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欺負
第100章 欺負
小太監直接將她帶去了禦書房, 小太監通傳過後,室內就傳來了一聲清冷、威嚴的聲音。
陸瑩依言走了進去。
這是陸瑩首次來禦書房,室內幹淨整潔,除了一個偌大的書架, 便僅有一把椅子, 一張書案,東西少得可憐, 到處透著清冷。
沈翌正坐在案前, 麵前擺了一堆奏折,聽到腳步聲,他才抬頭, 陸瑩屈膝行了一禮, 道:“不知陛下喚妾身來,是為何事?”
沈翌其實沒什麽事, 因著昨晚嚐到了甜頭,每次批閱完一本奏折,腦海中總想起她,沈翌處理政務時,總是很專注, 這般心神不寧, 還是頭一回。
因為效率極低,他才讓人將她喚了過來,想著見一下是不是會好一些,他沒有自揭其短,將室內的內侍揮退後, 才尋了個借口, “昨日六公主出宮後, 被裴淵帶去了別院,如今三皇子以為她待在宜春宮,若是三皇子再次派人來問,你就說小公主喜歡她,你將她留在了宜春宮,昨日忘了跟你說這事。”
陸瑩有些驚訝,“世子怎地將她帶走了?”
因為驚訝,她甚至沒深究他話中的漏洞,他完全可以派宋公公給她傳個口信,就算怕泄露此事,他也可以等午時,回去用午膳時告訴她,根本沒必要將她喊來禦書房。
沈翌沒瞞她,“三皇子有意讓六公主給我下蠱,六公主怕事情敗露,沒聽從他的命令,裴淵怕三皇子對她不利,才將她帶走。”
陸瑩更加震驚了,她與裴淵打過兩次照麵,印象中他一向狂傲不羈,哪怕唇邊時不時帶笑,任誰都清楚他並不好惹,更不曾聽說過他有憐香惜玉之心,他究竟何時與裴嫣扯上的關係?為何要出手幫她?
哪怕清楚,裴嫣也是個可憐人,陸瑩也不覺得裴淵是樂善好施之人,陸瑩心中掩不住的好奇。
裴夫人整日操心裴淵的親事,可知道他對六公主的關照?想到五公主對裴淵勢在必得的模樣,陸瑩突然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她終究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世子是對六公主有意嗎?”
沈翌點頭,“朕答應了,待此事了結,會為他和六公主賜婚。”
往年小國君主前來朝拜時,總想獻上自家公主,和親一事自古有之,皇上不想要時,往往會塞給皇室中人。裴淵是鎮國公之子,又是沈翌的表哥,將六公主嫁給他,也說得過去。
陸瑩隻是沒料到,裴淵竟也會動情,自古以來,雖有同姓為婚,其生不蕃的說法,實際上,大晉也有不少同姓成親的例子,子孫照樣繁盛。
陸瑩道:“六公主性子柔順,心底善良,若能嫁給裴淵倒也不失一樁好姻緣。”
裴夫人生性豁達,不拘小,不是那等苛待兒媳的人,老太太性子同樣和善,她雖寵愛孫子,大事上並不糊塗,裴嫣又是個討喜的性子,想必能與婆母相處好。
陸瑩也沒再多想。
沈翌又道:“坤寧宮已翻修完畢,讓趙公公帶你去瞧瞧吧,看看還有什麽想添置的,等全部弄好,你就搬去坤寧宮。”
坤寧宮就在乾清宮後麵,離乾清宮最近,她搬來後,沈翌每日過來,也能省一些時間。
陸瑩輕輕頷首,“陛下若無其他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沈翌點頭,本以為瞧見她,接下來就能靜下心,她轉身離開時,他卻鬼使神差地開了口,“罷了,朕帶你去吧。”
陸瑩腳步一頓,“陛下政務繁忙,妾身自己去即可,您留下處理政務吧。”
“一時半會兒不要緊。”
他說著已站了起來,走到了她身邊,陸瑩也不好再拒絕,坤寧宮才剛剛翻修完畢,裏麵幹淨明亮,不論是雕刻龍鳳呈祥的羅漢床,還是書案,皆是最上等的紫檀木打造而成,裏麵的一切皆是嶄新的。
偏殿裏還設了琴房、畫室,除了安安和寧寧的住處,還有一個屋子被收拾了出來,單看室內的擺設,就知道是為圓圓準備的。
第98
沈翌率先帶她去的就是圓圓的房間,博古架上除了書籍,還擺了好幾個小女娃喜歡的布老虎、瓷娃娃等物。
陸瑩有些驚訝,“給她也準備了房間?”
沈翌頷首,“她年齡尚小,跟著你住倒也無妨,再等個一年,理應與你分開,安安和寧寧七歲前可以養在你身側,等他們年滿七歲,也需搬出坤寧宮。”
小皇子年齡尚小時,可以跟著母親住在一起,稍大一些,都會有獨立的宮殿,陸瑩輕輕點頭,“妾身知曉了。”
沈翌這才帶著她,去她的寢宮,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一張很寬的羅漢床,床頭是女子的梳妝台,另一側的暖榻也與尋常暖榻不同,加寬不少,之前的暖榻基本都是供人休憩用的,兩個人躺多少有些擠,如今的暖榻三個人躺都沒有問題,陸瑩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為何加寬暖榻。
昨晚的一幕幕又忽地闖入了腦海中,陸瑩心跳有些不穩,耳根不自覺蔓上一絲緋色,隻覺得日後,他將她抱去暖榻的次數不會少。
沈翌也瞧見了暖榻,他眸色不由有些暗沉,對上她泛紅的耳根時,他本就躁動的心,像被人架到了炭火上,渾身都燥熱了起來,他朝她靠近時,陸瑩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不由後退了兩步,再往後是書案,她的腰恰好抵在書案的邊沿處。
沈翌已站在了她身前,將她嬌小的身體罩在了身下,陸瑩心跳如鼓,直到這一刻,方明白,他興許是蓄謀已久,今日將她喊來,說不準就是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
陸瑩眼睫輕顫,心中也有些發慌。
沈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書案上,俯下身拿鼻尖輕蹭著她的,啞聲道:“你是不是給朕下了蠱?”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陸瑩有些不解。
沈翌卻沒再解釋,明明她近在眼前,他還是發瘋一般地思念著她,昨晚的試探,似徹底釋放出了他隱忍已久的欲念,他今天一整日都有些躁動不安,想撕掉她的衣衫,將她按在書案上,為所欲為。
沈翌眸色暗得厲害,手也不自覺箍住了她的腰。
陸瑩一時有些怕,略帶羞惱地喚了他一聲,“陛下。”
她眸中滿是不讚同,那眼神,就仿佛在望著一個隻會白日宣淫的昏君。
沈翌又拿鼻尖蹭了蹭她,兩人的呼吸曖昧地交纏在一起,陸瑩身體發軟,心跳如鼓,不由偏開了腦袋,昨日他隻是紓解了一下,她今日腿根都有些疼,陸瑩幾乎無法想象,他若是真做點什麽,該有多可怕。
陸瑩飛快推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了書案,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室內,她跑得急,袖中的手帕落在了地上都不曾發現。
沈翌沒有追,大白日的,若真做點什麽,她臉麵必然掛不住,他伸手撿起了地上的絲帕,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哪怕沒有放到鼻端下,他都在上麵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沈翌將帕子攥入了手中,轉身回了乾清宮。
桃苑中,裴嫣也有些心神不寧的,昨晚她試圖離開這裏,裴淵卻沒允許,有那麽一刻,裴嫣都想發動蠱蟲,控製他的心智,想到他是為了她,才中了蠱,裴嫣又有些下不了手。
後來那封信,也寫的不情不願的,因心中惦記著事,她一宿未睡,直到天蒙蒙亮時,才眯了一會兒。
她起床後,丫鬟便給她帶來了洗漱用品,還將她平日用的香膏等物拿了過來,用早膳時,她才問了一句,“世子呢?”
丫鬟道:“世子一早便出去了,許是回了鎮國公府,姑娘安心在府裏呆著就行,若是短了什麽盡管告訴奴婢,奴婢定然給您尋來。”
這丫鬟並不知道裴嫣的身份,她同樣有些心癢難耐,也不知自家爺從哪兒尋來這麽漂亮一個美人,這麽多年以來,這可是他首次帶姑娘回來,一想到這麽美的人兒竟要給自家爺當外室,她就止不住地心疼,對裴嫣的態度也再溫和不過。
這丫鬟生了一張圓臉,笑起來臉上還有個小梨渦,瞧著十分親切,跟她之前一個婢女很像,可惜那婢女被人害死了,裴嫣心中沉甸甸的,丫鬟退下後,她情緒低落了好大一會兒。
因為不想坐以待斃,她試圖離開,剛開始丫鬟還以為,她想到處逛逛,還幫她帶了帶路,想領她去後花園。
桃苑不僅種著桃樹,還種了許多花朵,繞過花圃,有一片很大的湖泊,裏麵養了許多魚,湖裏還有荷花,每到六月份,魚兒都會向蓮花跟前湧動,此刻小荷才露尖尖角,別有一番趣味,坐在水榭裏便可賞景。
裴嫣沒有賞景的意思,溫聲道:“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逛逛。”
這丫鬟並未多想,順從地退了下去。
裴嫣心中緊張,小手不自覺攥成拳,試探著走向了門口,院子裏沒什麽人,一路上,她走了近一刻鍾,隻瞧見一個掃地的婆子。
裴嫣小心繞到了另一條道,刻意避開了她,那婆子並沒有瞧見她。她悄悄鬆口氣,又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才瞧見大門,裴嫣心中一喜,不由加快了腳步。
她必須要回鴻臚寺一趟,兩日後若是兄長得知她行動失敗後,必然會籌備旁的行動,裴嫣很怕他會行刺大晉皇帝,哪怕他身邊有暗衛,這點人與大晉人比起來,不異於杯水車薪,他若真敢以卵擊石,隻會死無葬身之地,屆時,大晉皇帝勢必會震怒,若是他不管不顧地派兵,大周必然生靈塗炭。
裴嫣來到門口時,卻被護衛攔了下來,兩人皆得了吩咐,不準她出府,“姑娘還是請回吧,主子有令,您不能出去。”
裴嫣站著沒動,一時腦袋都耷拉了下來,周身也縈繞著一股挫敗感,她柔聲懇求道:“我隻是出去一趟,還會回來的,兩位行行好。”
她肌膚雪白,五官精致,眼神清澈,眉宇間染著一絲青澀,求情的模樣,顯得很是楚楚可憐。
護衛們險些動搖,想到主子說一不二的性子,護衛們連忙穩了穩心神,道:“姑娘莫要為難我們,若是放您離開,屬下腦袋定然不保,姑娘也發發慈悲,別讓我們為難。”
她想離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裴淵耳中,裴淵此刻正在天牢裏,三皇子那些護衛昨晚便被裴淵的人押入了天牢,裴淵親自審的。
他想審問一下這些人還知曉些什麽。
三皇子那邊雖然一直有暗衛盯著,暗衛們不可能每一句話,都能探聽到,難免有疏漏的時候,裴淵想從他們口中,再撬出一點有用消息。
不枉他忙活一上午,有個暗衛扛不住折磨,透露出一個關鍵的消息,說三皇子曾秘密培養過一批舞女。這些舞女便是三皇子最後的底牌。
皇宮裏戒備森嚴,他想刺殺沈翌,不啻於癡人說夢,就連出入皇宮都比較難,若裴嫣失敗,他隻能讓舞女行刺,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籌備此事。
大皇子和六皇子一直想獲得大晉皇帝的支持,兩人皆以失敗告終,沈翌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很明確,要麽歸順大晉,要麽死,他們別無選擇,前日談判時,大皇子和六皇子皆已同意歸順大晉,三皇子也隻能同意,沈翌已賜了幾人為王,唯有公主們尚保持著原本的稱號。
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要離開京城,離開前大晉皇帝勢必會給他們舉行餞別宴,到時是唯一的機會。
裴淵從天牢出來時,衣襟上都濺了血,暗衛稟告完裴嫣想離開的消息後,才又說了說其他事。前往苗族的暗衛,已到了苗族,尚未尋到那位擅長蠱蟲的大師。
身體裏多個蟲子,裴淵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早在得知三皇子有意讓裴嫣給沈翌下蠱時,他就派人去尋了蠱師。
他道:“再加派點人手,務必三日內尋到他。”
他說完,才回了桃苑,他過來時,裴嫣正坐在榻上發呆,少女蜷縮在榻上,雙手環抱著膝蓋,模樣十分無助。
瞧見裴淵,她眼睫才動了動,連忙放下手,穿上了繡花鞋,輕輕喚了他一聲,“世子。”
她一靠近,才發現他衣襟上沾著血,她嚇得小臉一白,不由咬住了唇。
裴淵本想警告她一聲,讓她老實呆著,他順著她的視線,垂眸掃了一眼,瞧見衣襟上那三滴血,他神情一頓,一時忘記換了衣服再來,他不在意地撫了撫,懶懶道:“剛剛去了首飾鋪子,不小心染上了顏料。”
裴嫣這才鬆口氣,小臉上重新恢複了血色。
她膽子這般小,裴淵也沒再嚇唬她,難得多解釋了一句,“你安心在府裏呆著即可,三皇子那邊我會盯著,就算他有行刺之心,也不會成功。”
聽到“行刺”兩字,裴嫣一時手腳冰涼,不由咬住了唇,想到眾人淒慘的下場,她眸中不自覺含了淚花,神情也有些難過。
裴淵挑了挑眉,聲音無端有些凶,“他意圖殺你,你還擔心他?”
裴嫣輕咬貝齒,半晌才道:“我隻是不希望,再有人枉死,他也好,鈺兒姐姐也罷,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無虞,世子,你讓我回去吧,我必須要阻止他。”
她麵上染上了哀愁,哽咽道:“我小的時候,他也曾對我好過,母妃去世那年,我生病時,他也曾衣不解帶地照料我,我被二皇兄嘲諷時,他也曾衝上去,與二皇兄廝打過。”
最初,他對她的維護並不是假的,她卻很笨很笨,從來幫不到他,是皇宮這個大染缸改變了他,他變得功利,變得野心勃勃。
裴嫣聲音很低,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哀傷,“他畢竟是我的兄長,與我血脈相連,他如今隻是著了魔,瘋了一般想登上帝位,才不惜利用我,我若不阻止他,沒人再阻止他了,世子讓我回去吧。”
裴淵沒有說話,麵前的少女個頭並不高,小小的一隻,瞧著明明很脆弱,卻又不畏懼生死,以往瞧見她這種人,裴淵隻會覺得愚蠢,此刻,對上她澄清的目光時,他又生出一絲憐惜來。
想到蠱蟲,裴嫣再次懇求道:“世子若怕我出事,累你至死,可暗中派個人護著我,求您了,送我回去吧。”
裴淵久久沒答,對上小丫頭淚水漣漣的模樣時,他才道:“你回去也於事無補,我可以幫你阻止他,保住他一條命。”
她生得很美,梨花帶雨的模樣,既清純又帶著一絲媚意,引得人,忍不住想要欺負她,裴淵這等毫不憐香惜玉的人,胸腔中都翻騰著異樣感受。
裴嫣一怔,心中再次湧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做,“世子有何要求?”
她粉嫩嫩的唇,開開合合,裴淵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她唇上,他可不是什麽君子,當即道:“過來,讓我親親。”
裴嫣一時有些驚愕。
男人長臂一揮,就將她圈入了懷中,裴嫣有些懵,男人的俊臉靠近時,她才睜大眸,下一刻他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少女的唇嬌嬌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梨花般的甜,跟想象中一樣柔軟甘甜,裴嫣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連忙往後躲了躲,小手也抵在了他胸膛上,欲要推開他。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他惦記上了她的美色。
她力道小,自然沒能推開他,他像一隻野獸,到手的食物,豈有放走的道理,吻上後,就有些欲罷不能,無師自通地撬開了她的唇,裴嫣舌頭都被他咬疼了,呼吸也有些困難,不僅小臉憋得通紅,眼淚也啪嗒掉了下來,又慌又怕。
察覺到少女的淚落在了唇間,裴淵動作才一停,他稍微拉開了距離,漆黑的眸,緊緊盯著她,“哭什麽?不喜歡?”
裴嫣很委屈,抽搭地停不下來,裴淵粗魯地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下一刻小丫頭就偏開了腦袋,眸中也帶著控訴,裴淵有片刻的心虛,他摸了摸鼻尖,咳了一聲,哄道:“隻是親一下而已,不然讓你親回來?”
誰要親回來。
裴嫣不想理他,隻覺得他不成體統,如此唐突竟還理直氣壯,世上怎麽有這種人,她越想越委屈,眼淚也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裴淵將臉湊了過去,“不然給你打一拳?”
裴嫣繼續掉眼淚。
“早晚要成親,隻是親一下,要不要這麽小氣?”
裴嫣這麽好的脾氣,這一刻,都想打人。
裴淵又擦了一下她的淚,妥協道:“行了,成親前都不會再親你,這下總滿意了吧?”
她沒應,下一刻,就聽他凶巴巴道:“再哭,我今晚就將你哥關入大牢。”
裴嫣肩膀顫了一下,這才止住淚。
裴淵總算滿意了,又覺得她有些可憐,哄道:“這段時間,你安心在桃苑呆著,你哥那裏我幫你,等聖上賜婚時,老老實實嫁給我即可。”
陽光炙熱,院子的花兒都有些蔫,幾隻麻雀落在了花盆附近,聽到腳步聲,才“呼啦”一聲,展翅飛走。
陸瑩才剛回到宜春宮,她一顆心仍怦怦亂跳著,隻覺得手腳發軟,回到宜春宮後,她便斜靠在榻上緩了緩。
莎草端著茶水,走了進來,“主子臉頰怎地如此紅?可是外麵有些曬?”
她說著拿起了蒲扇,給她扇了兩下。
陸瑩有片刻的心虛,她沒有解釋,隻輕輕頷首,莎草幫她扇了扇,又緩了片刻,陸瑩的臉才沒那麽燙。
這一日,對她來說多少有些煎熬,她甚至有些害怕麵對沈翌,總想起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用午膳時,他並未過來,因著李閣老入了宮,他一直在禦膳房與李閣老議事。
陸瑩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心他的胃,她自然不承認她在擔心他,隻是不希望孩子們早早沒了父皇。
她想了想,還是讓內侍過去提醒了一番,讓他再忙也要按時用膳,還讓人將膳食端去了禦書房,讓他和李閣老一起吃了些。
晚上沈翌才歸來,陸瑩仍不敢麵對他,一是害怕他滿是占有欲的眸,二是尚未理清自己的心思,因他是帝王,是她的夫君,昨日她才沒有推開他,她卻止不住地心慌,哪怕對他的怨恨散了大半,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與他相處。
她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風推著被迫地高飛,這種飄在雲端的感受,讓她很惶恐,似是又站在了懸崖邊,麵前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她很怕掉進去,自此萬劫不複。
今晚同樣如此,他進來時,陸瑩一顆心就高高提了起來,無端有些緊張,沈翌去沐浴時,她一直在強迫自己趕緊睡著,唯有睡著後,方可暫且逃避他。
可越想睡,卻越是睡不著,他回來時,陸瑩的眼睫不受控製地顫了顫,沈翌昨晚嚐到了甜頭,再次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身體懸空時,陸瑩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耳邊也響起了他之前那句話,“瑩兒,你是怕再次對我動情嗎?”
陸瑩原本想裝睡,卻沒能裝下去,她睜開眸時,他已經將她放到了暖榻,他的身體再次覆蓋了上來,陸瑩心跳有些加速,身體也一陣發軟,臉頰上的溫度一直在攀升。
沈翌憋了近一日,眸色都有些發紅,兩人呼吸交纏時,他心中的燥熱,不降反升,他又蹭了蹭她的鼻尖,啞聲道:“今晚可以嗎?”
陸瑩喉嚨發緊,腦袋也猛地一片空白。
第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