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閑暇之餘,田宓一直在回想那本小說的內容。


    無奈當時看的太過潦草,文中大部分細節她都不記得了。


    昨天夜裏躺在草垛裏時,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憋屈還是怎麽的,將睡未睡之際,田宓總算在模糊的記憶深處,扒拉到了一兩處劉家的把柄。


    就比如,劉向東那個糧管所所長爹劉疏,不止是個會打老婆的人渣,在外麵還有花花腸子。


    文中這件事曝光出來的時候,原身已經嫁進劉家當牛做馬十幾年了。


    之所以被爆出來,還是因為劉向東與對手競爭一個職位時,被對手挖出來的。


    隻是那時候,劉疏早已退休,時代風向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鬧出來也不過是給人添了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不能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傷害。


    原書中,這段劇情僅是寥寥幾筆帶過,她能想起來,委實不容易。


    而如今,田宓要做的就是提前十幾年捅破劉疏的醜事。


    同樣搞破鞋,這時候可不是一句風流韻事就能帶過去的,那可是要挨□□,還要發配到農場改造的重罪。


    田宓就不信,到那時候劉向東還有時間來尋自己麻煩,同時也懊惱自己豬腦子,為什麽這麽久才想起來這茬,否則哪裏還有姓劉的蹦躂到她頭上的機會?

    還有一件事,劉疏年輕那會兒跟著人家打擊地主時,沒少利用職權,往腰包裏攬好處。


    他人精明,瓜分時財物,挑選的都是易保存的黃金,累積起來足足有一小箱,全都被劉疏藏在了他們家後屋的魚塘裏。


    因為在□□時期,依然成功保住了一箱黃金,等大環境好了後,劉疏沒少拿這件事在家裏顯擺。


    劉家有黃金這事,還是昨天下海撈魚的時候想起來的,本來田宓沒想把事情做絕,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決定過幾天,等劉疏搞破鞋的事情鬧騰出來,劉向東忙著奔走的時候,去他家魚塘裏把黃金撈走。


    不義之財,哪怕捐出去,也不能便宜劉家人。


    這樣,起碼能為自己出口氣,也算為曾經被傷害一輩子的原身報仇了。


    要知道,原身可不知道劉向東是個人渣,雖然心裏不喜歡他,但架不住人家外在條件的確好。


    再加上,家裏長輩齊齊上陣勸說,老實的姑娘沒能堅持多久,就稀裏糊塗的被田紅星嫁了出去,從而開啟了她悲苦的一生。


    想到原身嘔心瀝血奉獻一輩子,忍受公婆的欺辱,忍受丈夫的暴力,忍受子女們的漠視,臨死才得來一句好,田宓整個人都哆嗦了下。


    她,絕對!絕對不要過那樣的生活!

    所以,當電話接通,聽筒裏傳來全然陌生的聲音時,田宓心裏雖因為投奔這種事情窘迫的不行,還是硬著頭皮開了口:“,姐夫,我是田宓,田雨的妹妹。”


    不怪她這般自我介紹,說來這位大姐夫,原身的記憶中,也就見過兩回。


    一次是大姐結婚的時候,那會兒原身才幾歲,還沒有現在的小弟年紀大,再一次,就是八年前回來接大姐隨軍。


    那一年,田宓12歲。


    所以,雖是嫡親姐夫,認真算來跟陌生人差不多。


    田宓有理由相信人家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卻不想報了家門後,電話那頭的姐夫立馬反應了過來,聲音都熱情了一個度:“二妹啊?是收到你姐姐寄回去的包裹了嗎?”


    說完這話,陳剛又覺得時間對不上,按以往的速度,這會兒包裹應該還在半路呢。


    果然,還不待陳剛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女孩驚訝的聲音:“大姐寄包裹了嗎?家裏還沒有收到呢。”


    陳剛朗笑:“是姐夫記錯時間了,應該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到,”


    兩人不熟,電話費也貴,所以簡單問候完,他就準備問二妹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情時。


    餘光瞄到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大步走進了他的辦公室,陳剛心裏喲嗬一聲,對著來人指了指對麵的凳子,示意他隨意後,才開口:“二妹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說這話的同時,陳剛還故意看向來人,然後不意外的對上了一雙清冷探究的鳳眸。


    頓時,心滿意足的陳剛無聲露出個呲牙的笑容,口中語調卻依舊溫和:“好,我讓人回去叫你姐過來,大概要二十分鍾,二妹,你把號碼告訴我,等你姐姐過來,我回撥過去,嗯,行,好的,那我先掛了。”


    待掛了電話後,陳剛招來讓勤務兵幫他回去喊人。


    等小戰士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他才看向來人:“怎麽過來了?”


    婁路回抿了抿唇:“一團組織小隊,帶上老鄉們去山裏打獵,你們要不要參與?”


    “這事怎麽問我?老唐呢?”陳剛是三團的政委,一般這種事情,多數找團長,唐大海就是他的老搭檔,三團的團長。


    “喬團家裏有事。”男人眼皮都沒撩一下,言簡意賅。


    陳剛一拍腦門:“瞧我,差點忘了,那我們也參與吧,剛好給下麵的狼崽子們開開葷。”


    後麵兩人又就著參與的人員商量了幾句。


    等聊完,見男人還是沒離開的打算,陳剛哪裏不曉得是為的什麽,他頓時哭笑不得,抬手給人到了杯水才取笑道:“你小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那麽多人給你介紹,也沒見你多看一眼,這要被旅長知道你現在的模樣,肯定得罵你一頓。”


    婁路回接過水灌下,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這麽靜靜呆著。


    陳剛看的牙酸,忍不住就升起了惡劣的小心思:“話說,二妹突然打電話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


    這個年代打電話可是很貴的,一分鍾得值一斤肉。


    見一直沉默的老婁總算轉過頭來,陳剛心裏笑瘋了,麵上卻做疑惑狀。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浮誇道:“你嫂子三個多月沒跟家裏聯係了,不會,不會是是二妹找到對象要結婚了吧?”


    話音剛落下,陳剛就感覺到兩道犀利如刀的鋒利目光朝著自己紮了過來。


    嘿,還生氣了。


    不過,很快陳剛臉上調侃的笑意就僵硬了起來。與神色冰冷的男人對視一眼。


    不,不會吧?

    要是二妹真的要結婚了,那可就尷尬了,

    =

    田雨來的很快,她是抱著小閨女跑過來的。


    進屋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丈夫與樓團的沉默,喘著大氣,一把將孩子塞給丈夫,然後指著本子上麵的一串號碼急問:“就是這個號碼?”


    陳剛走過來,空出一隻手給妻子順背,嘴上還不忘安慰:“就是這個,媳婦,你別急,我聽二妹的語氣,應該沒什麽壞事。”


    田雨卻不大相信,她來這邊隨軍八年,家裏連電報都沒發過,更別提費錢的電話了。


    不過這會兒她心裏火燒火燎的急,沒那個心思解釋,一把抄起聽筒夾在耳邊,快速撥了號碼,“喂!請問,您這邊是招待所?”


    得知是招待所,而不是郵局,不止田雨的神色不好,就連兩個男人眉宇間也鋒利了幾分。


    田雨心頭莫名發慌,不自覺扯著電話線,擠出一個笑,客氣道:“麻煩同誌喊我二妹接電話,她叫田宓,大約二十分鍾前,給我來過電話的小姑娘,對,我是她二姐,麻煩您了,”


    等待的這會兒功夫,田雨心裏像是燎了泡,恨不能立馬順著電話線鑽回到家裏。


    好在這種難熬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隻大約半分鍾左右,電話機內就又傳來了動靜。


    田雨心口一緊,立馬開口:“喂!喂?是宓丫頭嗎?”


    這廂的田宓,總算聯係到大姐,且聽出她語氣中的關心,忍不住鼻酸:“大姐,是我。”


    “出了什麽事?是爸媽?還是,”


    “都不是!”田宓趕緊打斷大姐的話,未免她繼續胡亂猜測,不等她再開口,立馬將自己的來意簡單敘述了下。


    田雨的眉頭,隻是一開始的時候鬆了幾秒。


    隨著妹妹說的越多,她的眉頭就皺的越緊,臉色也越難看。


    半晌,等電話那頭的二妹停下來後,她才黑著臉追問:“你是說,有個男的想要娶你,你不同意,就用了下作手斷把長卿給關了?逼你主動上門求人家娶?”


    這話一出,一直等著在屋子裏的兩個男人也黑了臉。


    離的遠,通過隻字片語,陳剛並不能了解事情的全部,便抱著小閨女靠近妻子。


    見狀,婁路回遲疑了片刻,也不自在的靠了過來。


    全神貫注的田雨完全沒有發現兩個男人的動靜,隻是在得到妹妹的確定答複後,第一反應就是狐疑:“你確定田長卿那慫包是清白的?”


    田宓,


    後知後覺自己把真心話禿嚕出來,田雨輕咳幾聲,不自在的轉移話題:“咳咳,那什麽,先不說長卿被抓這事,你別管他,自個兒躲好才是聰明的做法,不過招待所終究不安全,實在不行去你姐夫家躲起來,不會有人想到你在那裏,至於長卿有爺奶還有爸媽呢,等下我也會讓你姐夫請人問問怎麽回事,倒是你,你長得俊,二流子也不會隻有一個,總是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個辦法,要不要來大姐這邊?大姐給你找個當兵的咋樣?”


    婁路回悄悄豎起耳朵,下意識屏息。


    然而,就在這時候,田雨卻像是反應過來什麽,對著聽筒那頭的妹妹說了聲“等一下”,便一手捂住聽筒,一手揮動,無聲攆人。


    陳剛,


    婁路回,

    見兩個男人磨磨唧唧不想動,小閨女更是以為媽媽在跟她玩兒,咯咯笑著也揮起了胖乎乎的小胳膊。


    田雨不耐,衝著丈夫亮了亮拳頭:“趕緊出去,你們杵在這裏,我怎麽跟小妹說婁團的事?”


    當著婁團的麵誇他,那女方得多不好意思,該矜持的時候還是要矜持的。


    “咳,我先出去了。”嫂子話說的這麽明白,婁路回也不好再裝傻充楞,走的時候,還很體貼的將陳剛給拉了出去。


    陳剛,我謝謝你。


    兩大一小出了門,陳剛反手拽住婁路回,鬼鬼祟祟的蹲在門口偷聽。


    當然,作為一個好父親,即使八卦,他也沒忘將閨女的小胖臉裹的嚴嚴實實。


    婁路回無奈捏了捏眉心,不打算配合陳剛的傻缺行為,偷聽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更何況,他心裏還惦記著方才嫂子說的,田宓遇到的麻煩事情。


    婁路回的眉眼淩厲起來,不管田宓會不會選擇自己,作為一民軍人,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就不會旁觀。


    思及此,男人不再管陳剛,抬腿離開。


    也在這時候,田嫂子爽朗且極具穿透力的嗓音傳了出來:

    “,對,跟你姐夫是同事,北京人,大高個,長得那叫一個俊,你倆要是成了,光站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


    這話委實叫人難為情,從小到大,婁路回聽到的誇讚太多了。


    從前沒覺得怎麽樣,但這一次,不知道怎麽的,耳根燒的慌,大約,因為電話那頭的人,是那朵甜美的‘出水芙蓉’?

    “,嗯,職位跟你姐夫平級,是團長,對!宓丫頭你信大姐,老婁人品真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


    “砰!”


    “哎喲喂,老婁,你咋平地摔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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