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吻

  第46章 吻


  前不久紅鳩發作的半夢半醒之間, 他多出了一些零碎的記憶。


  這些零碎的記憶就像是碎片,隻能看到一星半點的光景,卻拚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故事。


  但這些碎片裏,每一個都有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夢裏似乎縮水了, 隻有小小一隻, 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喜歡在他的袖子裏打滾, 抓著他的袖子成天叫他秋秋。


  夢裏, 似乎是十年前的建章宮。


  可是當青年帝王回憶十年前的建章宮,那是人生裏最黯淡無光的歲月, 奄奄一息的少年苟延殘喘, 度過了最淒涼的永嘉十三年。


  十年前的建章宮,留給他的隻有兩條斷腿,還有時不時發作的舊疾。


  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隻小姑娘?


  記憶是他的記憶,人似乎也是他本人,隻是現在27歲的陳秋回憶過去, 是絕對沒有這隻小騙子的。


  那像是憑空出現的記憶。


  他幾乎是大可以斷定, 這個小騙子嘴裏的秋秋, 是他, 也不是他。


  她上次脫口而出的秋秋、莫名親昵的態度,明明知道他是什麽人, 卻一點也不怕他……


  樁樁件件,已經足夠一個心思深沉的帝王起疑了。


  於是一覺醒來之後, 他真的處理了熏香,喝了藥。


  對著熊熊燃燒起來的大火的時候, 他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小騙子好心歸好心, 但是, 恐怕又騙了他一次。


  他近乎誘哄的語氣裏,隱藏著平靜海麵下的驚濤駭浪,饒是薑小圓這種一根筋,也意識到了這恐怕是個十分經典的致命題。


  薑小圓:……


  她要如何回答呢?

  秋秋是你,隻是是過去的你?


  她很想虛弱地和對方解釋:秋秋當然就是你啦。


  但是對上他微微眯起的丹鳳眼,薑·一根筋突然聰明了起來,直覺自己撒謊可能會很慘——因為現在那雙漂亮、節骨分明的手指就在她的腰間,充滿威脅性地摩挲著。


  她這輩子的情商都匯聚於此刻,想出來了一個絕妙的回答,她甜甜地開口,“秋秋,這樣叫你不好聽麽?”


  長發的青年聽見她的話,低啞地笑了笑,他的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來究竟信了還是沒信,笑得薑小圓隻覺得自己吾命休矣。


  他的聲音離得非常近,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柔蜷縮,“下次找個合適的借口,說不定我就信了。”


  薑小圓:……


  萌混過關的企圖被人發現,他隻是低笑了一聲,腰間的手微微收緊,薑小圓就不敢動了。


  青年靠近了她的耳邊,氣息幾乎要將她包裹。


  “以後再叫我一聲秋秋的話……”


  他尖尖的犬齒在她軟乎乎的耳垂上磨了磨牙,笑聲低柔又透著股兒冷冰冰的狠勁兒,

  “你盡管試試看。”


  這句話的語氣,讓圓圓虎軀一震,她直覺這句話絕對不是以前那樣的雷聲大雨點小,紙老虎此時仿佛也齜出來了獠牙,毫無原則的薑小圓立馬狗腿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狂蹭,語氣十分諂媚,

  “陛下想我叫你什麽?”


  叫什麽都可以!


  “重光。”


  薑小圓擦了擦汗,心想:少年秋的字也是重光啊!秋秋是你,重光也是你,為什麽要折騰無辜的小貓咪呢!

  但是她不敢把自己的腹誹說出來,隻能喚了一聲他的字,換來了他嗯了一聲。


  她自覺哄好了人了,感覺到他漸漸地沒了動靜,就想要趁機悄悄溜走,誰知道,下一秒就被人按住了,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的疲憊,

  “乖乖,讓我抱著睡一會兒。”


  “就一會兒。”


  薑小圓被這低啞的一聲乖乖叫得有點兒耳朵發熱,問他,

  “你是不是又沒有睡覺?”


  回答她的,是青年漸漸安靜下來的呼吸聲。


  她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俊美的青年垂著眸子,竟然不知不覺間就閉上了眼睛,眼底的青黑色和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緊抿的薄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變得失血蒼白。


  她才伸手碰了碰他的臉,就被他抓住了手,隻是青年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他抓著她的手,貼在了麵頰上。


  “藥都喝了麽?”


  “喝了,但是頭疼,睡不著。”


  他睜開了漂亮的丹鳳眼,將小姑娘摟進了懷裏,額頭抵在了她的肩頸,仿佛歎息一般說道,

  “別擔心,抱著你的話……就睡得著了。”


  薑小圓後知後覺地發現,青年說的好像是真的。每次見到他,他總喜歡這樣抱著她睡覺,似乎真的就可以安眠一夜。


  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想了想,也抱緊了青年,小腦袋趴在他的肩膀上,摟緊了他,


  “那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來陪著你好不好?”


  青年久久都沒有回答,垂著眸子,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瞅瞅一眼窗外的天色,伸手把簾帳解下來,遮住了一點兒的寒風,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畢竟她一次可以在暴君秋這裏待上兩天,那就先陪著他睡一會兒吧。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其實在她睡下後,青年在她發間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小卷毛。


  這個小騙子,又想騙他。


  *

  天才蒙蒙亮的時候,薑小圓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了下來。


  原來的寢宮因為地磚裏都有熏香,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一時半會兒不能睡了。他便換了一間空曠的宮室,隻是比起本來的寢宮的空空蕩蕩,現在的寢宮顯得溫馨多了。


  薑小圓後知後覺地發現,床上有熱乎乎的被子和軟軟的墊子,昨晚竟然睡得十分香。


  地上鋪著白毛毛的地毯,薑小圓光著腳踩上去都軟乎乎的。


  新的寢殿布置了一些許多精致的擺件,乍一眼看過去琳琅滿目;帷帳的顏色也柔和多了,薑小圓環顧四周,還在案幾上發現了她的小花花。


  也許是薑小圓下地的聲音吵醒了人,大門吱呀了一聲,一個小宮女將衣服送了過來。


  薑小圓有點兒納悶,但是想一想就知道了,應當是暴君秋讓人幫她準備的。


  汴京的冬天確實冷得發慌,她穿著白絨絨的披風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台階下站著的張德義。


  和上一次時候看見她那警惕提防的樣子不同,這一次張德義見到她,臉都笑成了一朵花來,他殷勤地上前來,

  “姑娘,這間宮殿是陛下為您準備的,您可還滿意?”


  ===第64節===

  薑小圓回頭看了一眼那座宮殿,這才恍然——


  是呀,暴君秋的確不會是這樣的風格,他的寢宮連被子都沒有,怎麽會準備那麽多溫馨的擺件?

  狐裘披風包裹著她的小圓臉,明明被風吹得鼻頭有點紅紅的,但是想到這裏,卻抿著唇忍不住笑成了月牙眼。


  張德義見她這樣,也喜上眉梢。


  他還擔心陛下留不住人呢,可是瞧著人家小姑娘的樣子,可見是也把陛下放在了心上的。


  薑小圓生怕吵醒了裏麵的青年,就把他拽到了一邊去,蹲在背風的廊柱後麵,薑小圓找他打聽陳秋的事,


  “我給陛下的藥方,他吃到了第幾張?”


  “第二張了。”


  薑小圓聞言有點納悶道,

  “那……陛下可有好轉了?叫太醫看過有效果麽?”


  按理說這藥雖然不能立竿見影,但是至少也不至於一點用都沒有,怎麽暴君秋還頭疼到睡不著呀?


  誰成想張德義搖了搖頭,道,“陛下不肯看太醫。”


  他歎息道,


  “陛下這幾年來吃的藥、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去年吃了三百多天的藥,仍然治不好,頭疼還加重了。”


  “後來太醫院說針灸有用,試過了好幾次後,陛下就再也不召太醫了,太醫院前些天的藥,陛下一口也沒喝。”


  薑小圓的包子臉瞬間皺成了苦瓜,幸好張德義立馬為他們陛下找補,

  “不過,姑娘的藥方陛下是吩咐下去,按時煎來喝了。這兩日陛下清醒的時間確實長了一些。”


  她鬆了一口氣,想了想,“能帶我去太醫院看看麽?”


  張德義隻是猶豫了一會兒,就想起陛下的吩咐,連忙叫了個太監過來。


  薑小圓想了想,叫住了張德義,

  “等他醒來之後,你就告訴他……”


  她鼻頭被風吹得紅紅的,像是隻小兔子,但是說出來的話,仿佛是惡魔低語,她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笑得一臉可愛,

  “告訴他,他要是一會兒不去叫太醫,我就立馬去找秋秋。”


  邱邱?這又是哪位?

  張德義那張老臉都空白了一會兒,看向薑小圓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勇士。但是這位薑姑娘敢說,他不敢說啊!

  人精兒怎麽可能會讓這種差事落在自己頭上,他立馬輕咳了一聲,

  “小鄧子,你去候著幫薑姑娘傳話,咱家陪姑娘去一趟。”


  本來燈籠都已經拿上了的小鄧子:……


  薑小圓揣著令牌,在淩晨的皇宮裏朝著太醫院走去。


  她之所以要親自去一趟,一來是想去問問暴君秋的情況;二來,她手裏可是有之前詳細的病情記錄,這是她在軍營裏一年來整理出來的,要是太醫們去研究那幾幅藥方,這份記錄就是絕佳的臨床記錄。


  宮裏的太醫院上班是很早的,因為有張德義在,薑小圓很輕鬆就拿到了暴君秋這兩年來的“病曆本”——其實就是一些脈案。


  這厚厚的一遝,一直延續到了兩個月前。


  大概是兩個月前,暴君秋就不再見太醫,也不再喝藥了。


  最後一張紙上,描述的病情簡直是觸目驚心。


  薑小圓以前是看不懂的,但是在軍營裏的一年裏,她沒事就往軍醫那裏跑,軍醫們一年了,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個八厘米的同事。在日複一日的熏陶當中,薑小圓現在自然已經懂了不少東西了。


  隻是就是因為看得懂,她才忍不住對著這張薄薄的紙張發呆。


  見到小姑娘坐在桌子前麵一動不動,張德義歎息了一聲,

  “姑娘,您要是有空的話,就多陪陪陛下吧。”


  她將麵頰縮進了狐裘裏,眼圈都紅了一圈。


  太醫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四個月之後,就徹底藥石無靈了。而現在距離那個時候,隻剩下了兩個月不到。


  她帶過來的藥方或許是有用的,但是他至今隻喝到了第二幅藥。


  對於暴君秋來說,距離他中毒過去,已經十幾年了。毒性已經深入骨髓,就算是把藥都喝下去,藥方的效果肯定也會大打折扣,更不用說少年秋至今也沒有完全好。


  兩個月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薑小圓知道,如果有藥方和她當時記下來的筆記,太醫院認真研究幾個月,肯定可以治愈暴君秋的。


  可是來不及了,那張脈案上清清楚楚的時間,好像是一個無法擺脫的詛咒,一個可怕的倒計時。


  他不吃藥,不再叫太醫,就是因為這最後一張脈案吧。


  她看了看外頭的大雪,第一次想要埋怨——


  這個春天來得太快了一點。


  *

  在小姑娘坐在太醫院的廂房裏不停地翻看著脈案的時候,青年終於醒了過來,懷裏空空蕩蕩的,隻殘留著香味。


  有個小太監哆哆嗦嗦地上前來,“陛下,薑姑娘說說說……”


  青年揉了揉眉心,聽到這句話才抬頭。


  小太監話都說不清楚了,“薑薑薑姑娘說,您要是不肯去看太醫,她就去找秋秋了。”


  長發的青年聞言微微一頓,許久之後才輕笑出聲,像是歎息一般讚歎道,“膽兒倒是肥了。”


  “她人呢?”


  “正在太醫院裏。”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太醫院呀。


  跑到那裏去了,又要哭鼻子了吧。


  *

  薑小圓翻了半天的脈案,把幾個主治的太醫不同的結論都翻了一遍,得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在地板上坐了一會兒,又打開了係統商城,開始一頁一頁地翻,試圖找到什麽延遲的道具。


  她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她要是不做點什麽,她覺得自己的情緒要控製不住了。


  隻是薑小圓才剛剛翻了兩頁,就突然間福至心靈,冷靜了下來。


  她想起來了一件事。


  升級後係統出現了一個【翻看回憶】的按鈕,大概是因為當初被磕壞玉佩,破壞了係統本身,結果升級修複後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漏洞,係統就幹脆把這個漏洞當成了一個新功能上線了。


  薑小圓現在可以從這個按鈕進入暴君秋那邊去——這不就是跟打遊戲的時候,定時開放的副本一樣麽?


  那她進入這個“夢境副本”之後,係統顯示的數值會不會就是暴君秋的了?

  薑小圓這一次來,就沒有機會打開麵板過,想到這裏的時候,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戳開了那個火柴人麵板——


  少年秋的數據就刷新了,果然變成了暴君秋的數值。


  薑小圓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被鮮紅的健康值刺到了眼睛——2點。


  這是健康值到達臨界點的警告。


  薑小圓很清楚,在兩個月之後,他生命值會跌到1點。


  這1點並不是說他就快死掉了,而是……變成了個瘋子的話,還能算是活著麽?

  隻是這1點健康值,在毒素的支撐下,讓他散發掉了自己生命當中的最後一絲能量,之後塵歸塵、土歸土。


  他的身體已經衰敗,就算是他最後沒有自焚,也會病死。


  薑小圓有些迫切地翻開了自己的任務欄——果然,在少年秋那裏有的任務,這裏也出現了。


  甚至悄無聲息地還多了一個:

  任務一:【幫助暴君解決紅鳩之毒(0/1)】


  任務二:【學會針灸術(0/1)】


  任務三:【幫助暴君治療斷腿(0/1)】


  薑小圓一眼就看見了最後一個任務的獎勵:額外獎勵5點健康值。


  張德義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眼睛紅紅的小姑娘,在發了一會兒呆之後,突然間眼前一亮,抱著一本書就原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轉頭就衝著張德義道,

  “張公公!我想學針灸!”


  張德義一臉懵逼,看著小姑娘衝出去了還是一頭霧水。


  少年秋給她講兵書的時候,說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


  薑小圓剛剛就想到了這一招。


  是呀,現在暴君秋最缺的不是藥方,更加不是優秀的醫生,他缺的是時間!


  薑小圓剛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任務,就發現了這個附贈的健康值很有文章可以做——這個獎勵不是用針灸術治好秋秋的腿恢複的健康值,而是係統額外的饋贈!

  現在暴君秋的健康值隻有2,也就是說他的身體已經衰敗到了一個地步,沒有和病魔作鬥爭的能力了。


  但是如果係統獎勵了5點健康值呢?是不是就可以拖延上一段時間了!


  隻要先給暴君秋治好了腿完成了這個任務,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說不定太醫院真的可以通過這些藥方研究出來方案治好他!

  薑小圓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要不是自己親不到自己,她都想給自己來一口了!


  大概是因為薑小圓現在有了身體,所以係統才多彈出來了一個【學習針灸術】的任務。


  薑小圓沒有學過醫術,但是係統出品的技能書,就是個傻瓜指南。


  她隻是從係統空間裏麵掏出來了針灸術,腦海裏就多出來了一段關於針灸術的記憶。


  她認真回想了一下,發現係統是真的很雞賊,說是治腿就給她發治腿的,多的一點也沒有。


  光是這種意念學習了一下,薑小圓還是不敢在暴君秋身上試驗的,別說試驗了,讓她拿針紮他,她想想都覺得手抖。


  隻是薑小圓才剛剛跑出去想去問問太醫們,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穿著狐裘大氅的青年。


  ===第65節===

  他坐在輪椅上,已經不知道在雪地裏等了多久了。


  薑小圓看見他眼前一亮,就像隻小炮彈一樣衝進了他懷裏,他才剛剛把人接住,那個眉眼彎彎的小姑娘就興奮地抬起了腦袋,


  “秋秋,我想到辦法了!”


  秋秋?


  青年微微一頓,視線轉移到了她興奮的小臉蛋上,她渾然不覺自己踩中了一顆大雷,還在嘰嘰喳喳,


  “我這裏有完整的藥方和一個和你很像的病曆,秋秋你找幾個信得過的太醫研研究好不好?!肯定能夠找到辦法的”


  “嗯。”


  她終於從欣喜當中緩過來,又補充道,


  “秋秋,你能找個針灸很厲害的太醫麽?我想跟他學幾天針灸基礎!”


  張德義在一旁納悶道,“姑娘學這個做什麽?”


  薑小圓斬釘截鐵道,“幫陛下治腿呀。”


  張德義:……


  他短暫的驚恐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是青年也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薑小圓也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麽說確實有點唐突了,她想了想,

  “秋秋,你要是不信我的話,現在叫個太醫過來把把脈,你已經喝了兩副藥了,肯定已經有了一點起色了……”


  “我信的。”


  青年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滑過,


  “張德義,你去問問,有沒有會教學生的太醫,一會兒請個人過來。”


  薑小圓連忙補充道,“還要個人來把脈!”


  她的話音落下,她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


  等等,在她起床之後,是不是讓小太監傳了句話?

  那句話叫什麽來著的……?

  她有點兒僵硬地轉過頭來,果然對上了青年似笑非笑的眉眼。


  她往後退一點,他往前一點,一直到把小姑娘逼到了牆角。


  明明是坐著輪椅,但是本來就高大的青年仍然可以輕鬆地把她逼到角落裏,他笑著問她,

  “我不見太醫,你就去找秋秋?”


  薑小圓:……


  有句話叫做,人不作,就不會死。


  作死貓貓頭現在很後悔、十分後悔。


  但是青年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低低地笑了起來,他抬起了小姑娘的下巴,筆挺的鼻尖蹭了蹭她軟乎乎的小鼻子


  “還記得我昨天晚上怎麽說的麽?”


  薑小圓想躲,但是手已經被人扣在了兩邊,“我我我我不記得了……”


  他輕笑了一聲,“乖乖,我說……”


  “你再叫一聲秋秋試試?”


  薑小圓的小腦瓜子終於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了——


  因為她剛剛太興奮了,見到人就往人家懷裏撲,撲了就算了,還叫了好幾聲“秋秋”。


  她有點頭皮發麻,慫慫道,“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會……”


  “乖乖……”


  他仿佛歎息一般,長長的睫毛垂下,

  “我和他,可不一樣。”


  空中他剛剛帶著點兒寒意的話音還沒有消散,下一秒,她被人抬起了下巴。


  從鼻尖溫柔地吻到了唇間,然後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帶著獨屬於他的氣息,在她的唇間攻城略地,吻得又狠又重。


  帶著他的眷戀,他的不甘心。


  他修長的手指插入了她細軟的發間,迫著她隻能仰著頭,不能躲開。


  雪後的清寒,融化在兩個人的唇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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