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姐,晚點還下海捕魚嗎?”


    為了讓丈夫好好睡一覺,家裏今天沒開火。


    田宓請顧嬸子去了大姐家做飯,等她吃好了再幫自己帶一份。


    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三妹,聞言田宓考慮了下:“去,不過晚點再看,如果你姐夫醒的早,就讓他陪我。”


    丈夫平安回來,她心裏的焦灼感也跟著消失無蹤,如今倒也不是非要今天下海。


    這會兒田宓還不知道,今天的她注定是要下海的。


    吃完中飯,她又進房間看了眼,發現丈夫睡的很沉,便沒叫醒人,繼續回到廚房與顧嬸子切白菜醃。


    等又過了兩個小時,時間到了兩點左右,再次給孩子喂了奶,田宓便去了趟衛生站。


    打算問問程老,丈夫能不能吃海參。


    如果可以的話,她下午就下海抓。


    如果不能,今天就不去了。


    隻是沒想到,當她挽著三妹的手,剛經過梅嬸子家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淒厲的哭嚎聲:“我的麗麗啊,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的錯啊,嗚嗚,麗麗啊,你疼不疼,嗚嗚,”


    聽到這聲絕望的哭聲,田宓立馬猜到了是什麽情況。


    心知姚冬梅定然知道周麗麗小朋友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告訴她是好是壞,之前,起碼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想到丈夫的沉默,田宓的眼眶也不禁有些發紅,這,大約是每一個做母親的都不能承受的痛吧。


    田芯拽了拽姐姐的袖子,癟著嘴:“姐,應該是姚冬梅同誌,咱們要去看看嘛?”


    聞言,田宓抿了抿唇,遲疑的看向旅長家。


    “二姐,”


    田宓回神,看著往家屬院那邊越聚越多的人,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咱們過去也是添亂,我想,這種時候,姚冬梅更想一個人呆著吧,”


    “啊!”


    田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幾道驚呼聲給打斷了。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聽有人驚恐喊道:“姚冬梅撞牆了!救命啊!”


    “快,芯芯!”田宓震驚過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救人,於是她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往不遠處已經亂成一團的旅長家飛奔。


    兩人離的不遠,很快就衝進了屋裏。


    姚冬梅最近一直住在汪旅家修養,但心裏有鬱氣,氣色比之前也沒好多少,依舊瘦弱的厲害,甚至一段時間不見,她的頭發已經是半白。


    田宓拉著妹妹費力扒拉開人群,見到的就是腦袋上鼓起很大一塊腫包,已然昏迷的姚冬梅。


    在所有人慌亂,周文文嚇的哇哇大哭時,田芯已經趴到了地上開始檢查。


    半分鍾後,她看向已經安靜下來,全都在抹眼淚的眾人道:“還活著,不過要送到衛生站請醫生們詳細檢查一下。”


    大腦的構造太過複雜,看她腦袋上這麽快就變得黑紫的腫包,就知道她是做了必死的決心,腦袋裏還有什麽衝擊創傷也不一定。


    聞言反應最快的田宓立馬蹲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入手的重量卻叫她表情滯了滯,好輕,不知道有沒有七十斤:“梅嬸子,快,找一件厚衣服給她蓋一下。”


    聞言,梅嬸子總算回神。


    她方才也被驚到了,這會兒聽到甜甜的話,立馬回身拿了件軍大衣蓋到了姚冬梅的身上。


    轉而又牽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文文,小跑著跟上了甜甜的步伐。


    路上還忍不住抹眼淚,這事鬧的,太作孽了!

    =

    一群人呼啦啦的衝到衛生站的時候,給醫護人員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什麽情況後,便又迅速行動起來。


    等將人安頓好後,田芯又跑去程老的辦公室喊人。


    老爺子不愧是大拿,隻給紮了幾針,半個小時後人就醒了。


    看著眼神依然毫無求生意誌的姚冬梅,田宓喉間哽了哽,莫名生出一種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時候,作為外人,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平日裏的能說會道,在這一刻也成了啞巴。


    最終,看著軍屬們圍上去,七嘴八舌的勸慰,田宓到底沒有往上擠。


    又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後,便跟在程老身後去了他的辦公室。


    老爺子拿起茶杯,正要起身倒茶。


    跟過來的田芯立馬機靈的拿起茶瓶給添了水。


    程老已經習慣了小丫頭的勤快,沒說什麽,直接問:“找我什麽事?”


    田宓斂了心頭的唏噓,立馬將丈夫的傷說了一遍:“,我聽說有傷口不好吃發物,就想來問問您,如果撈到海參或者鮑魚這些,可以給我家老婁吃嗎?”


    這話說的,就好像海參跟鮑魚已經撈到了似的。


    程老心中搖頭,麵上卻依舊沒什麽表情:“海參跟鮑魚是發物,不過樓團長受傷一個星期左右,適當吃一點是沒事的,反而有好處,但不易過量,條件允許可以燉些烏鱧湯,這些更加適合,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叫婁團長過來給我瞧瞧,我再針對他的身體開一個食補的方子。”


    聞言,田宓心中自然歡喜:“那就謝謝程老了,晚點我就讓他過來給您仔細瞧瞧,不過,烏鱧是什麽?”


    田芯在旁邊小聲道:“就是黑魚。”


    田宓尷尬一秒,立馬又笑嗬嗬道:“聽芯芯說,您喜歡吃海魚,我要是撈到好東西,做好了給您送一份,到時候老爺子可別嫌棄。”


    這話說的,好像海鮮已經到手了似的,對於田宓能力一無所知的老爺子難得露出一點笑:“行啊,那老頭子就等著了。”


    完要問的話後,田宓沒有急著走,又谘詢了老爺子一些問題。


    當然,基本都是廢話,主要今天過來了,她剛好乘機套套交情,她可是還打著讓三妹認大拿當師傅的夢想呢,這種時候,臉皮就要厚。


    不過,凡事得有個度,大約幾分鍾之後,她便提出了告辭。


    在離開前,田宓不忘又請老爺子幫自己號了脈。


    確定自己恢複的很健康後,才與妹妹手挽手出了衛生站。


    她沒有先回家屬院,準備再繞路去趟司務長辦公室,去找他訂黑魚。


    =

    隻是,再一次的,兩人還沒走出幾分鍾,就又聽到了衛生站裏麵的驚呼聲。


    因為這一次的距離有些遠,姐妹倆沒能聽清楚具體事情。


    但下意識覺得跟姚冬梅有關係。


    果然,當田宓拉著妹妹回到衛生站的時候,就在兵荒馬亂的嘈雜聲中捕捉到了一係列驚呼聲:

    “,跳海了!”


    “姚冬梅這是不想活了啊!”


    “哎喲,那些個殺千刀的喲,把人逼成啥樣了喲!”


    “快,快救人”


    “,”


    衛生站後麵就是大海。


    田宓沒想到隻這麽一會兒功夫,姚冬梅就又尋了死。


    雖然理解她喪女之痛,但她這樣一走了之,她的父母親人怎麽辦?她才11歲的大女兒周文文又該怎麽辦?

    田宓心中情緒複雜難言。


    但也隻是一瞬間,畢竟切膚之痛的事情發生在姚冬梅的身上,她實在說不出難聽的話。


    隻是心裏憋屈的難受,無處發泄之餘,隻能腳下使力,往海邊飛奔。


    衛生站後麵是淺灘,希望她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旁人救下了。


    =

    但,顯然,她想的太過美好了。


    等她趕到的時候,隻遠遠看到姚冬梅已經走出淺灘位置,一頭紮進了水裏。


    而身後追出來的軍屬們大多不會水,隻走到齊腰水位便不敢再向前,隻能遠遠的哭喊著。


    田宓心裏爆一句粗口,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麽在軍屬們的注意下,這麽短的時間,姚冬梅就能跑這麽遠的地方。


    她隻來得及將薄棉襖扔給跟在身後的芯芯,一個猛子,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也下了水。


    “媽呀,甜甜咋也下去了?”


    “沒事,沒事,她水性好,說不得能將人救上來。”


    “好個屁?忘了她才出月子嗎?身子骨弱著呢。”


    “快,快去通知老汪跟老柳,去喊會水的人過來幫忙啊!”


    這是梅嬸子的聲音,她簡直要瘋了,剛才就不應該聽姚冬梅的,什麽靜一靜,什麽隻讓她的閨女周文文守著她,這下好了,翻窗跳海了。


    想到這裏,梅嬸子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


    突然,她捂住心口,不知道為什麽慌的厲害。


    對啊,周文文那孩子呢?


    想到這裏,梅嬸子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然後就看到遠處,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角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前傾,濺起一小撮浪花後,也消失在了海麵。


    梅嬸子,

    “啊!救人呐!”


    =

    這廂田宓下水後如同魚兒入了水,幾個甩腿,就找到了姚冬梅。


    這會兒她還活著,明明窒息難受到捂住了心口,就是不願意往上浮。


    心知她不會配合,田宓也沒時間跟她拉扯,身形一晃,直接繞到了她的身後,然後一個手刀將人劈暈,扛著人往上浮。


    她的速度很快,隻幾下,人就來到了淺灘位置。


    不想剛浮出水麵,就聽到有人喊周文文也跳海了。


    田宓,


    真的,這一刻,她是真的想要罵人了。


    但想到周麗麗的淒慘,她狠狠吐出一口氣,硬是將憋屈給咽了下去。


    然後朝著已經往這邊迎的兩名會水的軍醫喊道:“快把姚冬梅接走,她是被我劈暈的,你們別下海,我去找周文文。”


    說話間,那兩名軍醫已經來到了她身邊,田宓直接將昏迷的姚冬梅遞給他們,不顧兩人的阻攔,再次入了水。


    好在周文文小姑娘也落水沒多久,她很快就尋到了人。


    隻是從身後扣住人的時候,視線無意中掃到了一個黑色圓弧形東西。


    田宓眨了眨眼,想靠近些,欲要看的更仔細些時,就感覺到了身前小姑娘的掙紮,她隻得暫時放棄,帶著人浮出水麵。


    “上來了!上來了!”


    “作孽哦,快,快,快,把孩子接過來,用衣裳裹著,今個兒冷著咧。”


    “再給甜甜也拿一件大襖子過來!”


    田宓將手裏的孩子遞給接應的人,揮手拒絕了他欲拉自己上去的想法:“等一下,我要再下去一趟。”


    說著,在對麵的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又潛下了水。


    =

    方才尋到周文文的位置,已經離開了淺水區,顯然小姑娘是會水的,不然到不了這麽遠的地方。


    但這個位置又不會很遠,走到海底也不過才十幾米深。


    田宓肅著表情,循著印象中的位置找過去。


    果然,真的不是她的錯覺。


    看著眼前這個足有兩米長,六七十厘米寬的黑色弧形物體,田宓陷入了沉默。


    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放置很久的東西,連浮草青苔都沒有,幹幹淨淨的,卻也更加可疑了。


    雖然周圍時不時有小魚盤旋著,應該沒有什麽危害。


    但在不確定這玩意兒對人體沒有傷害之前,田宓是不敢靠近的,她圍繞著它轉悠了一圈,記清楚位置,才再次浮上了水麵。


    隻是這一次,外麵已經出現了一群軍人,就連丈夫回回也來了。


    見到她從水裏鑽出腦袋,婁路回輕籲了一口氣,拎著衣服大步往這邊過來。


    饒是知道妻子情況特殊,但,該擔心的他還是會擔心。


    田宓惦記著丈夫身上的傷,就又往淺灘那邊遊了遊。


    兩人碰頭後,她沒給回回說話的機會,率先開了口:“我再下麵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圓弧形東西,大約有兩米長,半米多寬,瞧著挺先進的,尾部還有幾個英文字母,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沒敢碰,回回,要不要跟汪旅說一下,找繩子給拉上來?”


    作為一名軍人,婁路回對於這方麵的敏感度隻會更加高,聽了妻子的話,他腦中立馬浮現了無數個可能性:“你做的對,不認識的東西,千萬不要用手碰,這事得告訴汪旅,你要不要先上來?”


    田宓想了想才道:“其實我在水裏更暖和,但等你們商量好,再去尋繩子,起碼得半個小時吧?要是一直呆在水裏,是不是就露餡了啊?”


    正常人,誰能在水裏泡這麽久啊,這會兒溫度可隻有幾度來著。


    婁路回點頭,敞開軍大衣:“你先上來,趕緊先去衛生站裏換上小妹的幹衣服暖和暖和,說不定還不止半個小時,等這邊準備好了我再去喊你。”


    聞言,田宓不再耽擱,趕緊從水裏站了起來。


    一出水麵,暖洋洋的身體立馬失溫,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打了個哆嗦,趕緊撲進丈夫敞開的大衣裏,然後立馬就被他裹的嚴嚴實實的。


    田宓伸手拽緊衣服:“回回,鬆手,你手臂還不能使力。”


    這種時候,婁路回沒跟妻子強嘴,聽話的鬆開手,隻是換了一邊,用左手攬著人往岸上走。


    見兩人成功上岸,眾人雖然全部鼓掌,但都沒有不識趣的上來說話。


    田宓很冷,卻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她讓丈夫去說正事,並且叮囑他也趕緊回去換衣服後,便跑向站在後麵,一臉焦急的三妹。


    在她開口之前,先聲奪人:“快!先把你的衣服拿一套給姐換上,嘶,凍死我了。”


    果然,田芯被二姐這麽一打岔,一肚子的埋怨全都顧不上了,心疼的握住姐姐冰涼的手,拽著人就往衛生站跑。


    =

    所有人都平安。


    汪旅跟柳政委才徹底鬆懈了下來。


    兩人看著靠過來的婁路回,見他下半身也浸泡了海水,知道他有傷,剛要開口讓他先回去換衣服,就聽他小聲說:“旅長,政委,甜甜剛才在水底下發現了東西,”


    聽得這話,剛剛緩和下來的兩人立馬又繃緊了表情,齊齊問:“是什麽?”


    婁路回立馬悄聲將妻子的發現轉述了一遍:“,據甜甜說,那東西落在水底的時間應該不長,我合理懷疑是敵特潛藏的。”


    聽完下屬的匯報,暴脾氣的汪旅直接罵了句髒話,才看向一旁麵露沉思的搭檔:“老柳,你怎麽看?”


    柳政委沒有急著回複,而是看向麵前神色嚴峻的青年:“你剛才的意思是,田宓小同誌,在水下十幾米的地方發現的?”


    婁路回麵色不變:“是,我妻子老家有一條大河,她從小長在水邊,水性很好,這些年陸陸續續鍛煉下來,的確已經能在水下閉氣14分鍾。”


    汪旅下意識護犢子:“這事兒去年她下冰窟窿救人的時候,不就說過了嗎?你咋還問?”


    柳政委白了老搭檔一眼:“我當時又不在場,就是正常好奇,你激動什麽?”


    “哪個激動了?你沒看路回鞋子褲子都濕著嗎?哪來那麽多廢話?趕緊叫人準備結實的繩索。”


    說到這裏,汪旅又看向青年:“你先回去換衣服,晚點還要辛苦田宓小同誌,不過你讓她放心,她的貢獻組織都記著呢,包括剛才她再次下海救人的事跡。”


    婁路回聽懂了,領導這意思是告訴他,如果拉上來的真的是個有用的東西,那麽獎勵的力度會更大。


    獎勵什麽的他倒不是很介意,但妻子應該會很高興。


    於是他也沒有說什麽客氣話,朝著兩位首長點了點頭,快步回去換衣服。


    =

    衛生站休息室。


    已經換好衣服的田宓被團團圍了個結實。


    好幾個小護士,一人拿著一張幹毛巾,每人再分得一部分烏黑的長發,幫她擦幹。


    其中湊不過來的小護士們也不氣惱,泡薑茶的泡薑茶,灌熱水瓶的灌熱水瓶,將人‘服侍’的妥妥帖帖,堪比那古代帝王。


    田宓喝了一大杯薑茶下肚,整個人都暖融融起來。


    正要說話,耳邊就響起了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感慨聲:

    “田同誌,你也太厲害了,那可是大海啊,你咋敢下去救人的啊?!”


    “你知道啥,去年田同誌還下了冰窟窿救了婁團長呢。”


    “哎呀,我想起來了,田同誌去年冬泳比賽還得了第一名,婁團第二,一家子贏了50斤豬肉咧。”


    “真假的?50斤肉?”


    驚訝的顯然是後調過來,並不知道田宓豐功偉業的。


    女孩兒們嘰嘰喳喳的圍在一起,聽一會兒田宓還覺得有趣,但時間久了,她就覺的腦瓜子嗡嗡的。


    她與站在門口擠不進來的三妹相視苦笑後,才無奈打斷姑娘們的議論:“姚冬梅怎麽樣了啊?”


    聽得這話,小護士們頓時收了臉上的笑容,有一個女孩代替大家開口:“還昏迷著呢,不過這一次有人盯著呢,不會再讓她做傻事了。”


    另一個小護士也感慨:“這也不能天天看著啊?人啊,真想不開,看著也沒什麽用。”就她現在那樣,自己就能把自己耗死。


    “我,之前聽到了,她昏迷著嘴裏還說著胡話,說要陪麗麗一起死,唉,也是可憐人。”


    這話一出,眾人又都沉默了起來。


    田宓抿了抿唇,想到方才在海底的看到的東西,到底還是想要多管下閑事。


    就當,就當安自己的良心的吧。


    =

    汪旅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


    讓人將大部分軍人散去,隻留下少許軍官,又準備好了足夠長,足夠結實的繩索,就讓婁路回去喊田宓過來。


    “真的不要派人跟著你一起嗎?”見年輕纖瘦的姑娘抓住繩子的一頭,二話不說的就要往水裏去,汪旅不放心的再次問詢。


    心理則感慨,這姑娘,太彪悍了。


    田宓擺手:“您放心吧,我水性好著呢。”


    說著不再耽擱,直接躍進了水中,她實在好奇那裏麵裝的是什麽,隻想速戰速決。


    為了不顯得太過突兀。


    田宓明明兩分鍾就捆好了,卻硬是在水底下待了八九分鍾,等浮出水麵的時候,還故意咳嗽了兩聲:“咳咳,係好了,可以往上拉了。”


    說著,她還不忘遊的稍微遠一些,決定等他們將東西拉上去再上岸,省的第一次沒成功,她還要來回受凍。


    不過,顯然她的擔憂是多餘的,那東西瞧著不小,但四個男人一起使力,根本沒費什麽功夫。


    很快圓弧形狀的黑色物體就被拉了上來。


    這廂婁路回沒顧得上跟大家一起興奮,拎著衣服衝著不遠處的妻子招手,示意她趕緊上來。


    再一次,小兩口一人渾身濕透,一人腰部以下全部被海水浸透。


    那寒意直刺骨縫,頓時,兩人也顧不上好奇那黑色的東西,到底是什麽,與領導打了聲招呼,手牽手快步往家屬區跑去,


    到家後,從田芯這邊得到了消息的顧嬸子,已經燒了滿滿一鍋熱水。


    見他們濕漉漉的進來,動作麻利的幫兩人往浴桶裏兌水。


    等在家裏的田雨與田芯也幫忙一起。


    反倒是小夫妻倆,隻要回屋拿換洗衣服就好。


    可喜的是,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雙胞胎還睡的香。


    徹底放下心來的田宓,便拉著回回一起去了洗漱間。


    丈夫還受著傷,自己得幫忙。


    =

    等洗漱完出來後,兩人又被一人灌了一碗薑茶。


    今天已經喝兩大碗了,哪怕對這玩意兒不討厭,田宓也覺得有些夠嗆。


    婁路回放下空碗,沒多做停留,與妻子招呼了一聲,就匆忙去了部隊。


    別說丈夫惦記,就是田宓也惦記。


    她是知道後世有不少漁民會撈到一些魚雷、水下機器人、聲呐,甚至監測設備等裝備的,卻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就親身遇到一個不明物體。


    好在回回沒有去很久。


    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晚飯時間,他便跟大姐夫還有周建設一起回來了。


    男人們一進屋,就對上了幾雙亮晶晶的眼睛。


    除了已經去省城上中學的陳尋小朋友,就連陳兆跟果果小胖丫也忽閃著好奇的大眼睛盯著人瞧,哪怕他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男人們也沒故意吊胃口。


    由話最多的周建設作為代表說了結果:“就是敵特的東西,在裏麵找到資料了,那玩意兒瞧著像棺材,防水性能卻特別強,裏麵除了偷的我們的資料,還有一身小號的潛水衣,應該是為自己準備的逃生用具,”


    至於在裏麵找到的幾罐有毒藥劑,這事就不說出來嚇人了。


    田宓沒想到隻有這麽些東西,與她想象中的各種高級器械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但轉念想到現在的年月,又釋然了。


    高端的東西,不大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


    她幫丈夫舀了一碗魚湯,又拿了湯勺遞給他,才問出了更好奇的事情:“那,那麽大的東西,是怎麽弄進來的呢?”


    周建設咽下嘴裏的食物:“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跟著姚冬梅登島之前,已經來過咱們這裏,那個特務肯定是擅水的,夜裏將這玩意兒用繩子捆著,借著水的浮力拖到衛生站後邊的位置不是不可能。”


    說到這裏,他又吃了兩筷子菜,才繼續道:“還有一個就是,這人在外麵有接應,也是最符合邏輯的,不過接應這人很警惕,應該很少露麵,不然那些資料不會還在裏麵好好呆著。”


    聽完周建設的解釋,田宓希望是第一種,如果是第二種,一個躲在暗處的豺狼可太叫人提心吊膽了。


    “不過這事也是巧了,像是冥冥之中似的,要不是今天下水救周文文,我也不會那麽巧的就看到了,,”說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田宓覺得後背有些涼颼颼的。


    見妻子自己嚇自己,婁路回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好笑的換了話題:“資料找到總是好事,起碼能確定咱們部隊裏是安全的,不聊這個話題了,今天我接到大姐的電話了。”


    田宓跟周建設齊齊抬頭,又異口同聲問:“南姐?”


    婁路回嫌棄的朝著老友“嘖!”了一聲,才看向妻子,溫和道:“對,大姐的調職手續辦好了。”


    “調到哪裏?”這一次開口的隻有周建設一人,心中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北京的幾個醫院,分別離他申請的那個部隊有多遠了。


    這一次,婁路回倒是沒有為難他,笑的意味深長:“我家老爺子說,最近上麵鬥爭的厲害,大姐又剛離婚,所以想讓她調的遠一些,清淨一些。”


    聽到這裏,周建設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要調離北京吧?


    那他已經遞交上去一個多月的申請,


    果然,婁路回下麵的話,應證了他的猜測。


    隻見男人好看的鳳眸微微眯起,笑得幸災樂禍:“大姐四天後來咱們島上任職。”


    “艸!碰!”周建設直接爆了粗口,然後站起身,顧不上掀翻的凳子,火燒屁股似的往汪旅家跑。


    ,他的調職申請書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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