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尾聲（上）
第一百零七章 尾聲（上）
李顯允略一揚眉，靜靜瞧著她。
“第一個願望呢，希望陛下可以給今日所有六尚局宮人、不辭萬裏趕來的名廚們看賞。”
今年是個好年，若是有一份封賞，入冬之後大家的日子便會好過。這也是許聽瀾協理後宮查閱賬簿時看到，宮中之人都會省吃儉用，為了給宮外的家人更好的生活。
許聽瀾想他們也忙碌一年，在最難熬的冬季，就舒服些吧。
“朕允準了。”
在場所有宮人紛紛跪下叩首，感念陛下、皇後娘娘和明婕妤的恩德。
“第二個願望，是替臣妾的陪嫁丫鬟許茝茝求的。”許聽瀾抬眸莞爾，看著自己位子旁抱著長衍的茝茝，她與自己一般年歲，從來都是她好好地照顧著自己，如今許聽瀾也是時候為她好好謀劃未來了。
茝茝聞言，瞪大了眼眸。
“茝茝幼時嚐盡人生離苦，輾轉來到臣妾身邊，多年來盡心盡力地保護、照顧臣妾，臣妾視她為親姊妹，也讓母親收其為義女。臣妾懇請陛下能為許茝茝賜一門婚事，覓一位良人。”
許聽瀾同李顯允會心一笑，顯然此事早就通過氣兒。
殷獨月在禦花園外等候多時，嘴角早已經上揚至耳根，本以為自己要當一輩子孤家寡人的暗衛，如今能擁有自己的小家。換做以前的自己，估計做夢也沒有想到有這樣的幸福。
那日用激將法讓陛下把許貴人捆回宮，卻意外讓自己也能捆個姑娘回家，他要帶著茝茝回祖屋，祭拜已逝的爹娘。
“合歡宮侍衛長殷獨月，也是朕知根知底的人，為人正直忠心，明婕妤認為如何？”
“陛下定的人，臣妾放心。”許聽瀾朝茝茝打了眼色，茝茝卻傻乎乎愣在原地，還是憶恩偷摸給她腰上捏了一把，才讓她緩過神來。
她根本不想離開小姐去嫁人，她還要好好伺候小姐一輩子呢。
憶恩麵冷心熱，輕聲道：“你莫要念旁的，隻消想想，往後餘生同殷侍衛呆在一處，你可會歡喜？”
茝茝想了想，遵從本心地點了點頭。
“那就去吧，長衍……交給本宮就是。”賀貴人亦是激動。
茝茝木楞楞地跪在許聽瀾左後方，而殷獨月也被人傳了上來，茝茝又是無措發懵又是帶著期盼憧憬，簡直不要太可愛。
“微臣殷獨月參見陛下。微臣叩謝陛下賜婚。”
“許茝茝是明婕妤義妹，你二人婚事是朕欽賜，殷侍衛你要知道輕重，不可辜負許茝茝，不可辜負朕同明婕妤的心意。
三等侍衛殷獨月本為榮家軍第四營五品千戶，因傷離職如今已然痊愈，特允其重返朝堂，念你與許氏有親，賜為在京五品步軍校，你二人於明年春季伊始完婚。”
許聽瀾鼻尖微酸，眼眶濕潤，拉著呆滯的茝茝叩首謝恩。她要將自己一半的嫁妝給茝茝添去，再敲李顯允的竹杠，剩下的以後給長衍娶媳婦兒。
“明婕妤兩個心願已了，那第三個心願呢？”
前兩個心願都是為了旁人，這最後一個總該是為自己求的吧。
李顯允還是很好奇，她會有什麽心願，就算是上九天攬星摘月，隻要她說，他便想方設法為她。
當然，除了“離開他”這個心願。
“臣妾的第三個願望，希望今日萬壽宴結束後，陛下禦駕親臨合歡宮！”
此話一出口，在場無論男女一陣麵紅耳赤，慧賢妃伸手捂住了長平的小耳朵，賀貴人緊了緊長衍的繈褓。
年輕的臣子仗著官品低坐的遠，故意當沒聽見，心中暗歎明婕妤膽大，年長的一個個羞紅了老臉，雖然朝臣們對這檔子事不避諱，更有人在奏章上寫著讓陛下雨露均沾。
但是擺在明麵上說，很難不讓人遐想紛飛。
周丞相也清了清嗓子，悶一口酒，掩飾尷尬。
李顯允麵容微僵，心中一緊，本就飲了些酒，身上有兩分燥熱，更是因為許聽瀾大庭廣眾之下的求歡，燥熱更甚，不自覺地吞咽，抑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這心願，就是為了同他共度良宵……最後這四個字久久在李顯允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當事人和李顯允形成強烈反差，許聽瀾冷靜得很，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澀，幹幹淨淨如一汪見底清泉，也就是在李顯允點頭示意後，綻開圈圈漣漪。
“朕允了……”
“謝陛下！”
那個小身影叩首後小跑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同身旁麵紅耳赤的賀貴人聊天，絲毫不顧及李顯允被她撩撥得波瀾起伏的心。
“小春子，替朕酒裏添塊冰。”
萬壽宴下拉帷幕，朝臣國戚們陸陸續續離開皇宮，李顯允待人少了些，便跟上許聽瀾的步伐，支開下人後，將她帶到人跡罕至的一處。
此處明月照人，桂花盛放，踩在綿軟得一地粲金之上，此景此情此人，美得不可方物。
李顯允微醺，眼角一抹猩紅，輕輕一帶便將她抵在赤色宮牆之上，酒香釀著丹桂，氣氛漸深。
滾燙的吻烙印在她得唇瓣，她一時間也迷離，腦海空白，直到冰冷的空氣重回口中，那抹滾燙移至耳垂，許聽瀾一個激靈，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
許聽瀾長舒一口氣，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月眉不展，嗔怪道：“陛下這是做什麽？”
“醉意上心頭，一時難自禁。”
李顯允耳鬢廝磨，情話愈發直白，拳拳直至心頭。
“陛下也不害臊。”
“同你在眾目睽睽下邀請朕的行徑相比，朕內斂含蓄得緊。”
許聽瀾稍一停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李顯允若是含蓄，這人世間就沒有厚顏無恥之人了。
“所以……回去？”李顯允啞聲詢問，要帶著她回合歡宮，履行他應允之事。
“可能要讓陛下稍等片刻了，臣妾還要去未央宮同皇後娘娘說些事。”許聽瀾早就與昀姐姐約定好，也不能讓人等急了。
“朕堂堂帝王，你竟讓朕苦守？”李顯允不惱，靠在她肩上，討來一個深擁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許聽瀾踮起腳尖，吧唧在他側臉落上一口，悄悄道：“臣妾可是準備了一個驚喜，不知陛下可願意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