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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那人心口處的疤痕,為何會讓她痛(5000+)

  308:那人心口處的疤痕,為何會讓她痛(5000+)    連宋少榮這個一方郡守都見不著鬼王的面,可見如今的形勢有多嚴峻了。


  蘇霽月一臉凝重:「難道鬼王真的不管災民了嗎?」


  宋少榮搖了搖頭:「花大夫先別急,事情還未到那一步,我們再等等或許鬼王那邊早有安排也說不一定!」


  「宋大人是泗水郡守,若是鬼王有安排又怎會連宋大人的面都不見?依我看,鬼王和那新皇沒什麼兩樣,一心也只想穩固自己的朝權罷了!」


  「秋兒!」蘇霽月忽的呵斥一聲,「不得胡說!」


  秋兒凝了面澀域言又止,一旁的杜二急忙打圓場道:「宋大人和花大夫都先不要著急,這一路過來,鬼王是什麼樣的人品我們早已有所耳聞,不管是真是假,要不了多久就能見分曉了。若鬼王當真不管災民的死活,那我們也也沒有必要再為他賣命。」


  宋少榮應了一聲道:「杜二說得沒錯,花大夫,不管鬼王是怎樣的為人,昔日他讓我接手泗水之時曾對我允諾過會對南朝百姓負責,我們且耐心等一等,若到時候他真的不管災民,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事已至此,也只能耐心等了。」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接近半個月的時間。


  雪上加霜的泗水接連下了半個月的大雪,不知道凍死了多少人,偏生鬼王那邊竟半點反應也沒有。這下子,宋少榮是徹底坐不住了。因為民眾已經聚集在宋府門外討要說法,就連她這個懸壺濟世的大夫進言也無濟於事。


  「這可怎麼辦啊!」宋少榮連夜趕來蘇霽月的醫館,此時此刻的他連府門都不敢進,出來一趟還是偷偷摸摸翻牆出的。


  醫館內,蘇霽月、秋兒和杜二都在,眼見著宋少榮滿身是雪的趕來,想來是一路躲避著連馬車都不敢坐了。


  「宋大人稍安勿躁,先喝口茶!」秋兒將一杯茶送到宋少榮面前,宋少榮卻沒有接,而是滿臉急切看向蘇霽月道,「花大夫,你主意多,快想個辦法吧!」


  蘇霽月看了秋兒和杜二一眼才道:「我們商議過了,如今的辦法只有一個!只怕得宋大人冒冒險了!」  「冒險算什麼?這要是再不拿到賑災物資,不止這些百姓凍死餓死,連我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看宋少榮的模樣,幾乎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眼睛通紅。


  蘇霽月一頓,隨後才看著他一字一句:「比之硬闖軍營呢?」


  宋少榮一怔:「花大夫的意思是?」


  「既然百姓讓宋大人不舒坦,那宋大人就讓鬼王不舒坦。宋大人可以帶上一些災民代表直接去軍營外鬧!」


  「這……」宋少榮有些遲疑,「這個法子可行?」


  「宋大人,所謂法不責眾,要想見到鬼王,這是唯一的法子。如果鬼王還想要民心,那他絕對不會對宋大人怎麼樣,所以這不止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


  「公子說得有道理。宋大人,既然鬼王不出物資,我們就把事情鬧大,這樣一來他那邊有了壓力,總要給災民一個說法!」杜二適時的出聲。


  宋少榮細細想了一番,又看了三人一眼,終於是一咬牙,一掌拍在桌子上:「好,那就這麼辦!事情總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身為一城之首卻無法保住一城百姓是我的失職,既然如此,便是豁出了這條命又何妨?」


  他站起身來:「那花大夫就此別過,我今晚就動身!」


  「宋大人!」蘇霽月急急在身後喚住他。


  宋少榮回過頭來:「花大夫還有何事?」


  蘇霽月眸色一頓,叮囑道:「萬事小心!」


  宋少榮點了點頭,再沒時間寒暄,緊急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看著他疾步離去,蘇霽月眉心緊擰地回過頭來:「杜二,只怕還得差你去辦件事。」


  杜二聞言,神色一肅:「花大夫但說無妨。」


  蘇霽月細細凝思道:「只怕宋大人的人力不夠,此行會有危險。既然蔣將軍不能見我們,那收個口信總是可以的。你安排個人給他送個口信,請他務必確保宋大人的安全,並且,讓宋大人見到鬼王!」


  「好,我這就去辦。」杜二當即領命離去,秋兒從後頭走上前來勸道,「公子不必太憂心,有蔣將軍在,宋大人定不會有事。」


  蘇霽月垂眸:「蔣將軍自然會保住宋大人的安全,只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眼下這情況,還有什麼比宋大人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嗎?秋兒疑惑不解。


  蘇霽月抬起頭來:「按照杜二得來的消息,鬼王這邊顯然已到了窮途末路。怕就怕,鬼王的人贏不了南朝,又要孤注一擲,那時候,這些災民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秋兒一凝,正要說什麼,卻忽然又見著杜二去而復返,不由得奇怪道:「杜大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杜二卻是神秘一笑,將身子移開:「花大夫瞧瞧是誰來了。」


  他這一動,蘇霽月自然就看見了他身後之人,頓時驚得站起身來。


  蔣陽一身便衣立在門外,肩上和頭上都落了不同程度的雪花,但那張臉除了瘦些以外,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英俊。


  「蔣將軍?」蘇霽月訝然,抬步便走了過去。


  蔣陽微微一笑,隨後大步進了屋,「小影,南俞城一別半載,你可安好?」


  蘇霽月不自覺間竟覺出眼底有些濕潤,她連連點頭:「好,我一切都好,蔣將軍可好?」


  蔣陽將她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氣色不錯,確定她說得不假,這才笑道:「我也很好,此番深夜前來,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什麼事?」蘇霽月頓住腳步,半年未見,再見面卻是深夜,看上去該是有急事了。


  可是她一個大夫又有什麼事情是幫得上即將要行軍打仗的他呢?

  「我有一個兄弟受了重傷,需要緊急救治。我知道小影醫術來得了陸天師的真傳,半年時間過去,早已是爐火純青,所以此番這個重任只能委託你來。」


  蘇霽月聞言頓時消去面上的凝重:「我當是什麼事,救人是大夫的天職,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我這就同你前去。」


  「公子,我也去!」秋兒在一旁說著,下意識就要去收拾東西,卻被蔣陽阻止了。


  「事態從急,再加上我那兄弟身份特殊,所以只怕不能帶人。」


  蘇霽月聞言,回頭看了秋兒一眼,但見秋兒怔忡的同時已面露急色:「向來都是我給公子打下手……」


  「無妨。秋兒你就留在這裡吧,再說了,醫館也需要一個人主持大局,你留在醫館,我放心。」


  秋兒還欲說什麼,被一旁的杜二打斷:「花大夫說得沒錯,眼下醫館還有這麼多的災民,一時片刻也離不得人,秋兒留下來是最好的。」


  蘇霽月點了點頭,這才看向蔣陽:「你等我片刻,我去收拾一下藥箱,換身衣服。」


  蔣陽點了點頭,蘇霽月立刻走出了大廳。


  很快,她便換了一身衣服提了藥箱站在廳房門口:「蔣將軍,可以走了!」


  蔣陽看她一張臉都縮進了藏青色的兜帽中,聞言朝著廳內的秋兒和杜二告辭,這才轉身跟了上去。


  「我來吧。」他從蘇霽月手中接過藥箱,直接便領了她往門外去。


  臨上馬,蔣陽忽然回過頭來看她:「眼下時局動蕩,你就不怕我騙了你?」


  蘇霽月一怔,看向他深黑色的眼底,忽的一笑:「蔣大哥會嗎?」


  她喚的是「蔣大哥」而非「蔣將軍」。蔣陽聞言,頓時就勾了唇角道:「那株仙人掌你走不久便開了花,很漂亮的小花,天鵝絨一般。」


  蘇霽月聞言頗為驚喜:「是嗎?那可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就晚走幾日了。」


  蔣陽笑了笑:「等明年花開的時候,你可以親自看。」


  蘇霽月看下他,二人對視,俱是輕輕一笑。


  蘇霽月上了馬,與他並駕齊驅,二人的身影很快隱匿在黑暗中。


  似乎情況真的非常緊急,蔣陽甚至都來不及顧及兩人是久別重逢,一路之上都是快馬加鞭。


  蘇霽月顯然是有些受不住的,到底是女兒身,再加上這半年顛簸且身子本就沒有完全康復,但是看蔣陽的狀態,她也就咬牙堅持了,直到終於到達的那一日,她看見了成片的火把,還有一排排營帳,這才知道原來來的是軍營。


  蔣陽的位分似乎是很高的,直接就帶著她一路入了軍營,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


  而那會兒天很黑,蘇霽月來不及看清那軍營四周的環境,便被蔣陽帶到了一處營帳前。


  「蔣將軍!」


  營帳外有人對他行禮,蔣陽應了一聲開口道:「幾位將軍可都在裡面?」


  一名侍衛應道:「在的,都在等著將軍的大夫……這位就是那大夫吧?」


  蘇霽月見那人投了目光過來,急忙朝那人一笑,那人頓時就有些犯嘀咕:「這麼年輕,醫術真的行嗎?」


  蔣陽頓時便道:「他師承陸天師,如果連他都不行,只怕也就只有宮裡的那些御醫了。」


  那侍衛聞言,頓時沒再說什麼:「那蔣將軍快進去吧!幾位將軍都等著!」


  蔣陽頓時不再說什麼,回頭看了蘇霽月一眼,這才伸手挑開帘子走了進去。蘇霽月緊隨其後。


  一進入營帳頓覺撲面而來的暖氣,轉頭看了看,才發現營帳裡頭放了三個炭盆,難怪這麼暖和。


  「蔣陽,你可算回來了!」一人迎了上來將蔣陽往裡頭引,中原話似乎還帶了點奇特的口音。蘇霽月抬起頭便見著一個模樣有些奇特的中年男子,但見他濃眉大眼,頭髮捲曲,與中原人竟生得不大一樣。


  「薩將軍久等了,這位就是我帶來的大夫,他姓花,你們可以喚他花大夫。」


  「花大夫!」那人朝蘇霽月看了一眼,與外頭的人一致反映,面露質疑,「這麼年輕,醫術能行嗎?」


  蔣陽看了蘇霽月一眼才道:「我說的將軍未必信,既然人都來了,讓他試一試便是。」


  那薩將軍這才點了點頭:「那趕緊!」


  三人入了裡間,才發現裡頭還有三個人,蘇霽月一眼掃過,目光在最後頭的那人身上一頓,忽然就擰眉:「這位公子……」


  聽得她出聲,眾人俱都看了過來,最裡頭那人看了她一眼,顯然沒認出她來,奇怪道:「怎麼?你認識我?」


  蘇霽月頓時就想起現下的身份來。她一直都是男扮女裝,而那人昔日與另外那位樓公子一同救過她,而當時她是女子身份。想到這一層,她立刻否決:「是我認錯人了。」


  那人這才沒再說什麼,而是又看向蔣陽:「既然是蔣將軍帶來的人,那就先試一試吧。」


  隨後,他側開身子。


  蘇霽月這才看見床上躺著的人。她原本就心存了猜疑,當日在帝都之時,那雲姓公子可都是一直跟著樓公子的,但見得一路這麼神秘,難道說受傷的人會是他?

  帶蘇霽月走近,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心中這才恍然——原來竟真的是他。


  相比於當日所見,床上的人縱然面貌依舊俊美無儔,可面色蒼白,唇上和眼下都有烏青,一看便是中毒在身,而且還中毒不淺!

  蔣陽所跟從的人是鬼王,如今所處的地方是軍營,也就是說這就是鬼王的大營了?

  那眼前躺著的這位樓公子就是將軍了?


  難怪當日她見他周身氣派不同尋常,卻原來自己沒有猜錯,他果然身份不簡單,而且還是將軍!


  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麼軍銜。


  不過能得蔣陽連夜奔波千里迢迢將她接來,此人的軍銜必定不簡單了!


  昔日他曾救過自己一命,或許是因果循環,今日竟要她來救命,不論是為了報答還是為了治病救人,此番,她都會用盡全力!

  「他傷在哪兒?」


  蘇霽月一面檢查著那樓公子的傷勢一面問著身後那些人。


  可話音落下,身後半響沒反應,蘇霽月奇怪的轉過頭去,才發現屋內五位將軍,除了蔣陽之外,其餘四人的臉色很是古怪。她十分不解,當即就看向那位「雲公子」。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他中了一箭,在肩上,箭傷極深,離脾臟很近,而且箭上淬了毒。眼下已經昏迷五日了。」


  聞言,蘇霽月這才看清他肩上果真留了一個箭頭在外頭。


  而身後,雲深雲岫雲毅和薩塔和四人相視一眼,都是滿臉驚疑之色。


  但是眼下尚有更緊急的事情,疑問只能放到後面。


  在床邊坐下,探向男子的脈搏,良久,蘇霽月才鬆開手回過頭來:「我需要匕首、剪刀、火和熱水、綁帶。」


  聲音落下,依舊半響沒反應,她一抬頭,便聽得蔣陽道:「我去!」


  蔣陽快速出了軍帳,蘇霽月看了那四人一眼,便又道:「都別杵著了,過來幫個忙,把他人扶起來,上衣脫了,我需要為他先取箭。」


  四人一聽,當即快速上前來,將床上昏迷的那人扶了起來,在蘇霽月戴上手套回過頭來的一瞬,她才發現那人的上衣已經脫了個精光,露出那處傷口,還有麥色的肌膚來。


  男人的身子她看過不少,但是如眼前男子這般健碩的肌肉的,她還是第一次見。但眾然眼前之人如何的秀色可餐,蘇霽月的視線卻被另外一處吸引。


  只見得那人的左胸口處臨近心臟的地方有一塊疤痕,像是被利器所致的傷,在雙目觸及那傷疤的一瞬,不知為何,心頭忽然掠過一陣鈍痛,那悲傷襲上心頭,竟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甚至比之於當日莫不知的背叛還要來得猛烈得多,險些讓人呼吸不過來。


  那四人扶著樓宸躺好,回頭竟見她驚立在那裡,臉色雪白,一個個都面露驚疑之色。


  「花大夫怎麼了?」出聲的是那位薩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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