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權和選擇權
聽完故事後的尹半夏,到離開前最終還是沒有再對麵前的尹寶國說出過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句安慰或者是道別的話,她隻是在靜靜的哭完鼻子,在麵前的紙巾盒見底的時候才恍然驚醒般的站起身離開了……回到家之後的尹半夏足足安靜的躺了兩天,沈夏生那邊也是有史以來的異常安靜,消息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一個。在尹半夏躺屍第三天的時候,才接到了沈夏生打來的一通電話,他說想尹半夏了,想約她出去見見麵,聊聊天,可是被尹半夏想也沒有想的就以頭暈頭疼,不想出門為由給回絕了。之後的尹半夏又繼續足足的躺屍了兩天,在這兩天中沈夏生還是消息沒有一條,電話沒有一個,但是在尹半夏又躺屍到第三天的時候,沈夏生來到了她家,軟磨硬泡外加死拉硬拽般的把尹半夏從床上拎了起來,揪出了門……吹著外麵的冷風,尹半夏賭氣的想,既然夏生說想跟她談談,他有話想問,有話要說,那就談談吧,讓他問,讓他說。於是就靜靜的不說話,隻等沈夏生先開口問,開口說,誰知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沈夏生竟然出現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沉默。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兩個人,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埋頭自顧自的走路,最後沉默著沉默著竟都沒有了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的不知走了多久,慢慢的兩個人的情緒也都平靜了下來,最後還是有話要說,有問題要問的沈夏生先開始了說話。他低沉安靜的緩緩說道:“小夏,關於我們倆的婚事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這幾天你有考慮過嗎?如果有考慮過的話,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尹半夏這幾天整個人確實都是處在反複的回憶和難過中,她腦袋裏確實也思考過一些問題,但是真的還沒有好好的想過她和沈夏生後麵的婚姻這個問題,於是隻能如實的回答,還沒有想過……沈夏生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緩緩的開了口,對尹半夏說道:“小夏,關於跟我結婚,嫁給我這件事情,從始至終你內心深處到底都是怎樣想的啊?你是不是從始至終內心深處都有疑慮,即使不出現現在這樣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是沒有完全想清楚?現在,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心難過,我隻想知道你內心真實的想法,請你告訴我。”沈夏生越說越激動,不自覺的雙手抓過尹半夏的肩膀,盯著尹半夏的眼睛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尹半夏被沈夏生突如其來這樣的問話給驚住了,一時之間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對激動起來的沈夏生安慰的說道:“夏生,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是願意嫁給你,跟你結婚的啊,我們這次雙方家長見麵,本來不也就是為了討論我們倆的婚事的嗎?你怎麽突然間的問起了這樣的問題呢?”沈夏生猛然接過尹半夏的話語繼續追問道:“是嗎?你內心深處真的是早就想清楚了要嫁給我,跟我結婚嗎?可是我怎麽總覺得百分之百願意的人隻是我自己,你並沒有完全認定,你好像至始至終都有在猶豫,即使不出現現在這件我繼父是你親生父親的事情,你好像也是有猶豫。所以小夏,我現在還想再問你,想清清楚楚的知道,你內心深處到底想不想和我結婚,你到底還要不要跟我結婚?”沈夏生咄咄逼人的問道。看到咄咄逼人的沈夏生,聽到他咄咄逼人的問話,尹半夏一時驚訝,一時語塞,隻覺此刻的腦袋瞬間無法轉動,無法思考,當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隻得靜靜的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裏。看到一語不發的尹半夏,沈夏生好像變的更加著急和惱怒了,他盡量壓抑住情緒又等待了好一會兒,看到對麵還是沒有言語,不打算開口的尹半夏,生氣的開口大聲說道:“我的感覺是對的,沒有說錯是吧?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何回答?(稍微停頓了一下後,他又繼續說道)你也不用太為難,你不願意的事情我也不會強迫你,隻是我也需要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我也有知情權以及其他選擇的權利,所以還就請你今天告訴我吧……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聽著沈夏生這一連串的連珠炮般的問話,尹半夏覺得有點陌生,於是隻能盡力的打開大腦,回憶著他的話語,思索著他的意思。這好幾天,尹半夏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躺屍中度過的,這好幾天,她的大腦好像就沒有好好的運轉過,就沒有想清楚過任何一件事情。所以,此刻的她的大腦呈現出的還是一團漿糊的狀態,對於沈夏生的問話她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不知要怎樣才能說清楚。此刻的她隻覺得她不但回答不了沈夏生的問話,她甚至都聽不太明白他話語的意思,於是盡量回憶思索著她聽清晰,聽入腦的最後的幾句話——沈夏生問她想不想嫁給他,還說他有知情權和其他選擇的權利……是啊,自己現在是還沒有想清楚,是還沒有想清楚要怎樣麵對,怎樣麵對遺棄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自己男朋友的繼父這一事實,是還沒有想清楚他們倆還要不要結婚,至少是現在她還沒有想清楚。既然沒有想清楚,那也就隻能告訴他沒有想清楚,是啊,畢竟他還有其他選擇的權利。想到這裏,尹半夏苦笑了一下,之後便開了口,對倔強等待著的沈夏生說道:“是的,我是還沒有想清楚,沒有想清楚要不要跟你結婚,你也有選擇其他人的權利,我也不能耽誤你,姍姍她一直也都很愛你。”尹半夏說完,快速的轉頭,轉身,匆匆的離去。此刻,在這個清冷的冬日黃昏的街道上,路過的人們就會看到,一個女生一邊流淚一邊匆忙往前跑。而在她的身後,則愣愣的站著一個男生,他的頭發和衣服被風吹的有些淩亂,表情則是十分憂傷和呆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