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親吻
第77章 親吻
陸瑩答應了圓圓, 今日要給她繡個荷包,哪怕孩子們年齡尚小,承諾下來的事,陸瑩也會努力做到, 她前兩日, 剛給安安和寧寧分別繡了一個荷包。
小丫頭最纏人,瞧見新荷包, 頓時覺得身上的舊荷包不夠好, 也嚷著要新的,還一本正經,告訴陸瑩, 娘親不可以偏心。
陸瑩好笑地不行, 便答應了下來,今日將荷包給她做好, 今日是十五,她還需要去給太皇太後請安,若是見客,小丫頭一準兒不高興,陸瑩道:“讓她明日過來吧。”
她其實有些奇怪裴嫣為何要見她, 印象中六公主膽子又小又文靜, 一瞧就不擅長交際,陸瑩本以為就算有人求見,也會是五公主。
她並不知道,這兩日五公主正忙著尋人。
幾位公主數五公主裴婕最富有,來了大晉後, 她更是一擲千金, 一門心思想將那人揪出來, 因見過睿王和韓王,這兩人都不是那人,她又想法見了燕王和福王,大晉一共四個年輕王爺,皆不是她所尋之人。
接連兩日都撲了個空,裴婕星眸微瞪,一把將腰間的鞭子抽了出來,隻覺得手癢得厲害,她在院中耍了一會兒鞭子,不爽道:“今日再查不到,一個個都別回來了!”
她此次出行共帶了六個護衛兩個婢女,這八人被她使喚得團團轉,兩位婢女聞言皆有些怕。
五公主三年前曾偷偷溜出過皇宮,打那年起,就開始到處尋人,整個大周都被她翻了個底朝天,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也沒能將人尋到。實際上,護衛和婢女都覺得她魔怔了,先前在大周尋也就罷了,現在到了大晉竟也不消停。
胡桃最機靈,她道:“主子為何要讓奴婢們從王爺中尋找,他難道是皇室中人?主子可是回憶起了什麽?”
裴婕沒瞞她,“他與大晉皇帝有幾分相似,年齡也相差無幾,理應有血緣關係才對,可惜除了朝廷官員見過聖顏的並不多,咱們初來乍到,總不好抓個官員詢問誰像沈翌。”
第71
真這樣三位兄長定要嘮叨。
裴婕拿著鞭子,在院中晃悠了幾圈,突然停住了腳步,喃喃道:“不一定非要是兄弟才長得像,也有可能是表兄弟。”
她精神一下振奮了起來,“去!給我查,他一共有幾個表兄弟,每一個都給我揪出來。”
婢女將畫像拿了出來,打算比對著畫像調查,這畫像原本裴婕還覺得有一兩分相似,見了大晉皇帝後,隻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像,她直接道:“不必拿畫像,你們悄悄去打探一下,最好是守株待兔,都見一見,哪位與大晉皇帝有些像直接回來稟告。”
此時,陸瑩才剛到慈寧宮,太皇太後畢竟是長輩,陸瑩回宮後,於情於理都需要給她請安,前兩日陸瑩已來過一次,太皇太後以身體不適,並未見她。
太皇太後擺明了在跟沈翌生氣,自打“被禁足”後,她就一直堵著一口氣,原本還想拿絕食威脅沈翌,餓了三頓,那邊一點動靜都沒,反倒是她餓得兩眼昏花,渾身無力,被嬤嬤勸了勸,她才給自己尋了個台階。
她已經六十多歲,身體已行將就木,本該是頤養天年的年齡,誰料卻生了個不肖子孫,她私下罵了沈翌好多次,連陸瑩也遷怒上了。
內侍進來時,太皇太後正斜靠在暖榻上閉目養神,小宮女正盡心盡力地給她按揉腦袋,一旁喜鵲登梅圖香爐裏燃著龍涎香。
她年齡一大,睡眠時間少得可憐,寅時便醒了,聽到小太監的話,她掀了下眼皮,滿是皺紋的臉瞬間板了起來,擺明了不打算見陸瑩。
李嬤嬤忍不住提點道:“娘娘之前不是很喜歡皇後?您何不見見?如今宮裏也就皇後能與陛下說上話,她若肯幫您說情,想必陛下也會輕拿輕放。”
清楚她什麽脾氣,李嬤嬤連忙給她尋了個台階,“奴婢清楚娘娘不愛出門,待在哪兒對您來說都一樣,最近奴婢們可被憋瘋了,娘娘可憐可憐奴婢,見見皇後吧,皇後心善,等得知了慈寧宮的困境,都無需您提,肯定會幫著求情。”
太皇太後果真有些遲疑,“罷了,讓她進來吧,她若還活著,哀家又豈會做惡人?之前想讓婉晴入宮,還不是想讓她照顧好小皇子?假死這麽大的事竟敢瞞著哀家,他可真是沒將哀家放在眼中。”
李嬤嬤連忙勸道:“娘娘慎言,可不敢這般說,落入陛下耳中,他定不好受。陛下想必也是害怕皇後再次遇害,不得已而為之,肯定是怕您操勞,才沒說,天下哪有孫子不疼祖母的?話說回來,皇上當日也是一怒之下才不準咱們出門。”
太皇太後那日的話,也確實過分,直接給他扣了一個不孝的帽子,若是傳出去,他名聲都要受損。
說起來,他雖然主意大,立後一事也不肯聽她的,實際上,他從不曾短了慈寧宮的用度,宮裏得了什麽新鮮貢品,都會緊著慈寧宮,櫻桃和荔枝那般珍貴都送來不少。這般一想,太皇太後心中略痛快了些。
陸瑩進來後,就給太皇太後行了一禮,語氣親昵又自責,“孫媳之前因身體不適,一直在外養病,沒能在皇祖母跟前盡孝,望皇祖母寬宥。”
她傷到了腳,走得很慢,太皇太後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的腳是怎麽回事?”
陸瑩有些不好意思,“前幾日扭了一下。”
見她負著傷,還來給她請安,太皇太後的神色愈發緩和了些,不由仔細打量了她一眼。
陸瑩本就生得極美,幾年不見,身上更多了一股成熟女子獨有的溫婉嫵媚,美得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
太皇太後一直喜歡漂亮小姑娘,連她都不得不承認,京城這麽多女子,沒哪個能比得上陸瑩,就算是劉婉晴,也得靠後排。
對著這張漂亮臉蛋,太皇太後的心情不自覺好了幾分,心底僅剩的那點不快徹底散去了,“快來哀家跟前坐,可憐見的,怎地還是這麽瘦?”
她一張臉隻有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眼睛又大,身子也單薄纖細,好似一陣風就能刮跑,太皇太後握住了她的手。
陸瑩笑道:“孫媳打小就這樣,一直吃不胖。”
太皇太後這才道:“怎麽沒將孩子們帶來?”
陸瑩對太皇太後也有幾分了解,她沒什麽心眼,但凡有些心機的,都能將她哄得團團轉,若非命好,她隻怕早就死在了後宮爭鬥中,如今的慈寧宮也未必幹淨。
陸瑩笑道:“他們幾個湊在一起,實在吵鬧,妾身聽說您身子也有些不適,怕他們吵到你,才沒敢帶來。”
太皇太後的身子骨確實有些不大好,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她都有些累,她靠在了暖榻上,道:“哀家還不曾見過小公主,改日帶她過來,讓哀家見見吧。”
陸瑩含笑應了一聲。
因為她的到來,慈寧宮也多了一絲人氣兒,陸瑩並未久坐,她拉起薄毯蓋在了太皇太後身上,道:“皇祖母休息會兒吧,孫媳改日再來看您。”
回到宜春宮後,陸瑩就讓宮女拿出了針線,莎草如今也來了宜春宮,因為她在,陸瑩也省心不少。
臨近傍晚,陸瑩才將手中的荷包繡好,荷包上的圖案,赫然是上古神獸朱雀,寧寧的也是朱雀,圓圓想跟他一樣,就讓陸瑩繡了一個相同的。
火紅色的朱雀威風凜凜的,圓圓很喜歡,陸瑩才剛繡好,小丫頭就喜滋滋戴在了身上,將她的飴糖和銅板塞了進去,她還臭美地在寧寧跟前轉了兩圈。
寧寧也喜歡身上的朱雀,白淨的小臉上也染了笑,因為圓圓的帶領,小家夥膽子都大了些,之前總喜歡躲在安安身後,現在時常跟圓圓一起在院子裏玩耍。
陸瑩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會兒賬本。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房內很安靜,陸瑩扭頭一看,才發現三個孩子竟是頭挨頭,在暖榻上睡著了,寧寧睡在中間,安安和圓圓躺在他身側,一旁還擺著七巧板。
午時,讓他們睡不肯睡,隻惦記著玩,此刻竟全睡著了,陸瑩問了一下,才得知他們剛睡著一刻鍾,她幹脆又讓他們睡了一刻鍾,才喊醒他們。
安安是率先醒來的,醒後小臉還有些迷茫,模樣呆呆的,陸瑩心中一軟,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起來用晚膳了。”
安安小臉有些發紅,他在陸瑩麵前尚且有些拘謹,總想很好地表現自己,見自己竟然睡著了,他趕忙坐了起來。
寧寧和圓圓也揉了揉眼睛,爬了起來,小丫頭眼睛尖得很,瞧見娘親刮了哥哥的鼻子,她立馬將小鼻子湊了過去,嘟嘟囔囔道:“娘親,我也要刮刮。”
陸瑩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就你淘氣。”
圓圓嘿嘿笑。
寧寧羨慕妹妹的聰明伶俐,也羨慕她的勇敢,想要什麽,都是直接開口,不像他總是笨拙又膽小。
餘光瞥見寧寧羨慕的眼神時,陸瑩也伸手刮了刮他,寧寧一怔,唇角不自覺有些上揚。
她將寧寧往外抱了抱,率先給他穿了穿靴子。
寧寧心中暖暖的,母後每次夾菜都是給三人一起夾,連荷包也有他一份,如今竟還要幫他穿鞋。
他紅著小臉往後躲了躲,“母後,我自己穿。”
陸瑩手腳利索,已經幫他穿好了,她打算幫安安時,安安已經從床上滑了下來,“母後,我自己來。”
圓圓也依葫蘆畫瓢滑了下來,示意自己可以。
晚膳時,沈翌也抽空過來了一趟,陪他們一起用的晚膳,他以往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因為政務繁忙,如今也就用膳時或夜晚休息時來宜春宮,他的習慣也跟著改了改,有事都是直接說。
坐下後,他便對陸瑩道:“安安和寧寧已然四歲,也該啟蒙了,我最近事比較多,給他們選伴讀的事,你來做吧?”
他說完就遞給她一個名單,上麵共有十五個孩子,沈翌道:“這十幾個孩子皆出自簪纓世家,底蘊豐厚,皆已啟蒙兩至三年,他們的父親皆廉潔奉公、肝膽披瀝,你可以再考察一下他們的品行,看看哪些合眼緣,定下六個即可。”
陸瑩接過名單大致瞧了一眼,輕輕頷首。
沈翌說完,便親自動手給她盛了一碗湯,給孩子們也各呈了一碗,他吃得仍舊很少,許多菜都不吃,吃完,他便離開了宜春宮。
陸瑩也沒管他,隻管照顧孩子們。
用完晚膳,陸瑩便讓趙姑姑幫著寫了邀請函,打算明日讓人送出去,後日將十幾個孩子,邀入宮玩一玩,先多接觸一下再說。
翌日巳時,六公主便入了宮,她是一個人過來的,得知她過來後,陸瑩讓莎草、落茗將圓圓送去了乾清宮。
六公主一襲淺藍色襦裙,她身材嬌小,一雙杏眸烏黑發亮,小巧的鼻子很挺直,嘴巴也小小的,五官很精致,像極了大師雕刻而成的玉娃娃,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她進來後,就恭敬地行了禮,陸瑩笑道:“六公主不必多禮,快坐吧。”
她拘謹地坐了下來,對上陸瑩含笑的雙眸,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紅,她訥訥道:“希望沒打擾到您。”
她雖是敵國公主,性子並不惹人討厭,相反還挺討喜,陸瑩的態度也很溫和,笑道:“本宮正覺得無聊,公主來了恰能陪我說說話,我開心還來不及。”
裴嫣紅唇緊抿,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忍不住四處打量了一眼,見宮女也在,她又垂下了眸,聲音也小小的,“娘娘不覺得我煩就行。”
她模樣怯生生的,膽子小的與寧寧有的一拚,陸瑩無端有些好笑,也瞧出了她是有話要說,她便尋了個借口,將宮女打發了下去。
裴嫣明顯鬆口氣,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裴嫣才結結巴巴道:“我、我北上時,遇到了徐姨,她托我給您傳一句話,她們母子一切都好,望娘娘不必擔憂。”
她說完,一張臉便紅了起來,眼神也有些躲閃,顯然甚少撒謊,陸瑩自然瞧了出來,她是在幫顧瑾傳話,顧瑾是怕她擔心,才尋上了裴嫣,他雖受了傷,如今已恢複大半,斷掉的筋也已續上,顧瑾清楚他是看在陸瑩的麵子上,才沒下狠手,怕陸瑩會讓人探聽他的消息,又惹來麻煩,他才尋到了六公主。
陸瑩早就懷疑顧瑾身份不簡單,沒料到他竟認識六公主,她也忍不住壓低聲音追問了一句,“他們可有受傷?”
見六公主搖頭,陸瑩才鬆口氣。
她哪裏知道,沈翌一直讓人盯著顧瑾,自然知道,他曾見過六公主,如今見六公主來了宜春宮,他心中便有些不悅,他也直接殺了過來,此刻就站在宮殿外。
他習武多年,早就練得耳聰目明,哪怕兩人聲音很低,他也聽得一清二楚,見她如此關心顧瑾,他下意識握緊了拳,指甲刺破了掌心,都一無所知。
哪怕早已調查清楚,她與顧瑾之間清清白白,沒有半分私情,一切不過是顧瑾的一廂情願,他也嫉妒得厲害,嫉妒她會對顧瑾笑,更嫉妒她對顧瑾的擔心。
陸瑩送六公主離開時,才發現他的身影,他就站在殿外,身影隱在陰暗處,薄唇緊抿,一張臉冷得瘮人。
陸瑩嚇了一跳。
六公主也有些怕他,匆匆行了一禮,又與陸瑩道了一下別,就小兔子般落荒而逃。
她走後,沈翌一把就攥住了陸瑩的手臂。
陸瑩微微一怔,下一刻,就被他拉進了殿內,他嫉妒得幾乎發狂,胸膛中也憋著一口氣,徑直將她壓在了衣櫃上,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陸瑩不由愕然。
他吻得霸道,雙手緊緊按著她的肩,連吻帶咬,活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瘋狂親吻著她。
陸瑩反應過來後,就偏了偏腦袋。
他卻窮追不舍,又霸道地吻了上來,陸瑩被他咬得有些疼,眉宇間也冒了火,她伸手推他時,被他禁錮住了雙手,他手上力道大得很,繼續發狠一般來吻她。
陸瑩氣得咬了他一下,這一下咬得有些狠,他卻依然沒有撒手的意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時,他也沒退開,隻一味宣誓著主權。
陸瑩直接抬腿頂了他一下,趁他吃疼時,她才猛地推開他,冷聲道:“沈翌,你發什麽瘋?”
沈翌雙眸赤紅,再次將她壓在了衣櫃上,聲音啞而低,“陸瑩,你是我的。”
陸瑩眉眼冷厲,眸中滿是譏誚,“就算你是皇上,我也並不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