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商洛書終究還是說出了他心底那句話，溫引霜也不由得心下一涼。


  隻是她也不知道怎麽勸說，畢竟他如今也身陷囹圄，整個朝堂都盯著相府的一舉一動，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奴婢而以身犯險，跑去青樓打聽？


  她也明白商洛書的苦衷，隻是看著錦瑟那絕望地跌坐在地上的樣子，她心頭也很不是滋味。


  “錦瑟，你……”


  “引霜，由她去吧。”


  溫引霜試圖安慰她幾句，商洛書卻直接打斷她的話，牽著她的手便往廂房走，看也沒看錦瑟一眼。


  溫引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錦瑟仍舊沒放棄，又跪在南塵腳邊，試圖去懇求一個同為奴隸的侍衛。


  她隻能感歎錦瑟的命運可悲，卻毫無辦法。


  有些事情的結局從一出生就被決定好了。身份是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這是幾千年的時間造就的，不是她一個人兩個人的悲慘命運就能逆轉的。


  換句話說，即使有一天這個結局真的出現了變化，那也必須要有成千上萬個悲慘的女子作為犧牲品，才會出現一點點這樣的變化。


  ……


  商洛書把溫引霜拉到房裏，關上了門。


  “引霜，這件事情我要提前告訴你，你不要插手，不要善心泛濫。”


  商洛書嚴肅地提醒她：“這個節骨眼上，我們都未必保得住自己，不可能為一個奴婢而以身犯險的。”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溫引霜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但是……”


  她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要不然，我給錦瑟一筆贖人的銀子吧？能不能找到華年，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也算我仁至義盡了。”


  商洛書的麵色卻有些不悅，皺了皺眉：“引霜，你善良是好的，但不要太善良了，搭救眾生是和尚的責任，你又不是聖人，別人慘關你什麽事？”


  他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不忍責怪她。


  “可是我良心上過意不去嘛。”溫引霜委屈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抬眸偷瞄他一眼，又惶恐地低下頭。


  商洛書看著她那害怕的樣子，氣著氣著卻笑了出來，似乎也是拗不過她了。


  “好了好了，隨你吧。”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了。”


  “好，那我去找她。”


  溫引霜出了房間，原本是帶著銀子去找錦瑟的，她想盡力幫一幫錦瑟，誰知去了她的房間卻沒看見人。


  “錦瑟呢？”她問下人。


  “回夫人，錦瑟姑娘一直沒回來。”


  溫引霜便吩咐下人去四周找一找，怎料這一找，卻得到了一個噩耗……


  ……


  商洛書正在書房看書，下人忽然闖進來。


  下人氣喘籲籲道：“相爺，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在後院池子裏落水了！”


  “什麽？！”


  商洛書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立刻將書丟下，猛地起身衝了出去。


  他奮不顧身地往後院奔去，一路狂奔過去，腳下跌跌撞撞的，好幾次差點跌倒。


  他冒了一身的汗，多半是嚇出來的，眼眶不知不覺紅了一圈。


  “咳咳……”


  他看見她時，她正跌坐在池子邊，全身都濕透了，肩膀還在顫抖。


  水珠順著她的發絲滴落下來，臉上的脂粉被清水洗去了一層浮華，臉色顯得很難看，嘴唇發紫。


  在她身旁還有個和她一樣渾身濕透的女子，便是錦瑟。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