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啞謎
馬寧的神通廣大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這一盤錄像帶真的是有人寄給我的,落在馬寧手裡我根本不意外。
這時候我才想到胖子剛剛跟我說的話,馬寧吃定我了,她憑什麼?就憑她手裡有錄像帶!
說實話,雖然依然將信將疑,但錄像帶拿在手中,我的好奇心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但我絕對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就會丟了主動權。
我假裝毫無興緻,捏著錄像帶正反面隨便看了幾眼,便扔到了桌上:「馬寧,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么?你這伎倆也太low了吧,但凡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就不看錄像帶,這都什麼年代了啊。」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相信馬大小姐應該也不是看錄像帶的人吧?」
她也沉得住氣,替我把酒杯滿上了,然後悠悠地放下酒瓶子,捏起自己的杯子晃了晃,朱唇輕啟,緩緩的喝了一小口。
「不喝嗎?這可是智力高原上最好的紅酒,我在那兒有個私人酒庄,提供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她說。
有水平!有耐心!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
我將酒杯往前推了推說:「抱歉,我今天不想喝酒。」
她似乎對我的回答不起一絲波瀾,只是眯著眼朝我看了看,微笑著說:「如果我打算跟小三爺做個交易的話,不知道小三爺會不會有喝酒的心情呢?」
交易?
草,這小妮子終於把話說到點子上了。也許,這就是她抓著我的目的。
既然對方主動示好,我也不能太不識趣了,於是我捏起酒杯朝里看了看,點頭道:「這酒掛壁不錯。」
「坦誠布公地講吧,我知道你肯定在湖底找到了東西。」馬寧微笑著盯著我看。
我說:「不瞞你說,我確實拿了一些,不過也就是一丁點罷了,更多的東西我一個人拿不下,如今都沉在了水底,你如果真感興趣,可以派你的蛙人下去搜一搜,會有好收成的。」
她搖頭道:「不可否認,你那個朋友出了一個極妙的主意,他讓我炸了湖底,說那樣就能讓蛙人下水,不但避開機關,而且還能一網打盡,包括你。」
一聽就是胖子的餿主意。
「你現在不是達到目的了嗎?」我說。
她滿臉懊悔:「爆炸力度太大,湖底坍塌后已經將整個墓室壓住了,而且我已經探測過,底下極深,均被掩埋了,如果沒有大型的作業機械,我的人根本下不去。」
我聳聳肩膀說:「這可真是遺憾。」
「少假惺惺的,那個胖子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我們什麼都得不到!」馬寧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說道,「你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手中又有你的錄像帶,我覺得這應該會是一個令人愉快的交易。」
「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沒說話,輕輕的拍了幾下手,便看到一個大漢鑽進帳篷。
「把錄像機拿過來。」她冷冷地命令道。
幾分鐘后,一個老式的二手錄像機,便被接在一個小小的監視器上。馬寧隨手將錄像帶塞進機器中后,又懶散的躺回了躺椅中,她竟然還閉上了眼,意思是要打個盹。
我剛想說點什麼,卻見監視器上「嗤嗤嗤嗤」地閃爍起一片雪花,閃了幾秒鐘,畫面一抖,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
爺爺!
我爺爺金滿堂!
雖然十二年沒見,但音容笑貌依然未變。
他一本正經地端坐在鏡頭前,取景只取到胸口以上,他似乎在調整鏡頭的角度,所以畫面有些晃動。
看得出這盤錄像帶是自拍的!
爺爺滿頭白髮,而且頭髮特長,似乎很久沒去剪過,隨意地挽在腦後。他的臉孔黑而瘦,皺紋幾乎深深鑲入肌膚,像岩石的縫隙,又干又深。
十二年過去了,他明顯憔悴了許多許多。記憶中,當年他離開時還是個精神矍鑠的精幹小老頭,而鏡頭中的明顯已經是一個年邁的風燭殘年的糟老頭了。
而且,他似乎連臉都沒洗,一臉風塵僕僕。
畫面重新穩定,他坐回鏡頭前,頓了頓,開口說道:「三兒,見到你真好,我想,你如果能看到這盤錄像帶,再見到爺爺這糟老頭模樣,一定會嚇一跳吧,嘿嘿,沒錯,爺爺沒死,爺爺還活著。」
我眼角有些發酸。
「不過……」他嘆了口氣,「不過雖然還沒死,不過我的情況也不太好。」
他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幾下,狼狽地很,他尷尬地笑笑,繼續說道:「十二年沒有聯繫你們,請諒解,我有難言之隱,你們只要相信,我這輩子要麼是去倒鬥了,要麼就是在去倒斗的路上,所以別問我去了哪兒,也別問我在哪兒,我不會告訴你們。」
他壞笑了幾聲,然後開始各種回憶,足足十幾分鐘,他都在聊以前的事,家族瑣事,兄弟瑣事,朋友瑣事,反正就像是一個很久沒人聊天的人,滔滔不絕地自言自語。
我努力豎起耳朵聽,儘力去分析他話背後可能隱藏的信息,但最後,我還是把這十幾分鐘的話歸結為是一通毫無意義的嘮叨。
草,這老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十二年音信全無,突然寄來一盤錄像帶,居然只是為了拉家常?
這……特么太是他的風格了!
正當我頗為無奈的時候,爺爺突然湊近了鏡頭小聲說道:「三兒,我可不確信這盤帶子一定能到你手上,假使真的能到你手上,我估計也是傳了好幾手之後了,所以,哈哈哈哈,爺爺可不會傻到把最重要的信息透露在這盤帶子上。」
我一愣,心裡就要火了,敢情這快半個小時的帶子,就是這老傢伙自娛自樂的東西?
搞半天,除了閑扯,裡面啥關鍵信息都沒有!
這時,一直閉眼不語的馬寧側過頭來笑著看了我一眼,問:「咋樣,這帶子是寄給你的吧?」
錄像帶已經播到盡頭,畫面也從雪花變成了黑屏。我將帶子退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半年,依然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馬寧咯咯笑道:「你別看了,老實告訴你吧,這盒帶子我的人已經全部拆開看過,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一盒普通的帶子而已。」
我看看她,突然好奇地問:「既然你都查得那麼徹底了,都確定這帶子毫無用處,你又何以那麼肯定我會拿東西跟你交易?」
「直覺!」她撅起嘴笑道,「女人的直覺!」
我沉默了片刻,點頭道:「不可否認,你的直覺蠻准,行,我跟你做這個交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說。」
「各取所需后,你的人不能再為難我們,包括我的兩個朋友,必須放我們自由。」
「這沒問題,我現在就能放了他們。」她答應地很乾脆。
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背包里摸出那個紫金匣子放到桌上。我看到她的目光如炬,若不是極好的涵養和自制力,估計早撲上來了。
「這就是我在底下拿到的東西,下面還有一座非常奇異的水晶妖塔,沒法帶出來,算是個不小的遺憾。」我假裝猶豫地一直不撒手,「這匣子里是兩個捲軸,現在雖然給了你,可不保證將來某一天我還會跟你要回來。」
馬寧似乎並沒在聽我說話,抬手一抓,就從我手裡把匣子搶過去了。
「那……這錄像帶……」我說。
她擺擺手,不屑地說:「拿走吧!哦,還有你的人,帶上他們,現在就可以走了,我這兒可沒多餘口糧養三個閑人!」
草,狗0娘們兒!暫時讓你傲慢個夠,娘1的,將來要是讓老子逮著機會,非草-死你個臭-娘們不可!
我也沒說話,拿了錄像帶,順手又把原本包裹錄像帶的大牛皮紙信封也帶上,背起包就鑽出帳篷,心中暗想,爺爺啊爺爺,也虧得你孫子我機智過人,要不然誰能解得了你這啞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