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叔叔
第44章 周叔叔
正午的陽光把雪都融了，街上人不多，酒館裏倒是很熱鬧。酒香四溢，肉香撲鼻，身邊歡聲笑語，特別有生活氣息。
周載年原本就是順手幫周曉曉的忙，見他這樣也就不想說了。
上趕著不是買賣，不如喝酒實在，就當忙裏偷個閑。
餐單上畫了隻小豬，有不同的部位供客人點選，周載年點餐的時候就拍了張照片發給簡兮，愛吃愛玩的人肯定喜歡。
簡兮隔了好一會才回：【這家店開了一百多年，可以盲選，好好享用】
明顯沒有多說的意願，周載年回了個好收起手機。
陳煦突然開口，請人幫忙的時候說話挺真誠，雖然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請你喝酒，你幫我買束花，行吧。”
說著，掏出一張小卡片，邊寫邊說：“出門左手的那家花店，就說是陳煦要的，老板會包好給你，送到對麵的畫廊。”
話說得很快，寫得也快，用法語寫著好久不見，署名是煦。
筆懸在卡片上沒有移開，隔了很久落在抬頭的位置飛快地劃了個M，又隔了會才加上aman。
原來是送給媽媽的。
周載年無所謂幫不幫這個忙，默默看他糾結地寫完，從他手下抽出卡片就起身去了。
老板很熱情，選了三支最大的紅色公主花配了幾支草。
快包好的時候，陳煦打來電話問他住哪兒，得知周載年還沒有定酒店，立刻開心地說：“那我請你換個地兒喝酒。”
也不問他願意不願意，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加上微信，陳煦分享了一個位置給他，說是在路邊等他。
周載年沒回，把花送去畫廊，一個很年輕的法國女孩得知來意，惋惜地告知：“她今天不在，但我會告訴她，這是陳送來的花，謝謝你。”
人竟然不在，那陳煦在這兒坐著圖什麽……周載年腦子裏的畫麵停留在陳煦猶猶豫豫地寫卡片，反複斟酌下不去筆。那份膽怯隻閃現一下，他就懂了。
沿街走到路口，不遠處轟的一聲，跑車囂張地轉眼間停在麵前。
陳煦揚著臉笑，夾煙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問他：“幹嘛？看你不像怕死的樣子。上車吧，周叔叔。”
周載年在車頂敲了一下，坐上副駕。
陳煦開得很野，過彎都不減速，不知道是路太熟了，還是真不怕死。
剛才的酒精對他像是沒有絲毫影響，送花的事也是。
周載年覺得這種速度確實能把很多事都暫時忘掉，隻專注於眼前。沒什麽比眼前重要。
兩人一路都沒說話，看著前方，直到減速轉至一條幽靜窄路，樹影後隱約顯現屋頂，逐漸露出全貌，像個小城堡。
陳煦隨意把車停在院子裏，推門下車，“來吧，一起挑點兒酒喝。”
周載年跟著他到酒窖，兩人也沒真的去挑，每人隨手提了兩瓶，結果陳煦把他拿的小心地放回去，換了另外架上的兩瓶，解釋：“那是我妹妹的，別動。一小兒自己釀著玩的，得有小二十年了，讓她知道咱倆得死一個，不是你就是我。”
“沒聽說你還有妹妹。”周載年確實沒聽過，陳家的事外人知道的少，和陳景先處了快十年也沒聽過，倒是他這大少爺的渾事耳聞過幾回，見麵還是頭一次。
聽他這麽一說，看來陳家養人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男女老少有一個算一個，都挺……難言的。
陳煦抬腳蹬開門，邊往裏走邊說：“怎麽？你有妹妹，我不能有。”
周載年沒理他，矯情。
他沒想到，喝掉兩瓶酒之後的陳大少爺才是真矯情。
他說話你得接，接什麽都不對，不說話還不行。
覺得他喝醉了，人家思路清晰得很，問：“你妹妹讓你來幹嘛的？我可是給你機會了，現在不說可沒下次。”
周載年就沒客氣，直言說道：“找你拍電影，拍你想拍的那一部。”
陳煦嗬了一聲，仰麵躺在沙發上，好半天才說：“拍不了。”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周載年接得也快，無所謂地說：“那就沒事了。”
“你也不問問我為什麽？”
周載年不想問，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了：“為什麽？”
“不為什麽。”
……就知道是這樣！
酒挺好，人不行。
周載年不再搭理他，看了眼時間，簡兮應該在和她媽媽吃晚餐，不適合打擾。
心電感應似的，微信提示收到了新消息：【你忙完就先回去吧，我可能還要再待上幾天】
他就笑了，敲著屏幕回複：【好，我明天回去。】
陳煦壞笑著問他：“女朋友？查你崗啊。”
周載年嗯了一聲把手機放下。感覺這是今天見麵以來，陳煦說得最中聽的一句話。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簡兮是他的誰，好像簡兮自己都沒問過。
他的家人明知道簡兮和他在一起，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準備拿簡兮怎麽辦，好像她真的就是他養著玩的女人，和其他那些富家子弟一樣。即使知道了她是林家的女兒，也隻是明裏暗裏地讓他知道不能和她結婚，至於還要不要繼續玩著在正式訂婚前也是由他去的態度。
他們倆就這麽在一起，不明不白的。
像他們這種富了幾代的人，除了結婚和訂婚，女朋友也是個名分，他和簡兮沒有這些關係。除了男歡女愛的幾場性事，他們之間什麽關係都沒有。
陳煦指了指他，要笑不笑地說：“你不老實，跟那些人沒什麽區別。”
他們這種人其實沒什麽秘密，周載年明白他指什麽，不想多說，放鬆地躺下來問他：“你不結婚？”
陳煦吊兒郎當地說：“結婚幹嘛？家裏是有皇位等著我生個兒子去繼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