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171章

  這時候,趙岩石在外屋瘋狂地拍打著躺椅的扶手,嘴裡憤怒地嗷嗷嚎叫著。


  「這趙岩石脾氣還挺暴躁的。」Alfred巡視了一圈內屋的擺設,然後緩慢地踱步走向趙岩石。趙岩石正斜著眼,狠狠地盯著Alfred,因為中風而歪了的嘴不停地咆哮著,一副狠戾的樣子,就像一隻雪地里的惡狼,只差沒有跳起來將Alfred撕裂。


  卓蘭跟到Alfred的身後,「他怎麼辦?」


  「讓瀋海洋打電話給那個護工,讓那個護工過來照顧一下他。」


  Alfred盯著趙岩石看了一會,然後幽幽一笑,眸光中閃動著算計之光。


  護工接到電話過來之後,有些戰戰兢兢的:「警察同志,這定山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還在調查中,不便透露。」


  護工又問:「那我得照顧他到什麼時候,若是定山犯了罪,那我這……」護工欲言又止。


  Alfred安撫道:「放心,若真的是這樣子的話,政府會介入安排趙岩石以後的生活,只是這幾天要辛苦你了。」


  護工點點頭,「我了解,了解,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之前定山出差也都是我在照顧他,只是他每次出門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Alfred點點頭,了解了護工的意思。


  「他平時出門出差的話,一般都多久?」


  護工想了想說:「一般都是3-5天,最長的時候有一次是十天。這個趙定山對他哥哥真的很好,總是不放心,出差在外也經常打電話回來問情況。」


  Alfred:「趙定山就沒有交過女朋友嗎?」


  護工沉吟了一下,「女朋友啊……隔壁的羅大媽曾經給趙定山介紹過幾個女人,不過都沒有成功。」


  「什麼原因導致沒有成功?我看那趙定山挺勤懇努力的。」


  「倒是有幾個女人看上了趙定山的勤懇努力,十分中意他的,只是提出了結婚之前要把趙岩石送養老院,但是趙定山都不肯,所以最後都吹了。沒人願意扛上一個這麼大的累贅,特別是趙岩石也不過三十來歲不到四十,未來的時間還很長.……這比一般的贍養老人更加困難。」


  Alfred了解地點點頭。


  這個過程Alfred並不避諱趙岩石,直接當著他的面說的。


  護工不放心,又問:「那要是趙定山的事情拖很久怎麼辦?」


  「最長不超過三天,三天之後趙定山若是沒有回來,我會聯繫社會福利所的人接手趙岩石的,到時候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了。這三天的護工錢,趙定山就算是出不來他也一樣會付給你的。這一點你放心。」


  「好,好,好,我不擔心。」


  Alfred撇了一眼趙岩石,趙岩石也正瞪著Alfred,他的眼裡還帶著一股要將Alfred剝皮拆骨的狠勁。


  Alfred撇嘴笑了笑,躬身靠近趙岩石的耳邊:「放心,有人代替趙定山照顧你,只是你那些小癖好恐怕就沒有辦法再繼續了。」


  Alfred直起身子對護工說:「把他脖子上護頸給拆了吧,這護頸一般帶一年就夠了,骨頭也長全了,一直帶著反而會導致皮膚潰爛,嚴重的會影響食道。」


  護工點點頭:「我本來也是這麼跟趙定山說的,不過趙定山說他問過一位專家醫生,專家醫生說不能拆,怕碎骨。」


  「那估計是碰到騙子醫生了,你趕緊給他拆了。你看他那脖子……全都是濕疹和潰爛,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被Alfred這麼一催促,護工立即動手了。


  趙岩石不停地掙扎著,嗷嗷大叫,雙手手掌不停地拍打著躺椅的扶把,很是激動的樣子。


  護工安撫道:「別擔心,我會很小心的。這護頸戴太久了,確實有些難取下來,你不要著急,不要動。」


  趙岩石反而越發掙扎了起來。


  護工利索地將護頸取下來之後,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這怎麼回事啊?警察同志,你快給看看,這是不是繩子勒的?」


  「應該是。」Alfred湊近一看。


  護工驚訝地喊道:「是不是趙定山虐待你啊。這個趙定山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想到私底下這麼狠啊,這是要鬧出人命來嗎?岩石,你放心,現在定山被警察給抓走了,沒有人敢在虐待你了。」


  Alfred伸手拍了拍趙岩石的肩膀:「是啊,沒有人敢虐待你了。」


  趙岩石又是一陣狂吼,雙手瘋狂地拍著扶把。


  「看好他。」Alfred交代了一聲護工,就招呼卓蘭回了泉洞刑偵大隊。


  車上,卓蘭好奇地問:「你剛剛跟趙岩石說了什麼?」、


  Alfred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刺激一下他,從董大的案子起,他就已經懂得製造不在場證明了,用抓蛙這種借口來隱蔽自己的真實行為,到後面選擇大貨車司機的工作,看起來走南闖北跑長途,實際上是為了更好地選擇目標,擴大目標群體,大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他犯過的案子可能遠不止我們手上掌握的這幾起,只是礙於時間地域的限制,我們只查了郎城以及周邊縣區。


  趙岩石其實是一個非常狡猾,慎重的人,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無法控制自己的癖好,卻善於隱藏。現在,他失去了行動能力,失去了掌控現實的能力,這對趙岩石這種掌控慾望和防備心都極強的人本來就是一種折磨,我再將他自認為隱藏得很好的秘密揭開,不過是為了刺激他,讓他失控。」


  「可是就算他在失控,他也無法承認自己殺了人了,你別忘了他已經中風癱瘓了,他根本就無法表達任何意思。」


  「錯,他的精神沒有問題,他的意識沒有問題,他的思想也沒有問題,他只是不會動,不代表他不需要為他犯的罪而接受法律的審判。」


  「可是你要如何讓一個不能動,不能說的人親口承認他殺人。」


  「我說過了他的精神意識沒有問題,只要不能動,不能說話而已。啞巴也好,聾子也好,犯了罪一樣要收到懲戒的。雖然他的情況嚴重一些,但是只要我們找對了方式,一樣能讓他啞巴說出他的罪行,一樣能讓聾子聽到屬於他的判決。我們找犯人,不管犯人是什麼樣子的,有的甚至是非常值得人同情的犯人,但是犯了法就是犯了法,他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都需要得到屬於他的審判,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無辜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法律意義。」


  「以趙定山對他哥的感情,說不定他會替他頂罪。特別是這最後四年,趙岩石癱瘓了,若是最後的案子DNA檢測吻合的話,最後兩個案子作案的只能是趙定山一個人。在這種反正都是死的情況下,趙定山一定會替他哥哥頂罪的。那我們不就是拿趙岩石根本沒辦法?」


  「所以我才要刺激他。」


  「你覺得趙岩石會上你的鉤嗎?」


  「不,他不是上了我的鉤,他是上了他自己的鉤。若是他身體正常,也許他就會讓趙定山給他死扛下去,可是他癱瘓了,他只剩下了任人擺布的份了,這個時候只要合適適當的刺激,他的防禦系統就會卸下來,他甚至會自己親自承認他做過的事情。說來,我還有些勝之不武。Anyway,讓有罪之人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才是關鍵。」


  卓蘭側頭,別具深意地瞥了一眼Alf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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