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除夕

  第178章 除夕

    腳步聲伴隨著木器和木器輕磕的聲響,舒映桐緩緩睜開雙目,對上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


    “醒了?要不再睡一會吧,昨晚把你累壞了。”輕柔的語氣滿是疼惜。


    舒映桐轉頭看看窗外,朝陽透過窗紙往書桌灑下一片橙暖光芒,微小的細塵在光線裏跳躍。


    一夜貪歡,起晚了。


    動了動身子,眉頭輕蹙,狠狠地瞪了一眼景韞言。掀開被子下床,剛一落地,腰腿酸疼得厲害,特別是某處。


    “就不該縱你!”舒映桐咬牙挺直腰背,望了一眼掛在椅背上的裏衣,上麵還有一件粉色小衣。


    昨晚最後怎麽睡著的完全沒有印象,身上清清爽爽的沒有黏膩感,大概是被他擦洗過了,身上也換了一套裏衣。


    “我錯了,,”景韞言彎眉笑眼的拿了外裳過來給她穿上,心裏想著下回還敢。


    穿好了衣裳鞋襪,舒映桐邁著極其不自然的步子走到臉盆架邊,每走一步都是踩刀陣的感覺。


    “要不你今天在房裏歇著吧,那些活讓他們做便是,我去幫忙?”景韞言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


    “殺雞宰鴨剖魚,還要洗家俬,大掃除,還要做吃食,你能做幾樣。”舒映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後來都說了要早起,攔都攔不住他,被他勾著縱情聲色。


    舒映桐拉開房門偷偷捏了捏腰,堂屋正在擺早飯。


    “姑娘,你咋了,今天怎麽起得沒平時早啊?我還想去叫你來著,景韞言說讓你多睡會。”


    朱萸把一盆麵條放在桌上,繞著舒映桐轉了兩圈。


    “昨天就是聊得晚了些,搓個背就累著了?以前也沒這麽嬌氣的啊?”


    她湊在舒映桐麵前仔細瞅著她的臉,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


    “閉嘴,趕緊吃飯做事。”舒映桐被看得惱火,這種事又沒什麽值得拿出來討論的。


    “哦。”朱萸扁扁嘴,見景韞言提了一桶衣物出來,揚手往外指,“就放水井邊,一會我洗。”


    景韞言低頭看了看桶裏的東西,掃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臉色不虞的舒映桐,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咳,不用,我自己洗。”說完拎著桶往外走。


    “隨你。”朱萸無所謂地走到碗櫥邊拉開門,抱了碗筷出來擺。


    反正又不是第一回自己洗衣裳了,願意洗就洗唄。


    珍娘抱著元寶進來,後麵跟著栓兒。看著坐在那眉目含春的舒映桐,過來人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心裏既是欣慰又有些擔憂,心想著映桐總算有空管管自己的事了,但是這不婚不嫁的做了那檔子事,免不了有些替她擔心。


    要是懷了娃子,南村還好,北村不一樣,背地裏指不定要有什麽說頭。


    司曜背著手跟在景韞言身後進來,賤兮兮的拍拍他的肩膀,“終於不是師門之恥了,我甚感欣慰。”


    能讓一個雷打不動天不亮就起來鍛煉體魄的人晚起,要麽病重,要麽就是別的。


    有他們兩個在,病重這種事想都不用想。


    景韞言頭一回沒回懟他,隻管走到舒映桐邊上坐下獻殷勤,一句話不敢說。


    吃過早飯,一院子人各有分工,灶房做吃食的事讓朱萸和珍娘包了。


    司曜負責拿了長笤帚和水桶抹布大掃除。房梁上的灰塵要清理幹淨,門窗都得擦洗幹淨貼上年畫春聯春條好迎新年。


    栓兒隻要守著搖籃拿東西哄好元寶。


    桌凳都搬到了水井邊,舒映桐瞥了一眼景韞言正在搓洗的床單,上麵深深淺淺的印記都在那一片,中間還有一團暗紅色的血跡。


    看他低眉順眼洗得認真,心裏反而有些別扭,“我來。”


    景韞言抬頭衝她彎眼笑笑,“不用,我來就好。”


    洗著洗著,動作慢了下來,抿抿嘴眼含歉意的看著她,“桐桐,說實話,我不該對你,,但是那種情形,我真的控製不住。”


    “你今天沒讓我熬避子湯,我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苦惱,我和司曜大概過些時候要去一趟南狄,歸期不定。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


    她不肯成親,如果因為昨晚有孕,她雖不在乎流言蜚語,但總是讓人煩心。


    “嗯?”舒映桐刷長凳的動作一頓,盯著滿臉無奈的他。


    出國?


    而且還是秘密前去?


    一般出使他國那都是官員的事,他身無官職出國,肯定不是心血來潮去旅遊。


    以他黏人的表現,恨不得天天待在村裏,必定是什麽不得不去做的事了?

    先前就猜過他們山莊絕不會因為熠王上位而閑下來,果然閑不了多久事就來了。


    “現在朝廷局勢穩定,但還是有的人心有不甘。南狄對我朝一直虎視眈眈,苦於國窮掀不起大風浪,隻能吞並其它周邊小國邊境城池。”


    “隻是這個冬天卻有了動作,我懷疑南狄和我朝皇子或者他國準備發動戰爭。事關重大,我得親自去一趟。隻是,我怕你,”


    舒映桐隨著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小腹上,“不會。”


    剛過月事一天,安全期懷什麽孕,除非中大獎。


    “嗯?你怎麽知道?”景韞言心裏放心一半又失落一半。


    她這麽肯定,必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手段了。


    隻是親耳聽到她不願意懷他的骨肉,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


    景韞言垂著腦袋懨懨地洗床單,想了很久,抬起頭試探性地說,“桐桐,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好不好。三書六禮我讓我師父先辦著。”


    他想占有她,同時也想給她和給自己應有的名分。


    舒映桐把洗好的長凳拖到一邊,仔細想了想。她對於結婚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並不熱衷,辦婚禮都是給別人看的。


    生活才是自己的。


    不過和喜歡的人走一走形式也不是很難接受,點點頭,“好。”


    “啊!你真的答應了?”景韞言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拉住她的手,“我現在就修書給我師父!”


    舒映桐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過年,你讓誰去給你送信,別人不用過年麽?快點做事,一會還要去灶房幫忙。”


    都不知道他猴急什麽,不是還要出國?


    時間那麽久,她好像有點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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