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想喝酒
第72章 他想喝酒
遲迅也是這個年紀,站在鏡頭前的時候西裝革履挺沉穩,偶爾一個微表情透出些許男孩氣,難怪把網上的女孩子們迷得不行,骨子裏是在瓊島酒吧出現的樣子,T恤短褲喝酒玩鬧的年輕人。
周載年能想到的同齡人好像隻有季少卿和趙雁行,年紀相若,風格近似,好像他們仨在二十六七歲的時候都不是這樣。
不知道是時代變了,還是人的問題,好像他們就沒年輕過似的。
周載時開車,音樂聲放得奇大無比,音響轟得震耳欲聾,突然把敞篷打開了。風不算強,也不那麽寒涼,帶著些類似春天的味道。
周載年點了根煙,把胳膊搭在車門上,看著快速變幻的街景和霓虹燈,劃成一道道紅紅綠綠的燈線甩到視線之外,又有新的接續上,鋪織了一張網似的,憋得人喘不上氣。
行駛的方向和家是相反的,周載時沒說去哪兒,周載年也沒問,家裏沒有急著要喂的貓,也沒有人等他回去,他想去哪兒都可以,連追著問他回沒回家的人都沒有。
穿城似的,開了近一個小時,周載時終於把車停下。
難怪要開跑車,還是這麽騷的正紅色,原來是小少爺怕跌了麵子。
周載年掐了煙,看著眼前一整排的各式跑車,每一輛都拿得出手,一陣大風吹過,廣告牌砸下來,都不知該先心疼哪一輛。
“走!大哥,喝酒去,我請你。”
周載時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不由分說地攬著他往裏走。
周載年睨著他笑,“用誰的錢?”
“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花的不是你的錢,咱兄弟倆要說這個可就見外了。”
周載時這點和周未未特別像,每個字都能卡著心裏最合適的位置撂下去,讓你氣不是笑不是,隻能由著他們鬧。
哥兒倆不再玩笑,周載年拍著他的背往裏走,心裏明白,這是陪他來的。
他沒有愁,無需借酒,隻是有氣沒處去撒,喝酒不是好辦法。
周載年沒有喝酒鬧事的習慣,沒幹過這種事。
丟人不說,毫無助益。
今晚,他想喝酒,又不想,怕自己不理智。
周載時覺得他大哥就是太理智了,是人都有情緒,都有發泄的需求,怎麽到了周載年這就不行。
兩人往裏走,廊道又寬又長,沒有奢華的裝飾,高級感拉得卻很滿,在上京不多見。
“什麽人的?”周載年問,沒細打量。上京有錢人多,沒有一家獨占的買賣,隻是好奇周載時為什麽帶他來這。
“章呈。”周載時頭一歪,在他耳邊極小聲地說:“季哥的大舅哥。”
“難怪。”這排場不是一般人搞得出來的。
“咱不用管這些,來是衝著季哥的麵子。據說這位大少爺管季哥叫大哥,兩人的關係好得很,反倒是新任的嫂夫人從沒聽他提起過,也沒帶出來過。”
“少卿的事,別多嘴,他有分寸。”
正說著,季少卿迎出來了,玩笑似地說:“不是要訂婚?我可是特意把正日子給你留出來了,結果一丁點的信兒都沒有。”
周載時給他一個眼色,明明已經告訴他了,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季少卿沒理他,搭著周載年往裏走,拿了個紅包出來往他胸前一頂,“那我這禮金怎麽辦?送不出去了?”
周載年隨手接過,在手掌心拍了拍,揣進大衣口袋,“這麽輕你也拿得出手,下個月十四號補足了份量,請你來參加訂婚宴。”
這就有點離譜了。
那天晚上喝酒,大家都看出來了,高亭玉不在乎訂婚有沒有儀式,全權交給周載年做決定。按周載年的心思就不可能操辦,恨不能誰都不知道才好。
這才沒幾天的工夫,就要大操大辦了?
看來簡兮把他刺激得不輕。
過了廊道,就是電梯,周載時一時沒反應過來,問季少卿:“全是包廂?”
季少卿搖著頭按下三層,了然地說:“知道你愛熱鬧,哪兒能不給你留場子,下麵三層都是散座,座位和酒都給你備好了。”
“謝謝季哥。”周載時不跟他客氣,問道:“老板呢?說實話,我還挺好奇這觀家的少爺長什麽模樣,也是一個鼻子倆眼睛麽?”
一句話,兩人都斜了他一眼。
陳煦不就是典型的官家少爺麽?小視頻裏演繹得還不夠?
門一開,季少卿先邁了出去,邊走邊說:“今兒沒見到,不知道上哪兒玩去了。一個鼻子倆眼睛那是肯定的,就是脾氣不大好。在玉河的時候名氣大得很,據說沒人打得過他。”
腦補了一下畫麵,周載時嗐了一聲:“那是打不過的事麽?是不敢吧,誰沒事去招惹他。”
季少卿搖搖手指,點戳著他的胸口說:“章呈這人,狠得聲名在外,又凶又躁。”
“噢。”周載時明顯不信,調侃著說:“聽著像隻修勾狗。”
網絡用語讓他用得出神入化,能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他肯定是頭比特犬,脾氣上來不咬死一個不罷休的那種。”季少卿推著周載時往前,摁在座位上拍了拍肩。
周載年跟著坐下,玩笑似地問季少卿:“他妹妹呢?是哪種?”
季少卿往沙發卡座上一仰,翹起腿來點了根煙,快抽完了才反問他:“有沒有那種……長得又好看又不愛叫的?就是那種擺在那兒能坐上一整天,一個表情都沒有,連叫都不會的那種。”
“那叫娃娃。”
周載時嘴快,一語中的,還解釋了一番:“周未未有一屋子呢,特別精致,跟真人似的。”
周載年彎腰去拿酒,喉嚨裏溢出短促的笑聲,邊倒酒邊說:“敢情是隻護娃犬,隻要不惹他妹妹,安全得很,該怕的人是你。”
他一抬眼,正對上季少卿的視線,一言難盡般,便把酒杯推了過去。
季少卿喝了一口,向兄弟二人抬了抬酒杯,“你們倆說得對。”
周載時挺好奇,忍不住問:“觀家的小姐們這麽乖?和家裏的兄弟不是一個媽生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