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初相見
第94章 初相見
如果,不是媽媽出了意外,他們倆是不是四年前就不會分開。
如果,她當年就回來,他們倆是不是會一直在一起。或許,早就結婚了。
他不用被家人要求相親、訂婚,她也不用被設定時間催促回家。那時,她是他的女朋友。
很多事,沒有如果。
“喜歡我什麽?”
他突然問。
她還沒說,隻看著他,又像透過他在看什麽其他的人,遙遠,又真實存在的人。
終於,她真的注視著他,眼裏再沒有其他人。靜靜地看著,突然笑起來,特別小聲地說:“這是我的秘密,我不告訴你。”
即使沒有如果,她依然會想,也許過不了幾天,他們兩個連眼前都維持不下去,有些於事無補的過往曾經就不要宣之於口。他不會知道,她對他不止是喜歡,那麽多年,一點一滴,他是她除了家人,最愛的那一個。
周載年握著她的腳,順著腳踝到小腿肚,輕輕地揉沒再繼續往上,提著腰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
她聽見他的歎息,特別輕的一聲。
他摘掉眼鏡,她慌忙抵住胸膛,小心地往車外望去,惹得他更輕地笑起來:“沒想。”
他把她抱在懷裏。骨架纖細的女孩子,環抱住的時候顯得又薄又小,有一種虛幻的不真實感。
“簡兮。”他叫她,似呢喃,含情般帶著催眠的力量。
“嗯?”她閉上眼,耳朵貼著心口,傾聽著他的沉穩心跳。
“我喜歡你什麽?”
簡兮輕輕地笑,輕輕地說:“年輕?”
他笑,不置可否。
“漂亮?”
“身材好?”
都是,都不是。他見過太多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女孩子,都沒動心。她們比她有技巧,比她直接,比她還要敢,都沒能近他的身。
哪有那麽多的潔身自好,隻是不喜歡。
非要說個為什麽,他自己都說不清。可能就是她出現的那一瞬間,那雙盯著他的眼睛,他躲不開,裏麵盈滿了真實的喜愛,由不得他不信。
當時,他畢業回國剛接手周氏,朋友為他接風洗塵。季少卿帶她來的,她站在他的麵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周載年,我喜歡你。”
當時,身邊很多人,又好像什麽人都沒有,就她和他兩個人。
他就信了,早就聽得耳朵都能起繭子的表白,偏偏像是從來沒聽過般,直截了當撞進他心裏。
周載年回想,當時他是怎麽說的,好像問她多大了,因為看起來太小了,像是個高中生,漂亮得不可思議的高中生。
簡兮說她大學畢業,他也信了,以為她和別的畢業生一樣,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隻是長得顯小。
她又問他:“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嘛?”
純真,熱切,直白。
一起玩的朋友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家境,這種場麵見太多了,誰都沒說話,隻是了然地笑,把她當成生撲有錢少爺的女孩子,敢來逗弄周載年的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的女孩子。
他不回應,她就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坐著,她站著。
她突然她伸出手來,等了一會揚起下巴,說:“你伸手呀,我在等你。”
周載年把手伸過去,她握住,開心地宣布:“你答應了,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我叫簡兮,就是詩經裏簡兮簡兮方將萬舞的那個簡兮。”
終於有人笑出聲,忍不住打趣她:“小妹妹,你這不是在交男朋友,倒像是在打劫,我能不能報個警?”
簡兮從說話的人看回到周載年,眨著眼無辜地說:“周載年,有人要報警抓你的女朋友。”
“他不會。”
他說不會,捏了下軟乎乎的手,真小。
周載年是不是來真的沒有人知道,除了工作和回家他去哪兒都帶著她,就像帶著個小妹妹。走路的時候會牽著她的手,沒有多餘的動作,也不在嘴上占她的便宜。朋友們見習慣了,不解也不問,沒有人再逗她。
她住在酒店,住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一個人,像是沒有家,也沒有家人。美好,又不真實。
他接她,送她,從來不邁進門去,像個紳士,又像是沒有動心,隻是在閑暇的時間,陪她玩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不是談戀愛的男女朋友。
就這麽過了一個月。有一天她問他,她是不是應該趁著年輕繼續去上學。媽媽早幾年前就為她選好的學校,按她的喜好選的,現在她有一點想去了。她舍不得他,所以試探地問問他的意見。
周載年問她:“想好要學什麽了?”
“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憧憬,就像那天站在他麵前看著他的時候,“我已經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那就去吧,要住校麽?還是繼續住在酒店裏?或者住到學校附近去?會方便點。”如果是,他會為她安排好。
她突然撲進他懷裏,用力抱住。他順勢摟住,第一次擁抱。
然後,他聽見她說:“周載年,如果我去上學了,你可不能找別的女朋友,你要等著我回來。我努力點,好好學,兩年就可以回來了。”
他才明白,她選的學校不在上京。她主動要求做他的女朋友,輕易的成功,得到了就不珍惜。
周載年半天沒說話,平時抽煙總是避著她,那天點了一支,沉默地抽完。
誰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帶著她做以前從沒帶她做過的事,去夜場喝酒,大半夜把車飆到半山腰,都沒能把心裏的不暢快疏散掉。
他抱著她親吻,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那些覺得她還小的念頭再沒閃現過,他帶她回到酒店,和她上床,就像那些富家子弟對待主動送上門的女孩子一樣。
兩個人在酒店的套房裏,從深夜到天明又到天黑,吃飯和睡覺都在裏麵,糾纏了兩天。
天再亮起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還把房賬給結清了。除了房間裏四處纏綿的痕跡,什麽都沒給他留下。
她說,讓他等她回來,不能找別的女朋友。
她說,兩年。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她,他沒再找過別的女朋友,就連女人都沒找過。
他又像以前一樣,誰也近不了他的身,聽見那些來自不同女人或直接或委婉的表白時恍若未聞,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