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心上之人是李顯允
第八十八章 心上之人是李顯允
“隻有她，是心之所向。”
李顯允抬起頭，清澈如水的月光將他的麵容與從前那個稚嫩的孩童合二為一，讓海氏夫人一度動容。
“可若瀾兒心中沒有陛下呢……”海氏夫人哀歎。
“無妨。那我便想盡辦法，讓她心中有我。”
回憶戛然而止，零碎的畫麵點點消散，夕陽橙色而熾熱，映照遠處天際一片霞光。
“聽瀾，很多????事過去便過去了，未來才是更重要的。聽阿娘一句，遵從自己的內心便好，不要有那麽多負擔的。”
海氏夫人伸手擦掉許聽瀾的眼淚，看著長大的孩子，突然就明白了從前自己遠嫁時，父親臉頰上複雜的情緒。
“一切都是注定的啊。”
許聽瀾凝視著夕陽下自己的影子，突然好希望自己能出現在李顯允身邊，緊緊抱著他，告訴他，她明白了一切，也想通了一切，她就隻想和他在一起，僅此而已。
“汪汪汪汪！”
一陣興高采烈狂吠，許聽瀾知道那是大黃出去玩耍回來了，它搖著尾巴在門前反複跳躍，時不時回頭望著什麽。
許聽瀾朝著它大喊道：“大黃快回來！”
許聽瀾將犯懶的小花抱給阿娘，朝著大黃招手，大黃兩眼放光飛奔而來又在許聽瀾麵前止住了步伐，好奇地歪著腦袋看著許聽瀾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可抱不動你了大黃，你看看你吃的，一臉的肥肉！”許聽瀾嬌嗔道，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大黃搖了搖尾巴卻反口叼住了許聽瀾的衣袖，似要把她往外拖去。
海氏夫人一下慌了，連連阻止道：“大黃住口！可不能帶著瀾兒跑！”
大黃委屈地嗚嗚聲，隻好搖著尾巴乞求著許聽瀾。
“你是不是要帶我看什麽東西，或者見什麽人？”許聽瀾聲音溫柔，問道。
“汪！”大黃得意地在前頭帶路，許聽瀾在後麵跟著，心中莫名平靜，每靠近門一步，似有什麽聲線帶領著自己，朝著一處看去。
大黃呲溜地鑽出狗洞，而許聽瀾站在門後，心怦怦直跳，她其實想到了，能讓大黃這狗腿子如此歡欣的，隻有李顯允了。
她剛想推門，卻心生一計，於是故作平靜地問道：“門外是何人，此處是許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許聽瀾玩心大發，扒著門縫朝外看著，方才隱約可見的黑色身影，卻沒了蹤跡，納罕之時，身後有陰影罩來，與她映在門上的影子逐漸重合。
許聽瀾樂了，放著好好的門不走，非得翻牆。
“我乃街上的賬房先生李氏，我家夫人回門已有半日，心中甚是思念，路過此地，見小娘子與我夫人長相一般無二，於是前來確認。”李顯允正了正聲，故作正經道。
“誰是你家夫人，我一個閨閣女子，你莫要亂我清白。”說這話許聽瀾自己都不好意思，她可是有著身孕的女子，哪兒算的清白。
“小姐說的是，那敢問小姐姓甚名誰，芳齡幾何，可有婚配？”
“京城許氏，芳齡十七，婚配暫無。”
“小姐可有心上人？”
許聽瀾眼珠子骨溜溜地轉著，背對著他壞笑道：“有，自然是那街上劉屠戶家……”
李顯允雖然知她玩笑，卻對那劉屠戶兒子的敵意不減當年，於是將許聽瀾轉了過來，伸手掐住她的臉，眼神示意著她好好說話。
許聽瀾拉長尾音，圓回道：“劉屠戶家邊上的賬房先生……李顯允。”
心上人是李顯允。
許聽瀾眼神清澈真誠，那些疲憊與束縛煙消雲散，時隔多年李顯允又一次從她眼中看見了漫山遍野的紅葉，紅葉織就漫天霞光，粼粼映射。
許聽瀾嘴角上揚，心中複雜，她伸手環繞住他勁瘦的腰身，微微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蜻蜓點水一吻，隨後埋在他胸膛，感受那逐漸加速的心跳。
“回家吧，李顯允。我們回家吧。”許聽瀾聲音軟軟綿綿，絲絲縷縷鑽入他的心。
他等這一刻太久太久了。
分明就是個小小的願望，希望她放下一切偽裝和抱負，就這樣在自己懷裏。
“家？”
“嗯……回家，哪兒也不去了。”
李顯允將此生之寶小心抱在懷中，在她眉間落下虔誠一吻，卻遲遲沒有帶她離開的動作。
“怎麽了，你不想我回去了嗎？”
“不是……夫人可能忘了，宮門已經落了鎖。看來今日，要在嶽家住一晚上了。”李顯允語氣雖然苦惱，滿眼卻是抑製不住的喜悅，他繼續道，“不知夫人可否收留為夫一個晚上。”
許聽瀾被他這出戲演的又羞又樂，輕輕咬了他肩膀一口，嗔笑道：“若我說不呢？”
“那我便去求嶽母。”
從前還一口一個師娘恭恭敬敬的，現在稱呼換的倒是順口。
“那是我阿娘，我阿娘聽我的，我說不讓住就是不讓住。”許聽瀾可是許府第一小霸王，又豈會輸給他。
“夫人不知道，有句古話說的好，嶽母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女婿兩個字，令許聽瀾臉蹭的紅了，結結巴巴道：“李顯允，你無賴！”
“夫君無賴一事，夫人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海氏夫人命管家夫婦給許聽瀾的閨房收拾幹淨，換了兩床新的被子來，點上安神助眠的熏香，供二人居住。
李顯允攬著許聽瀾躺在她的床榻上，心中甚是歡喜，隻是明日還要趕早回宮，不能在許府偷得浮生閑。
“陛下今日似乎很是開心。”許聽瀾把玩著他的長發，開口問道。
“自然是開心的，畢竟圓了從前的一個心願。”
“心願，什麽心願？”許聽瀾來了勁，支棱起身子看著他。
“成為許府的人，住進許聽瀾的閨房。”李顯允替她掖了掖被子，“聽上去很小很小的心願，但朕為之努力了好些年。”
許聽瀾沉默不語，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將他的手抬起，拿小指勾著他的，最後又鄭重其事地蓋了章。
“拉過勾便作數了。我許聽瀾謹代表京城許府上下，歡迎你李顯允，來到我們的家，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離開。”
少女眼底光芒萬丈，燦若繁星，又一次將這人世間的美好帶給了他，正如誓言說，這一次，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