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天才的通病
漢土是兵家必爭之地。
據陳摶所知，各大勢力其實在私下都有所動作。
相較起來，華山派倒是超一流勢力當中，最為超然的一個。
魔教的動作不算最大，但也不算最小。
劉徹進入了陳摶的視線，自然而然的也進入了魔教的視線。
虞姬告訴陳摶，她已經打了報告，將劉徹列為重點觀察對象。
而這件事情流傳了出去之後，還引發了一些陳摶先前沒有想到的事情。
老夫子給陳摶來了電話。
「你看上了劉徹？」老夫子直奔主題。
陳摶皺眉：「沒有，我是見文殊菩薩越了規矩才破例出手，不過魔祖那邊確實注意到了劉徹。」
「我曾經對你說過，劉家是天定的漢土之主，你還有印象吧？」
陳摶點頭：「我記得。」
「所以劉徹一直在稷下學宮的視線範圍之內。」
老夫子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你手不要伸的太長。
一聽這話，陳摶就不高興了。
「有事你去找魔祖，我的心思都在降妖上，沒功夫理會你們這些破事。」
說完陳摶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們這些武神一直都是這樣。
面對外敵，當然能團結一致，否則會被群起而攻之。
但是對內，互相之間看不順眼的不在少數。
陳摶和呂祖、老夫子，性格就格格不入。
魔祖和東皇、真武，都有些仇怨。
劍神當年更是和還在「劍瘋子」境界的張三丰大打出手過，那也是劍神一生中為數不多的落入下風。
對內利益上，他們都是寸土必爭，因為每個武神，代表的都不僅僅是一個人。
他們的背後，是一個大勢力的利益共同體。
享受了別人的供奉，當然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
只不過華山派初入超一流勢力當中，江南又進入了實力高速增長期，所以暫時無暇他顧。
否則現如今的陳摶，也少不了和其他武神爭鋒。
這還沒怎麼樣呢，就已經被老夫子列為敵視對象了。
陳摶感覺莫名其妙。
隨後趕來的虞姬，替陳摶解了惑。
「其實是劉徹掃了老夫子的面子。」虞姬捂嘴輕笑，看得出來，心情極為愉快。
「到底怎麼回事？」陳摶這才明白過來，顯然已經發生了一些事情。
「漢土大變之後，收弟子最多的不是我們聖教，也不是始作俑者的純陽宮，而是稷下學宮。雖然老夫子坐鎮神州城，但是稷下學宮百家林立，招攬弟子最為上心。其中有一名弟子，破例被老夫子收下，甚至還被帶到神州城培養了兩個月。這名弟子名為董仲舒，他修的是大一統之道，不僅是一統天下，還有一統世人的思想。今天他來投奔劉徹，本來兩人相談極為投機，但是談及百家爭鋒，董仲舒進言罷黜百家，劉徹當即色變，也絕了招攬董仲舒的心思。」
虞姬的話，讓陳摶徹底明白了過來。
劉徹當然不傻。
一個穩定統一的國家，才是大一統的真正前提。
就現如今烏雞國的樣子，得罪百家，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過對於現如今的儒家弟子來說，如果不從一開始就確立明確思想的話，那事後他們還真沒有和君王談判的本錢。
當年的秦皇嬴政最初也和儒家相處融洽，但是法家、兵家和雜家的先後崛起，已經將儒家在朝廷內的勢力打壓的一蹶不振。
而他們對此無可奈何。
玩起手段來，帝王先天佔據大義。
儒家這也是怕了，所以從一開始就要確立名分。
若劉徹走投無路，或許也就答應了。
但他此刻明顯有更好的選擇。
而董仲舒，說破天也沒有什麼安邦定國之才，自然不值得劉徹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
「怪不得老夫子都找到我頭上了，也算是他時運不濟。」
陳摶微微一哂，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這件事還遠沒有完。
董仲舒被劉徹掃了面子，那叫一個憤怒。
他藝成下山，自然是躊躇滿志。
從老夫子那裡，他已經得知，自己是未來幾百年之間最出色的儒道天才，承襲的也是儒家的天命，是將儒家發揚光大的第一功臣。
這樣一個人物，對於自己的未來當然是極度自信的。
為了董仲舒，老夫子甚至破例再一次動用了《地書》，算出董仲舒的真命天子正是劉徹。
這才讓董仲舒前去投奔。
董仲舒滿腔熱血，只待和劉徹匯合，助他一統漢土，也把自己的名字永遠的留在史冊當中。
但是現實給了他一巴掌。
董仲舒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和老夫子通了話，老夫子告訴他要緩緩圖之，否則很可能會激怒陳摶。
董仲舒不怕。
儒家的人，對於武功向來看不上眼。
武神又如何？
董仲舒一腔正氣，自認為武神只能消滅自己的肉體，卻不能讓自己的靈魂屈服。
被這樣的念頭驅使，董仲舒盛怒之下，帶著稷下學宮的其他人，找到了陳摶下榻的地方。
此時陳摶正在和虞姬聊天，他在等中州那邊的消息。
不過沒等到消息傳來，就看到董仲舒帶著一大群人跑來了。
陳摶和虞姬言笑無忌，靠的也有些近，突然被這些人打擾，兩人都有些不高興。
尤其是陳摶。
他沒想到，王宮內的守衛居然如此不給力。
揮手讓手足無措的守衛下去，陳摶看向董仲舒他們一行，臉色就沉了下來。
但是董仲舒的臉色比他更難看。
他指著陳摶，開口便是訓斥：「高主席，你身為一國之主，卻在其他國家的王宮內與魔教女子私相授受，當知傳出去是何等醜聞？」
陳摶被董仲舒氣樂了。
虞姬多機靈的一個解語花，眼珠一轉，悄悄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錄像。
董仲舒毫無所覺，繼續義正言辭：「還有，高主席，你還記不記得昔日在江南建國時說過的話，江南永遠不會插手別國的內政。昔日誓詞言猶在耳，現如今卻兩面三刀，這豈不是讓世人恥笑？」
「我儒家弟子秉天地正氣，儘管你身份尊貴，但也不能如此故意為難我等。烏雞國在你的打壓下，註定不會有什麼成就。」
「記住，不是劉徹看不上我，是我看不上你，更看不上他。」
董仲舒的話擲地有聲，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當真是帥呆了。
完全忽視了陳摶看待智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