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張居齡往後, 靠在椅背上,笑的悠閑:“大哥, 咱們兄弟也做了十幾載,我這個人你應該明白的我不喜歡別人問我什麽。隻喜歡別人回答我。大哥, 你方便的話,回答一下可以嗎”
張居寧因為疼痛, 額頭上都是汗水。他看著張居齡:“三弟妹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少誣賴我。”
“也就是說不是你做的”
“當然。”
張居齡不再和他說話了,吩咐馬亮:“先打一頓吧, 找根手臂粗的棍子, 隻打下肢,預防他跑了。能打斷的話,就更好了。”
“張老三,你敢”
張居寧怒瞪著張居齡:“我是張家的嫡長子,你豈能動我別以為你考取了解元就身份尊貴了在我的眼裏,你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庶子而已。”
他說的急, 後麵的話都直喘。也許還有內心的恐懼。
“大哥, 我什麽都敢做。”張居齡彎腰注視著張居寧, 很緩慢地開口:“你不信的話, 就等著瞧。”
顧晗是他的底限, 誰都不能碰
馬亮很快在外麵找了木棍回來。
才一棍下去, 張居寧就“嗷”的一聲, 身軀都猛然一抖。
接二連三地木棍打下來, 張居寧就吐口了。自己要不再說些什麽, 看張居齡那個樣子, 估摸著會活活地打死他。
他才不要去死呢。
雙腿都疼的沒有知覺了,張居寧又氣又恨:“就是我讓人推三弟妹掉進大通河的。”他閉上眼笑起來,聲音嘶啞:“你知道為什麽嗎哈哈哈哈哈”
張居寧有些魔怔。
張居齡問道:“為什麽”
“我討厭你啊。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嗎”張居寧看著張居齡:“我是家裏的嫡長子,憑什麽人人都會高看你一眼連祖父、父親都如此。我不甘心。”
“張居齡,你知道我母親為什麽那麽討厭你的生母趙姨娘嗎”張居寧笑的陰險:“不隻是她長的漂亮,得父親的喜歡,還有我我也喜歡她。我在後花園糾纏她,被母親發現了母親為了我的聲譽著想,才百般地刁難趙姨娘以至於她早死身亡。”張居齡不是折磨他,讓他身體上難受嗎那他也折磨張居齡,讓他精神上難受。
內在的精神折磨可比外在的身體折磨有用多了。
馬亮,樹鳴、還有其他的幾人都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張居寧還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趙姨娘雖然是張修的妾侍,但好歹是長輩,又是張修的女人他竟然敢大明大亮地覬覦。
還說是什麽詩書傳遞的府邸,怎的就教出這麽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張居寧囂張地看著張居齡的眼神一點點冷下來笑道:“你還知道痛楚的滋味嗎你裝什麽,我心裏透徹的很,早猜到了是你告訴了祖父我和倩穀的事情才導致他鞭打我那好,我也報複你。我要奪去你身邊最在乎的人。”
“先是趙姨娘,現在是三弟妹我讓你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張居寧的笑聲還沒有停下,張居齡就拿起了馬亮手裏的木棍,漫無目的地去砸張居寧。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他以為生母隻是病死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張居齡心裏湧起冷冰冰的怒氣。他練過防身的功夫,對付躺著挨打的張居寧實在是太綽綽有餘了。
張居寧的額頭上挨了幾下,鮮血從鬢角處流了下來。
“張居齡你住手”
張居寧平時養尊處優的,從未受過這樣的罪,疼的他在地上打滾,嘴裏還在叫罵:“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告訴父親,你敢打殺兄長
“我要讓你的前途盡毀。”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安靜了。
“主子,他昏迷過去了。”馬亮看了看,說道。
張居齡隨手把木棍扔到地上,“殺了他,扔到東郊的亂葬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往外走:“作出張居寧被仇家追殺的假象”
“那,張大人作為朝廷命官,張居寧出事了肯定會查到底的。”馬亮問張居齡:“主子,咱們到時候該怎麽辦”
張居齡淡淡地開口:“這不是你操心的。安心辦我交給你的事情。其他的我自己會做。”
馬亮應“是”。
微風輕拂,下過一場雨後,涼爽舒服,溫度十分的合宜。
張居齡回到秋闌閣時,申時都已經過了。
顧晗靠著大迎枕在香妃長榻上歇息,見張居齡進來,笑了笑:“你回來了”
張居齡點點頭,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問她:“頭還暈嗎”
“不暈了。”
顧晗說著話,去拉他的手:“你站的離我那麽遠幹什麽,過來一點。”張居齡離她有四、五步的距離,都不靠前一點,害她還要伸著胳膊去拉他。
張居齡依著她往前走了走,彎腰去親她的額頭,突然道歉道:“晗兒,對不起。”妻子掉進大通河是張居寧和他的爭鬥,卻波及到了妻子
“你怎麽了”顧晗伸手摸摸他的臉:“好好的,別說什麽對起對不起的話。你沒有對不起我。”
倆人離得近了,顧晗就聞到張居齡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氣,她秀眉一皺。
怎會有血腥氣他幹什麽去了
張居齡也察覺到了,他敏感地往後退,拿了幹淨的衣物,轉身去了淨房。
咦
顧晗看著他的身影,覺得怪怪的。她又不是老虎,幹嗎跑這麽快自己難不成還能吃了他
“少夫人,該喝藥了”
顧晗擺擺手,說道:“我這會子胃裏滿的厲害,不想喝,再等會吧。”
桃紅應是,退了出去。
桂花苑裏。
王氏正和自己的女孩兒張居思說話。
“母親,聽說三嫂嫂在回娘家的路上,出事了”張居思的小臉紅撲撲的,“我想去秋闌閣看看三嫂嫂,可以嗎”
“看她做什麽”王氏摸了摸女孩兒的頭發:“她好的很。”
張居思“哦”了一聲,又問:“母親去看過三嫂嫂了嗎”
王氏搖搖頭,“我沒有。但張居齡在親自地照顧她,也用不著我們。”她一天都沒有看見長子了,擔心的厲害。右眼皮也跳了一天,心裏莫名的慌張。
“母親”
張居思還要撒嬌,王氏煩躁地擺手道:“思姐兒,你先回去吧,母親自己想靜一靜。”
張居思的小嘴撅了起來,表情有些委屈。母親是嫌棄自己話多嗎
許嚒嚒在一旁站著,倒是笑起來,說道:“四小姐,您先回去,等明日再來看夫人也是一樣的。”
張居思看向王氏,見她緊閉著眼,不說話。隻好屈身行禮,悻悻地挑簾子出去。
等張居思走遠了,王氏才睜開眼睛。她端起盞碗,喝了一口熱茶,問道:“許嚒嚒,大少爺可回來了”
“還沒有呢。”許嚒嚒伸手給王氏揉太陽穴,勸解道:“您別擔心。老奴已經派了好幾波人去府門前守著,大少爺一有消息,他們會立即過來稟報的。”
王氏“唉”了一聲,語氣很低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心裏慌的很,沒著沒落的。”
“沒事的。”許嚒嚒說道:“大少爺一般都是晚膳前會過來給您請安,您在等一會兒,說不準呀,大少爺都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也是。”王氏笑起來,心裏好受了些。
過了一會兒,外邊傳來小丫頭的通稟,說是寧氏過來請安了。
“請進來。”王氏說道。
“給母親請安。”寧氏一進門就跪下了。
王氏嚇住了,“老大家的,你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說著話,讓大丫頭喜兒攙她起來。
寧氏卻堅決地跪著,抬頭看向王氏:“母親,媳婦兒有一件事情要說,您讓閑雜人等都退下吧。”
王氏狐疑地和許嚒嚒對視一眼,想了想,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她身邊就隻留下了許嚒嚒。
偌大的正廳裏靜悄悄的。王氏低頭看向寧氏:“老大媳婦兒,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母親。”寧氏磕了個頭:“兒媳婦聽仆從們說,三弟妹掉進了大通河裏兒媳婦知道這事情究竟是誰做的”她心裏不安的很,有對顧晗的愧疚,還有對丈夫的失望。
“你知道”王氏問道:“是誰”
寧氏深吸了一口氣,“是大少爺張居寧。”
她的話音剛落,王氏就打斷了:“胡說八道你是哪裏得知的消息”
寧氏咬了咬嘴唇,“是媳婦兒親耳聽說的。自從大少爺挨了祖父的馬鞭後,就懷疑是三弟做的,還說什麽要報仇之類的。”
王氏眼珠轉了轉,罵道:“你隻是道聽途說罷了,寧哥兒一向最是心慈麵善的,你作為他的妻子,不好好地相夫教子也就罷了還敢無端地汙蔑他。”
“母親明鑒。”寧氏委屈道:“媳婦兒怎麽敢。我嫁進張家也幾年了,是什麽樣的人,母親心裏最清楚了。我剛才說的話,句句都是實情絕沒有半點虛假。”
王氏的臉色難看起來:“我認為你說的是假的,就是假的。不需要任何反駁的理由。”她拍了拍小幾,“你回去靜塢吧,春哥兒離不了你。”
“母親”寧氏歎氣:“您為什麽不相信我呢”
王氏這次的眼光裏帶了輕視,“比著你,我自然更相信自己親生的兒子。”媳婦兒是外姓人,再好,比著兒子也是一百萬分的不如。
寧氏低著頭,像是在下什麽決心,半天才開口:“還有一件事兒,媳婦兒要說您聽。倩穀姑娘聽從您的指示,在我的屋裏伺候但是大少爺還是把她要走了。”
“又要走了”王氏看了眼寧氏:“你是擺設嗎他說要走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