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玉哥兒
第59章 玉哥兒
周載時沒想笑，沒忍住。
可不是嘛，大年初一那天，大家都拿了陳景先的紅包，都叫了二叔，就周載年沒叫。
周載年不置可否，拿在手裏看了一眼，放回到桌麵上。
就這個時候手機亮了，簡兮發了條語音過來。
周載年直接點開，聲音清晰傳出：“周載年，你這幾天做什麽呢？是不是很忙呀？”
緊接著又一條，“忙完了趕緊回家，外麵的女人再好，你看看就行了，我的貓可禁不得餓，要是餓瘦了，哼，有你好看。”
這聲音，還真和平時不一樣，嬌裏嬌氣的威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老婆。
幾人各自喝著酒，誰也沒出聲，悄眼打量著他。
周載年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桌麵上一杯酒，一盒煙。
回複很快，語氣輕鬆：“這麽巧？我也在喝酒。那是什麽？角落那個……是照片嘛？什麽人？”
還真是，不小心拍進去一角。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簡兮也在喝酒，和誰喝不言而喻。
“你什麽時候回來？”周載年還是問了。
隔了好久，簡兮用文字回複：【再過幾天】
【幾天？】
【咦？你是不是想我啦】
【幾天？】
【呀！手機沒電了】
周載年把手機丟回桌麵，指尖壓著照片拉近些許，傾身看著。
陳煦他見過，喝過酒，什麽樣大致有所了解，更從他嘴裏聽過他妹妹，家裏慣得厲害，怕是比那位大少爺還要難纏。
心緒轉了一圈，問：“叫什麽？”
“陳熙。”
陳景先看著他，回得又輕又慢：“載年，你可想清楚了，你怎麽欺負外麵那些人家我管不著，但我們姓陳的——你要是應了，可不興悔婚那套。”
周載年是認真思量過的，問名字的那一瞬間，為了周家他可以。結婚這事和誰都一樣，與其讓別人高攀周家，不如去攀個高枝兒，利益最大化。
季少卿可以，他也可以，哪兒有那麽難。
最後，還是把照片推了回去，輕輕地笑，“先爺說得是，這麽多年了您知道我，做不到的事我從來不應，您家的姑娘我高攀不上。”
答案，在意料之中。
在座三人都清楚，周載年心裏壓著個簡兮，現在選的訂婚對象保不齊是要悔婚的。就像陳景先說的，外麵那些人家於周家來說是好欺負的，但陳家不同，門楣太高，真訂了婚怕是沒法收場。
陳景先笑笑，毫不在意，給他換了個主意，“高亭玉。高家正是緊要的時候，高亭玉一個人強撐著，勢必得求著你。何況壓著她的那位——”
話說一半，被手機鈴聲打斷，周載年的手機屏幕上就顯示著高亭玉的名字。
陳景先收了話音喝起酒來，看著周載年接電話，隻應了一聲可以，很快就掛斷了。
周載時都不知道有這麽一位，崇拜又調侃地對陳景先豎起了大拇指，“先爺，您是這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陳景先搖著頭笑，周載年的主意誰能拿得了，他隻是給個台階罷了。
周家人催著，周載年拖著，圈子裏的人都看著，總不是個事。
早了早好，都省心。
敲門聲響起，高亭玉推門進來，隔著張低矮的桌幾站定在周載年麵前。
人如其名，亭亭玉立，高挑的身材包裹在一身職業褲裝裏很有看頭，大衣和提包掛在手臂上，明顯是從公司直接來到會所，就是來找周載年的。
“周先生，打擾了。”
高亭玉開門見山，就像沒看見其餘三人似的，不打招呼不客套地對周載年說道：“我來是和你談一下我們的婚事。”
下午兩人才見第一麵，傍晚就站在麵前，像是兩家人已經敲定了，她過來這趟隻是來談細節。
周載年向後靠去，沒讓她坐也沒開口，撐著額角略抬了眼皮看向她。
“先訂婚，也可以隻訂婚不舉行儀式，都按周先生的意思來，結婚也是。高氏的事我會處理，高氏不會倒，也不會麻煩周先生，若是周先生願意幫忙，條件我們再談。我知道在周先生的備選裏我不是條件最好的，但我是最合適的。”
話說完了，高亭玉要走，見他一動不動地靠在那，連個表情都沒給，便站著沒動。
靜了足有三分鍾，兩個人就那麽對視著。
周載年問：“家裏人叫你什麽？”
“玉哥兒。”
他拿起手機，在電話簿裏改了名字。
高亭玉唇角一鬆，“謝謝周先生，再見。”說罷，如來時般快步離開。
周載時憋了半天，這才呼了口氣出來，猶望著被她關上的房門，不敢置信，這女人就是他未來大嫂。說不上來哪不好，哪都挺好，就是不像。
季少卿舉杯去碰周載年的酒杯，感慨似地說：“高亭玉這招兒挺痛快的，既賣了你的好，還能把閻遠給逼到絕路上，穩賺不賠的買賣送到你手裏。”
周載年似笑，“怎麽不是把我逼到絕路呢，蹚他們倆的渾水，繞著道走都得甩一身泥。”
季少卿沒再說下去。
不管走哪一條路，都是周載年自己選的，為了他自己的盤算，繞道都算走捷徑。
定了，也就沒什麽好再聊的，喝酒才是正經事。
周載年酒量挺好，極少在外麵喝多，這天晚上真就喝得有點多了。走的時候周載時扶著他，問：“大哥，回哪兒？”
“回家。”
還得回去喂貓，餓瘦了，有他好看的。
“得！”
周載時無語，看來是真的醉了，吃完年夜飯就走的人竟然要回家。
周載年回家的次數不算少，回家住屈指可數，喝醉了回家幾乎沒有過。
馮書宜跟進臥室，人已經躺在床上，西裝脫了，仍穿著襯衣西褲，正用手扯著領帶。馮書宜伸手上前，數落著自己兒子：“你就不知道幫你大哥給脫了，這樣睡到明天早上，得多難受。”
周載時扶著她往外走，小聲地說：“大哥不讓我碰，咱出去吧，讓他睡吧。”
馮書宜不解，“怎麽了？”
關上房門，周載時才噓了口氣，“大哥把婚事給訂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