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上鉤
「而且什麼?」見她的話斷掉,老夫人皺起了眉頭。
沈媽媽趕忙答話。
「也沒什麼,只是四小姐不知與四爺有過什麼交談,一直眉間緊鎖,臨走時,竟然笑了。」
「哦。」老夫人不動聲色,心裡卻風涌雲滾。
這丫頭.……
回去清芷苑的蘇錦溪情緒一直很好,繼而又交代了嬋衣等人幾句,便讓秦歡拿了三套他的衣服過來。
因心裡惦念著事,第二日天際泛白便起了床。
推開窗,就看到斜靠著東廂牆下睡得正香的衛芥。
院里起早伺候花草的冬卉,趕忙上前喚他。
睜眼看到蘇錦溪,立馬站了起來。
「小姐。」
這時聽到響動,也早早就歡喜探出頭,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他那個傻瓜,天還朦朦黑就趕回來了,說是距天亮不久了,非要在院里等你,怕你隨時有事安排找不到人耽誤事。院里就這麼大,怎麼可能找不到,根本就是個傻瓜。」
歡喜雖這樣說,心裡卻十分的觸動,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李輕塵一句安排,他便穿了這身惱人的女裝留在了這裡。雖萬般不願,還是兢兢業業的保護著蘇錦溪。
衛芥是傻瓜,他又何嘗不是傻瓜。
眼睛朝屋檐處,輕瞟了一下。
心裡揶揄,無痕那個不也是個傻瓜嗎。
「先進屋吧。」蘇錦溪說著,關上窗,背過了身。
她突然很感動,也很怨恨自己,一直以來,她總是抱怨自己失去了什麼,別人毒害了自己什麼,卻很少想到自己擁有什麼。
想想嬋衣曾為她受的傷,外祖父、外祖母對她的關切、衛芥、秦歡對她的忠心……她哪一點不該惜福?
就算撇過這些,單就上一輩子,她不也有翹楚等人嗎,可她皆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竟連一點都不注意到。
想想,她真該怨恨自己。
說話間,衛芥等人走進了屋,見到最後一個也想跟來的冬卉,蘇錦溪隔著內室的門帘傳出話來。
「冬卉,我昨兒聽秦總管說北城街那裡又進了些珍奇的花卉,你去找他,讓他這就安排人帶你過去。東西不多,去晚了恐怕就被別人買了。」
「是。」冬卉止住邁進一隻的腳,應聲退了回去。
不甘的朝裡面瞅了眼,才轉身離開。
哼,什麼珍奇的花卉,無非是要支她出去。院里那樣先經了她的手,那樣不是直接做主買了。真是弄不明白小姐,明明自己更聰慧,更忠心,為何小姐就是不願用她。
越想心裡越憤懣,越想心裡越委屈。本該去找秦歡的她,不知不不覺竟走出了清芷苑。直到看到汪汪的一湖水波,才注意到自己已走出這麼遠。
此時正值天際微亮,見四下寒涼無人,沒怎麼在清芷苑以外走過的她,立刻有些怕怕。正要回去,一個翩翩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眼前的就是四妹院里的那位種花的姑娘嗎?」
冬卉被嚇了一跳,這一時,男子已經走的更近了。
眉如劍,鼻英挺,長睫如扇,她只覺自己以往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及他一個。
而這個人,此刻正微低著頭,朝她淺笑。
頓時感到眩暈。
「見,見過少爺。」冬卉不認識他,只憑他的穿戴認定為那房公子。
本想屈膝施個禮,誰知身子一顫,險些磕在地上。
「姑娘小心,在下蘇辰然,是你家小姐的二哥。」殷紅的雙唇,微微啟合著吐著柔音。冬卉不禁身子更覺的酥軟了。
任蘇辰然扶起來后,輕輕稱了一聲。
「二少爺。」見她局促,蘇辰然趕忙擺手。
「姑娘不用緊張,我向來不拘這些。」稍一停頓,繼續言道。
「不知姑娘這麼早要去哪裡,若有時間,我還真想找四妹借來,麻煩姑娘幫我挑選一些珍稀的花卉。」
冬卉原就對他動了心,加之,之前那些起了的「心思」,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頓時脫口而出。
「奴婢正巧奉小姐之命,去北城街那裡採購一些難得的珍稀花卉,二少爺若有心,奴婢多買回些,稟了小姐給您送去。就是不知道二少爺喜歡哪一類的。」
蘇辰然立刻露出欣喜。
「那裡用的那麼麻煩,反正我上午沒事,同你一起去好了。你一個弱女子,來回也不方便。」
冬卉心驚,練練擺手。
「不敢有勞二少爺,小姐為奴婢找了一輛輕便的轅車,很方便的。」
「你不必和我客氣的。」蘇辰然說著,隨手拍了拍冬卉的肩頭,立馬又縮回了手。
「抱歉,抱歉。」
邊說,邊後退了一步。
冬卉被他謙謙君子的「姿態」弄的更心動了。
忍不住對他心許。
蘇辰然見她羞澀,便知「魚上鉤」了。
臉上笑意更濃了。
「時候不早了,北城街又向來早散,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冬卉現在哪裡還控制的住自己拒絕,想被牽引了似的就跟著走了。
另一方,蘇錦溪那裡。
一屋幾個,此時也開始了周詳的方案。
因之前只從窗口看到她的面容,沒見到她的身上,如今一進來才發現她竟一身男裝。
歡喜走在前面,略瞅了眼,不屑的靠向一邊。
哼,什麼質地,手藝,比他之前的萬分之一都不如。
正想著,一套相似的已經丟到了他的身上。
「你!」
微愣,以為蘇錦溪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可轉瞬就因她的「無理」有些怒了。
「怎麼了,不想恢復男裝了?」
蘇錦溪接下來的一句,讓歡喜由怒轉激動,瞪大著眼睛,下意識脫口。
「你說真的!」
蘇錦溪看他一眼,露出笑意。
「當然,不過給答應我個條件。」
這孩子,越來越好玩了。
「好!」歡喜盯著她直接應下。
憋屈了這麼久,別說一個,就是十個百個他也應了。
見他答的痛快,蘇錦溪立刻又頂了回去。
「你不問是什麼嗎?」
歡喜仍是毫不在乎。
「我不喜歡廢話。」
蘇錦溪揶揄,真是和李輕塵一個揍性。
之後,笑著露出玩味。
「其實與其說是條件,不如說是幫我個小忙。」說話間,卻將手中的另一套遞向嬋衣,不再理他。
「今天傍晚,你也同我一樣男裝。」
「是。」嬋衣立刻沒有異議的應下。神色平淡,沒有一絲動容與興緻。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味的「逆來順受」。
蘇錦溪見她的樣子,心裡難揮疏離。
不由將緣由與她那個主子商玄雪聯繫上。緊接著,目光又看向氣色還未恢復的衛芥身上。
「你去外面幫我做樣東西,你在茶廠有些日了,應該懂的。」
未等衛芥回答,歡喜搶了話。
「你還沒講是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