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滴水成冰,寒風刺骨。


    大約就是北方清晨的最真實寫照。


    但惡劣的天氣,也阻擋不了軍人們前進的步伐。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①

    早晨五點多的時間,天空還掛著烏沉的暮色,836部隊已然歌聲震天。


    等出了門,田宓才發現,男色惑人,寒風也擋不住女人們的熱情,去看戰士們出操的軍屬還不少。


    昏黃的路燈下,大家縮著脖子揣著手,一邊聊天一邊往操場靠近。


    “哎呀,今天出來晚了,平時他們會在操場上打拳(熱身),然後再跑步,跑起來就不好看了。”田雨遺憾跟妹妹科普。


    “算了,跑步就不看了,田大妹子,我去食堂了,我家老唐說今個兒食堂有白麵饅頭,你去不?”


    田雨回頭應了聲:“我家皮小子早就去排隊了。”


    “嘿!”女人一拍大腿:“還是你機靈,我得趕緊走了,晚了就買不著了。”說著,已經拉著其餘幾個軍屬走出了好幾步,傳過來的聲音都被濃霧稀釋了幾分。


    田宓這才知道,這些軍屬們並不是特地出來看軍人們訓練的,應該隻是順路。


    不過,她將視線又放回不遠處步伐整齊的軍人們身上,嘴上卻好奇:“饅頭有什麽稀奇的嗎?”


    提到這個,田雨來了精神:“咋不稀奇?別看咱家夥食好,那是我跟你姐夫舍得,我倆都是貪嘴的,舍得花錢,能在老鄉那邊弄到一些好東西。”


    最後麵這句話,是湊在田宓耳邊說的,說完還衝著妹妹擠了擠眼睛,見二妹會意的彎了眉眼,才樂嗬嗬繼續道:“部隊裏的戰士還缺嘴呢,外麵的老百姓日子更艱難,食堂裏基本都是白菜幫子、蘿卜、土豆這些,還都是鹽水煮的,主食也基本是粗糧,細糧少,十天半個月的,戰士們才能吃一頓細糧,說到這白麵饅頭,炊事班做麵食的老師傅手藝一絕,反正蒸出來的饅頭就比咱們自家做的暄軟,就是數量不多,得先緊著戰士們補身子,咱們這些打牙祭的軍屬們,去晚了經常買不著。”


    這說的,對於還沒到嘴的饅頭,田宓就更加好奇了:“能有那麽好吃?”


    “好吃,臭小子們去的早,這次怎麽也能排到幾個,到時候你嚐了就知道了,據說是家裏祖傳的手藝,本來是在國營飯店做廚子的,也不知道叫啥名字,誰也不來往,整天就悶頭幹活,隻知道姓韓,大家夥兒都叫他老韓頭,聽說得罪了人,被人帶了帽子,下放到這邊農場裏的,汪旅無意中發現他手藝好,就給帶回來了,不過他不是軍人,再加上身份不幹淨,幹同樣的活,沒有工資,隻能混個飯飽,不過已經比他在農場裏挨餓受凍強上不少了,起碼能活下去。”說到最後,田雨的語氣又唏噓起來。


    田宓不知道姐姐是唏噓韓老頭可憐,還是唏噓時代的艱難:


    “這,汪旅不怕被人舉報嗎?”她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以現在的大環境來看,汪旅被小人舉報的可能性很高,畢竟哪個環境中,都有人品堪憂的存在。


    “怕啥?這事打了報告的,為了讓戰士們能吃的好一點,又不是什麽錯事。”田雨在這裏生活久了,不自覺就有了歸屬感:


    “汪旅是個值得尊敬的軍人,別看他級別高,工資高,但除了保證了家人的溫飽,其餘都補貼給了需要幫助的戰士,或者那些個犧牲了的戰士們的家屬,今天你家兩塊,後天他家三塊的,口袋裏就沒存住過錢,不止汪旅,你姐夫也是,反正每個月,我都要拿出去幾塊錢,偶爾多了,還會有十幾塊的,這個沒辦法,大家都不容易,很多都活不下去了,能幫就幫一點,但再多也沒有,誰家不要過日子呢,”


    話題過於沉重,田宓明白大姐是在有告訴她,跟婁路回在一起,將來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其實在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不反對做好事,就當為自己積德了。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是至理名言。


    但得有個度!


    “哎!來了!來了!跑過來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陳!”就在田宓陷入沉思時,手臂突然被推了下,再然後就聽到了大姐興奮的聲音。


    她下意識抬頭,烏壓壓的一群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離她們幾米遠的位置。


    田宓沒看到姐夫,卻第一眼就看見了婁路回。


    無他,身高占了太大的優勢了,再加上他跟在最外圍,田宓猜,眼前的這些軍人,應該都是一團的。


    婁路回也見到了她,其實他們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錯身時,他們默契的彎了下眉眼。


    在零下近30度的氣溫裏,隱隱綽綽的白霧遮擋下,每個人的露出的眉毛與睫毛、甚至胡茬上都沾染上了霜雪,呼吸間,更是繚繞的冒著白氣。


    但那些板正的身形,整齊的步伐,嘹亮的嗓音,還是形成了一抹驚豔的畫麵。


    那是力量的象征!!


    =

    陳尋跟陳兆端著早飯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


    與兄弟倆一起回來的,還有陳剛與婁路回。


    “今天怎麽能買到這麽多饅頭?”田雨接過大兒子手裏的簸箕,發現裏麵居然有十幾個饅頭。


    聞言,將裝有稀飯的陶鍋放進廚房加熱的陳剛探頭朗笑:“這些可是老婁的心意,他一大早就跑去炊事班訂了。”


    至於這麽一大早的心意為了哪般,不用言明,大家夥兒心裏也門清。


    果然,田雨這個做大姐的,看向婁路回的眼神就更歡喜了,頗有幾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而田宓則下意識的仰頭,正巧男人也看了過來。


    兩廂對視幾秒,然後又同時移開。


    相較於男人的不好意思,田宓更多的是心虛,一個小時前,她還為了一群男人不懼風雪、‘頂風作案’來著。


    罪過,罪過!

    *

    鬆軟、雪白、美味。


    老韓頭的饅頭不負盛名,田宓甚至有種錯覺,錯覺入口的美味饅頭裏是不是摻了牛奶,不然怎麽會有一股奶香味?


    她想,再過幾年的,等形式明朗後,就憑這蒸饅頭的手藝,這位韓姓大師傅的日子也不會差。


    飯後,男人們去了部隊,小朋友們上學,田宓則陪著大姐洗衣服。


    當然,更多的時候,大家都會挨到洗澡的時候,在澡堂裏洗衣服,那個方便又暖和。


    田雨現在洗的是每天換下來的貼身衣服,家裏人都愛幹淨,哪怕不能天天洗澡,也要在睡覺前簡單擦一下,擦過了就得換裏麵的衣服。


    但這年頭布票都是定量的,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衣服,所以換下來第二天必須立馬洗幹淨,就這還經常接不上穿。


    這都算條件頂好的,才有機會‘矯情’,很多人家條件不好,一個冬天不洗澡,全家公用一條褲子的也不少見。


    田雨將皂莢敲碎了放在桶裏和著水攪拌,然後又將衣服浸泡進去,她擦了手上的水,又帶著妹妹去外麵雪堆裏翻中午要吃的肉。


    以前家裏條件再是不錯,一個星期也沒有連續吃肉的,但前兩天丈夫跟婁團兩人不知道在哪個老鄉那邊買了一整頭羊,趁著天黑,用麻袋拎了回來,都是剁好的。


    怎麽說呢,以前吧,婁團雖然也來家裏吃飯,但很少。


    現在基本就駐紮在自己家裏了,還花大價錢買了肉,為了什麽田雨心裏門清,不就是擔心二妹吃不好嘛?

    她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笑的是自然是婁團這種類似雄鳥捕食養雌鳥的作風,好氣的則是,自己是田宓的親姐姐,家裏也沒窮到揭不開鍋,還能缺妹妹一口吃的不成?

    但總的來說,她還是為妹妹高興的,田雨費力撬開一塊三斤重左右的羊肉,拎回屋內解凍:“宓丫頭,你怎麽想的?”


    田宓還在看外麵的雪堆,覺得這種天然的冰櫃還挺方便的,聞言,走進廚房問:“什麽怎麽想的?”


    “結婚啊?你倆這就算訂下來了,再有一個多月都過年了,不打算過年前結婚?”


    “現在就結婚會不會太快了?”田宓蹲坐在小矮凳上,手肘抵著膝蓋托著下巴,像是在問姐姐,也像是在問自己。


    她很清楚,結婚是早晚的,這個年代不像後世,不結婚基本不可能,田宓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更是清楚的很。


    她沒有那麽強大的心髒抵擋旁人的惡言惡語,再加上千裏過來,本就是為了嫁人,且樓路回給她的感覺還蠻好的,結婚也沒什麽,就是現在結婚,在後世看來也算是閃婚了吧?

    “快什麽?部隊裏不少軍人連妻子麵都沒見過,父母一個電話或者一封信就訂下來了,再說,你要是同意了,老婁還要提交申請,老家還要政審,一套流程下來,過年前都不一定能趕上結婚,這麽算下來,你們婚前能近距離相處兩個月左右,還快什麽?”田雨有些不懂妹妹的腦回路,這還快?

    田宓沉默幾秒,是了,這個年代閃婚才是尋常,她突然有些好奇問:“那姐你呢?”


    “我什麽?我跟你姐夫?”田雨也拖了個小板凳蹲坐在妹妹身邊,拿了一些板栗剝皮,打算跟羊肉一起燉。


    見狀,田宓也拿起一顆剝:“對,你跟姐夫是在高中的時候自己談的嗎?”


    田雨好笑搖頭:“哪啊?那會兒雖然沒有現在風聲嚴,但我跟你姐夫上學可沒談,一門心思想著考大學,同學們倒是有不少談對象的,老師也看不住,還有同學鑽小樹林,你姐我還在公園看到班長跟副班長摟在一起說話咧,不像現在,這也不行,那也不許的,”


    田宓將剝開的板栗扔進幹淨的碗裏,又拿了一顆繼續剝,心裏則吐槽,就算現在風聲緊,原身上高中那會兒,偷偷談對象的也不少,被抓了幹脆退學結婚去,反正也不能考大學,就是這麽光棍。


    誰又能攔得住青春的萌動呢?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我跟你姐夫吧,那時候是少數想要考大學的,但我們都沒考上,後來你姐夫去當兵,他學曆高,在部隊裏升的快,當了班長後就給我寫了信,也在那個時候,姐才知道,你姐夫喜歡你姐我兩年,隻是讀書那會兒,我一門心思考大學,他就沒開口,想著等考上大學再說,沒想到我倆都沒考上,家裏又沒條件供著複讀,說來也是緣分,姐那會兒急著嫁人,他剛巧出現了,”跟救命稻草一樣。


    說到這裏,田雨眼神溫和的看著格外漂亮的妹妹:“婚姻這個東西吧,幸運的就像你姐這樣,遇到個好的,姐自己也立的起來,所以能和和睦睦,但也有不幸運的,你看葛雲,姐不是說她壞話,那姑娘心眼實,根本沒看清,嫁的那個男人就不是個東西,光會嘴上心疼人有什麽用?情話能飽肚子嗎?找男人啊,人品最重要,錢勝那樣的,姐寧願當一輩子的老姑子,也不嫁那樣的玩意兒。”


    說到這裏,田雨才後知後覺嘀咕了句:“小雲那妹子今天咋沒來找我玩?”


    田密不認識葛雲,對她自然不了解,便笑著道:“姐姐跟姐夫是挺好的,我能看出來你過的很舒心。”


    人過的好不好,從氣色眼神就能看得出來。


    說句托大的話,她覺得在這樣的年代,32歲的姐姐眼底,還留有天真與率性,這一點,對於一個結婚十幾年,生育了三個孩子的女人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被妹妹說的有些臉紅,田雨嗔了她一眼:“你姐夫算不算最好的我不知道,但姐對他很滿意,你不知道,陳剛看著溫溫和和的,其實強的很,當年他三年就升到連長,是在戰場上拚命拚回來的,後來因為表現突出,被老團長推薦去念了兩年軍校,再回來就升了營長,也就有了姐姐過來隨軍的日子,前兩年又升到團級,我們的日子也跟著越來越好,但這都是拿命換來的,早起年,你姐夫為了讓我們娘幾個盡快來部隊,挺拚的,落下了不少暗傷,這也是為什麽家裏夥食好的一個原因,”


    田宓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些事情,從前都沒聽說過,她看著大姐突然變得低落的情緒,有些懊惱自己開了這麽個話題,她剛想轉移,就見大姐已經調整過來:


    “你結婚了,成為軍人的妻子,也是有好處的,組織上再有工作,你也有機會不是?”


    “工作?”田宓的注意力立馬被工作兩個字吸引了。


    田雨點頭:“是啊,部隊裏也會適當給軍屬安排工作,基本每一家都能安排一個名額,具體工作根據軍屬的文化水平來定,你是高中畢業,分到的工作不會太辛苦,比如當個老師啊,或者在家屬婦聯裏麵做個寫寫宣傳稿的宣傳幹事,這些都是清閑工作,每個月工資跟男人們沒發比,但也有個二三十的,不算少,差不多趕上一個正經工人了,關鍵事情是真輕鬆,都不用天天坐班!”


    “部隊還有婦聯嗎?”


    “嘿,自己組織的,部隊給撥了些款,反正目前也就一個婦聯主任,就是汪旅妻子梅嫂子。”


    說到這裏,田雨想到妹妹將來也要在這裏常住,便說的更細致了些:“來這裏隨軍的,天南海北的都有,尤其這兩年,大環境漸漸好了,人也多了起來,人一多,矛盾就多,又大多是不識字的,為了一顆蒜都能打起來,老娘們彪的很,打的血糊啦的也不鬆手,部隊裏領導也不能三天兩頭過來調節,梅嫂子是老大學生,瞧著嚴肅,卻是個很好的人,耐心手段都不缺,再加上汪旅職務又是最高的,幾年整頓下來,才有了現在麵上的和睦,從前呀,那真是三天兩頭吵架打架,那會兒你姐夫見天擔心我被人欺負,”說到這裏,想到那個老是擔心自己被欺負的丈夫,田雨又樂嗬起來。


    對於教書育人做老師,田宓沒有多大的想法,自己的性子偏野,不一定能帶好小朋友,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宣傳幹事她倒是挺喜歡的,主要這工作時間相對自由。


    但,寫稿子什麽的,她從前隻有寫作文跟畢業論文的經驗,這,能行嗎?還有:“宣傳幹事這個工作爭取的人多嗎?工作這麽輕鬆,別的嫂子們不會有閑話?”


    “啥閑話?整個家屬區攏共不到二十個軍嫂,念過高中的更少,爭搶也沒有用,再說了,她們寧願去食堂幫助,還能摳搜些吃食回來甜甜嘴,那才是被大家爭搶的肥差。”


    “,”


    =

    同一時間。


    同樣的話題也在旅長辦公室發生著。


    “,我聽說田雨同誌的妹妹田宓已經到咱們島上兩天了,你的結婚申請呢?”


    婁路回抽了抽嘴角不說話,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說話!不會是你小子想始亂終棄吧?”


    這下婁路回直接黑了臉,什麽亂七八糟的?


    見狀,汪旅可不怕他的臭臉,他曾經是婁路回老子婁戰手下的兵,說來,也算是看著這小子長大的。


    從小到大,這小子就是個刺頭,如今見他這樣,汪旅心裏好笑,哪裏不知道應該是女方那邊沒鬆口。


    但男人嘛,追求對象的時候就不能要臉,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已經開始跟戰友們換女孩子能用的各種票據了。


    對人家好,你倒是說出來啊!


    光說不做的男人肯定不行,但這小子光做不說,也叫人著急:“你這性格也不知道隨了誰,要不我替你向那姑娘去提親?”


    這下婁路回也不裝沉默了:“不用,我自己能解決。”


    汪旅懷疑的看他:“明年過年前能解決不?”


    婁路回瞪眼!擱這詛咒誰呢?

    “又朝老子甩臉子,老子又不怕你,行了,老子不管了行吧?反正你抓抓緊,再一個多月就三十了!”


    這老頭子,今天說話怎麽專門紮人心窩子,婁路回黑著臉,腳跟一轉,打算走人。


    “哎!回來,跑什麽跑,老子還有事要說!”


    無奈,婁路回再次回頭。


    “最近司務長跟我反應,下麵農場的肉食越來越緊缺了,後麵估計會更難,不能叫戰士們一直缺油水,這缺口隻能咱們自己想辦法。”雖然是每年都會經曆的難題,這會兒汪旅的麵色還是很沉重。


    提到正事,婁路回麵上的表情恢複嚴肅:“您放心,我這就下去安排,輪流帶人去山裏打獵,剛好這兩天有老鄉反應山腳下有野豬活動的痕跡。”


    “是該安排起來了,再安排人去網些魚吧,今年比往年都要冷,咱們要未雨綢繆。”


    “是!”


    接下來,兩人又針對最近戰士們訓練的表現,與後麵的訓練計劃做了一番調整,今年Y國爆發戰爭,他們也要以最好的狀態,時刻警戒才行。


    結束時,已經又半個多時辰過去了。


    “,就到這裏,你去安排吧,三團最近沒什麽任務,你喊老唐跟你一起,排出輪流小隊。”哪怕知道下屬能幹,這事也算駕輕就熟,汪旅卻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戰士們去山裏冒險。


    “是!”幹脆應聲後,婁路回便轉身離開。


    隻是走到門口時,背後又響起了汪旅的聲音:


    “對了,差點忘了,臭小子,關於田宓姑娘那裏,你得去問問,問問人家願不願意結婚,如果願意,就趕緊打申請,拖久了,部隊裏肯定會有風言風語,對那姑娘的名聲不好。還有,我聽說你小子已經開始準備三大件,說不定今年就能抱著媳婦兒過年了,如果人家女同誌不願意,那你就問清楚為什麽,然後再爭取!知道不?臉皮厚一點,跑的勤快點!懂不懂?”越說越愁人,汪旅琢磨著要不要給老領導打個電話,讓他給臭小子傳授傳授經驗?老領導婁戰當年追嫂子時,那可是,相當不要臉。


    這一次,婁路回沒有黑臉,認真聽完了過來人的建議,道了謝才離開。


    走在路上,男人腰背筆直,腳步也依舊有力,但思緒卻已經飄遠了,連沿路遇到的小戰士們的問好都沒聽到。


    或許,可以嚐試問一問田宓?

    就算不願意也沒什麽,革命尚未成功、戰士仍需努力,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將人娶回家寵著。


    但,萬一她,願意呢?

    想到可以跟軟乎乎的小姑娘組成家庭,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就忍不住渾身冒熱意。


    突然,從來冷峻、甚至有些凶戾的樓團長,因為自己的腦補,高興到沒管理好情緒,輕輕一躍,抬手拍打了下樹枝。


    然後,在大片的積雪落下來之前,身形靈活避開。


    卻不想,腳下剛站穩,就聽到了幾道慘呼。


    男人腳下一滯,下意識回頭。


    再然後,就看到了大片掉落的積雪,砸的幾名小戰士滿身滿臉,

    婁路回,

    作者有話說:


    ①摘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


    寶子們,碼不動了,今天隻有兩更哦,待我歇一歇,明天努力繼續還債哈,作為補償,本章老規矩,2分留評的寶子們都發小紅包哦(時間定在24小時內吧,不然蠢作者得再回去給前麵留言的寶子們發紅包,還是隻能一個個點開,不能批量那種,還是不要了,手真的能抽筋,痛苦麵具!所以,前麵沒有領到紅包的寶子們,麻煩這章留言哈,咱們這章發,實在不好意思,一萬個麽麽!)


    PS:好多寶子們糾結女主在北方下水會凍壞,這裏解釋下,女主有金手指哈,前文就說過哦,她不懼水溫,不懼水壓,還能自由呼吸,所以,寶子們放心吧,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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