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夢裡紅顏
「你確定能行？」看著那道道疾速衝下來的激流，牛通不由心中有些發寒。
「不敢？」陳風笑道。
「有什麼不敢的，你等著！」很快，牛通將他那柄闊劍取了來，略一猶豫，直奔瀑布下方而去。
沒過多長時間，瀑布底下忽然傳出一聲慘呼，下一刻，潭水裡露出了牛通的腦袋。
陳風有些不忍直視。
牛通則在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后，一咬牙，上岸后，再次衝進了瀑布里.……
如此過程一直持續了三天，牛通才勉強在最弱的瀑布底下站住，也只是勉強站住而已，至於揮劍則想都不要想。這也就是在夢裡，人不會真的受傷，也不會累的起不來，否則，他此刻必然已躺在床上。
這期間陳風也沒閑著，雖然兩種法術在境界上暫時很難再有進步，卻也並非沒有提升的空間，起碼目前來說施術的速度還沒能讓他滿意。於是那雷球一會兒在手心出現，一會兒又迅速消失，手法越來越熟練，不知不覺間，施法的間隔短了許多。而這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此刻再去看牛通，雖然仍無法揮劍，身姿卻已經比之前從容許多。
「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雖然知道自己離開后，牛通將會再次變得「迷糊」，無法繼續這般修鍊，卻也不能再耽擱了。陳風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都要修鍊一個時辰，不能輕易中斷。
出了牛通的夢境，正要原路返回，忽然發現一團摻雜濃鬱黑氣的霧氣團在夢界里飄蕩。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甚至可以說是他發現夢界以來的首次，不由有些好奇，想了想，一頭鑽了進去。
眼前的場景是一個很奇怪的畫面，一個美貌少女在鬧市中狼狽奔跑，後方五六個面容猙獰的人拿著刀緊緊追在後方，不時地呼喊一聲，讓少女趕緊停下，時而還有幾個邪惡的聲音說著不堪的話。而在少女奔跑的過程中，遇到了好多人，甚至還有官兵，可無論怎麼求救，都沒有任何人插手。所有人都一副看熱鬧的神態。少女面露絕望之色，一路磕磕絆絆繼續往前逃.……
陳風同樣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個夢，他想再觀察一下。
後來，場景變換，陳風隨著少女又出現在了大山裡，四外全是猙獰的妖獸，有妖狼，有巨蟒，有火獅……
這些妖獸不斷地怒吼著，一步一步朝著少女走來，身體微弓，隨時會發出攻擊。
少女雖然有些害怕，卻仍堅強的與其對峙著，雙手連動，捏了數個法訣，似乎想要施展什麼法術，可最後卻施術失敗，被猛撲上來的各種妖獸圍在了當中。場面血腥之極。
陳風眉頭緊皺著，這少女周身不斷散發著黑氣，眉心處更是黑氣翻滾，有些猙獰，透著一絲不同尋常。
很快，場景再次變幻，這一次，陳風隨著少女出現在一處荒涼的山谷中，到處都是腐屍白骨……
這一次，陳風沒有再旁觀，心念一動，瞬間將少女周身黑氣吸凈。望著她眉間淡淡的黑氣殘留，終於確定了之前的猜測。卻在這時，周圍的景物驀然變化起來，似乎到了一處花園模樣的地方。
而少女也終於注意到了陳風，但她並未覺得奇怪。在夢裡，遇到什麼人都很難讓人驚訝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即便彼此並不相識依然會如此，因為很多人潛意識裡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陳風再次打量了少女一番。大概因為不再狼狽的原因，看起來比先前還要美貌許多，甚至比韓曉嵐都要稍勝半籌。心跳不由快了幾分，他不是沒見過美女，可這麼美的，卻是頭一次見到。
這麼美貌的小丫頭也有人坑害，真是天理難容啊！
「怎麼這麼看我？」少女輕輕一笑。雖然笑容很美，神色卻有些疲憊，那是神魂嚴重消耗的表現。
「遇到美好的事物，總要多看幾眼才不虧。」陳風笑道。
少女聞言也不以為意，畢竟這是在做夢，人都有潛意識的放縱，少女自然也是如此，即便在現實中容不得此類話，在夢中也多半不會在意。兩人隨後又聊了一陣，在陳風有意地引導下，二人越聊越投機，氛圍也越來越輕鬆，少女似乎打開了話匣子，說了許多憋在心裡的苦悶事。
原來他父親要把她許給鄭國的某個皇子，雖然沒有定下來，但在鄭國皇室的努力下，已經有了想法。她還有個二娘，是她父親的一個妃子，平常總是看她不順眼，背著她父親沒少找她麻煩。
她其實不想很早就嫁人，尤其嫁給皇室的人，可一想到能儘快遠離那位二娘，她又覺得嫁人也並不是件壞事。她二娘還有個兒子，也就是她的弟弟，也和那位二娘一樣壞，雖然比她小兩歲，卻總是喜歡捉弄她，並且只要她一發火，就去她父親那告狀，然後她就會被父親責罵。
這也是她打算隨便找個人嫁了的原因。
陳風聽她說完這些，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起來。這麼好的女孩兒，為什麼非得出身名門呢？韓曉嵐如此，這位依然如此。韓曉嵐就算了，他還不打算招惹，也招惹不起，可這丫頭不一樣，雖然接觸時間不長，卻能感受到她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善良和善解人意，這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孩兒，也是他當年最喜歡的類型，要說沒動心是假的，卻沒想到剛有點心思就被一潑涼水澆滅了。
不用多問，他也能猜得出來，這姑娘最差也是一位諸侯國主的女兒，也就是王爺的女兒，甚至都可能是另外兩個大國的公主，如此身份，就連韓曉嵐都遠遠不如，若非韓城是道宗的副宗主，她們甚至都沒可比性。而就是這樣的韓曉嵐，他都無法高攀，又有何信心敢惦記眼前這位呢？
陳風沉默下來，少女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誰又會當真和夢中的人計較呢？
很快陳風打算離開了，少女雖然還沒有聊夠，卻也沒有阻攔。
「你睡醒後記得去找你的父親，你經常做惡夢的事應該另有蹊蹺，有很大可能是中了什麼人的詛咒。」陳風說完，再次看了眼這位尚未長成就美麗得奪人心魄的少女，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
陳風睜開眼睛，默然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坐起身，平心靜氣，如往常般修鍊起雷神訣來。
天剛剛亮，牛通也從睡夢中醒來。
他齜牙咧嘴地晃了晃脖子，又甩甩胳膊，嘴裡一陣嘟囔。
陳風收了功，見狀輕輕一笑，卻不說破。
不遠處的庄震這時走過來，奇怪地看了牛通一眼，「這一覺睡的不舒服？不然怎麼是這個表情？」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一宿就沒消停，可是累死我了。」牛通拿手用力捶著胳膊，抱怨道。說著忽然望向陳風，「說來奇怪，我昨晚上竟然夢見了陳兄，還教我一個練劍的法門，現在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以後有機會我定然要試上一試，如果當真管用，我請你倆喝酒！」
「教了你什麼法門？」庄震輕輕一笑，也不以為意。
「這個先不能說，沒準說了就不靈了。」牛通憨憨地一笑。
「不說了，你倆都醒了，也該我小憩一下，什麼時候吃的弄好了，你倆再叫我。」庄震打了個哈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