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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是李顯允拆散了她和她的殺豬郎

  第三章 是李顯允拆散了她和她的殺豬郎

    十一歲那年的冬天,氣候格外冷,一夜北風呼嘯後,京城遍地瓊珂玉枝,不見一絲碧色。


    因為幼時貪玩落水,許聽瀾寒氣入體,每每到冬季,身子總不適,這年冬天尤為明顯。於是阿爹跟阿娘提議,讓母女二人回到江南祖宅,那兒四季如春溫暖舒適,利於養病。


    許聽瀾裹著厚厚的狐領鶴氅,探出腦袋趴在馬車的窗口,回頭望著阿爹,他站在許府大門前揮手告別,隨著馬車疾馳,他的身影越縮越小,漸漸地消失在白茫茫中。


    許聽瀾難掩失落,委屈地問著阿娘:“那阿爹呢,阿爹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去。”


    “因為阿爹如今是太子太傅。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要對太子殿下負責呀。”


    那一年,先帝患上重疾,在一眾皇子間抉擇許久,終是將三子李顯允冊封為太子,入主東宮。


    “可我是阿爹唯一的孩子啊,他也要對我負責不是嗎?”


    阿娘笑出了聲。


    “小傻瓜,這兩者是不一樣的。”


    “我才不管。”許聽瀾撅著嘴嘟囔著。


    隻是,母女二人不會想到,許府門前一別,竟是永遠。


    那個冬天,許聽瀾在祖宅裏盼星星盼月亮,盼著春暖花開,盼著可以回到京城與阿爹一家團聚。


    可等來的卻是一則噩耗。


    那個冬天,她的阿爹倒在公文堆成小山的案牘上。


    還未來得及好好道別,他就躺在那具冰冷的棺木裏,永遠地合上了雙眼。


    許聽瀾還沒有告訴他自己在江南有了新的朋友,還沒告訴他自己嚐了百味齋新出的白玉梅花糕,還沒有告訴他自己在牆角救了一隻凍僵的小鳥……


    他就這麽走了。


    宮裏的太醫說,阿爹是操勞過度,每日熬到後半夜才歇息,天還未亮又爬起,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身子終究是潰敗下去。


    阿爹的棺木被抬走的那一日,也是許聽瀾見到太子李顯允的最後一眼。


    他穿了一身素淨的黑衣,臉上沒有掛著任何悲哀的表情,就像走了個過場。


    從此以後,許府再也沒有他的身影,他忘記了許府的一切。


    往後三年,許府就像留在了那個冬天,到處都是白色的花,白色的布,白色的一切,連報喜鳥都不願意駐足片刻。


    而他的東宮,僅在阿爹過世的半年後,掛上了大紅的囍字,鑼鼓喧天,人來人往。


    太子殿下娶了周丞相的嫡女周婉昀為太子妃,納了謝將軍的獨女謝宜萱為太子側妃。


    許聽瀾站在東宮前,看著喜慶的紅綢束滿門麵,響徹雲霄的絢爛煙花,她不明白,他的恩師為他日夜操勞以致過世,而在阿爹離去不久後,就能毫無悲傷的成婚。


    更是在幾個月後,擁有了第一個孩子,謝側妃所生的女兒,取名李長平。


    兩年後,先帝駕崩,太子繼位,尊皇後羅氏為太後,太子妃周氏為後,側妃謝氏為賢妃。


    至於許聽瀾,跟以往一樣,逗狗遛鳥,上過樹下過河,鑽過狗洞藏過房梁,絲毫沒有官家小姐那般端莊得體的模樣,最輝煌的一次戰績,還是被太傅夫人抄著掃帚提著裙擺,在許府院子裏追了四圈。


    被追到沒辦法,阿娘出生江湖世家海氏一族,是有點兒功夫在身上的。


    又是一年,新帝在位一年,仰承皇太後慈諭,為帝選秀,舉國上下妙齡的良家女子經過重重篩選後,可達殿試。


    這一年,她一十四歲,情竇初開,合該擇婿的年紀。


    三年孝期已過,許府摘下了素白色的裝飾,她的生活也逐漸趨於平靜。


    這日,同以往一樣,她趴在許府高牆上,望著街上一戶殺豬的。


    劉屠戶家的兒子長了她三四歲,人高馬大,魁梧結實,尤其是拿著刀的模樣,特別給人安全感。


    阿爹過身後被先帝追封為男爵,可家中隻有獨女,女兒無法襲爵,為了能撐住許家,許聽瀾想早點找到一個好歸宿。


    阿娘說,嫁人就要嫁能給足安全感的男人,就像阿爹那樣的。


    於是,她下定決心———要嫁給劉屠戶家的兒子!

    越快越好!!

    許聽瀾麻利地從梯子上爬下來,前腳剛進屋要告訴阿娘她的偉大計劃,後腳福公公帶著一道聖旨來了許府。


    那日福公公和阿娘說了什麽,許聽瀾一個字也沒聽清,隻清楚記得那一句。


    “請許小姐七日後入宮參加殿試。”


    猶如晴天霹靂,許聽瀾魂不守舍地就過了那七天,之後被迷迷糊糊地被帶進皇宮,迷迷糊糊地在大殿上見了太後娘娘,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


    金碧輝煌的大殿給她無限的威壓,讓她渾身不自在,幸虧有皇後娘娘在。


    皇後娘娘未出閣前便和許聽瀾相識,年長五歲,幼時便一口一個昀姐姐的喚著她。


    皇後娘娘對著許聽瀾莞爾一笑,溫柔地撫平她不安的心,於是許聽瀾也回以微笑。


    其實許聽瀾是想告訴她,她在宮外一切都好,讓昀姐姐放她出去,她要去嫁給深愛的殺豬郎。


    可不知道李顯允哪根筋錯位,打破了許聽瀾的所有美好幻想。


    “太傅離世,許氏孤兒寡母也是可憐,依兒臣看,不如就接到宮裏,好生養著吧。”


    於是乎,許聽瀾被封安了個貴人的頭銜,被丟到永安宮裏,這一丟就是兩年,不知道的以為“永安”二字讀的是“冷”呢。


    到了今年年初,才想起來有許貴人這麽一號人物。


    許聽瀾不喜歡皇宮裏的生活,一切都像枷鎖一樣束縛著她,每天除了對著熟悉的臉龐,就是亙古不變的綠瓦紅牆,她在宮外的生活明明就很快樂。


    她一點不可憐,她有阿娘,有阿黃,有小花,還有心心念念的殺豬郎。


    “是他,李顯允,拆散了我和我的殺豬郎!!”


    有夜,許聽瀾借著梯子爬上房頂,邀月獨酌,微醺間對著枝頭孤鳥哀嚎:“嘿,好姐妹,你知道嗎,我都十六歲了,要是我沒進宮,都該抱孩子了!”


    當然,許聽瀾喝多了,失去了這一片段記憶,全是江離姑姑說的,連最後怎麽從頂上下來,許聽瀾也一概不知。


    醒來時就看到江離姑姑一臉焦急地看著自己,緊張地搓著袖子,指揮著合歡宮的下人們備水,點香薰,備宵夜。


    “小主子您可總算醒了,福公公剛才來過了,說半個時辰後禦駕親臨永安宮,這可是您第一次侍寢,要好好準備才行。”


    ……


    思緒回歸,許聽瀾一肚子窩火,氣得就要轉過身去,卷走這床獨屬於她的被子。可是可惡的李顯允,死死壓住被子不說,還能把她重新拽回去,禁錮在懷裏。


    抱得太緊,就快勒死她了。


    夜半時分,他覺深了些,這才鬆開了手。


    李顯允就像個大火爐,被子裏都是暖乎乎的,好像都用不著江離姑姑備著的湯婆子。


    迷朦間許聽瀾放空了思緒,就這樣借著他身上的溫暖,眼皮漸漸沉下去。


    夢中好像回到了幼年時期,許聽瀾第一次陪著阿娘去國子監探望阿爹,彼時他還不是李顯允一人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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