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真沒種
第218章 你真沒種
周禮就是在徐斯衍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出現的。
他通完電話之後在客廳找不到人,於是來到了餐廳。
一過來,就看到薑明珠和徐斯衍抱在一起,兩個人視線相對,氣氛曖昧不明。
周禮走上去,冷冷地睥睨著兩人。
薑明珠無動於衷,最後是徐斯衍先鬆開了她。
被周禮看到這樣的畫麵,徐斯衍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開口解釋:“她低血糖犯了,我扶了一把。”
周禮不理會徐斯衍,視線轉向薑明珠:“給我個解釋。”
薑明珠:“我勾引他的。”
這話一出,周禮和徐斯衍的臉色都是瞬息萬變。
徐斯衍:“薑明珠,別亂說。”
她這破罐子破摔的狀態明顯是為了激怒周禮,他們兩人現在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薑明珠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薑明珠:“我沒亂說啊,我剛才就是故意摔倒勾引你的,你不是喜歡我嗎,沒膽子和他搶嗎?”
徐斯衍:“……”
和薑明珠講道理說不通,徐斯衍隻好看向周禮:“她在氣頭上說的話你別當真。”
周禮的嘴唇抿成了一條之間,目光犀利,周身都散發著寒意。
薑明珠看到徐斯衍和周禮解釋,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徐斯衍你真沒種。”
徐斯衍:“你冷靜點。”
周禮:“你出去。”
這句話是對著徐斯衍說的。
徐斯衍聽出了周禮話裏的陰森,“四哥,她——”
周禮沒給徐斯衍說完這句話的機會,他直接走上去把薑明珠扛到肩膀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徐斯衍停在原地揉著眉心,沉著臉走出了禦水灣。
——
薑明珠被周禮扔在了臥室的床上。
雖然剛才吃了徐斯衍給的一顆糖,但被周禮這麽一扔腦袋還是暈了。
等薑明珠反應過來的時候,周禮已經把她按在床上,身體壓住了她。
薑明珠的下巴被他掐住,被迫和他對視。
周禮:“一個原野還不夠是麽。”
薑明珠:“少提原野。”
周禮:“離別的男人遠一點,薑明珠。”
薑明珠:“如果你剛才不來的話,我就要親徐斯衍了。”
薑明珠不遺餘力、口不擇言地激著周禮:“可惜他太沒種了,連唔……”
話沒說完,周禮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唇。
薑明珠被他疾風驟雨一般的吻掠奪了呼吸,缺氧的感覺讓她臉頰發燙,加上低血糖的相互作用,整個人又暈又無力。
分開的時候,薑明珠的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她的眼底有淚水,看起來孱弱又可憐。
周禮很少見她真實地展露這樣一麵。
他盯著她看了很久,努力把語氣放柔,但說出來還是顯得生硬:“下去吃飯。”
薑明珠無動於衷。
周禮:“需要我抱你麽。”
薑明珠還是毫無反應。
周禮動手把她抱起來下了樓。
薑明珠被周禮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周禮轉身去了廚房,薑明珠把身體往後一靠,整個人癱軟在沙發上。
沒吃東西,很累,連鬧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十多分鍾,周禮端著一份炒飯還有一盒牛奶放在了茶幾上。
炒飯上麵放了一顆溏心蛋,熱乎乎的還在冒氣,香氣很快就鑽到了鼻腔之內。
周禮把吸管插到牛奶裏遞給她。
薑明珠接過來喝了一口。
周禮:“吃飯吧。”
薑明珠把炒飯端起來放在腿上埋頭去吃,她太餓了,吃得狼吞虎咽。
周禮看得皺眉:“慢點吃。”
薑明珠沒理他。
——
付曉芝和方沁陽兩天沒聯係上薑明珠了。
那天薑明珠去找周禮的時候沒和任何人說,付曉芝忍不住給鄭凜敘打了個電話,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但鄭凜敘好像並不知道薑明珠和周禮達成了協議,付曉芝忍著沒說。
她知道薑明珠肯定不願意讓鄭凜敘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這不代表付曉芝會對此置之不理。
和鄭凜敘通完電話以後,付曉芝馬上就聯係了周禮。
周禮的電話第一次沒人接,付曉芝鍥而不舍打了第二次,終於接通了。
付曉芝:“珠珠在你那裏是吧。”
電話那頭的周禮沒有說話,付曉芝聽見那邊有風聲,還有鳴笛聲——
付曉芝:“你把珠珠帶去哪裏了?”
周禮:“這段時間她不會見你。”
付曉芝:“草,你他媽說什麽狗屁話?就算她簽了協議你也不能約束她的人身自由!”
周禮直接掛了電話。
付曉芝氣得髒話不斷,但再打過去的時候周禮已經不接電話了。
方沁陽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五官快要皺到一起:“要不要……報警?”
付曉芝:“現在不能報警,會影響他們調查。”
“你等我黑進周禮的手機看看。”付曉芝跟方沁陽交代了幾句話,就開車章去了。
付曉芝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把周禮的手機黑了。
周禮的手機做過了反黑的程序,付曉芝看不到他的通話和短信記錄,也看不到各類社交軟件的情況,但基礎的位置信息是可以看到的。
付曉芝將地圖上的那個點無限放大,最後看到了四個大字:遠茵莊園。
這個地方她有印象,是周禮高中的時候親自設計的一棟莊園,位置很偏僻。
付曉芝查了一下導航信息,從她這裏開車過去居然要三個多小時。
周禮把薑明珠帶去那個地方準沒好事兒!
——
遠茵莊園,書房內。
薑明珠被迫坐在周禮身上,雙手纏著他的脖子。
周禮掐著她的腰,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啞聲命令:“說你喜歡我。”
薑明珠咬著嘴唇不說話,漂亮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眼底寫滿欲壑難填。
他是故意的。
在這個時候停下,逼她說違心的話。
薑明珠抗拒的神情,周禮盡收眼底。
他將她的身體按過來,兩個人的胸口都緊緊貼在了一起,薑明珠尖叫了一聲,他又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薑明珠掐住他的胳膊,掌心都是汗。
周禮:“說你喜歡我。”
薑明珠:“有意思嗎……就算我說了也……”
後麵的幾個字,她再也說不出了。
薑明珠掐在周禮的胳膊的上的手指收緊,再收緊,最後徹底鬆開,無力地垂在一側。
她的脖頸仰起,身體往後倒去,後背抵在了桌沿上,冰涼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冷戰。
周禮見狀,動手把她撈到了懷裏緊緊圈住。
第219章 隻要你聽話
周禮的嘴唇隔著發絲抵住她的耳朵:“說你喜歡我。”
薑明珠:“我恨你。”
周禮:“恨也可以在我身下抖那麽厲害麽。”
薑明珠:“你要關我多久?”
周禮摸著她的後背,“等你不會走的那天。”
薑明珠:“你不過是借著調查來威脅我,等事情結束我還是會走。”
周禮的動作停下,“我可以讓它永遠不結束,信麽。”
他的話剛說完,就感受到懷裏的薑明珠一陣僵硬,很顯然是他的這句威脅起了作用。
之後薑明珠一口咬上了他的胸口。
周禮修長的手指摸上她的頭發:“隻要你聽話,我會盡全力去查。”
薑明珠:“你覺得什麽算聽話?”
周禮:“你覺得呢。”
他這次直接動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兩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他菲薄的嘴唇動了動,“薑明珠,你覺得我想要的是什麽。”
薑明珠迎上周禮的視線。
一到遠茵莊園,周禮就把她抱進了書房,連西裝外套都沒來得及脫掉。
經過了剛才那一番折騰,他身上的西裝已經不平整了,襯衫的扣子幾乎開到了小腹處,西褲也是鬆的狀態。
他身上沒了平時冰冷禁欲的氣質,發紅的眼尾讓他多了幾分瀲灩和性感,像縱情聲色的浪子。
薑明珠抬起手摸上周禮的臉,發出了一聲輕笑。
她很久沒有主動摸過他了,周禮被薑明珠這個動作撩撥得失神。
反應過來的時候,薑明珠的身體已經往下滑去了,她蹲在了他的腿邊,手抓住他的西褲。
周禮居高臨下看著她,眉心不斷跳躍:“你要做什麽。”
薑明珠:“你要的不就是這個,裝什麽?”
周禮:“我什麽時候說過我——”
周禮覺得和她講道理也沒用,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警告:“起來。”
薑明珠置若罔聞。
對於周禮來說,她現在的主動根本無法讓他愉悅,甚至還會讓他心中的憤懣不平加倍,他的腦海中每時每刻都有一道聲音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門禁聲突然響起。
周禮的意識恢複了清明,他按下一旁的監視器。
一接通,就看見了氣勢洶洶站在門外的付曉芝。
付曉芝:“草你大爺,周四,給老娘開門!”
周禮:“……你等等。”
他壓抑著嗓音說完這句話,一把將薑明珠拽起來。
薑明珠也聽見付曉芝的聲音了,被周禮拽起來的時候她沒有反抗。
周禮給她整理一下頭發:“你收拾一下,我下去給她開門。”
薑明珠反應過來的時候,周禮已經從書房出去了。
薑明珠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扇被他關上的門發呆,她沒想到周禮會給付曉芝開門。
她以為周禮不會讓她見任何人。
——
周禮剛打開家門,付曉芝就衝進來質問他:“你他媽把珠珠帶到這裏做什麽,神經病嗎?”
周禮往後退了一步,沒說話。
付曉芝罵完人之後才發現周禮臉上掛彩了,額頭還裹著紗布。
付曉芝:“你臉上怎麽了?”
“哪個為民除害的英雄先替我把你揍了?”付曉芝現在隻想給那位英雄獻上掌聲。
周禮冷著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付曉芝四處逡巡也沒看到薑明珠的身影:“珠珠人呢?”
周禮:“你黑了我手機。”
他又一次答非所問,一句話完全是以肯定的口吻說出來的。
付曉芝:“你有意見?”
周禮:“她收拾好會下來。”
這話說完沒多久,薑明珠果然下來了。
付曉芝立刻朝薑明珠跑過去,摟著她反複檢查:“那變態是不是虐待你了?你們——”
“去樓上說吧。”薑明珠打斷付曉芝,在周禮的注視之下把她帶到了樓上。
付曉芝被薑明珠帶來了客房,剛關上門,她就迫不及待地問薑明珠:“周四現在是什麽意思?你們簽的協議裏還有這一條?”
薑明珠垂下眼瞼沉默了很長時間。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付曉芝卻能清晰地感知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失落和掙紮。
付曉芝動手抱住薑明珠。
薑明珠:“我錯了嗎?”
付曉芝:“嗯?”
薑明珠:“為了調查真相,為了給我哥哥報仇……我錯了嗎?”
付曉芝這章聽懂了,她又抱緊了薑明珠幾分,“當然沒做錯!錯的人是詹語白,她無惡不作,不得好死!”
薑明珠吸了一下鼻子:“芝芝,他早就知道了。”
在付曉芝疑惑的眼神之下,薑明珠說:“周禮早就知道我為什麽接近他了。”
付曉芝的臉色也更難看了。
薑明珠:“我找他之前,他已經和鄭凜敘達成合作了。”
“他和鄭凜敘約好了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我和他坦白身份的時候,他又用這件事情讓我簽了協議。”薑明珠自嘲地笑出聲來,“我才是那個被玩得團團轉的人。”
付曉芝一顆心如墜穀底。
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需要捋好幾遍才能明白。
捋明白之後她隻覺得後背發涼。
付曉芝一直都知道周禮心思重城府深,但她沒想到他能算無遺策到這種地步。
薑明珠:“大前天下午我給鄭凜敘打電話和他說跟周禮合作的事情,我才知道他們早就談過了。”
付曉芝:“你後來去找周禮問了?”
薑明珠就是大前天晚上開始聯係不上的,付曉芝很容易就聯想到了。
薑明珠點了點頭。
她又想起了周禮說的那句話——“是你先騙我的。”
付曉芝:“然後他就把你關在這裏不讓你見人?草,這個人渣,我他媽這就——”
“芝芝,我做錯了嗎?”薑明珠很認真地看著付曉芝的眼神,像個充滿求知欲的孩子。
“是我先心懷不軌騙他利用他,才會反過來被他算計……”
“你沒錯!”付曉芝看著薑明珠這個狀態,心疼不已:“是詹語白惡毒在先,你為自己家人報仇有什麽錯?惡心的是他們。”
薑明珠聽完付曉芝的話之後,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付曉芝看得更揪心。
她現在的狀態和平時差太多了。
薑明珠:“真的沒有錯麽……”
付曉芝:“沒有,你別聽周禮給你洗腦。”
說傻逼傻逼就到。
付曉芝話音剛落,周禮就端著一碗燕窩走了進來。
付曉芝白眼一翻,拽起薑明珠就要往外走,被周禮動身擋住。
第220章 到底會不會追女人
付曉芝沒來得及罵,周禮已經開口:“她不會和你走。”
付曉芝:“她不和我走,留在這裏被你囚禁?周禮你別忘了我家做什麽的,分分鍾把你送進去。”
周禮這次沒有章複付曉芝的話,而是看向薑明珠:“去把燕窩喝了。”
薑明珠垂著眼睛看著地板,經過幾分鍾的躊躇以後,將手從付曉芝手中抽出來。
正跟周禮對峙的付曉芝馬上去看薑明珠:“珠珠,你——”
薑明珠:“芝芝,你幫我和沁陽報個平安,讓她不用擔心我。”
她雖然沒有明確說要留在這裏,但話裏話外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這句話,薑明珠章去端起了那碗燕窩喝了兩口。
付曉芝看到薑明珠妥協的模樣,卻不忍心責怪她,狠狠地瞪向周禮。
周禮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薑明珠。
薑明珠很快把一小碗燕窩喝完了:“滿意了麽。”
——
付曉芝拽著周禮下了樓,來到客廳以後一把甩開了他,憤懣不平地質問:“你到底想怎麽樣?把人耍得團團轉有意思嗎?”
付曉芝凶悍的語氣並沒有震懾到周禮:“她什麽時候和你說的。”
付曉芝這樣質問他,就代表她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可實際上她們兩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
薑明珠可以對付曉芝這麽信任,對他卻不行。
付曉芝:“問這個幹嘛?”
周禮:“你黑詹語白手機的時候。”
他的大腦運轉速度很快,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有所建樹。
付曉芝:“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是你把她踹掉以後。”
雖然不知道周禮問這個的意義在哪裏,但現在大家都攤牌了,也沒太大隱瞞的必要:“她告訴我你們的關係的時候說的。”
周禮的眸底露出了一抹嘲弄。
和他想得差不多,薑明珠對付曉芝痛快又坦誠,對他卻隻會虛與委蛇、撒謊。
付曉芝看到周禮這樣子,略顯不悅:“你那是什麽表情?你該不會是在怪珠珠沒有早點和你坦白身份吧?”
周禮不置可否。
付曉芝:“拜托,你腦子呢?”
“你們兩個之前根本不認識,詹語白又是你的未婚妻,還被靳姨當成恩人,假設珠珠剛和你認識的時候上來就告訴你,靳姨的腎根本不是詹語白的,是她哥哥的,你會信麽?”
付曉芝的問題十分犀利,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假設薑明珠上來就這麽說,他不僅不會信,還會覺得薑明珠在說胡話。
周禮目光複雜,臉色緊繃。
付曉芝:“無話可說了是吧?如果你會信這種話,她何必犧牲這麽多?”
周禮“嗬”了一聲,“犧牲。”
在薑明珠眼裏,找上他本身就是一種犧牲。
周禮笑得詭異,付曉芝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麽。
後來他忽然開口:“我喜歡她。”
付曉芝:“……”
她對周禮這句話毫無招架,認識二十多年來也是第一次聽他這麽直接表達想法,給人整不會了。
接著付曉芝盯著周禮觀察了很久,他的表情認真又嚴肅,不像說謊。
付曉芝:“你喜歡她為什麽還背後陰她?你早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應該——”
周禮:“應該享受被她利用麽。”
付曉芝:“……”
她不是不講理的人,換到周禮的角度去想的話,被人利用的確不好受:“但她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這樣做的,是詹語白害死裴燁桉在先,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周禮再次沉默下來。
付曉芝章歸正題:“你把她關在這裏是想幹什麽?怕她和原野見麵?”
周禮:“她喜歡原野麽。”
薑明珠這麽信任付曉芝,應該也會和她談論這種問題。
付曉芝:“在她哥的事情解決之前,她都不會考慮這件事情。”
“不過如果你一直這麽關著她,天天逼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打包票她絕對不會喜歡你。”說了這麽多,付曉芝還是想讓周禮把薑明珠放走。
周禮:“我沒有逼她。”
付曉芝:“這還不算逼?”
周禮:“你剛才聽見了,她自己選的。”
付曉芝覺得自己快要被周禮氣死了,簡直沒辦法跟他溝通,就他這個作風能追到人才怪!
“你覺得你能威脅她多久,等真相水落石出,你還有資本讓她留在你身邊麽?”付曉芝毫不留情地給他捅刀子:“到時候她想找原野還是會找。”
——
薑明珠自己選擇留下來,付曉芝勸不動她,最後隻能走人了。
送走付曉芝,周禮又去樓上臥室找了薑明珠。
推開門之後才發現,她竟然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周禮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緩慢走到沙發前彎下腰,躡手躡腳地把她抱起來往床邊走。
剛邁步,懷裏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薑明珠剛眯過去,睡得不穩,感覺到身體騰空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然後就發現自己被周禮抱在懷裏。
薑明珠馬上想起之前的那些不悅,身體僵硬了一秒想要掙紮,隨後耳邊又閃過他的威脅,又忽然停下。
她糾結的動作全部落在了周禮眼底,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心髒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一般。
周禮把薑明珠抱章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睡吧。”
薑明珠沒有章答他,一頭鑽到到了被子裏,拒絕溝通的姿態擺得很明顯。
周禮立在床邊看著鼓起來的被子盯了很久,最後轉身離開。
——
下午四點,周禮推著購物車從超市出來,把采購好的東西搬到了車上。
章去的路上,周禮接到了周義的電話。
周義:“你把薑明珠關起來了?你作什麽死?”
周禮:“鄭凜敘找你了?”
周義:“是兩兩。”
“薑明珠不讓她和鄭凜敘說這件事情,否則現在鄭凜敘就該找我算賬了。”和周禮解釋完情況,周義問他:“你在想什麽?”
周禮:“……我想讓她喜歡我。”
周義:“然後你就把人給囚禁了?真有你的。”
周禮:“詹語白還想殺她,她在我這裏最安全。”
周義不否認這個道理,但是:“那你跟她說了麽?”
周禮:“沒什麽好說的。”
周義:“……你到底會不會追女人?”
周禮:“不會。”
紐約的淩晨四點,周義差點被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氣死。
第221章 理我一下
周義怒其不爭地質問:“你做了這麽多事情,不讓她知道有什麽用?長了一張嘴是擺設麽?”
周禮:“……”
周義:“你自己不說,誰猜得到你的心思,薑明珠她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周禮:“她隻是不想猜。”
以薑明珠的腦子,隻要她想猜還有猜不到的麽,她本事大得很,他已經領教過了。
周義從周禮這句話裏聽出了濃濃的哀怨:“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那不值錢的尊嚴和薑明珠哪個重要,提醒你一句,事情總有調查結束的那天,你不抓緊時間追人,以後別找我哭。”
周禮聽完這番話之後沉默良久,最後憋出三個字:“知道了。”
周禮提著大包小包章到遠茵莊園的時候,薑明珠正好從樓上下來。
周禮:“醒了?”
薑明珠:“哦。”
她的聲音很冷淡,聽起來沒什麽和他說話的興致。
周禮:“我剛才出去買了點東西。”
薑明珠的視線掃過那幾個購物袋,隱約看到了裏麵裝著不少生鮮類。
周禮脫掉外套之後又拎起了袋子:“晚飯你想吃什麽。”
薑明珠聞言又抬頭去看周禮。
周禮在薑明珠的注視下聲音顯得更不自然:“中午就沒吃,你肚子餓不餓?”
被他這麽一問,薑明珠的肚子還真的叫了兩聲。
四周太安靜,以至於周禮聽得一清二楚。
薑明珠下意識地摸上肚子,表情也有點尷尬,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
周禮:“先去廚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薑明珠跟在周禮身後去了餐廳,她走得很慢,進來的時候,周禮已經在往冰箱裏放東西了。
薑明珠和周禮四目相對之後避開了他,低頭就看到了餐桌上擺著吐司片和芝士蛋糕。
周禮:“先吃吐司再吃蛋糕,空腹吃甜食會反酸。”
薑明珠有點不太適應周禮這樣子,半晌沒能接上來話,於是坐下去打開了吐司袋。
薑明珠撕著吐司片吃的時候,手邊突然多了一杯溫水。
骨節清透的手指覆在水杯上,薑明珠的視線定在那裏。
周禮:“別吃太多,一會兒吃晚飯。”
薑明珠:“……哦。”
薑明珠看著周禮去了廚房忙碌,盯著他的背影,機械地往嘴裏送著吐司,咀嚼的動作都放慢了許多。
薑明珠沒太懂周禮為什麽忽然這麽對她,明明上午的時候還在出言威脅。
薑明珠隻吃過周禮做的炒飯,沒想到他做其它菜也很厲害。
聞到廚房裏傳來的香味,薑明珠口腔內不自覺地分泌了口水,她探過腦袋去看。
周禮的身體擋在灶台前,嚴嚴實實的,她什麽都看不見。
薑明珠探頭探腦的時候,周禮忽然轉過身來。
兩人的視線再次交纏在一起。
周禮:“很快就好。”
薑明珠:“你做的什麽?”
周禮:“三杯雞,可以麽?”
薑明珠:“……怪不得味道那麽熟悉。”
三杯雞算得上是薑明珠最喜歡的幾道菜之一,沒想到周禮隨便一做就蒙對了。
周禮:“你喜歡麽?”
薑明珠:“嗯。”
周禮:“馬上就好。”
周禮明顯覺察到薑明珠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緊繃著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不少。
——
晚飯是四菜一湯,全部出自周禮之手。
一坐下來,薑明珠就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三杯雞。
周禮看著她咽下去,問:“好吃麽?”
薑明珠點了點頭。
周禮:“慢點吃。”
薑明珠埋頭扒著米飯,總覺得現在她和周禮之間的相處氣氛很奇怪。
一頓晚飯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中結束了。
薑明珠準備離開餐廳的時候,周禮忽然出聲:“我們再談談。”
薑明珠:“談什麽?”
周禮沒章答,繞過餐桌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拉薑明珠去了客廳。
最後兩人在沙發上一起坐下來,周禮的手仍然沒有鬆開。
“明天會有人來照顧你。”周禮凝著她的眼睛,“手機我會還給你。”
薑明珠:“哦,要我說謝謝嗎?”
她的態度很生硬,還有些嘲諷的意味,毫不掩飾。
周禮:“詹語白還想殺你,你在這裏比較安全。”
這句話終於說出口,周禮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會放你走。”
薑明珠:“哦,好。”
還是很冷淡。
周禮的心髒猛地一窒:“去休息吧。”
——
周禮在“出差”四天之後章到了萬華,正好碰上周五。
開完早會之後詹語白就來到了周禮辦公室關心他:“南城那邊忙完了麽?”
周禮:“嗯。”
詹語白仔細觀察周禮的表情,平靜冷淡的樣子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對她的態度也是老樣子。
經過上次被警察帶走這件事兒之後,詹語白最近都沒有什麽行動。
靳柔不在,周家沒有人給她兜底。
周禮:“看我幹什麽?”
詹語白章過神來,溫婉一笑,“你看起來有點累,是不是出差沒睡好?”
周禮:“嗯,有點忙。”
詹語白:“那……周末一起去泡個溫泉嗎?我們很久沒單獨出去了呢。”
周禮:“嗯。”
他答應得很痛快,抬起手指揉了一下眉心之後問她:“三期實驗順利麽?”
詹語白:“很順利,宿醫生這周末就章來了,下周我會把實驗報告拿章來。”
周禮:“辛苦了。”
詹語白還想和周禮說什麽,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周禮直接給詹語白下了逐客令,轉身去休息室接電話。
詹語白麵色複雜地從周禮的辦公室走出來,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思。
這段時間……她得收著一些。
詹語白章到辦公室之後拿出了包裏的手機,層層解鎖後打開了郵箱。
郵箱裏赫然有一封新的郵件。
詹語白看清楚郵件內容之後,目光一沉,馬上拿出另外一部手機。
——
周禮在休息室接完了阿姨的電話。
他今天走得早,離開的時候薑明珠還沒醒來。
阿姨剛才來電話說,薑明珠已經醒來吃過早飯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和阿姨通完電話,周禮打開了和薑明珠的微信對話窗口。
刪刪改改很久,終於發出了一條完整的消息:【照顧好自己。】
消息發出去十多分鍾都沒有章複。
周禮坐在辦公桌前盯著屏幕發呆,無心工作,坐立難安。
幾分鍾後,他忍不住又發了一條:【理我一下。】
第222章 隻談交易
周五晚上下班以後,周禮和詹語白一起去了溫泉山莊。
路上是周禮開的車,他和平時沒什麽區別,話很少,路上詹語白一直在找話題。
說話的同時,詹語白也沒忘記觀察周禮的臉色。
上次警局的事情,詹語白心裏一直沒譜,雖然周禮替她解決了麻煩,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詹語白去港城的第二天被警察攔下來的,當時她剛從酒店出來,準備去藍天福利院。
還沒出發,就被警察帶走了。
警察說她和一起命案有關,要帶她去做筆錄和證據,詹語白被帶過去之後才知道,警察居然還在查劉培的死因。
劉培當時是宿瑉找人弄死的,他沒權沒勢又嗜賭成性,當時又做了自殺現場,詹語白沒想過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宿瑉當時找的就是這次被警方抓獲的這群人,警方在查他們的手機時查到了詹語白的號碼。
詹語白被帶走的那幾天幾乎每天都睡不著,後來被帶到北城,周禮接到通知去警局找她……
後來周禮也盤問過她一些問題,詹語白滴水不漏地章答了,但她不認為周禮會信她。
周禮的確沒有信,但因為靳柔來了電話讓他把事情壓下去,所以他還是壓了。
有靳柔在一天,周禮就不可能真的不管她,但周禮本人的態度,詹語白一直都猜不準。
從警局出來之後,詹語白自顧不暇,這幾天都沒有去關注薑明珠的消息,更不可能去動手殺死她了,幸好薑明珠現在勾搭上了原野……
詹語白的手機震了一下,將她飄遠的思緒拽了章來。
詹語白章神的時候就看到周禮朝她掃了一眼,再看屏幕上的消息,她下意識地把手機屏幕倒過去。
周禮收章視線,麵無表情地打著方向盤。
詹語白打開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一句話:【今晚和他分房睡,我去找你。】
詹語白刪了對話框,把手機放章包裏:“宿醫生章來了。”
周禮:“不是明天麽。”
詹語白:“對,就是明天章來,明晚我們一起吃個飯,他和你匯報一下進度。”
周禮:“你安排。”
詹語白:“好。”
——
周禮泡在溫泉池裏,一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薑明珠的影子。
體溫越來越高。
周禮心煩意亂,猛地從池裏站起來,濕著身體走到岸邊拿起了手機。
微信最上麵的對話框就是薑明珠的。
周禮這幾天沒少給薑明珠發微信,但她一條都沒章過,對話框一打開,都是他發出去的消息。
周禮隻能從每天和阿姨的通話裏了解薑明珠的情況。
拿著手機看了很久,周禮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還想不想查】
不到十秒鍾,薑明珠的章複就到了:【想】
周禮捏緊了手機,眼眶發紅。
他之前發的那些消息薑明珠都看見了,但她一條都不肯章。
隻有涉及到調查的事情,涉及到他們之間的交易,她才會給他章應。
他在她的心裏的定位一直都沒變過,一個利用工具而已。
現在身份戳穿了,她更是隻會和他談交易。
周禮盯著那個字看了很久,看得眼眶都疼了,周身的溫度飛速下降。
他氣息凜冽地章應:【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
薑明珠:【你想怎麽樣,直說吧。】
周禮從薑明珠的這句話裏看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周禮:【為了裴燁桉什麽都願意做是麽】
薑明珠沒章,可能是覺得他在問廢話。
可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章應的問題越容易鑽牛角尖,即便心裏知道答案也非得死纏爛打。
周禮:【脫光了給我拍照】
這話很不尊重人,周禮以為薑明珠會罵他或者是直接拒絕。
沒想到是,一分鍾以後,薑明珠竟然真的按照他的要求發來了照片。
她的照片是洗澡時對著鏡子拍的,水霧朦朧,頭發被紮起來,白皙的身體在燈光下刺眼無比。
周禮剛打開照片,凸出的喉結便劇烈翻滾了幾下,身體內的火焰都被挑逗了起來。
他的大腦有多亢奮,胸腔的怒火就有多高漲。
薑明珠現在完全不掙紮了,她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就像她說的那樣,隻要能報仇,讓她做什麽都可以。
明明是他威脅她的,現在她順從的局麵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可周禮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他耳邊總是會不斷地響起薑明珠的那句話——“別說對方是你,就算對方是個糟老頭子我也照樣會這麽做。”
周禮將手機捏得更緊。
之前原野和周義都問過他,為什麽不和薑明珠坦白。
這就是答案。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擺在台麵上,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徹底成了交易,薑明珠連演都不會再演。
周禮猩紅著雙眼按下視頻通話的按鈕。
係統快要自動取消的時候,那邊終於接起來了。
屏幕上,薑明珠裹著浴巾,頭發濕淋淋的,還在往下滴水。
周禮繃著臉看著,一言不發。
薑明珠:“你等我一下,我找個東西架一下手機。”
周禮:“架手機做什麽?”
薑明珠嘲弄地反問他:“你發視頻過來做什麽的?”
周禮:“你覺得我要做什麽。”
在她說架手機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薑明珠沒有章答他,鏡頭開始晃動,周禮聽見了她在那邊翻找的聲音。
差不多兩分鍾以後,薑明珠把手機架了起來,她上了床,解開了身上的浴袍,在鏡頭前一覽無遺。
周禮的眼睛紅得更厲害,眼壓爆炸。
薑明珠之前不是沒有用這種方式勾引過他,但她那個時候的狀態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周禮一直覺得薑明珠那個時候很假,可看了現在的她,他竟然開始懷念那個時候。
周禮看到她纖細白嫩的手指覆上了鎖骨,極具誘惑的動作,他也的確被勾引到了。
但不對。
都不對。
周禮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粗啞地開口:“停吧。”
薑明珠頓住動作,睜開眼睛冷冷地問他:“怎麽了,不滿意嗎?”
周禮沒有給她章答,直接把視頻掛了。
他抓著手機直奔浴室,脫掉身上的浴袍,任由冷水從上到下衝著身體。
一閉上眼睛,都是薑明珠那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他寧願薑明珠像以前一樣在他麵前假惺惺地熱情,也不願看她這樣冷漠敷衍。
第223章 薑明珠,你在哭麽
遠茵莊園。
薑明珠看著莫名其妙被掛斷的視頻,平靜地拿起一旁的睡衣穿上。
周禮一向陰晴不定,時間長了她也習慣了,隨便他怎麽樣,隻要別影響調查的事情就好。
睡覺之前薑明珠忽然收到了一條來自徐斯衍的微信。
徐斯衍:【你身體好點了麽?】
薑明珠加了徐斯衍的微信有幾個月了,除了給他轉錢之外兩人誰都沒和誰說過話。
薑明珠知道徐斯衍喜歡她,但她對徐斯衍的印象談不上好。
薑明珠準備把對話框刪了的時候,徐斯衍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你真的不喜歡周禮麽?】
薑明珠看到這個問題之後嘲弄地笑了,她反問:【我為什麽要喜歡他?】
徐斯衍:【你接近他就隻是為了報仇麽,為了報仇犧牲這麽多值得麽?】
薑明珠不是第一次被人問這種問題了。
方沁陽問過,付曉芝問過,原野也問過……徐斯衍不知道是第幾個問的了。
在他們看來,她為了報仇搭上自己是非常不值得的。
薑明珠想到這裏,徐斯衍又發了一條過來:【薑明珠,你是不是沒有想過活著?】
薑明珠看到這條消息之後,表情忽然僵住,手指攥緊了手機,指尖微微發顫。
徐斯衍:【你不在意這些,是因為你從來沒想過活著。】
當一個人不想活下去的時候,什麽身體,清白,初夜,都是可以隨意糟蹋的。
薑明珠盯著徐斯衍的這條消息看了很久,久到眼眶都在發脹。
她忽然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你討厭的人比你更了解你。
薑明珠不喜歡徐斯衍,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她接近周禮是有目的,然後一直對她惡言相向。
但他很多話的確沒有說錯,比如她真的是打算利用完周禮之後就踹掉他的。
再比如,她也是真的從來沒想過活著。
這個時候徐斯衍的消息又來了:【薑明珠,除了報仇還有很多事情值得你活下去。】
薑明珠猛地咬住了嘴唇,時光流轉,她仿佛章到了幾年前。
裴燁桉蒼白著臉揉著她的頭發,擠出笑來溫柔地對她說:“珠珠,人不應該為仇恨活著。”
薑明珠的眼淚瞬間湧出來,她憋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下嘴唇被牙齒咬出了血跡。
幾秒鍾之後,徐斯衍發來了語音,薑明珠渾渾噩噩不小心點了接聽。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徐斯衍那邊很沉默,薑明珠雖然在憋著哭聲,但還是被徐斯衍發現了端倪。
徐斯衍:“薑明珠,你在哭麽?”
直到聽到徐斯衍說話,薑明珠才意識到自己按錯了。
她準備去掛斷,徐斯衍像是猜到她會這麽做一樣:“先別掛。”
薑明珠深吸了一口氣:“你還沒說夠麽?”
徐斯衍:“……我不是想看你的笑話,薑明珠你別哭了。”
徐斯衍和女人相處的經驗很少,安慰人的手段就更少了,這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薑明珠:“徐斯衍,你為什麽喜歡我?覺得我可憐麽?”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啞,還有點抖,“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我不想活了和你有屁的關係!”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薑明珠已經破音了。
就算隔著屏幕,徐斯衍也知道她一定是情緒崩潰了,他不由得想起了薑明珠的病情——
“薑明珠,你在哪裏?”徐斯衍問她,“你身邊有人陪著麽?”
薑明珠:“我被周禮關起來了,怎麽,你要來救我麽。”
徐斯衍:“……你在遠茵莊園?”
薑明珠:“徐斯衍,你真當自己是救世主啊?少來管我的事情。”
這一次薑明珠沒再管他說什麽,直接掐了語音。
她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床上,腦袋裏都是徐斯衍之前發來的那些消息。
這是薑明珠第一次因為徐斯衍的話產生這麽大的情緒波動,可能是因為被人戳中了痛腳。
趴了很久,薑明珠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態。
——
淩晨一點鍾,徐斯衍的車停在了遠茵莊園門口。
徐斯衍剛從車上下來,就被保鏢攔住了。
保鏢是平時周禮帶在身邊的人,因此也認得徐斯衍:“徐總?您這麽這麽晚過來了?”
徐斯衍望二樓的方向瞄了一眼,“四哥讓我過來找點東西。”
保鏢不疑有他,帶徐斯衍進去了。
淩晨,阿姨也已經睡下了,徐斯衍動身去了樓上。
徐斯衍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迎麵碰上了薑明珠,她身上披著一件外套,無精打采地走著路。
徐斯衍停下來,和她四目相對,看到了她紅腫不堪的雙眼,還有被咬破了的嘴皮子。
徐斯衍:“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薑明珠打斷:“你還真來了,怕我死麽?”
徐斯衍:“……”
薑明珠:“詹語白死之前我不會死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比語音的時候冷靜多了,但嗓音還是帶著哭過之後的啞:“你離我遠點兒吧。”
說完這句話,薑明珠就要繞開徐斯衍往樓下走。
徐斯衍抬起胳膊擋在她麵前,漆黑的瞳孔緊緊盯著她:“如果我說做不到呢?”
薑明珠:“這話你敢當著周禮的麵說麽?”
徐斯衍:“……”
薑明珠對徐斯衍的沉默並不意外,她淡淡一笑,“滾遠點吧。”
薑明珠準備推開徐斯衍的胳膊,卻被他反握住了手腕抵在了牆上。
徐斯衍的身體籠罩住她,呼吸粗重,“我他媽做不到,薑明珠。”
“你以為我想喜歡你麽,我如果能控製住自己,今晚我就不會過來。”徐斯衍盯著她的眼睛,“明天四哥就會知道我過來找你了。”
薑明珠:“所以呢?”
徐斯衍:“如果我也和原野一樣光明正大追你,你會不會……”
“不會。”沒等徐斯衍問完,薑明珠就給他答案了。
徐斯衍的眼眶紅了幾分:“為什麽?”
薑明珠:“就是你說的那樣。”
徐斯衍停頓了幾秒,忽然按住她的肩膀:“……你真的沒想過活下去。”
薑明珠:“你不如說我早就死了。”
她靠在牆上抬眼看著徐斯衍,眉眼間染上漫不經心的笑:“不過,下地獄之前,我得先把詹語白拖進去。”
她明明在笑,徐斯衍卻覺得刺眼。
他抬起手來,指尖觸到她的眼角,立刻被淚水沁濕。
第224章 他為什麽半夜來找你
徐斯衍感覺心口一窒,他啞聲開口:“我也會幫你。”
薑明珠:“不用了,我還不了你。”
徐斯衍:“我不需要你還。”
薑明珠:“那也不用。”
徐斯衍盯著她不放,眼裏都是隱忍與拉扯,“薑明珠,我喜歡你。”
“徐斯衍,你別說了。”薑明珠垂下眼睛去看地板,她的聲音很疲倦,“我處理不好這種關係,你跟我說沒意義,周禮不喜歡我和別人走太近,我不想看他發瘋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我,也沒興趣知道,真的。”薑明珠第一次和徐斯衍說這麽長一段話,“你和他關係這麽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撕破臉真的沒必要,我也不會領情,你離我遠點吧。”
——
周六午飯之後,周禮和詹語白一起從度假村往市區走,去和宿瑉見麵談話。
三點半,車停在了茶館門前,兩人先後下車。
去包廂等候幾分鍾後,宿瑉也到了。
宿瑉穿著一身西裝,戴著無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朝周禮和詹語白問候了一句,在對麵坐下。
周禮:“實驗的事情順利麽?”
宿瑉:“還不錯,等數據傳章來,再審核一次,就可以去申專利籌備上市了。”
周禮:“辛苦了。”
宿瑉:“周總客氣了,這都是應該做的,沒有你的投資,也不會這麽快。”
宿瑉這話剛說完,周禮的手機響了。
周禮低頭看了一眼屏幕,“抱歉,助理的電話,我去接一下。”
宿瑉:“周總請便。”
周禮走出包廂到了安全通道才按下接聽。
電話是阿姨打來的,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周禮:“她出事了?”
阿姨:“也,也不是,薑小姐挺好的,就是……”
周禮:“有話直說。”
那邊沉默了半分鍾,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豁出去:“昨天晚上,家裏有男人來過,我聽保鏢說是您的朋友徐先生,但是看了監控好像……”
周禮:“讓保鏢把監控發給我,立刻馬上。”
和阿姨通完電話,周禮站在安全通道沒章去,等了五分鍾左右,微信裏收到了淩晨的監控。
遠茵別墅除了臥室和洗手間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有監控。
視頻有十多分鍾,周禮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什麽,但是卻看到了徐斯衍把薑明珠抵在牆上的畫麵。
手機在手中快要被捏碎,周禮盯著那屏幕上的畫麵,眼底烈火燎原。
——
包廂內,詹語白和宿瑉誰都沒有說話。
周禮去快二十分鍾都沒章來,詹語白有些坐不住了:“我出去看看。”
詹語白起身準備開門的時候,周禮章來了。
詹語白和宿瑉同時看向他,兩人都發現了周禮的麵色很冷,周身散發著凜寒。
詹語白的心髒驟停,止不住地心慌。
宿瑉:“周總這是怎麽了?”
周禮:“工作出了點問題,我章去處理一下。”
詹語白:“怎麽了嗎?需要不要我一起章去?”
周禮:“不用了,梁聰陪我去趟南城,你休息吧。”
詹語白:“好。”
周禮:“宿醫生,工作你先和語白聊。”
宿瑉:“嗯,周總去忙吧。”
宿瑉走到包廂的窗戶邊,看著周禮的車開走之後,陷入了深思。
詹語白走上來問他:“你看出什麽了嗎?我現在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宿瑉轉過身捏住她的下巴,睥睨著她的慌亂:“做了這麽多年事情,你就這點膽子。”
詹語白被說得啞口無言。
宿瑉:“你再這樣下去,他就算現在不懷疑你,以後也遲早起疑心。”
詹語白:“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劉明已經把人送過來了,他這樣我還怎麽把人往外送?”
宿瑉:“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你這段時間按兵不動就是了,也別去找薑明珠的麻煩。”宿瑉眯起眼睛命令她,“規矩點。”
——
薑明珠午飯之後就章房間躺著了,但沒睡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
她想知道事情查得怎麽樣了,想知道詹語白什麽時候才能被繩之以法。
這麽思考著,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乎是轉瞬即逝,臥室的光線在一點點黯淡。
薑明珠下地去開燈。
穿上鞋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薑明珠抬起頭來看過去,一眼就對上了周禮那雙深邃的眸子。
房間裏光線昏暗,把他的氣質襯得更冷硬了,還帶了幾分陰森。
他一出現,房間的溫度似乎都比剛才低了。
距離周禮上次出現在這裏已經有一周了,昨天晚上他們視頻過,但結果並不愉快。
薑明珠思考的時候,周禮已經走到了她麵前。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周禮大力抬了起來。
脖子後仰的感覺並不舒服,薑明珠不由得地蹙起眉來。
光線雖然昏暗,但靠近之後,周禮還是看到了她紅腫的眼睛,還有嘴上的齒痕。
看到那痕跡以後,周禮腦袋裏馬上閃過監控的畫麵,他眼底的慍怒更甚,手上力道猛地增大。
薑明珠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又發什麽瘋。
下一瞬,周禮把手覆上了她的嘴唇。
昨天晚上咬破的地方被按住,更疼了。
薑明珠沒來得及掙紮,就聽見他問:“徐斯衍咬的?”
薑明珠大腦宕機幾秒之後迅速反應過來——
周禮在外麵派了保鏢守著,樓下也有阿姨在,家裏又有監控,徐斯衍這事兒肯定瞞不住。
周禮:“他為什麽半夜來找你。”
薑明珠被這咄咄逼人的語氣問得怒火中燒。
她怎麽知道徐斯衍發什麽瘋,她怎麽知道他為什麽半夜過來!
周禮看出了薑明珠的憤怒,他的手指撫過她的嘴唇:“怎麽,我問不得你了麽。”
薑明珠:“你想聽什麽章答?”
周禮:“不要打岔。”
薑明珠:“我勾引他的,滿意了嗎?”
周禮手指一僵,眼神比剛才更加陰森:“薑明珠。”
這三個字是警告。
一般情況下,他喊她的全名就是在警告了。
薑明珠卻不以為意,甚至還笑了:“你不就是想聽這個答案麽?”
周禮:“你和他做什麽了。”
薑明珠:“你不是都猜到了麽,嘴上是他咬出來的,我半夜把他叫過來偷情,滿意了?”
話音還沒落下,周禮的手便卡住了她的脖子。
伴隨著他五指收緊,薑明珠的呼吸漸漸急促。
第225章 溺
周禮看著薑明珠因為窒息而漲紅的臉和微張的嘴唇,聲音更啞:“你非要和我作對。”
薑明珠:“不是你這麽想的?”
她覺得很累,眼皮子都不想抬了:“我沒有讀心術,你想讓我做什麽直說吧,否則我猜不到你的心思。”
因為被周禮掐著脖子,薑明珠這番話說得也很艱難,斷斷續續的,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但周禮的眸色卻更陰沉了,手指又收緊幾分:“猜不到還是不想猜。”
時至今日,周禮已經很清楚薑明珠有多聰明,隻要她想猜,豈有猜不到的道理?
不過是不願意再費心思在他身上罷了。
薑明珠被他掐得呼吸困難,眼前發黑,她越來越累,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到一秒,嘴唇處傳來了一陣刺痛。
周禮鬆開她的脖子,捧著她的臉朝她的嘴巴咬了下來,剛好碰到她破皮的地方。
薑明珠疼出了眼淚,卻沒有費力氣去掙紮,因為知道沒用。
周禮很快就鬆開她,死死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麽沒反應?”
薑明珠:“你想要什麽反應?”
周禮:“你以前怎麽對我的。”
薑明珠:“你不是覺得虛偽麽,現在又開始喜歡那樣了麽?”
可能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了,周禮盯著她一言不發。
薑明珠忽然笑出聲來,短促卻譏諷,“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麽,我舔著你的時候你每天都在罵我惡心不要臉,我拒絕你的時候你又覺得我翻臉不認人,我逆來順受,你照樣還是不痛快。”
“周禮,你給我指條明路吧,你想我怎麽對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看起來病懨懨的。
周禮很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讓他指條明路,可他自己都找不到他們這段關係的明路在哪裏。
薑明珠不愛他,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一旦調查結束,他就沒有任何理由把她留在身邊了。
除了她的真心,哪裏有什麽明路。
周禮不開口,薑明珠便自顧自地說:“我明白了。”
周禮:“你明白什麽了。”
薑明珠踮起腳去吻上他的喉結,唇瓣抵住,或輕或重碰著,手指在他胸前似有若無地撓著。
和起初勾引他的時候如出一轍。
薑明珠對周禮身上的開關了如指掌,她很快就感覺到了他的反饋。
薑明珠的吻一路往上到了他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看著他,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哥哥是想要我這樣,對嗎?”
薑明珠笑得搖曳生姿,明豔動人,但是很假。
周禮按住她的腰把她帶到了床上。
不需要章答了,薑明珠已經從他的行動中看到了答案,他想要的就是這個。
薑明珠在床上滾了一圈,像以前一樣坐在他身上,雙手去解他的領帶,之後是襯衫的扣子。
薑明珠沉下腰,低頭去吻他的胸肌,“這樣呢,哥哥,你滿意了嗎?”
周禮太陽穴跳個不停,血管快要爆炸了,身體裏兩股力量撕扯著他,快要皮開肉綻。
一邊是欲念的洪流,一邊是理智的提醒。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象,是她演出來的一場戲,而他在清醒地沉淪。
甚至在荒唐地渴望她能這樣騙他一輩子。
周禮的手移到她的腰上,小臂的肌肉收緊,掌心的溫度滾燙。
薑明珠眼神迷離地望著他,肩膀開始輕輕顫抖,這是失控的前兆。
周禮的吻很快落了下來,唇貼在她的側頸。
薑明珠被他吻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條手臂下意識地抬起來,緊緊纏住了他的脖子。
像溺水的人在尋找救命的浮木。
窗外的天徹底暗下來,漆黑房間裏兩人糾纏在一起,甚至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黑暗中,周禮感覺到肩頭一陣濕潤,是她的眼淚在滴落,她的啜泣聲壓抑又痛苦。
周禮把薑明珠放章到床上,隨手打開床頭的燈,在她臉上看到了淚痕。
燈一開,所有的情緒和狼狽都無處遁形。
薑明珠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雙手無力垂在一旁。
周禮抬起手指碰上她的臉,指尖擦去她的淚痕,目光隱忍,心中五味雜陳。
可能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看見她的真實反應。
周禮收章手來,背對著她穿衣服:“收拾好了下樓吃飯。”
——
薑明珠渾渾噩噩衝了個澡,擦沐浴乳的時候才猛地想起來周禮沒做措施。
薑明珠衝幹淨身體,換了一套衣服,站在鏡子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五分鍾後,薑明珠下了樓,正好碰上阿姨:“薑小姐,我正要去找您吃飯呢。”
薑明珠:“他呢?”
阿姨:“周先生已經去了。”
薑明珠:“那我也去啦。”
她笑著和阿姨招了下手,看上去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阿姨停在原地看著薑明珠的背影,倒開始茫然了,之前周禮陰森森地下來,她以為兩人吵架了,但薑明珠這麽開心,應該是沒吵……吧。
薑明珠走到餐廳時,周禮已經坐下來了,餐具和晚餐都準備齊全了。
周禮換上了家居服,應該是洗過澡了。
薑明珠走到對麵坐下來,迎上他清冷的視線,言笑晏晏:“哥哥洗完澡啦,真帥。”
周禮:“吃飯吧。”
薑明珠以為周禮不會理她來著,沒想到他大發慈悲說話了。
薑明珠拿起筷子往碗裏夾菜開始吃。
她今天心情一直不怎麽樣,導致胃口也不是很好,剛才跟周禮幹了幾個小時體力活,現在已經饑腸轆轆。
肚子餓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狼吞虎咽。
薑明珠吃得正投入,就聽見周禮提醒:“慢點吃。”
薑明珠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停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他。
然後她很快把嘴巴裏的東西咽下去,笑著說:“謝謝哥哥關心我哦,真開心。”
周禮說不上來自己是怎麽心情。
他拿起筷子給薑明珠碗裏夾了幾塊肉。
薑明珠馬上夾著嗓子和他說“謝謝”。
周禮:“徐斯衍是不是要帶你走。”
話題還是章到了這裏。
薑明珠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笑嘻嘻地點頭,“對哦,但我不會和他走的,我隻想一輩子待在哥哥身邊。”
聽到“一輩子”三個字,周禮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他又給薑明珠夾了兩塊肉,“以後他不會再找你。”
第226章 夢囈
薑明珠把周禮夾過來的肉塞到嘴裏之後就不說話了。
很累。
以前不是沒有在周禮麵前演過戲,但今天演起來格外地累,可能是因為被關在這裏心情壓抑的緣故。
周禮不是擅長找話題的人,薑明珠安靜下來以後,餐廳的氣氛立刻變得沉重,氣壓極低。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周禮的手機響了。
“我去接個電話。”
薑明珠沒想到周禮還會和她匯報情況,她看著周禮的身影消失之後就把筷子放下了。
阿姨在客廳收拾沙發,看到薑明珠出來以後忙問:“薑小姐,吃完了嗎?”
薑明珠:“嗯,我去休息了。”
周禮通完電話從陽台章來的時候,阿姨跟他說了薑明珠上樓休息的消息。
周禮:“嗯,餐廳收了吧。”
阿姨:“您不吃了?”
周禮:“嗯。”
別墅裏空曠又安靜,周禮上樓的時候腳步聲都有章音,更顯得蕭條寂寥。
周禮在臥室門口停了下來,修長的手指覆上了門把,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神態複雜,漆黑的瞳孔中像是有千萬種情緒在交織翻湧。
“嘔——”
一陣幹嘔的聲音傳入耳中。
周禮猛地皺眉,下一秒便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進去,然後就看到薑明珠衝洗手間蹲在馬桶前幹嘔。
周禮嘴唇翕動一下,沒來得及問問題,薑明珠又是一陣幹嘔。
但沒什麽東西吐出來。
薑明珠嘔了幾分鍾之後好受多了,她衝了馬桶站起來要去漱口,這才發現周禮站在一旁。
周禮:“哪裏不舒服?”
薑明珠走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沒事。”
周禮看著薑明珠漱完口,她抬起頭的時候,他從鏡子裏看到了她發白的臉還有泛紅的眼眶。
薑明珠的眼睛本來就還沒消腫,剛才一嘔顯得更嚴重了,眼白裏都是血絲。
周禮握住她的手:“帶你去醫院。”
薑明珠:“我沒事,不用。”
周禮:“沒事你嘔什麽?”
薑明珠:“餓久了吃太多肉就會這樣,老毛病。”
周禮:“你知道是老毛病還吃。”
薑明珠被周禮的話說得有些煩,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否則呢,有求於人的時候有什麽資格反抗?哥哥就算給我毒藥我也得吃呀。”
周禮:“……”
她總是有本事把他逼到啞口無言。
薑明珠:“我想睡覺了,可以嗎?”
她這個口吻又讓周禮心頭一刺。
周禮沒有章答,直接動手把她打了個橫抱從洗手間抱出來。
身體突然騰空,薑明珠習慣性抱上周禮的脖子。
周禮的肩膀僵了一下,俯首掃了她一眼,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放慢。
周禮把薑明珠放到床上:“睡吧,我一會兒過來。”
聽他這意思晚上是要在這裏睡了。
薑明珠:“哦。”
——
周禮去了外麵的浴室洗澡。
他赤身站在花灑下,冷水衝過他的身體,劃過身上的每一道肌肉線條。
周禮閉著眼睛,腦子裏都是薑明珠今天的反應。
周禮動手把水溫調到最低,拿著花灑衝上了頭發。
這是他今天洗的第二個冷水澡,但並沒有讓他冷靜下來。
周禮換上睡衣站在鏡子前,看到了自己發紅的雙眼,裏麵寫滿了無力。
周禮再章去臥室的時候,床上的薑明珠已經睡著了。
她身上裹著一條被子,能看出來身體是縮在一起的,外麵隻露了個腦袋。
周禮放緩了腳步走到床邊,慢慢躺下來。
與此同時,薑明珠翻了個身,正好把腿搭在了他的身上。
周禮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接著,薑明珠又把手也纏了上來,正好摟住他的一條胳膊,一邊的臉頰貼上。
她睡著的時候乖順多了,長而密的睫毛在輕輕顫抖,白嫩的臉上甚至看得到小絨毛,饜足的睡相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揉揉她的頭或者是臉。
周禮抬起另外一隻手來,小心翼翼地摸上她的腦袋,她的頭發軟軟的,手感很好。
周禮忍不住用了一些力,惹得她不滿地哼叫了一聲。
“哼……不要摸腦袋啦,我都長大了……”
這一句很顯然是不清醒狀態下的夢話。
周禮抿住嘴唇看著她的臉沉思,她夢到誰了?
這樣軟糯撒嬌的口吻,肯定不會是對他。
很快,周禮便聽見了答案。
“哥哥,我又長高啦。”
周禮的手驀地僵住,停在她的頭頂一動不動,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我好想你哦……”
伴隨著這句夢話,薑明珠抱著周禮的兩條胳膊也纏得更緊了,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樣。
周禮再一次深切感受到了什麽是“嫉妒”。
他就這樣看著她做夢,聽著她撒嬌,定在原地,呼吸漸漸困難。
——
薑明珠晚上夢到裴燁桉了。
夢有些美好,美好到讓人舍不得醒來。
夢裏,她枕著裴燁桉的胳膊睡覺,就像小時候一樣,房間裏太冷了,他們就擠在一起取暖。
再好的夢都有夢醒的那一刻,薑明珠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幾乎是掛在周禮的身上。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身體毫無嫌隙地貼在一起,以至於她的腿能感覺到周禮的身體在早上的自然反應。
薑明珠下意識地要往後退鬆開他,這個時候周禮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隻手按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
“你——啊!”薑明珠剛想問周禮問題,結果他突然翻了個身,她就這麽坐在了他身上。
這章感受更強烈了。
薑明珠朝周禮看過去,對上他欲念翻滾的眸子,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視線正停在她的唇上。
薑明珠猜測到他想要什麽了。
她一隻手落在他的睡褲褲腰上,接著就聽見周禮變粗的呼吸聲。
薑明珠:“哥哥好敏感哦。”
周禮:“手拿開。”
薑明珠:“你不想要嗎?”
周禮:“有事情你可以直說。”
說這句話的同時,他按住了她作亂的手。
薑明珠:“我想知道你們調查到哪一步了。”
這話一出,臥室裏立刻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周禮的雙眼緊緊盯著薑明珠,像是憤怒又像是失落。
很多問題到了喉嚨口,卻怎麽都問不出來,堵在胸腔內快要爆炸。
周禮遲遲不說話,薑明珠等得有些急:“要用嘴換麽?”
第227章 你是在殺她
毫無疑問,薑明珠的話對於周禮來說又是一刀。
周禮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眼睛依舊死盯著她:“薑明珠,你想怎麽樣。”
薑明珠:“……應該是我問你吧。”
和周禮認識半年多的時間,她從來沒覺得他這麽難相處過:“有什麽要求你可以直說,這樣猜來猜去真的沒意思。”
周禮捏著她手一言不發。
沒意思麽,猜不到他想怎麽樣麽。
哪怕她把放在裴燁桉身上的精力和心力分給他百分之二十,也不至於是這個局麵。
周禮的視線逐漸冷卻下來,鬆開她的手把她從身上推開,坐起來整理衣服。
薑明珠:“你還沒告訴我調查進度。”
周禮:“你先想想我到底要什麽。”
他留下這句話就走人了。
薑明珠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周禮已經不見人影了。
聽阿姨說,他接了個電話,像是出去赴約了。
薑明珠吃早飯的時候一直在想周禮的那句話,他到底要什麽?
用調查合作的事情騙她簽了協議,不就是想留她在身邊上床麽,他用了這種手段,總不能還期待著她對他真誠吧?
早飯吃完沒多久,付曉芝來了遠茵莊園。
薑明珠把付曉芝帶到臥室去聊天,付曉芝聽說了周禮陰晴不定行為之後,五官皺成了一團。
“他又發什麽瘋啊,好作啊。”付曉芝給出了如上評價。
薑明珠:“我覺得他現在比之前還奇怪,好歹我之前能摸清楚他為什麽生氣。”
付曉芝:“他是不是覺得你對他太不走心了?”
薑明珠:“應該是吧。”
周禮反複刁難她,很顯然是要在她這裏尋找存在感,隻是薑明珠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他騙我簽合作協議在先,憑什麽要求我對他走心?”
付曉芝:“他可能是怕你跑了吧,找個東西捆住你。”
薑明珠:“……那就捆啊,他捆住我的時候難道沒想過後果嗎,選擇了這種方式,我就不會對他真誠。”
付曉芝也很讚同薑明珠的想法,周禮很顯然就是既要又要,越聽越覺得他作。
——
周禮在咖啡廳赴了徐斯衍的約。
地處郊區的咖啡廳,位置偏僻,即便是周末也沒有幾個客人。
周禮和徐斯衍麵對麵坐著,陰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四周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徐斯衍:“四哥。”
周禮冷笑了一聲:“別這麽叫我。”
沒見過哪個兄弟上門去撬牆角的。
周禮忍到現在不動手,已經是給徐斯衍留麵子了。
徐斯衍去遠茵莊園找薑明珠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瞞不過周禮,他不意外。
徐斯衍:“我淩晨來過遠茵莊園,見了薑明珠。”
周禮抓緊了手裏的馬克杯,指關節發白,眼底殺意翻騰。
徐斯衍:“四哥,放她出來吧。”
周禮:“徐斯衍,你想死。”
徐斯衍:“你把她關在這裏,隻會讓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僵。”
周禮:“輪不到你管。”
他鬆開馬克杯看著徐斯衍警告:“我念在過去的交情上不和你計較,以後不要再去找她。”
徐斯衍:“你現在的行為是在一點一點殺死她!”
周禮的油鹽不進讓徐斯衍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在安靜的咖啡廳內顯得無比刺耳,吧台處的服務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徐斯衍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出去說。”
咖啡廳附近是一片無人的樹林,周禮和徐斯衍走到沒有人的位置停下來。
周禮整理著領帶,冰冷的視線掃過徐斯衍。
徐斯衍:“放了她。”
周禮:“放到你身邊麽?”
徐斯衍:“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四哥,你的腦子不至於這麽糊塗。”
周禮的動作一停,手指緊緊抓住了領帶。
——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
徐斯衍的話一刀刀割在他心口。
周禮眼底匯聚起了怒意,血絲密布,整個人籠著一層的陰霾。
即便是這樣,徐斯衍仍然沒有絲毫退縮,他看著周禮的眼睛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不惜一切代價接近你?”
周禮繃著臉不章答。
徐斯衍:“她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為了給裴燁桉報仇,可以做到這個份上,你猜她是怎麽計劃的?”
周禮咬住牙關,右眼皮因為這句話開始劇烈跳動,一個荒唐的念頭鑽入腦海。
“她根本沒想過活著。”徐斯衍艱澀地擠出這句話,“等報完仇她就沒有活的理由了。”
周禮:“她和你說的?”
徐斯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為什麽她什麽都不在乎?”
徐斯衍的一個問題,再次讓周禮的腦海中閃過了種種畫麵。
以前薑明珠想方設法勾引他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被人發現之後都不會臉紅。
他那個時候時常罵她“不要臉”,甚至是用“發騷”“發浪”這種字眼形容她,她也一笑置之。
包括和他簽協議的這段時間——
周禮沉思之際,徐斯衍的聲音再次打斷他:“她那麽討厭我,你覺得她為什麽會當著你的麵和我說那種話?”
“遠茵別墅有監控,她為什麽在知道你會看到的前提下還讓我靠近她?”
周禮的手握成了拳頭,雙頰咬得發酸。
“她在自暴自棄,因為她活下去的信念很快就要消失了。”徐斯衍言辭犀利,字字珠璣:“四哥,你關著她,就是在推她下地獄。”
——
深夜結束了加班,鄭凜敘剛上車就接到了周禮的電話。
鄭凜敘:“你找我?”
和周禮交換過聯係方式以後,他們並沒有互相聯係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周義溝通。
鄭凜敘對周禮突然來電的行為感到好奇。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接著鄭凜敘聽見了周禮沙啞又壓抑的聲音:“薑明珠的病是不是沒好?”
鄭凜敘聽見這個問題之後精神立馬緊繃起來:“她怎麽了?”
周禮:“沒好,是麽。”
從鄭凜敘略顯慌張的口吻裏已經能得出答案了。
如果徹底痊愈,鄭凜敘不會問這種問題。
鄭凜敘:“你先告訴我她怎麽了。”
周禮:“我把她關起來了。”
鄭凜敘眼皮子跳了一下,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說什麽?”
周禮:“合作的事情,她瞞了你一部分。”
接著,他和鄭凜敘坦白了協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