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第170章
陳國棟和瀋海洋打頭,Alfred在中間,卓蘭墊后,四個人如狂風一般快速地沖向了趙家棚戶屋。趙家棚戶屋的門是虛掩的,陳國棟和瀋海洋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陳國棟一腳踹開門,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沖了進去。
彼時,趙岩石正在前屋,躺在躺椅上,上半身支了起來,正在看掛在牆壁上的無聲電視。見有人闖入,他迅速地按下了關機鍵。
那電視遙控器正是藏在趙岩石的手掌之下,他雖然癱瘓,但是手指還是可以動的。
Alfred撇了一眼電視屏幕,已經黑屏了。
Alfred又轉頭看向躺在那裡的趙岩石,初時的驚慌已經過去,此刻的他反而出奇的平靜,彷彿早就預料到有今天的這一幕。
Alfred對陳國棟和瀋海洋揮了一下手,陳國棟和瀋海洋便立即走向通往內屋的草席門帘子。
趙岩石突然激動了起來,嘴裡啊啊啊地叫喚了起來,手掌不停地拍打著躺椅的扶手,以至於放在扶手上的電視遙控器被拍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三顆南孚電池彈了出來。
Alfred走過去,從地上撿起電池和遙控器,重新組裝好,然後點了開機鍵。電視屏幕一閃,電視上正在播出午間新聞聯播。
內屋正在玩電腦的趙定山聽到了動靜立即站了起來,正準備出來看看的時候,正好撞見了衝進來的陳國棟和瀋海洋。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進我家?」
瀋海洋和陳國棟二話不說,上前一左一右將趙定山給扣住了。
趙定山本能地反抗,一下掙脫了瀋海洋的手,一拳頭揮在了陳國棟的鼻樑上。陳國棟吃痛地後退里一步,扣住趙定山的手也就鬆開了幾分。
趙定山找准機會甩開了陳國棟和瀋海洋,立即往外沖,剛要拉開帘子衝出去的時候,卻被帘子另外一邊的卓蘭一腳給踹飛了,整個人五體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陳國棟立即沖了上去,單膝扣在了趙定山的后腰上,令他動蕩不得,同時將趙定山的手別到了背後,扣在他的后腰上。
被壓制在地上的趙定山還在掙扎,同時咆哮道:「放開我,光天化日的,你們想幹什麼?要錢我給你拿,你們放開我,還有別傷害我哥哥……只要不傷害我哥哥,我什麼都給你們。」
瀋海洋也立即跑了過去,從腰間掏出手銬迅速地將趙定山的手別到身後給扣上了手銬。這一切都搞定之後,陳國棟和瀋海洋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卓蘭。
門帘子被踹裂開了,一頭還掛在半空中,一頭已經垂在了地上,卓蘭一臉冷酷地站在晃動的門帘後面,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無影腳啊……這是。」瀋海洋小聲地嘀咕了一聲。
此時,Alfred走到卓蘭的身邊,對地上的趙定山說:「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和兩年前女大學生羅筱端被害案有關,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
說完,Alfred招了招手,陳國棟和瀋海洋兩個人便立即將趙定山從地上整個人提了起來,一左一右押著他往外走。
彼時,Alfred已經退到了趙岩石的身邊,故意擋在趙岩石的視線前。
躺在躺椅上的趙岩石再一次嗷嗷地叫了起來,手掌不停地拍打著躺椅的扶手,情緒異常的激動。
趙定山被押走之後,Alfred便往內屋走去。
內屋打掃得十分乾淨,不大的空間卻沒有半點的凌亂感,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的。有一面牆的牆壁上掛著好幾套繩子,都是用玻璃框裱起來的,粗細的都有,有打漁用的魚繩,有風箏的玻璃繩,有女性弔帶內衣連接使用的布繩,有鍛煉用的拉力繩,還有船舶停靠碼頭系在鐵樁上的攬繩…….有些繩子的年代比較久遠,磨損也比較大。看起來像似一種收藏,擺得極為的整齊。
Alfred盯著繩子看了很久,沉思了很久,直到卓蘭走到他的身後。
「這趙定山倒是很喜歡繩子,你說這些繩子是不是兇器?要不要帶回去DNA檢測一下,也許有死者的皮屑這一類的東西,一比對就知道趙家兄弟是不是兇手。」
「不是。」Alfred轉身看向其他的地方。
「不是什麼?不是兇手嗎?」
「不是兇器。」
「沒檢測過你怎麼知道?」
「幾個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我和趙三屍…….就是我們那的法醫趙大年一起研究過,應該是一種圓形的光滑的鋼絲繩索,半徑不足1.5毫米。上面的繩子都不是,這些應該都是趙岩石的收藏,裝裱繩索的玻璃框雖然經常擦拭沒有任何的灰塵,但是近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迹,裱框的內側可以看到薄灰的痕迹。
卓蘭湊近了看,確實在裱框縫隙間還是有灰層的痕迹,而外面看確實一層不染的。
「這說明趙定山有一定的強迫症,他把屋子收拾得很乾凈,很整潔,但是他並沒有性.變態,對這些繩索他沒有過大的興趣。這些收藏是趙岩石的,不是趙定山的。」
「你怎麼知道?」
「趙岩石癱瘓了四年,動蕩不得,這四年都是趙定山在收拾屋子,若是這些收藏是趙定山的,他不會只是擦拭裱框的外面,而對立面的灰塵視而不見,這對一個強迫症來說很困難,這說明了他其實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打從心裡厭惡,但是他為了他的哥哥卻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掃這些東西。不過,也可以拿回去化驗一下,那裡面應該有趙岩石自己的DNA。你的意思是……」
Alfred點點頭,「趙岩石有嚴重的自虐型心理障礙,伴有窒息****所以他需要更深刻的刺激才能達到****反之,他就無法像正常的男人一樣。」
「那第五,第六個案子不是沈定山做的?」
「不,是沈定山做的無疑。」
「怎麼說?」
「沈定山有嚴重的強迫症,同時他對趙岩石有很強的情感依賴性。四年前趙岩石出事後,趙定山放棄了繼續深造讀書,以當時他的能力和學歷,其實他是完全可以找一份更加穩定輕鬆的文職工作,甚至完全有時間在家照顧他哥哥,可是他沒有,他選擇了跑長途運輸。和他哥哥一樣的工作,這說明他對趙岩石從心裡上有一種強烈的依從,所以他在跟風,模仿趙岩石,儘管他不一定就喜歡用這種方式殺人,但最後還是沿襲了趙岩石的風格。」
「難怪,剛剛陳國棟和瀋海洋衝進來的時候,趙定山嘴裡一直喊著不要傷害他哥哥。」
「在那種危機的情況下,人一般都會想著先自保,可是他想的卻只有他哥哥。」
Alfred躬身從地上撿起一本書,那本書是剛剛趙定山在看的,因為剛剛的打鬥桌子被撞歪了,書從桌角掉落在地上。Alfred將倒著的書本翻正過來,這才注意到這本書的名字叫《偷書賊》。
這本書Alfred高中的時候就看過了,講述的是澳洲著名的作家MarkusZusak用死神的視角講述一個女孩在二戰期間的生活。二戰前夕,9歲的小女孩莉賽爾和弟弟被迫送往慕尼黑遠郊的寄養家庭,6歲的弟弟不幸死在路上。在清冷的葬禮后,莉賽爾意外得到她的第一本書《掘墓人手冊》,這將是14本給她帶來無限安慰的書之一。這個孤苦的孩子,父親被納粹抓住,母親也隨之失蹤,在養父的引導下,她學會了閱讀。儘管生活艱辛,她卻發現了一個比食物更難以抗拒的東西——書,她忍不住去偷書。
戰爭是無情的,生活是艱辛的,女孩用「偷讀賊」的精神努力地生存著,並不可思議地幫助了周圍同樣承受苦難的人。
Alfred發現趙定山很喜歡看書,有一柜子的書。而他手中的這本應該是趙定山的最愛,書角的位置出現了一些磨損,這是經常翻看的痕迹。
Alfred習慣性將書划拉了一遍,由於慣性書本停留在了最後一頁的:一行清秀的字跡赫然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