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Alfred從審訊室里出來的時候,楊蘋就站在門口。
Alfred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律師呢?」
楊蘋不緊不慢地說:「我讓小姚拖著那律師了,你不是不想讓人知道關於本子的事情嗎?把監控都關了,我這還不得給守著點。」
Alfred伸手拍了拍楊蘋的肩膀,動動嘴唇,無聲地說了句謝謝。
楊蘋淡淡一笑,然後伸手招呼過道值班的警員過來:「看好她。」
「是楊隊。」
楊蘋和Alfred兩個人一邊外走,一邊說道:「孫卿的證詞似乎把徐麗從這個案子中撇開了,你覺得呢?」
「可疑。」
「你的意識是孫卿在保護徐麗?」
Alfred點點頭:「有這種感覺,她把徐麗撇得太乾淨了,反而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楊蘋突然頓步,拉著Alfred的手臂追問道:「可是為什麼呢?她沒有理由要保護徐麗?」
Alfred撇了一下嘴角,堅定地說:「一定有。」
「為錢嗎?可是她現在分分鐘都會因為毒殺陳光熊而入獄,再多的錢於她有什麼用。」
「一來是為錢,二來可能她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把柄握在徐麗的手裡,三來她可能還對徐麗抱有幻想,覺得她可能會救她,所以她才會說一半留一半。」
「那關於密碼本……」
Alfred點點頭:「應該是在徐麗的手裡。」
楊蘋突然臉色一變,聲音中透著緊張和迫切:「你問孫卿密碼本的事情,那徐麗不就知道那本賬冊在你手裡了。你是故意的——」
楊蘋忍不住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很危險。」
Alfred抓住楊蘋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安撫地說:「他要的是賬冊,目前只有我知道賬冊在哪裡,所以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放心吧。」
楊蘋蹙眉:「可是……」
Alfred淺淺地笑了笑,眸光中透著堅定:「放心,我有分寸的。」
楊蘋一把甩開Alfred的手,徑直往三樓走去。
Alfred看著楊蘋像一陣風一樣颳走了,步履如飛,頭也不回。Alfred不禁感覺頭皮發麻,眉頭緊蹙。
她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女神生氣了,自然得哄。
Alfred快步追了上去,在三樓的樓梯口攔住了楊蘋:「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楊蘋冷冷地說,同時轉身避開了Alfred的視線。
「你分明就是生氣了。」Alfred又繞到楊蘋的面前,雙手夾著楊蘋的下顎,「你看看你的表情…….分明寫著我生氣了四個大字。」
楊蘋一手拍開了Alfred的手,怒氣沖沖地說:「我是生氣了,我就是生氣了,我特別生氣行了吧?」
Alfred再一次拉住了楊蘋的手,「我知道你氣我擅自做主把自己置於危險的位置,可是楊蘋,若是換成是你,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而我也會相信你,支持你的。因為我們首先是警察,之後才是我們自己。」
楊蘋重重地咬了咬唇,「我正是因為沒有理由拒絕你去冒險,所以才會生氣,同時也是生氣我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
Alfred溫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這樣的。」
楊蘋蹙得更緊了:「可是你這麼做真的沒有問題嗎?別忘了你背後還有一個X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這再與徐麗交鋒上,會不會顧不暇接,危險之極。」
Alfred淡定從容地笑了下:「別擔心,我有分寸的。這個X我已經跟你分析過了,他的目的在於和我較量,他不會殺我的,甚至於短期內他還會是我的保護傘。徐麗她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賬本,所以她也不會要我的命,殺了我丟了賬本,於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所以呢?」
「我想徐麗會用重金誘惑我,你說我該不該接受呢?」Alfred調侃著說道,「如果她給的錢夠多,也許我也會心動的。」
「你想到徐麗身邊卧底?」楊蘋立即猜測了Alfred的目的。
Alfred伸手捏了捏楊蘋的臉,「屬你最了解我。」
楊蘋撇開臉:「我真不想了解你。」
Alfred嘴角含笑:「我真的很高興。」
「高興什麼?」
「高興你這麼緊張我,這麼在乎我。」
「你白痴嗎?」
「我就喜歡做你的白痴。」
楊蘋翻了一下白眼:「這是警局說正經的,還是你想再來個過肩摔。」
Alfred立即收斂的笑意,舔了舔嘴唇,點點頭:「明白。」
「說說你的計劃。」
「我沒有計劃,走一步算一步。」
楊蘋狠狠地拍了Alfred的肩膀:「你說什麼,沒計劃你就敢這麼亂來。」
Alfred聳聳肩:「計劃不如變化快,還是得等她來聯繫我了再說。」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吵嚷聲。
Alfred靠在護欄上往下張望了一眼:「陳灝請來了,我們下去看看吧。」
「你給記住了,別亂來。」楊蘋伸手點了點Alfred的胸口,然後轉身下了樓。
Alfred撫了撫胸口,無奈又寵溺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跟著楊蘋下樓了。
審訊室里,陳灝大聲叫囂著:「我沒有犯法,你們無權這樣對待我。」
胡安冷冷地說:「孫卿都招了,你還不肯認罪嗎?」
陳灝拍了一下桌子:「她招什麼關我屁事,我和她沒關係。」
胡安淡淡地說:「孫卿招供是你指使她下毒毒害你的父親陳光雄先生,你是主謀,她是幫凶。」
「你說什麼?是孫卿投毒殺了我家老頭子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他說是你授意她這麼做的。」
「胡說八道,我為什麼要殺我家的老頭子。就算他是該死,就算我是希望他死,但是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他,我沒有那個動機。相反徐麗就有這個動機了,一定是她授意孫卿那****乾的,然後栽贓給我,她好坐享漁人之利。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你們把徐麗抓起來,一定是徐麗乾的。」
胡安猛地一拍桌子,「陳灝,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
陳灝的眼神依然狂躁起來,「不是我乾的,是徐麗,一定是徐麗指使孫卿乾的。徐麗給孫卿錢了,你們查她的賬戶.」
「孫卿的賬號我們都查過了,只有你每個月定期給她錢,沒有徐麗的。」
「這是陰謀。孫卿呢,我要見孫卿……」
「孫卿現在是謀殺案自首犯人,我們已經安裝程序將她收押了。不是你說見就能見的。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了吧。」
「我沒殺指使孫卿殺人。我說過了我沒有動機,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殺了老頭子的,我不會讓徐麗有機會鑽空子,威脅到我掌管雄光集團的。所以我不會此刻殺老頭子的。」
胡安:「你說你沒有動機是嗎?在孫卿的證詞中提到,在一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收到了一則簡訊。簡訊的附件中帶著一份文件,是你的體檢報告,上面寫著你不育。我問你有沒有這回事?」
陳灝不吭聲了。
胡安繼續緊逼:「為此你還找過鍾浩然是吧?鍾浩然也在我這關著,要不要也跟你對峙一下。」
陳灝怒目圓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就是你的動機,你怕你不育的事情傳到你父親的耳朵里,怕東窗事發之後,本來就對你失望至極的陳光雄取消了你的繼承權,怕到嘴邊的肥肉飛了。所以你對陳光雄動了殺機,你要在徐麗有所行動之前先行動。是不是這樣?」
陳灝立即吼道:「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孫卿誣陷你?」
陳灝點點頭:「對,是孫卿那****誣陷我的,是她殺了我父親。」
胡安:「她為什麼要殺你父親,她和你父親根本就沒有利益糾葛,沒有非要置他於死地的理由啊。」
陳灝沉靜了一會,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有,她恨我父親。她跟了我很多年了,本來說好了要結婚的,但是我父親不同意,我父親覺得她只是一個給錢就能睡的女人。我父親說要結婚可以,至少得讓她給我生個蛋出來。她一直都沒有懷孕。那天晚上她知道我不能生育之後,覺得她再也沒有機會當上雄光集團的老闆娘了,所以她對我父親動了殺機。她有理由殺我父親的,人分明就是她自己要殺的,而且也是她自己殺的,和我沒一點關係。」
胡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好像是說得過去,但是你父親吃的那種口香糖是你給她的吧?」
陳灝:「沒有,我沒有給她。不過我和她有那種關係,所以我時常會出入她家,我的生活用品這些東西她家都有備份的。我記得我有一次就放了一整盒的口香糖在她家裡。而且她偶爾也會去我的公寓留宿,順手拿走一些也不奇怪。」
「也有道理。」胡安又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然後又問:「你知道你父親吃完口香糖,口香糖殘渣都會吐在哪裡嗎?」
「口香糖殘渣?」陳灝怔了一下,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不就是丟在煙灰缸里嗎?」
「行,今天先問到這。」胡安站了起來,同時伸出手來,「把你的手機給我。」
「手機?」陳灝眨了眨眼,「我為什麼要把手機給你?我現在還不是犯人,我要打電話給我的律師。」
「你現在是我扣押的嫌疑人,我有權暫時沒收你的手機,防止串供。找律師可以,一會會有人進來幫你聯繫你的律師的。現在把手機給我。」胡安向上招了招手。
陳灝咬了咬牙,怒氣沖沖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啪嗒一聲拍在了胡安的手掌心中。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小姚帶著陳灝的私人律師馮子庸走了進來。小姚一進門就對胡安擠眉弄眼,嘴唇上下動了動,無聲地說著:她拖不住瘋子庸。
胡安看到瘋子庸的第一反應就是將手中的手機不著痕迹地往身後藏,然後點點頭。
對方畢竟是瘋子庸,能拖住他一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馮律師…….他們說孫卿殺了我父親,還說是我指示孫卿的。」陳灝立即沖了過去,抓住馮子庸的手向他求救。
馮子庸伸手擋在陳灝的嘴前,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陳灝立即閉嘴了,不過下意識地躲在了馮子庸的背後。
馮子庸轉身面對胡安:「胡隊,我當事人也算是公眾人物,你這樣子將他帶回警局,對他的形象有很大的影響,我要告你濫用職權。」
胡安聳聳肩:「隨便告,現在你的當事人是我的嫌疑犯,我有權扣留他協助調查。」
「你沒有任何證據就逮捕我的當事人,這是對我當事人嚴重的侮辱,外面多少媒體你知道嗎?」
「孫卿一個小時前來自首了,同時指控陳灝是主謀,這樣的證據夠嗎?」
馮子庸腦筋轉得非常的快,立即就找到了一個理由反駁:「孫卿和我的當事人有曖昧關係,我當事人對其提出了分手,她懷恨在心,殺了我當事人的父親,又想嫁禍於我的當事人,這很正常。我要你立即放了我的當事人。」
胡安聳聳肩:「我有權扣留他四十八小時,你願意的話,可以留下陪著他等著。」
馮子庸從牙縫裡蹦出了三個字:「我會的。」
胡安又聳了聳肩,丟下陳灝和馮子庸直接出了審訊室。
一出門,胡安就將陳灝的手機轉手交給了站在門口的林海嶼:「把手機送去技術科,讓侯傑比對一下陳灝和孫卿的手機,看看能不能查出那則消失的簡訊是誰發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