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討饒
第102章 討饒
沈翌剛吻住陸瑩的唇, 就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他親吻的動作微微一頓,陸瑩也聽到了動靜,將他推開後, 便坐了起來, 片刻後,門口就傳來了安安小小的聲音, “尚未熄燈, 不知道父皇和母後睡著沒?”
寧寧的聲音也小小的,“夜已深,興許睡下了, 皇兄怎麽辦?要不然讓小李子陪我們睡?”
安安小大人似的歎口氣。
沈翌已披上外袍, 走了出來,“怎麽還沒睡?”
安安和寧寧是睡不著, 陌生的宮殿,令兩個小家夥都有些失眠,今晚外麵還有風,風聲晃動窗牖時,兩人都有些害怕。
安安平日膽子很大, 今日這麽膽小, 跟宮女的議論也有關係,他們今日從文華殿歸來後,去禦花園轉悠了一圈,中途恰路過冷宮,聽到了裏麵的哭聲。
冷宮裏住的是先帝的妃子, 曾經的李昭儀, 她自己落胎後, 皇宮但凡誰有了身孕,都會遭到她的嫉恨,她也曾使計害過貴妃,當年二公主險些保不住。
謀害皇嗣本是死罪,因她沒了孩子,性格才有些偏執,先皇並未處死她,而是將她關在了冷宮裏,不準她出冷宮一步,不知不覺她已被關了十幾年,如今精神也有些問題,平日總是抱著一個小包裹,口口聲聲喊心肝。
今日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她一直在哭,哭聲淒慘又悲痛,順著院牆飄到了外麵,安安和寧寧都聽到了。原本他們還沒多想,誰料走出一截兒後,兩個小宮女恰好在議論李昭儀,說她瘋瘋癲癲的,還掐死了身邊的小宮女,這哭聲說不準就是小宮女在哭,畢竟冷宮裏鬧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公公嗬斥出聲時,安安和寧寧已聽了一耳朵,兩人不像圓圓心大,尚記得這事,晚上外麵傳來風聲時,兩人隻覺得外麵藏了好幾個惡鬼。
兩個小家夥害怕之下,就相攜來了主殿,安安瞧見他,略鬆口氣,語氣仍有些膽怯,“父皇,今日我們可以跟你們睡嗎?”
沈翌正有些不快,聞言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寧寧本就有些怕,瞧見他的神情,又有些緊張,他扯了扯安安的衣袖,“我、我們回去吧,不打擾父皇。”
陸瑩也走了出來,兩個小家夥正蔫噠噠站在門口,神情也有些怕怕的,陸瑩心中不由一軟,上前一步牽住了兩人的小手,幾句話的功夫就問出了是怎麽回事。
她無視了沈翌的黑臉,將兩人拉進了室內,又安撫了兩人幾句,等兩人不怕後,才在他們腦門上一人親了一口,“真棒,你們已是小男子漢,日後都不必怕這些,早些睡吧,今日就睡在這兒。”
兩個孩子睡著後,沈翌仍一臉鬱悶,再次將她抱到榻上時,他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唇,啞聲道“孩子們已大,日後別再動輒親他們。”
他語氣裏滿是嫉妒,陸瑩無端有些臉熱,“安安才剛四歲,寧寧尚不足四歲,哪裏大?”
沈翌沒說話,望著她的目光滿是占有欲,陸瑩眼睫輕顫了一下,不由偏開了目光。
他的吻鋪天蓋地襲來時,陸瑩緊張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怕呼吸聲過重會吵到孩子,她甚至不敢大聲呼吸,畢竟安安和寧寧不像圓圓睡覺時跟小豬一樣,很難吵醒。
長夜漫漫,他的吻順著脖頸往下時,陸瑩紅著臉阻止了他,她臉皮薄,一想到孩子們就躺在不遠處,就無法接受他的親近。
沈翌隻覺得床上的小崽子礙眼極了,這一刻,想將三人都轟出去,陸瑩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又去親吻她的唇,陸瑩心尖輕顫,隻覺得自己正站在懸崖前,隻需要他勾勾手指,她就會跌進去,自此萬劫不複。
她甚至沒有閑心去思考旁的,隻是抵禦他的溫柔,都要花費她好多精力,好在他並未過分。
接下來幾日,三皇子都悶在鴻臚寺,沒再外出,他曾試圖讓暗衛去打探裴嫣的消息,跟之前一樣,他的暗衛但凡離開鴻臚寺後,就會消失不見。
哪怕篤定是沈翌所為,他也隻能生悶氣,連伸張正義的地方都沒有,他甚至以為這些暗衛全被滅口了。
裴淵並沒有殺他們,這麽多勞動力不要白不要,一一審問過後,他就讓人將這二十幾人送到了礦山上,讓他們搬石頭去了,怕他們逃跑,他還給這二十幾人下了毒,如今他們不僅功力盡失,還身中劇毒,想逃走,不啻於癡人說夢。
三皇子身邊的暗衛如今僅剩五人,唯恐他們也消失不見,他再不敢輕舉妄動。
這兩日,他一直讓人密切關注著銘月坊,好在那三位舞女那邊一切順利,距離宮宴僅剩兩日時,名單上有三位舞女相繼出了事,一個從二樓摔了下去,斷了腿,摔斷腿的舞女以為是另一個舞女害她,撓花了她的臉,另一個則不知誤服了什麽,臉上長滿了東西。
好在李管事還選了三位替補,三皇子的人正欲對這三位替補下手時,就被人抓走了。
銘月坊規模很大,每年都會采買不少舞女,單這一個月就有四位舞女入了銘月坊,裴淵原本還不確定哪些是三皇子的人,這些舞女暗中生事時,也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三位舞女皆是死士,對三皇子忠心耿耿,被抓後,什麽都不肯吐露。裴淵也不在意,不管她們承不承認,他都不可能將人放出去。
又過了兩個時辰,三皇子才剛得知舞女被抓,他眸色陰沉得厲害,有那麽一刻,氣得渾身都在抖。他做事一直小心翼翼,很多事,連暗衛都瞞著,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哪個環出了錯,舞女尚未行刺就被抓了起來,幾乎是斷了他最後一條路。
侍衛皆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
三皇子冷聲道:“帶頭抓人的是誰?”
“是、是裴世子。”
三皇子一雙眸像淬了毒,這一刻,恨不得讓裴淵去死,餞別宴上,他入宮時,根本不能帶侍衛,單憑他根本無法刺殺沈翌,如今裴嫣被抓,舞女也生死不明,他不恨才怪。
他咬牙對身邊的暗衛道:“晚上你們潛入鎮國公府,我要裴淵的項上人頭!”
謀士蹙眉,低聲道:“鎮國公府戒備森嚴,單憑他們幾人若是硬闖,不啻於送死,殿下稍安勿躁,咱們尚有機會。”
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冷靜下來,“僅剩三日就要離開京城,還能有什麽機會?如今人手不足,想潛入皇宮也並非易事。”
謀士道:“人手不足可以再籌,依臣之見,殿下不若以退為進。”
三皇子心中一動,他本就聰慧,剛剛隻是氣瘋了,才想孤注一擲去報複裴淵,此刻聽到謀士的建議,他眸中才露出一絲欣喜。
近來他們行事格外謹慎,每次談事時,不僅會關著門,怕有探子潛到屋頂上,就連屋頂上都守著人,嚴防死守之下,並非沒用,裴淵的人打探到的消息,也十分有限。
裴淵仍讓人盯著他們,還特意叮囑了一旦情況有異,立馬上報。然而接下來兩日,三皇子那邊都很安靜。
他身邊的人甚至不曾外出過,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呆在鴻臚寺,唯獨五公主裴婕帶著婢女出過一次鴻臚寺。
五公主與三皇子的合作早已分崩離析,她如今已不再指望三皇子能幫她,她的目的從始至終僅有一個,那就是離開京城時將裴淵綁走,為此,她花了不少銀子,不僅買了一些打手,還私下聯絡上了裴淵的仇家。
裴淵行事不羈,樹過不少敵,想要他命的也不是沒有,五公主搭上的這人,是兵部侍郎丁大人的嫡次子丁誌新,丁誌新喜歡秦雅。
秦雅是裴淵的表妹,一直心悅裴淵,卻在裴淵的促使下,嫁給了旁人。那人對秦雅也情根深種,秦雅婚後逐漸被他的深情打動,如今過得倒也幸福。
丁誌新心中一直不大痛快,還曾試圖將秦雅擄走,他那次行動以失敗告終,裴淵不僅幫著救回了秦雅,還廢了他。
因不能人道,他變得極其偏激,一直恨不得生吞了裴淵,私下也曾找人暗殺過裴淵,一連三次都以失敗告終。
五公主找上他時,兩人一拍即合,幾次暗殺都失敗,他自然也盼著五公主能夠擄走裴淵,一想到裴淵那般驕傲的一個人,隻能給人當男寵,他就興奮。
他無比期待裴淵的尊嚴被踩到泥裏的這一日。
桃苑,裴淵讓人請的那位擅長養蠱的大師,已到了京城,此刻,他正在查看裴淵的身體,他試了好幾種法子,想將蠱蟲引誘出來,均已失敗。
因為不清楚這對子母蟲是由哪些毒藥喂養出來的,他隻敢用溫和的法子,幾個法子試驗完,都失敗後,他思忖了片刻才提出要求,“可否讓我見見那位養蠱大師。”
裴淵自然同意了下來。
與他的渾不在意不同,裴嫣多少有些緊張,唯恐這蠱蟲會跟隨她一輩子。
很快便到了餞別宴這一日。
大皇子和六皇子再次讓人去了一下三皇子的住處,打探了一下裴嫣的消息,他們雖然也有野心,卻更怕死,對帝位也不像三皇子這般執著,自打裴嫣攜帶蠱蟲入宮的事傳開後,兩位皇子便有些膽戰心驚的,唯恐大晉皇帝給裴嫣安上一個謀逆之罪,屆時連他們也跑不掉。
如今距離裴嫣被抓,已過去幾日,她卻沒被放出來,連五公主都有些緊張,怕大晉皇帝會在餞別宴上發難,以裴嫣為由頭,將他們一網打盡。
哪怕心中擔心,今日的晚宴,他們也隻能如約參加。
餞別宴在五月底舉行,第二日孩子們會迎來一日休沐,圓圓得知今晚有宮宴後,眼睛就亮了起來,她至今還記得上次宮宴時,不僅有許多好吃的,還有跳舞的美人,圓圓喜歡熱鬧,很想參加。
她當即跑到陸瑩跟前撒嬌去了,陸瑩沒同意,哪怕那些舞女沒有問題,陸瑩還是怕今晚的餞別宴會不太平。
她總覺得三皇子等人沒那麽容易放棄,哪怕清楚,他們在宮宴上行刺的幾率很小,她還是不想讓孩子們冒險。
圓圓撒嬌失敗後,就跑到了沈翌跟前,小丫頭眼巴巴望著他,隻拉拉他的衣袖,軟軟喊了一聲父皇,沈翌就點了頭。
陸瑩多少有些無奈,隻覺得他有些太縱著她。
沈翌怕她生氣,解釋道:“幾位皇子那邊你不必擔心,不僅朕派人盯著,裴淵也一直盯著,他們不會輕舉妄動,圓圓上次就很乖,相信圓圓今晚也會好好表現。”
事已至此,陸瑩也不好再阻止,圓圓瞬間歡呼了一聲,安安和寧寧眼眸也亮了一下。
裴嫣也已經得知今晚是餞別宴,今日的宮宴,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希望今日一切順遂,哪怕幾位皇兄和裴婕待她不夠好,他們也是她的兄弟姐妹,明日他們若能安全離開大晉,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她考慮再三,忍不住來到了裴淵這兒,這幾日,這是她首次主動尋他,瞧見他後,她就垂下了眼睫,小聲懇求道:“世子今晚可以帶我入宮嗎?”
她今晚本就需要入宮,明日三皇子等人就要離開京城,既然要將她留下,總得尋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若不出現,定會惹人非議。皇後娘娘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也讓人給裴嫣遞了邀請函。
此刻,邀她入宮的帖子,就在裴淵手中。
三皇子身邊的暗衛和死士基本都被裴淵控製了起來,晚宴上,他根本興不起什麽風浪,某種程度上,裴淵也算暫時完成了任務,不出意外,今晚沈翌就會為他和裴嫣賜婚。
少女一雙水眸瀲灩多情,許是有些不自在,小腦袋一直垂著,小模樣可憐又可愛,每次一瞧見她這副惹人憐愛的模樣,裴淵都忍不住想欺負人。
他略勾了勾唇角,斜靠在了書案上,懶洋洋逗弄道:“我這人凡事都看心情,若是心情好了,什麽都可以應下,六公主打算怎麽哄我開心?”
裴嫣一時有些怔愣,站在原地沒動。
她嘴笨,根本不會哄人開心,想到自己會彈琴,她才軟聲道:“我為世子彈一首琴可好?”
裴淵挑眉,理直氣壯道:“我是個俗人,一貫不喜附庸風雅,也沒什麽興致聽琴,六公主不若再想想。”
他特意打聽過她的消息,隱約記得她還擅長跳舞,大周皇帝昏迷那年,宮宴上,她還跳了一支祈福舞,小小年齡就驚為天人,比起彈琴,裴淵更希望她為自己跳支舞。
第101
怕她又悄悄生悶氣,裴淵才沒明著說,畢竟兩人尚未定下親事,她臉皮又薄,讓她為自己跳舞,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裴嫣咬了咬唇,“不若我陪世子對弈一局?”
裴嫣悄悄瞄了他一眼,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讓他高興,男人靠在書案上,臉上掛著一抹淺笑,搖頭道:“不巧,本世子對下棋也不感興趣,六公主還會什麽?”
裴嫣絞盡腦汁又想了想,一連提了三個,皆被裴淵婉拒了,她不由抿唇,隻覺得他是有意為之。
裴嫣神情低落,悶悶道:“裴世子既不想帶我去,何必故意拿我逗趣,我不去就是。”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因為難受,她眼眶都有些發紅,見小丫頭掉了眼淚,裴淵才摸了摸鼻尖,他拉住了她的手臂,“沒說不帶你去。”
說完,他又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嘖了一聲,語氣不無嫌棄,“動輒掉眼淚,你是小哭包嗎?”
被說成小哭包後,裴嫣也不惱,反而用一種無比欣喜的目光望著他,“世子當真同意了?”
裴淵隻覺得心中軟成了一團,不明白世上怎麽有這麽傻的小姑娘,如今兩人皆已中蠱,她若願意,分明可以操控他的神誌,她卻沒有這麽做。
他讓人拿來一身略顯正式的衣物,道:“去換上吧,再等一刻鍾便可出發。”
裴嫣這才意識到,他早有準備,剛剛不過是逗她玩,她忍不住抿唇,因為心中高興,她也沒多說什麽,抱著衣服就退了下去,她才剛跨出門檻,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公主記得欠我一支舞,總不能讓本世子白幫你。”
裴嫣這才明白,他打著什麽主意,她不由咬唇,小臉也有些紅,隻覺得他不成體統。
坤寧宮內,孩子們正在偏殿玩耍,陸瑩已幫他們換好衣服,她也要換衣服,就將孩子們趕去了偏殿。
今晚算是正式場合,她不僅需要上妝,還需要穿朝服,她才剛穿好朝服,沈翌就回了坤寧宮。
平日,她一直不施粉黛,此刻不僅描了眉,還塗了口脂,妝容異常精致,幾乎是瞧見她的這一刻,沈翌眸色就暗了些。
他朝她逼近時,陸瑩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不由後退了一步,身後是羅漢床,她退無可退。
沈翌伸手將人往懷中扯了扯,“躲什麽?朕有那麽嚇人?”
陸瑩確實覺得他有些可怕,他每次一露出這種眼神時,她就止不住地腿軟。
其實這幾日,他們根本不曾做到最後一步,他卻像得了樂趣一般,很樂意服侍她,幾乎吻遍了她全身,陸瑩從未料到,行房事還可以這般。讓她覺得害怕的是,她甚至有些渴望他的碰觸。
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被他按入錦被中時,陸瑩一顆心顫了顫。
陸瑩試圖推開他,卻隻是徒勞。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唇上、臉上。他吻得霸道,猶如驟然降臨的暴風雨。
她則像一朵被雨水衝刷的海棠,花骨朵顫顫巍巍,想躲開雨水的攻勢,到頭來連花莖都濕漉漉的,隻能無助地迎接他的親吻。
陸瑩眸中泛著一絲水汽,見他沒完沒了,她又有些惱,忍不住低斥了一聲,“夠了。”
她身體不受控製地輕顫著,很怕孩子們闖進來瞧見這一幕,他仍舊沒有起身的意思,隻啞聲道:“討厭了?”
陸瑩沒有說話,對上他黯然的眸色時,她忍不住妥協道:“晚上好不好?”
她嗓音發顫,上挑的尾音,帶著一絲魅惑,沈翌眸色暗得厲害,身上的血液都似沸騰了起來,叫囂著想做點什麽。
封後大典定在六月初六,僅剩六天,他本想與她重新拜堂,再補給她一個洞房花燭,明明該多點耐心,麵對她時,他卻總有些失控。
他甚至覺得他根本等不到六月初六,就會將她吃幹抹淨。
由於要參加晚膳,沈翌也沒好再耽誤,隻輕啄了一下她的唇,啞聲道:“聽你的。”
陸瑩紅著臉理了理衣衫,此刻的她,不僅臉頰發燙,身體也有些燙,她沒敢看他,越過他,又補了一下口脂,剛剛他那一番親吻,早將她唇上的口脂全吞入了腹中。
收拾好,正欲起身時,她才發現,他一直望著她,陸瑩怕極了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想轉身退出去時,又被他扯住了手臂,他摟住了她的腰,低頭輕輕蹭了一下她的紅唇,啞聲道:“擦掉口脂,妝容再淡些。”
一想到她這副模樣,會被眾人瞧見,他就有些無法忍受。
陸瑩隻覺得他在無理取鬧,她好不容易才上好妝,怕莎草等人瞧見她的狼狽,她甚至沒敢讓丫鬟進來,基本全是自己動手補的妝,妝容本就很淡,再淡一些,跟沒畫有何區別?
這邊才剛好,他卻這般要求,就算他是皇帝,陸瑩也不想順從他,她伸手試圖推開他,“你發什麽瘋?再耽誤下去就遲了。”
他卻不為所動,隻定定望著她,眸色深不可測,“晚會兒也無妨。”
他擋在她跟前,不達目的不罷休。
因為他的無理要求,陸瑩隻好又坐在了梳妝台前,她多少有些不滿,忍不住瞪了他好幾眼。
這一刻,他骨子裏的霸道顯露無疑。
陸瑩有些不悅,見她真有些生氣,他才靠近了些,清了清喉嚨,低聲道:“真惱了?”
陸瑩沒理他,她甚至覺得,他在故意折騰她,因為她沒讓他繼續親,他心中不滿,才刻意報複。
她在心中腹誹了他好幾句。卸妝、上妝自然需要時間,等一切都弄好時,已是小半個時辰後,他卻猶有些不滿,甚至有種衝動,想讓她將臉塗成蠟黃色,別再這麽吹彈可破,白皙粉嫩,也別再這般美。
這一刻,他甚至想打造一座金屋,將她藏起來。
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陸瑩不由打了個寒顫,心中也無端有些發毛,忍不住警告道:“沈翌,你若還是覺得不滿,就自己參加宮宴去!”
沈翌不由輕笑,“如此甚好。”
饒是陸瑩一貫好脾氣,這一刻,都忍不住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