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出來審訊室,胡安和楊蘋進了隔壁的觀察室。
一開門,楊蘋立即走向Alfred,眉頭微凝,神色有些緊張。當她走到Alfred的身邊時,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Alfred的手,聲音有些緊:「他又出現了是嗎?」
Alfred知道楊蘋說的他是誰,那個神秘莫測的X,那個一直躲在黑暗角落裡默默攪弄著郎城風雲的神秘人物,那個一直以他為對手的……殺人推手。
是的,殺人推手。他從來不親手殺人,可是他總是抓住了人性最脆弱的部分,去刺激它,誘惑它,慫恿它,令無數的人為利益,為仇恨,為私慾而殺人。
X比兇手本身更可怕,因為他非常的擅長蠱惑人心,釋放人性中最醜陋最無恥的部分——貪念。
可是,X是誰呢?
他又是如何鎖定彭冬鑫,郭大春,顧克銘,孫卿,陳灝這些人的?
一定有一個途徑,只有查出這個途徑才能有機會揭開X的真面目。
Alfred安撫地拍了拍楊蘋的手背:「也不一定,我們先不要太早下定論,先查一下彭冬鑫,郭大春,顧克銘,孫卿,陳灝這些人之間是否有關聯再說。」
同時,一旁的胡安吩咐老周道:「老周,你帶人去把陳灝給——請回來吧。」
胡安的請字咬得很重,老周意會一笑:「得令。」
接著,胡安轉頭看向姚姿琪:「小姚,你去把孫卿的手機先手上來送技術科,看看能不能查到那條消失的簡訊。」
「是。」姚姿琪立即跑到隔壁的審訊室,向孫卿要了她的手機。
最後,胡安轉頭看向Alfred和楊蘋,面色也很凝重:「這事你們怎麼看?」
Alfred沉吟了一下后說:「第一,可能就像孫卿說的那樣,陳灝主謀,孫卿幫凶。第二,也可能是孫卿自己主導了這一切,眼看鐘浩然被捕,她就坐不住了,自首不過是幌子,將所有重罪都推到陳灝身上。第三,孫卿背後還有高人指導。」
楊蘋接茬道:「這高人可能是徐麗,也可能是x。徐麗的目的我們都知道,無非就是財產之爭,但是X的目的是什麼?他好像在每個案子中都是扮演著一個殺人推手的角色,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和被殺的這些人有過節嗎?還是他就是一個變態,純粹享受這種不見血的殺人感覺……」
胡安蹙眉:「這樣的人不動手殺人,卻比動手殺人的人更可怕。不過,現在對X我們還是一無所知,先審審陳灝再說吧,總歸得先捋清了陳光雄的案子。也許捋著捋著就把X的線索給捋出來了。」
說著,胡安伸手拍了拍楊蘋的肩膀,然後給了Alfred一個安撫的眼神,算是一種安慰了吧。
胡安出門了,觀察室里只有Alfred和楊蘋。Alfred轉身看著玻璃鏡後面的孫卿和她的律師,突然眸光一閃,轉身對楊蘋說:「你幫我把那個律師給支開一會,十分鐘就夠了。」
「你想單獨會會孫卿?為了密碼…….」楊蘋沒有說下去。
Alfred點點頭。
楊蘋無聲地轉身離開,進了審訊室,找了一個借口將律師請了出去。之後審訊室里只有孫卿一個人,Alfred隔著玻璃牆又觀察了孫卿一會。
當審訊室里空無一人的時候,孫卿四下看了看,眸光顯得有些急躁。又過了一會,她突然伸手抓起胡安留下的香煙和打火機,又抽了一根香煙出來叼在嘴裡,然後打火抽了起來。抽煙的同時,她還不忘四處張望,確定無人之後,她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走,同時吞雲吐霧,看起來有些煩躁。
就在這時,Alfred出其不意地推開門進去了。
孫卿顯然沒有準備好,一下子被煙霧給嗆到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Alfred徑直走到孫卿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然後笑著說:「坐吧,不介意我們聊兩句嗎?」
孫卿點點頭,坐了下來,同時掐掉了手中的香煙。
Alfred一直保持著笑意,但是眸光卻異常的銳利:「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是不是在陳光雄辦公室的那幅畫里取走了一樣東西?」
孫卿怔了一下,然後連忙否認道:「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是徐麗讓你拿的吧,徐麗什麼時候收買了你的?陳灝知道嗎?」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沒拿什麼東西,你不要血口噴人。」
「眼看你就要因為投毒致他人死亡而被判刑了,就算不是主謀,光是幫凶也得判上好幾年,何況陳灝肯定不會認自己指示你下毒殺人的。他有錢,官司可以多打幾年,若是他和徐麗達成協議,也許徐麗還會幫他脫罪,說不定連牢都不用坐了。可是你呢?葯是你管鍾浩然拿的,鍾浩然只認你,所以說不定你還會被當成主謀來判,算你是自首的,不用死,那說不定也得是終身監禁。」
Alfred的話讓孫卿一臉的煞白,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額上的汗水涔涔而下,鮮紅妖冶的嘴唇也因為緊張害怕而過度抿咬以至於唇膏暈開了,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緊張,還有狼狽。
顯然,這樣的結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我…….沒想殺人,不是我,是陳灝…….」
Alfred揚了揚手,「你跟我說這些沒用,這些你留著跟法官說,不過法官也未必會信。」
「那我…….」孫卿突然站了起來,越過桌子,抓住了Alfred的雙手,哀求道,「你得幫幫我。」
Alfred抽回了手,淡淡地說:「我們的工作是負責還原真相,若是你對我們有隱瞞,那我們也幫不了你。」
孫卿立即點頭:「我說,我全說。我剛剛跟胡隊和楊隊說的也都是真的,只是沒有說徐麗的事情。在我自首前,我給徐麗打過電話,跟她說過鍾醫生被捕的事情,讓她幫幫我,可是她說這事跟她無關。不過再我的哀求下,她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找個律師陪同去刑警隊自首,讓我把事情全部推倒陳灝身上去就行,稍好她也會請最好的律師幫我打官司,說可以少判幾年。到時候出來,她不會虧待我的。」
「這是后話,我要知道徐麗什麼時候找上你的,她都讓你幹了些什麼?」
孫卿想了想:「大概在一個月前吧,董事長在辦公室心臟病突發被秘密送進了鍾浩然的醫院。當天下午,徐麗就突然打電話給我了。」
抿了一下唇,孫卿接著說:「徐麗說她已經知道董事長心臟病發的事情了,雖然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這麼一折騰,不但人都虛了,而且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好。這個時候正是徐麗和陳灝爭權奪位的時候,我當然是想幫陳灝的,畢竟我跟了他這麼些年了。但是徐麗說服了我,她說陳灝是個花心大蘿蔔,我就算跟他結婚了又如何,以陳灝的性格,分分鐘會整出另外一個太太來。就算是沖著錢去的,也未必能在陳灝哪裡得到足夠滿足我的好處。」
Alfred問:「徐麗許了你什麼好處?」
孫卿回答:「徐麗沒具體說,她答應把秘書室秘書長的位置留給我,另外她還會給我一筆錢,足夠滿足我的錢。」
Alfred淡然一笑:「你一個這麼精明的女人,怎麼會對一個空口無憑的承諾上了心?」
孫卿聳聳肩:「我也是鬼迷了心竅了,當時就答應了她。」
「你都幫她做了什麼?」
「也沒有做什麼,只是把陳灝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她就行了,然後還有她要是有什麼想要透露給陳灝的事情,她也會通過我的嘴來說。只是這樣而已。」
「下毒的事情,徐麗事先知道嗎?」
孫卿的眸光閃爍,帶著一抹隱忍:「不知道。」
「徐麗讓你去陳光雄的辦公室拿過一件東西是嗎?在畫冊背後。」
孫卿想也不想立即否認:「沒有,絕對沒有。我沒有拿董事長辦公室里的任何東西。」
Alfred盯著孫卿的臉,試圖看穿她的謊言:「你確定?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徐麗隱瞞嗎?」
孫卿的眸光突然間變得堅定了:「我沒拿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