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
桃紅哄睡了滿哥兒, 拉著蔣氏和屋裏伺候的一起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主子們。
顧晗越想越覺得他是在隱瞞,抓心抓肝的不舒服。倆人平日裏說起什麽事情, 他也說過要她相信他。
但是,他連坦白都做不到, 她還要如何相信呢
“晗兒。”
張居齡見妻子默默的,便舀了一匙參湯遞到她嘴邊:“趁熱喝,涼了對身體不好。”
顧晗搖搖頭, 表示自己飽了。
“晗兒這件事是有原因的。我並沒有存心保密。一是顧念你懷有身孕, 恐思慮的多了,對身子不好。二者,到底是皇家的隱秘,私自傳給了外人,皇上知道了再怪罪, 反而是不好。我的錯處自然是最大的,沒有顧及到你的心情”
張居齡心知她還在介懷,少不了細細地解釋了, 又道:“你要相信我。”
她在他的心裏難道就僅僅是個「外人」
顧晗不想理睬他, 表情也淡淡的。張居齡說的話確實在情理之中。或許不應該去鑽牛角尖,糾正這一個詞語的字眼, 但心裏一旦開始計較了,怎樣都覺得別扭。
張居齡星眸微凝,把手裏的參湯放到炕桌上:“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到底該告知我終有不是,我還好改正。”她這樣不聲不響的, 凡事自己琢磨,最是焦心的。剛產下孩子,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顧晗低聲問:“夫君,我在你心裏,是個什麽位置呢”還是問出了口。說矯情也好,小氣也罷。可能一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她自己也會認為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互相理解一下就都妥了輪到自己身上,卻彎都轉不過來了。
這世上,永遠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隻有你親自經曆了,才能明白個中的滋味。
張居齡看了她好一會兒,伸手揉揉她的發絲:“我的心,你還不懂嗎”他神色看著還自若,薄唇卻抿緊了,沒有人喜歡被誤解。何況還是深愛的人。
顧晗不吭聲,卻抬眼直盯著他,十分執拗:“是我先問的你,就算你也想要我的答案,也總該先回答了我。”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的規矩。”
祖母說的不錯,晗兒的性子當真是倔強自己以前怎地沒注意到。張居齡歎一口氣:“唯一。”
“嗯”
顧晗一時間沒有弄懂他的意思。
“你是我的唯一。”張居齡慢慢地:“心之所係,唯你而已。”
顧晗的眼圈漸漸憋紅了,掙紮著甩開他的手,“騙子騙子騙子”她隨意地拿袖子擦眼淚,然後又猛然摟住了張居齡的腰,“我真的好害怕。我要是生不下滿哥兒和他一起死了怎麽辦”
淚水流的又快又急,她雙眼很快就模糊了,“又留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嗎”前世的場景一幕幕在腦子裏迅速地滑過。無奈又蒼涼。
想起他兩鬢斑白抱著她牌位獨自飲酒的模樣,顧晗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孫氏聽見女孩兒哭的如此悲切,心裏不是個滋味,起身就要去看看女孩兒。被桃紅一把拉住了,“二夫人,咱們再等一等。”
“坐月子是不能哭的會哭壞眼睛的。”
孫氏“唉”了一聲:“這個張居齡,真是混賬”
“二夫人,三少爺在裏麵呢等少夫人解開了心結,才能好好地坐月子不然總不是辦法。”
桃紅勸的欲言又止,孫氏卻難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愁眉苦臉的,倒不再往內室去了,而是挑簾子去了院裏。她聽不得女孩兒的哭聲,像針紮在身上一樣。疼的揪心。
“乖不會的。”
張居齡半跪在床頭,摟著妻子哄:“咱們一家人定能安穩一世的。”他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喉嚨堵的難受,聲音都沙啞了,“你才生產完,不許這樣子哭,多耗心力啊。”他心疼極了,也後悔極了。真相抽自己幾個耳光。
“對不起”
張居齡發紅著眼睛道歉,“滿哥兒還在睡覺,擾醒了他也不好。”孩子在顧晗的身側躺著,睡的很好。他隻是想利用孩子吸引一下妻子的注意
果然,她見他提起兒子,止住了眼淚。還轉頭去看了一眼。
“你走吧。”
顧晗坐直了身體:“我們倆個都需要靜一靜。”
“晗兒”
張居齡很明顯怔住了。倆人不是都和解了嗎
“夫妻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更需要毫無理由的信任與坦白”顧晗低垂著眼,眼角紅著:“在這一點上,我不該單純的責怪你,我也有問題。咱們倆耳提麵命著信任卻誰都沒有真正的做到。”
“張居齡,我愛你,卻不愚昧。我不怕吃苦,也願意與你風霜與共。但是,我們都要學會成長,要讓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回首往事時,一點都不後悔。”重活一世,她不允許自己和丈夫的婚姻出現任何的岔子,吃了那麽多苦,求的也就是白頭到老了。
張居齡久久的沒有接話,氣氛便沉默下來。妻子句句良言,他不是聽不進去的。但她表現的太理智了,和以往嬌弱溫順的形象相差太遠,他反而不太適應。也終於第一次全麵的正視她,細想想,妻子出生於世代清流的書香門第,也是自懂事起就進了學堂念書有顧臨、武氏在,她從小接觸的教誨怕是比年幼時的自己都正統。
這樣的人,怎會沒有自己的思想不過是世俗對女子的束縛讓她安寧的相夫教子。滿哥兒的早產僅僅是導火索
不管怎麽說,她如此堅定地表達出對他的心意,也是驚喜了。
張居齡有些無奈:“晗兒,我想照顧你和孩子”妻子受了那麽大的罪,他就算心裏再覺得不當也該妥協。更何況,她說的也都對。
“我在顧家待著就很好了,母親、祖母她們都在,剛好能陪我說說話。咱們分開,給彼此一段時間,反而會想的更明白些。”顧晗又說:“你什麽時候想來看孩子了,隨時都可以。你公務忙,行頭什麽的也都在家裏,早些回去歇著吧。我也累極了,要躺下睡一會兒。”她哭了一陣,又說出了心裏話,繃著的神經便完全的放鬆了。此時,疲乏的很。
張居齡也看出來了,把床上的小炕桌挪去美人長榻上,小心地服侍著妻子躺下。她的小腦袋一沾著枕頭,立即沉沉地睡去了,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張居齡看了妻子好久,才低頭去親親她的額頭:“放心。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記下了我不說什麽空話、大話。你隻許看著我的行動,好不好”
回應他的,是妻子小小的、有均勻的呼吸聲。
張居齡的嘴角微微翹起,給妻子蓋了蓋被子,才起身走了出去。孫氏在廡廊下站著,他過去拱手行禮:“母親。”
孫氏冷哼了一聲,沒吭聲。
“晗兒和滿哥兒就有勞母親照顧了”
孫氏抬頭看他:“我自己的女孩兒和嫡親的外孫,怎樣做都是應該的,用不著你在這裏假客氣。”說罷,徑直扶著丫頭的手挑簾子進了屋。
她現在一看到女婿就沒有好氣,女孩兒嫁給他福沒有享到,苦倒是吃的不少。
張居齡也沒有生氣,看了眼內室的槅窗,轉身離去。他回到固安張家時,戊時都過了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便去了桂花苑給張修、王氏回話。
“她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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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倆怎麽樣了”
王氏問張居齡,她本來想等丈夫回來後一起坐馬車去顧家呢,但丈夫說先等老二回來問問情況。別貿貿然地去了,有哪裏又不對。
“都還好。”
張居齡回道:“顧尚書和老太太想顧晗在顧家多待些時日,我也答應了。”
王氏:“”
他們張家的兒媳婦生了孩子怎能留在顧家呢外人議論起來,他們張家的臉麵往哪裏放又不是養不起。
“不大好吧”
張修想了想,也說道:“他們到底是張家的人”
“沒什麽。”
張居齡態度強硬:“我平常事務多,也無法時時刻刻地陪在他們身邊有晗兒親生的母親照顧著,自然是最安心的。”他頓了頓,“明天早上還有朝會,兒子先回去歇息了。”在如今的這個家裏還輪不到別人來質問他的意思。
張修愣了愣,過了會,才擺擺手:“去吧。”
張居齡一走,王氏就氣呼呼地開口了:“他說的這是什麽話,媳婦兒在咱們家難道還會被誰害了不成。”她絮絮叨叨地:“升了閣老後,真是不一樣了。你瞧瞧他,說話辦事完全不用顧忌了。簡直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隨心所欲的。”
“有一次我出門買首飾,還親眼見到一群錦衣衛跟在他身後,穿過南鑼胡同往東巷胡同的方向走那氣勢真是了不得。一街兩行的人都紛紛避讓。唬的我都不敢吭聲。”
“你知道就好。”
張修神色很複雜:“以後,別惹齡哥兒為了張家的前程也不許惹。”他這個兒子太出息了,張家的滿門榮耀還指著他去掙呢。
王氏不甘心地“嗯”了一聲,說道:“不用夫君囑咐,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都懂得,隻是發發嘮叨而已。”
“你明日備些補品、禮物去顧家一趟吧。也看看兒媳婦和咱們的孫子別讓顧家挑了咱們不上心的理。”
王氏應“是”,又長籲短歎。她這婆婆做的實在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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