  「怎麼會這樣?」夏晴天聽著季默哽咽的說完,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夠張大嘴巴看著季默,有些艱難的問:「現在,你還愛他嗎?」夏晴天的話,季默半晌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心裡湧起的這種情緒到底是愧疚,遺憾,還是因為愛情。


  看到她猶豫的模樣,夏晴天只能是垂眸,思考半晌,說:「去機場吧,你不是聽到他說今天離開嗎?如果去,還能夠找到他,就說明你們之間應該還有機會,不管你心裡想的是什麼,跟他說清楚,這樣讓你們彼此都放下心裡的負擔。安辰皓那邊,我會幫你解釋的。」


  「去吧……」


  季默有些猶豫,卻還是被夏晴天抓起外套塞到手裡,推了出去。


  慌慌張張的伸出手攔了一輛的士,奔往機場的方向,而在酒店大廳外面站著的兩道身影,看著揚長而去的車。秦朗疑惑的扭頭看向安辰皓,不理解他此刻的做法,心愛的人就這樣離開,還需要目送嗎?


  「老大,你就這麼有信心,季默會回來?」


  安辰皓是心虛的,但是他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算是對他們感情的考驗,如果季默最終選擇的不是自己,他仍舊會爭取,但不想要去阻攔。


  機場,季默披頭散髮的顯得格外狼狽,站在人群擁擠的中央,她看著電子屏幕上那一排排陌生的城市名字,冷傲軒究竟會去什麼地方?她不知道,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跑到每個窗口去看,腿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季默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滑落,她抱著膝蓋,無聲的哭著。


  周圍人看到她這副樣子,好奇的在周圍觀察,卻沒有任何人上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默決定離開的時候,她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雙熟悉的皮鞋,聽見耳邊響起略帶著溫暖和笑意的聲音,說:「你是來送我的嗎?」她抬頭,正巧對上冷傲軒那雙眼眸,不敢相信。


  「別在這裡蹲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欺負你!」冷傲軒打趣的說道,將手中的行李遞給身邊的工作人員,走在前面和季默保持著一定距離,來到僻靜的貴賓休息室。把熱茶推到季默的面前,冷傲軒靠在椅背上,盯著她那張已經哭花的臉,說:「怎麼會到這裡來?」


  季默沒有說話,雙手捂著茶杯,感覺到源源不斷的熱流重新在體內遊走,僵硬掉的手腳也恢復知覺。冷傲軒見她沉默,自嘲的笑了笑,說:「安辰皓把事情告訴你了?」


  「沒有,他不會跟我說什麼。」季默開口否認,目光卻始終盯著冷傲軒的左腿,美國的醫院說,他這條腿里有好幾根鋼釘,最初甚至不能夠彎起來,能夠恢復到如今的狀態,簡直是醫學上的奇迹。季默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裡想的卻是,他當時有多麼的辛苦,身邊卻沒有一個人。


  「你應該告訴我的。」季默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冷傲軒有些疑惑,卻隨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苦笑著說:「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難道要讓你等著我?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有很多優秀的人追,我不能夠占著名額,不能夠陪在你身邊的時候,應該有其他人照顧你。」


  冷傲軒太清楚季默,她是個要強的女孩兒,即便是在跟自己談戀愛的時候,也從未跟他開口要過任何禮物。兩人初次紀念日,冷傲軒大手筆送了她名牌的手提包,他並沒有抱著任何的期待,畢竟季默能夠坐在他對面就是最大的恩賜。


  可讓冷傲軒沒有想到的是,季默竟然回贈給他同樣品牌的錢夾。


  「季默可是足足打工半年的時間呢!」夏晴天偶爾在一次聚會的時候說漏嘴,為此還被埋怨了很久。「你可是要好好對她!」彼時說出的每句話,字字都印在腦海里,清晰的如同昨日一樣。


  冷傲軒和季默面對面坐著,只是盯著對方,什麼話都沒有說。


  機場大廳的上空響起催促旅客登機的信息,冷傲軒的名字被念了三次,可他還是沒有任何起身離開的模樣。季默沒有詢問,只是認真的盯著他,像是一眼萬年般。足足有十分鐘,她才開口,說:「你現在還能夠看清我嗎?左眼……」


  「視網膜脫落,看不清楚了。」冷傲軒說得輕巧,勾起嘴角,拿起季默喝過的茶杯飲了一口,隨意的放在桌子上。這是他的習慣,很難改掉了,「安辰皓對你好嗎?」冷傲軒說著,將手輕輕的放下,放在腿上。


  季默含笑點點頭,談起安辰皓的時候,臉上滿滿都是笑容的說:「很好。」在離開你之後,他是唯一對我這麼好的人,這句話,季默放在心裡沒有開口說出來。「你年紀也不小,應該找個能夠照顧你的女孩兒了。」


  「我的品味很刁鑽,一般人是無法進入我的法眼的!」冷傲軒調侃的說著,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內心無比的糾結和猶豫,最後還是用最輕的聲音,說:「你現在還……能夠回到我身邊嗎?」在話開口的那瞬間,冷傲軒就已經猜到季默的回答,可他還是不甘心,想要試一試。


  愛情,很玄妙的事情,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一分一秒的差別都會導致不同的結果。季默可以斬釘截鐵的說,現在的她對冷傲軒的感情裡面沒有愛,有的只是淡淡的喜歡和名叫回憶的溫暖。


  「這句話,如果你早兩年的時間回來,親自站在我面前說出來,現在的我們都不會是這樣的狀態。」季默誠懇的開口,冷傲軒點頭,用眼神掩飾住那一抹失望,輕佻的將手指撐在下巴上,說:「我現在對你也沒有原來那麼喜歡,眼角的皺紋看上去多了不少啊!記得注意保養。」


  季默聽見這話,低頭淺淺的笑著。


  還是一樣的幼稚,很多話埋在心裡,總是會口是心非。


  「冷傲軒,謝謝你!」季默淡淡的開口,抬起眼眸對著冷傲軒,說:「不是因為你救了我,而是因為你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里,給我那麼美好的回憶。直到最後……那場婚禮,你說過我是最美的新娘,你做到了!不用覺得對我有什麼虧欠。」


  冷傲軒眼眶有些紅,舔著嘴唇,別過頭去,沒有說話。


  「不要總是說再也不見這樣的話,不是情人,但還是朋友啊!」季默起身,看著他。冷傲軒像是投降般,點點頭,抬起雙臂,季默走過去,投入熟悉的懷中,擁抱很久。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轉身,消失在人群中,冷傲軒才撥通手中的電話,對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說:「幫我找輪椅過來,左腿好像又複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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