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懦夫的兒子
蜀國，王府內。
一位美貌少女難得睡了個好覺，直至日上三竿才起床。
「郡主，您總算醒了！咦，今日看起來倒是很有精神，看來這病總算好了。」還沒等少女下床，外間的一位充滿靈氣的小丫頭就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往她臉上略一打量，頓時驚喜地說道。
「是好了很多……」少女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看的眉頭微微一蹙。下了床，在貼身丫鬟的伺候下，很快梳洗完畢，然後直接去了母親處，說了一下關於咒術的猜測。其母大驚，卻沒有聲張，待到其父蜀王段景山回來，立即將母女二人的猜測說與他聽。
段景山聞言一時沉默下來，這段時間其女詩音的狀況確實不好，以致影響了他後續一系列安排，之前他還以為只是生了病，或是受了驚嚇，才致使其休息不好，惡夢連連，現在經二人提醒，豁然發覺一切並非那麼簡單。現在的段詩音臉色已經很不好，如果這「病」一直持續下去，就是最後能保住性命，怕也耗幹了一身潛力，即便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鍊天才也不行。
「難道真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我女兒身上？」段景山仍然有些想不明白。
「王爺，也未必就沒有這種可能啊！或許有人不想詩音與皇家攀上關係呢，詩音成了皇上的兒媳婦，地位必定水漲船高，那麼仁德作為詩音的親弟弟，日後在我段家……」段王妃雖然生氣，恨不得將始作俑者抽筋扒皮，可話卻並沒有一下子說死，她相信，說到這裡已經足夠了，。
果然，段景山聽到這話后，神情更加嚴肅了，從他那緊皺著的眉頭就可以看出，他生氣了，非常生氣。半晌，輕輕一嘆，「你們母女回去吧，這事兒本王自有處置，肯定會給詩音一個交代！」
段王妃點點頭，很識趣地沒有再問什麼，拉著有些疑惑的女兒走了出去。
當晚，王府的某個房間中，一個老嫗忽然一聲慘叫，隨後摔倒在地，眼耳口鼻流出黑血，不知生死。第二日，府中管家鄭重宣布，敏王妃因為一心向佛，從即日起閉關清修，閑人不得打擾。
……
陳風和牛通生了一堆火，開始搗鼓蠍尾羚的肉，打算烤一烤解決早飯的問題。
剛剛架好，往庄震的方向望過去，恰好看見睡夢中的他神情不斷變化，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身體蜷縮起來，不時抽動一下，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孤獨者。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
「等我回來再叫醒庄兄，讓他多睡一會兒，我也去眯一會兒，昨晚沒太睡好。」陳風略一想，起身往後方走去。他一直想弄明白庄震膽小的真正原因，現在或許是一個機會，他決定不放過。
「嗯。」牛通點點頭，雖然覺得他有些奇怪，卻沒有問什麼。
陳風走到另一棵樹下，斜倚著靠在了那裡，很快也進入夢中。
在夢界找到了庄震夢境所在，進到了裡面。
這個場景很奇怪，竟然是個小時候的學堂，裡面既教人讀書繪畫，也教人武功道術，當然，都是比較基礎的東西。裡面的孩童才七八歲，不可能接觸太深奧的知識，大約屬於啟蒙一類的。
陳風進來時，老師剛剛講完課離開。一堆孩子隨即哄鬧著擠出學堂，來到外面嬉鬧。只有一個眉宇間和庄震有些相似的孩子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自己一個人待在角落，默默地看著一幫同伴在玩。眼睛里有渴望，有害怕，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他無法融進那個集體。
好奇怪.……
陳風沒有出聲，就那麼安靜地看著，他想知道這背後到底有什麼原因。
「庄震，來和我們一起玩吧！」忽然，有一個小男孩說道。
「不行！我不和懦夫的兒子玩！」說話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孩兒，看向小庄震的目光充滿厭惡。
「我父親不是懦夫！我母親說的，我父親不是懦夫！他是在戰場上被人殺死的！」小庄震低著頭小聲說道。聲音很小，如同蚊吶，可卻仍然被那群小孩子聽到了，頓時呼喊著沖了過來。
「就是懦夫！懦夫該打，你這懦夫的兒子也該打！」一群孩子你一拳我一腳地往庄震身上招呼。
小庄震試圖反抗，可那些小孩兒都非常有力氣，他根本不是對手，很快被打倒在地。
落在陳風眼中，出現了非常神奇的一幕，那些孩子在這一刻都似乎長高了很多，也強壯了很多，每個動作都非常有力，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子本身能夠擁有的。
莫非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陳風疑惑了，沉默半晌，他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不是那些孩子當真變高變壯了，只是他們在小庄震的心裡那一刻變得異常高大，不可戰勝！而對應來看，就是他的內心極度自卑，不相信自己能勝過這些人，潛意識才將他們塑造的如此高大。這一切不在別人，而在他自己。
而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自卑呢？那所謂的他父親是個懦夫嗎？
隱隱的，陳風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但他仍然沒有打算干預夢境的發展，他打算再往後看看。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場景一變，孩童時代過去，包括庄震在內，所有孩子都成了少年。而他們所在的學堂也變成了下級學院，一眾少年同樣在裡面讀書修鍊，只是相比學堂，這裡更有修鍊氛圍。
陳風跟在庄震身後，往後方的宿舍走去。他沒有干預夢境，不擔心被他看到。
庄震的步伐有些急，而且神色慌張，似乎在擔心什麼。
「庄震，你跑什麼？」後方有人喊道。
「我只是有事，我沒有跑。」庄震沒辦法，只得停下身型。
「沒跑？程兄只不過是想和你切磋一下，你都不敢，和你那個死鬼父親一樣，都是懦夫！你父親是畏戰而逃，最後被將軍斬首示眾，你卻連你父親都不如，不是懦夫又是什麼！」那少年譏諷道。
「我說過了，我父親不是懦夫！」庄震聞言大怒，身體顫抖著往那少年撲去。
「就是懦夫！」那少年見狀絲毫不懼，很快將庄震打倒，隨後用腳猛踢，一腳重過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